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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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去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秋风劲吹,秋叶漫天飞舞,阵阵寒意袭来,这才发觉寒冬即将来临。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夕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秋风慢慢萧瑟,秋叶片片凋零,秋雨渐渐滴下。此时的她却以一颗恬淡的心迎接那孕育着希望的冬天的来到!
十四的到来给优儿敲响了警钟,自此后,她大把的时间花费到藏书库中。而写给十三的批注,只能晚上进行。在书库的向阳的角落里辟了一块儿小天地,一张四方桌,席地而坐,放了些坐垫和靠垫。
十四和十三常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彼此总是错过。
十四坐在坐垫上,背靠着靠垫斜靠着墙,慵懒且不失优雅的翻着手中的书。他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着不远处,认真擦拭书架的优儿,两人每次见面,她都是必恭必敬,交谈不多,却往往气的十四跳脚。而他看到优儿偶尔绽放的笑容——如暮春风、悠闲惬意、舒适自在,、他的怒气奇迹般的消失。也了解到十三他们为什么愿意泡在这里,远离紫禁城的喧嚣。
“十四哥,怎么也老往这里跑”悦儿语气中有些不好地质问道
十四仿佛没听出她的不满,笑着说道:“怎么你来,我就来不的吗?”
“奴婢给悦格格请安,格格吉祥”优儿这时插话进来,恭敬地请安道
悦儿怒视了十四一眼,‘他的到来,优儿显得非常局促,使她也不能和优儿畅所欲言。’无可奈何的与十四面对面坐着。“你该干啥,干啥去”把优儿支走,就不让他见着。‘哼……’
十四好笑地看着,孩子气的她,没说什么继续他手中的书。
莲儿端着托盘,略显惊慌的跪下请安道:“十四阿哥,悦格格吉祥”
悦儿一见她手中的托盘,迫不及待的接过去,嘴上还说着:“快起来吧!”她一一把托盘上的东西摆放到小桌上。仔细的品尝,频频点头,“不错……好吃……”
十四也夹起糕点品尝,‘甜而不腻,香脆可口,齿夹流香’自从吃过他们坐的点心和果茶,当然更不能走了。“这也是一点喽!”
莲儿看着十四毫不客气的吃完,原本属于优儿点评的那一份儿,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只能在心里捶胸顿足了。
“格格,您要的东西优儿已经做好了”莲儿献宝地说道
“是吗!快拿来”她催促道,这么快就做好了。
莲儿匆匆离去,又匆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箩筐叫给悦儿。
悦儿拍拍双手,把箩筐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的欣赏。把它们戴在自己的手上,“好舒适,还暖和,又不影响五个手指的活动。比手拢好太多了,她实在是太好了”
十四看着兴奋地想小孩子的悦儿,也不甘寂寞的伸手拿了一副黑色貂皮制的比较大一些的,戴上试试。“不错,大小正合适,冬天骑马最好了”还满意地点点头。
“还给我”悦儿伸手去夺,那副怎么说也该是哥哥的。
“见者有份儿,而且这个对你来说也大了些”十四无赖的举高手,笑着道,一副他就不给的样子。
“你强盗啊!”悦儿提高声音道。
“悦儿注意你的言辞行为”十四表情严肃的提醒道。
悦儿这时才发现,自己不雅的动作和刚才不善的言语,顿时默不作声,紧盯着他,用眼神表达着不满。看见优儿走过来,“优儿,快帮帮忙,十四哥拿了你送人家的东西”撅着嘴,满脸的不愿。
优儿看看他们,心里叹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既然给你的东西,奴婢已无权过问”
悦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说,看看十四那乐呵呵的样子,她眼神来回闪烁,最后平静下来。“你下去吧!”优儿怎能做评判呢!毕竟对面的身份地位高贵。便宜十四哥了。
优儿没说什么消失在他们眼前,看来她已经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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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点点滴滴,洋洋洒洒。缠绵而丰富,成熟而淋漓,风华而绮丽,袅娜而缱绻。实在是耐人寻味。
优儿静静地坐在坐垫上,手捧着茶杯,看着窗外,雨绵绵的下着,涤荡去了世上的尘埃。也涤荡去她心里的垢腻,感谢生命,感谢四季。使人们明白,在得到的时候,总要有所失去。而失去的,却总有希望在心中孕育,永远就是这样,循环不息。希望那些东西在十三以后的人生里有所帮助。
难得没有了他们的打扰,自己可以好好的沉淀一下自己的心灵。下着雨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吧!才想到这,就听见熟悉的娇柔的嗓音调侃她:“优儿好自在啊!”
