第十九章 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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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朝阳的第一缕光照到这片大地的时候,四个人,两把剑,就这样对峙在草原上。躺在地上的斛律未央已经站了起来,或许他此刻已不再是斛律未央。他消瘦英俊的脸庞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雾,双眼发出淡淡的湛蓝之光,“霜月”在他手中不但绽放出耀眼的白光,还不断溢出至寒的气流,将他周围数米内的一切事物全部冰封。
善恶尊者固然惊愕不已,而玄真的震骇却非善恶尊者可以比拟的。能化解他这一剑的除了四大宗师外,他无法再想到第二人,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这个神秘的年青人不但化解自己的“紫英剑”,同时还挡住了善恶尊者的“烈焰掌”,恐怕就算是坤山在世,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在他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又是三道寒光急袭而来,斛律未央虽站在原地未动,可手中的霜月已再次挥动。玄真和善恶尊者急忙纵身跃开,寒光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为冰尘。这已非人力所为,斛律未央的剑越舞越快,寒光越来越密集,本来是夏伏之天,可这片草地却像进入了冬季般,须臾间化为了冰雕雪砌的世界,斛律未央的嘴角也渐渐流下了白沫,可他依然癫狂地挥舞着霜月,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功力稍弱的善恶尊者终于被寒光击飞,两人慌忙运气护住要**不受进入体内的寒气侵蚀,同时借这一击之力,头也不回地遁走,他们此时也没有能力控制如此的局面。而片刻后,被寒光包围的玄真闷哼了一声,终于他也没能挡住这铺天盖地的攻击,胸前被重重一击,嘴角鲜血溢出,寒流顿时贯穿全身经脉,他知道自己所受内伤不浅,此地已不可久留,否则自己最终就会象那些小草一样变成冰雕。虽身受重伤,但是作为净明的首座弟子,他的实力决不容小觑,他运气于掌,一道紫光击碎了急袭而来的数道寒光,同时玄真借着这一间隙,腾身跃开霜月的攻击范围,此刻他首要要做的就是找个僻静之地安心养伤终于寒光全部消失了,因为霜月的主人已经精疲力竭地仰倒在这片夏日的雪地上。天空飘起了淅沥的小雨,雨水打在斛律未央乌青的脸上,他却毫无反应。因为死人是没有知觉的,可斛律未央并不想死。。。
有时候人强烈的生存是会创造奇迹的,古也好,今也罢,千百年来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在不断地发生在我们身边。当斛律未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平躺在一张不断摇晃的木板上仰望着皎洁的明月,全身裂痛,骨架就像碎了一般,但是体内的寒流却离奇地消失了,他终于感受到了夏日的炎热,可他觉得这样的炎热很舒服,那是他很久都未感觉到的东西。他的呻吟声惊动了驾车的人。
“你醒了!”驾车人的汉语虽然有些生硬别扭,但声音却很清脆动听,就像是一位刚到情窦之年的少女发出的。
“谢谢你!”斛律未央有气无力地发出感谢之语,无法动弹的他自然也无法看清驾车人的模样。
“大概再过三十里就是张掖城了,到了那里就可以找大夫帮你看病了。”驾车人说道。
“张掖。。。张掖。。。”斛律未央嘴里喃喃念道,离开棘城都快一年了,不知道小妍和玄恭现在怎样了,他们过得好吗?小妍迷人的笑脸似乎印在了圣洁的白月中,斛律未央看得痴迷。胸口却象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彻心扉。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痛苦吗?虽然很疼,可他依然还是凝视着月光中美丽的小妍。男人与女人之间就是这样奇妙,非要赌。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赌到最后,却是悄然而生的悔恨,斛律未央此刻正是这样的心情,为什么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小妍心里有没有自己的位置,他恨自己始终没勇气去问小妍,哪怕是没有自己的位置,起码也好过现在这样痛苦的彷徨。。。

小院中,孤亭内,佳人举杯凝视着皎洁的月亮。都快一年了,小未央你在哪里?你找到药了吗?你不在的日子,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吗?你知道我在想你吗?为什么你不让我跟着你去?难道我一直都是你的拖累吗?可我真的不愿意看见你痛苦的样子。小妍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斛律未央静静躺在这座小院中的痛苦表情。青涩的酒就象灼烧的烈焰,顺着喉管一直灼痛到小腹。“砰!”酒杯摔碎在石板上,小妍发出痛苦的笑声:“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小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冲着月亮大喊道:“你听见了吗?!死未央!你想扔下我!想都别想!我会抓到你的!哈哈!~~~”头晕目眩的她终于全身无力地向地上倒去。就在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忽然出现,他有力的臂腕揽住了小妍的柳腰。其实慕容恪早就来了,今天是他父亲出殡的日子,就在斛律未央离开棘城不久,正当壮年的燕王慕容皝忽然病逝,或许是操劳的国事让这个坚强的鲜卑汉子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疲惫的身躯,他终于倒下了,但是大燕没有倒下,因为他的后人将继承他的未竟之志,继续壮大慕容鲜卑的势力。父亲严肃而慈祥的笑容就像在昨日,悲伤的慕容恪本来想找红颜知己一诉衷肠,可是此刻的小妍似乎也是满心忧事,他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也在最不该听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话语,可对于他来说小妍只是个美丽的梦,他从来都没奢望过能从小妍那里得到什么,有时候为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也是一种幸福,更何况此刻心爱之人正躺在自己怀中,她微微泛红的脸蛋就像盛开的海棠花一样美丽。可慕容恪就是慕容恪,他并不是普通的人,他是将会创造这个时代历史的人,他有自己的为人之道,这也正是斛律未央、小妍都和他倾心相交的原因。他温柔地抱起小妍,走出小亭,将沉醉不醒的佳人轻轻地放在绣花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后,悄然离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烦心的事,不是每一件你都有倾诉的对象,有的痛苦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但是有一种人在自己痛苦的时候,他也会帮助别人,慕容恪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他知道此刻的小妍就像笼子里的小鸟,每天都过着不开心的日子,尽管他已经想尽了办法想让佳人开心,可他还是失败了。他知道小妍想做什么,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小妍鼓起勇气去做,也许这样会留给他无尽的痛苦,但是慕容恪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这样做。因为他最亲爱的三个人,严父慕容皝已经不在这世上,义兄斛律未央生死未卜,若小妍再如此消沉下去,那他将会抱憾终身,有时候成全也是一种爱。
清晨,两匹骏马奔驰在棘城的郊外。慕容恪忽然勒马说道:“小妍,我就送你到此地了!你此去路途艰险,出门在外,未央兄和我都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当多加小心。”
“知道了!慕容大哥。我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我走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记住!少为国事操劳点。我可不希望把小未央带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瘦得不形的样子。我走了,驾!~~~”小妍扬鞭而去。
慕容恪看着小妍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哀愁。小妍,未央,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呀!我慕容恪会等着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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