“怎么下着雨也当不住你吗?”优儿斜睨了下把伞放在门口,走来的悦儿。
悦儿与她对面坐下,戏谑道:“当然是优儿魅力无边,这雨自然是当不住的”
优儿看着调皮的她,笑着问道:“他们呢!”
她咧嘴偷笑道:“放心吧!今天皇阿玛问话,估计是不会来了”“呵呵……”她真是被他们给烦怕了。
优儿点点头,难得的清静啊!
“莲儿呢!”
“她呀!在厨房试做我给她新的菜式”优儿淡淡地回道
“噢!”悦儿欲言又止,频频的看看她,机会难找,她决定试探一下眼前的人。“优儿将来想嫁什么样的人”
优儿凝视了她一会儿,不答反问道:“你呢?”
“呵呵……我呢!”笑声中一派苍凉苦涩,“不外乎是政治联姻,感情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无奈和听天由命溢于言表。
优儿从新上下打量着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开朗、活泼、天真、率直的小姑娘,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痛。这宫里的人都不简单。
优儿站起来斜靠着窗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紫禁城,幽幽地说:“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拼命了想进来。却不知这里除了外表的金碧辉煌,还搀杂着腥风血雨。男人为权利斗,女人为男人斗。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这上面。”趁机把这些话告诉她,也等于告诉了他。优儿低下头掩去眼中那抹锐利。
悦儿眼神莫测直盯着她,她有一双温暖而洞察人心的眼睛,和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对时世的看的如此的透彻,想想自己的命运。“唉!”皇家儿女不好当啊!
“女人对这里的来说——是获得权利和财富的工具,私有财产,传宗接代的工具,有时甚至是泄欲工具”优儿顿了一顿又道:“女人在男权至上的社会,如风中柳絮一样。”眺望着窗外雨中蒙胧的紫禁城又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笑着调侃自己道:“啧啧……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
史书中只有皇后,妃嫔或是其女儿,也只是寥寥数语,民间也只有贞节烈女上的了史书,更早的时候,女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可见女人的存在感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唉!”两人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秋风拂过带来丝丝寒意,女人的悲哀无奈也萦绕在她们心间。
“所以我们才要更加疼爱自己”优儿回过身来,打起精神道。
“是啊!”两人相视一笑,一扫刚才的颓废。
“那么优儿是向往轰轰烈烈的,还是平平淡淡的呢!”此时悦儿手支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优儿坐回去,眼光迷蒙,目视远方。悠悠天籁之音从檀口中滑出: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悦儿聆听着,眼眶渐渐湿润,悠扬奇异的乐曲,直白的歌词。完全迥异于平常所听的或华丽或清新的曲调,歌词情真意切,绝不粗俗的。正是因为这里没有,才更让人感动和令人神往。这是她却从从未听闻如此让人耳目一新的小曲。
一曲终了,优儿慢慢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淅淅沥沥的秋雨,藏书库的两侧分别站着两个手执雨伞的少年,雾蒙蒙的雨中面容严肃的倾听着她们心中深为女人的悲苦和无奈,也为她们的坚强所感。同时也希望自己的一生像歌词中一样,能有个彼此相伴到老的人。心里一抹苦涩划过,更是清楚的知道,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临走时望一眼这里,先后离开。十三看到消失在转角处的十四,闻到危险的气味,眼神深邃,高深莫测,坚定的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从悦儿那里得知,庆幸的是优儿对十四,恭敬有礼,从为展现其它的风情。
十四心里也是苦涩的,听到她们的谈话后,更加确信自己的眼睛没错。可是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十三他们明显的不一样。自己该把她抢过来吗?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差点儿害死了她。
“在过几天就是哥哥的生日了”悦儿有些伤感的说,额娘不在了,哥哥的生日就被人遗忘了,除了亲近的人替他过。
“哦!是吗?”她这才想起,快到十月初一了,十三的生日。时间过的还真快。“那天晚上,你们来就好了”保证十三有个难忘的生日庆祝。
“好啊!”悦儿看她含笑的样子,不知会是个怎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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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
无月无星的夜晚,藏书库里黑漆漆的。十三和悦儿手提着宫灯,站在院落里。
“悦儿,你确定没弄错”十三挑眉问道,怎么这里黑黑的连灯光都没有,心中满是疑问。
“是啊!不会错啊!她是叫我们这个时候来的”悦儿也纳闷的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莲儿轻手轻脚的手执着宫灯,站在他们后面。
“啊……”悦儿的尖叫声把莲儿吓了一跳,“莲儿,你不知道你人吓人会死人的。”猛拍着自己的胸脯。
“对不起”莲儿喏喏道,不断的弯腰一脸的歉意。“请随我来”莲儿伸出右手指向书库的后面,也就是十三夏天经常待的地方。
三人很快来到那里,莲儿把手里的宫灯上的罩子去掉,把烛台交给十三道:“请您上前两步,并蹲下,然后把烛火贴近地面”
十三疑惑地看看她,奇怪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优儿,但还是照着做。蹲下后,他闻到浓浓的酒香,当烛火贴近地面那一刹那时。他的脸被瞬间染红了,他愣塄的看着地面,眼眶热热的,润润的。火红火红的字映红了他的眼睛,温暖了他的心。
“哇……哇……哇……”悦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能赞叹的发出感叹词。优儿好棒啊!她生日时也要优儿帮她过,太羡慕了。
空旷的地面上,火从头一路燃烧到尾形成了‘十三,happybirthday\\\\\\\\\\\\\\\\\\\\\\\\\\\\\\\\\\\\\\\\\\\\\\\\\\\\\\\\\\\\\\\\\\\\\\\\\\\\\\\\\\\\\\\\\\\\\\\\\\\\\\\\\\\\\\\\\\\\\\\\\\\\\\\‘字样\r
“怎么样,最烈的酒烧刀子是海公公找的,我和莲儿摆的字样。因为你的名字笔画多,就用‘十三’而生日快乐,用洋文代替”优儿轻柔和缓的解说道
“哥哥,你到是说话呀!”悦儿用手推推还在发呆的他
“哦!谢谢”他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又道:“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是悦儿说的”优儿斜眸着那个比他还激动的妹妹。
“那也该谢谢她喽!”
“这里好热闹啊!”熟悉的清亮的嗓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十四悠闲的踱着方步,走向他们。
“十四阿哥吉祥”优儿和莲儿恭恭敬敬地跪下请安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莲儿已不在向前些日子似的一见他到来,就战战兢兢的。
十四眼神微眯,本来和乐融融的场面,因为他的到来而冷场,怒气窜升,从牙齿缝里蹦出三个字:“起来吧!”
“十四弟,怎么也来了”十三挂着笑容问,心里却是很不高兴。
“这个吗!闲来无事,不知不觉就晃悠到这里”十四随口说道,一副无聊才走到这里。
‘你还真闲’十三心里不满,嘴上却说着:“是吗!”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十四斜眸着地上还在燃烧的字问道,
优儿看着他们两个,还有接下来的事,赶紧说道:“十三阿哥,请随我来”
优儿带着他们几人,一起来到厨房,这时的厨房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悦格格吉祥”小喜子和海公公请安道
“起来吧!”十三上前轻扶起海公公道
优儿向海公公使了眼色,他和小喜子迅速的把今晚的重头戏端了上来。
优儿走一步上前,娇俏含笑一一道出菜名:“桂花**牛肉,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炒三丝卷,凤尾龙虾,串炸鲜贝,蚝油仔鸡,鲜蘑菜心,荷叶膳粥,八卦汤……”
香气四溢,十三他们吞咽着口水。
海公公和小喜子,又端上青花瓷碗放在十三面前。他抬头看看优儿,眼神疑问‘这是什么’
“我特制的寿面,尝尝看”
十四和悦儿面前也放着和十三一样的寿面。幸亏多做了一些,不然那个小祖宗要是闹起来可不得了。优儿心里暗咐。
十三毫不怀疑,早就跃跃欲试了。十四有些犹豫,闻着菜香,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吧!悦儿吃像高贵优雅。
“好吃”十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一根好似水晶的寿面下来,面条又Q又滑。接下来有开始向桌子上的菜进攻。十四先开始还是斯文的吃像,到后来则是顾及不上了。
他们吃得满嘴流油、眉开眼笑,风卷残云过后,桌子上一片杯盘狼藉。他们脸上都是满足和幸福的样子。
优儿趁着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消失了片刻。“这是生日礼物”一个纸包,红色丝线系着蝴蝶结。
十三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副用黑狐皮做的手套,显然比给悦儿的更细致一些。还有一个用丝线接成的中国结。他抬起头来,眼神如钻石般闪亮,略显激动道:“谢谢”
“哇……优儿好偏心。不光给哥哥做了这么好吃的菜,还有这么漂亮的生日礼物”悦儿艳羡的说,眼波流转又道:“我生日的时候,优儿要送我什么”这就开始预定上了。
十四也不甘寂寞道:“对呀!也不能少了我的”
“你们……”他们还真是急不可耐。
海公公和小喜子撤下杯盘,又端上她特制的消食茶。也替她解围道:“这是帮助消化的茶,晚上吃这么多会不舒服的”
果香浓郁,扑面而来,十三端起杯子饮下,又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道:“优儿,我刚才吃的鸡鸭鱼肉,怎么都没见到刺和骨头啊!是不是你剔除了”他猜测着
“呵呵……”莲儿咧嘴偷笑道:“那些都是素菜,怎么可能有刺啊!”
“啊……”这下他们三人同时张大了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脑子里是‘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他们都是——土豆,萝卜,香菇等,做得”“还有刚才的寿面也是土豆做的”优儿解释道,并拿出实物让他们观看。
优儿狡黠的看着他们,道:“刚才的菜,你们吃的那一道菜”她仔细的比划了一番。
“味道鲜美,醇香馥郁,幼嫩香滑……”十三回忆道,“哪是什么做的?”
“哦!猴脑做的”优儿语出惊人道
“啊……”他们三人听后,外头干呕
“嘻嘻……骗你们的啦!是豆腐做的啦!”优儿窃笑的道,“人家可是爱护动物的,哪有那么残忍”
海公公他们肩膀一耸一耸的,想来憋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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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吧!”十三明知顾问,慧黠精光一闪而过,等着优儿接招。又不知所云的问了句:“优儿的绣功大有进步了吧!”
“嗯”优儿点头,绕了半天原来是这样啊!“今天寿星最大,什么要求尽管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目的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反映。顿了一顿接接着说道:“我要那条绣有百合的帕子”
百合,百合——百年好和。
“这个……”优儿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不是她不给,只是古代帕子寓意,可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众人僵在那里。

“好啦,好啦”莲儿兴奋道:“他要就给吗!我去拿”没等优儿答应,她就匆匆离去,片刻后,回来时她手里捧着个小箩筐。
悦儿看着手中的绣品有雍容高贵的牡丹;妖艳欲滴的红玫瑰;娴静的清水百合;摇曳坚韧的风信子;可爱阳光的郁金香;冷艳孤傲的红梅;外冷内热的石榴;诱人淡雅的秋菊;内敛精巧的含羞草;空灵清幽的兰花;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没想到优儿的绣功也这么好。
十三从中拿出自己早就想要的百合。清蓝色帕子,四角绣有小朵的白中带粉的百合,中间绣有一朵较大的同色百合。一点儿都不像初学者绣的,逼真的花朵,仿佛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莲儿赶忙挑出自己早想要的,优儿一直不给的莲花。哈哈……终于拿到了。优儿短短时间进步神速,简直可以与她媲美了,而且绣样别具一格,画工更是一流。
十四也从中挑出一条绣有绿菊的帕子。他心中觉得只有这个才能代表她——人淡如菊、怡然自得、恣意自处,超凡脱俗这尘世中。
“这个是什么花啊?”悦儿问道,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上了。
“喔!那是郁金香。花梗刚劲挺拔,不高,花瓣厚实,不易凋谢,叶片秀丽素雅,抽生的花梗顶托着荷花似的花朵,有酒杯状型、球型、百合型、雏边型、单瓣或重瓣。花色有大红、洋红、粉红、黄、橙、白、紫、黑紫等单色或复色,花型美丽端庄。
郁金香属长日照花卉,原种多自然分布在夏季干热、冬季严寒环境中,是春季开花夏季休眠、地上部分生长期短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耐寒性极强,适应性极广。性喜凉爽、湿润、阳光充足的环境、忌酷暑、怕水涝。抗寒性强,能耐零下的低温。喜疏松、肥沃、排水良好的砂质壤土,忌碱土和连作。”优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细想来这个时候中国还没有郁金香。
“雍容而华贵清新而淡然”十三看着白色的郁金香,评价道。
优儿看着他们瓜分完后,“天色不早”言下之意是他们该走了,婉转的下逐客令。
“你是舞优!”怀疑的语气,一脸的诧异,本以为国色天香,没想到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轻皱着眉头,怀疑自己是否弄错。细想后,这藏书库里就两个宫女,刚才那个叫莲儿,应该是这个了。
难怪莲儿害怕,优儿掠过一眼,低着头暗咐,来人十七、八岁,面若芙蓉,白皙的肌肤,星目水漾,身穿桃红色宫装,梳着简单的把子头,脚穿花盆底鞋,品级不低啊!好一个俏佳人,只可惜眉眼间高傲,透露着不屑,破坏了第一眼的好印象。
‘舞优’这才想起来,熟识的人都叫优儿,这个名字很久没人叫了,赶紧上前,回道:“是”谦卑恭敬的低着头。“这为姐姐是……”优儿迟疑地问着。
“我是永和宫——德妃娘娘身边的。五品女官——晴和。”语气傲慢,斜睨着毫不起眼的她。又道:“我家娘娘仁慈,你被调往永和宫当差。还不跪下谢恩”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却流露出丝丝幸灾乐祸。
优儿偷偷的看着她,那副小人样她自然看尽眼中。更加觉得凶险万分,看来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可想而知前面等的是什么。顺从的跪下谢恩后,“奴婢是否可以向海公公说一声”
“不用了,海公公现在正和我们娘娘回话呢!现在就跟我走吧!”
“请稍候片刻,我去取些随身衣物”优儿争取时间道,听到她无意中透露的,看来是早有预谋,在劫难逃。她得和莲儿好好交代一下。
“去吧!不过要快啊!娘娘还在等着回话呢!”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这么麻烦。“快点儿,快点儿”
优儿马上回到屋里,紧紧的抓着莲儿的手说道:“话我不多说,如果有人来问话,不管认识与否,就说我和十三、十四还有悦儿他们只是在他们来看书时请过安,多余的话没说过。还有我走后,你马上把我写给十三的书里纸条烧掉;还有我自制的药找个地方藏好。总之关于我的一切,不留任何痕迹。”
莲儿也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听到后来,害怕的双腿打颤。略带哭音的问道:“优儿,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照我的话做。只是去德妃那里做事而已,也许只是我多心了”看到她被吓的,优儿轻描淡说连忙宽慰她,事后证明她没多心,幸亏自己早有准备。
优儿说完,从箱子里取出包袱,只带了一些随身衣物,带了几个月的月利。扭头把绣品叫给莲儿道:“这些全是你的了”看她紧皱着小脸又道:“放心吧!我会没事的”又叮咛道:“记住我的话”说完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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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儿跟着晴和身后,低着头,走在青石板上。不敢多问一句,内廷东六宫之一——永和宫。她斜视地看着行色匆匆的太监和宫女从身边走过。
晴和见她那副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一路上也没过多的为难她。
永和宫为二进院,正门南向,她们穿过永和门,优儿就仔细回忆曾经书上介绍过的。前院正殿即永和宫,面阔5间,前接抱厦3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走兽5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绘龙凤和玺彩画。明间开门,次、梢间皆为槛墙,上安支窗。吊白樘箅子顶棚,方砖墁地。东西有配殿各3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旋子彩画。东西配殿的北侧皆为耳房,各3间。
后院正殿曰同顺斋,面阔5间,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明间开门,双交四扇门4扇,中间两扇外置风门,次间、梢间槛墙,步步锦支窗,下为大玻璃方窗,两侧有耳房。东西有配殿各3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以旋子彩画。院西南角有井亭1座。
“跪在这等着,我去回禀娘娘”晴和对着身后的她道
优儿依言跪在正殿门外,垂下头,尽量使自己不那么突出。
殿内晴和进去,就看见德妃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宁静安详。地上跪着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在轻捶着她的腿。小丫头朝晴和摇摇头,表示现在不宜回话。
德妃感觉腿上的力变小了,温婉轻柔的嗓音响起:“什么事啊?”
“奴婢晴和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晴和见状忙道,“人已经带来了,正跪在门外呢!”轻声细语,态度谄媚。
德妃嘴角轻扬,看来心情不错,闭目不语。
晴和见德妃不语,就站在一边耐心的等着。
门外优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瑟瑟冷风吹着她单薄的身体,刺骨的阴冷,膝盖上立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直从骨缝间一直钻到心里。更加确定自己来之前的准备是对的,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了。心中苦笑,这次真被十四害惨了。这个下马威可真够她受的了。
大约跪了半个时辰后,晴和出来道了:“进去吧!”
优儿颤微微的从地上站起来,第一步结束了,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牛鬼蛇神在等着她,笑了一下,给自己打打气进入屋内,闻着淡淡的熏香,瞬间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卑躬屈膝来到德妃的榻前跪下道:“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
德妃斜眸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内心是激动难平,目光迷离。一双白玉手不断的抚摸着杯沿,她会好好‘照顾’她的。
优儿跪在那里,虽然多了一层地毯,但仍当不住德妃那冰冷如箭般的眼神。屋子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气氛压抑比毫不逊色与屋外的温度。她感觉这里更冷了,外面是身冷;屋内则是心冷。
“抬起头来”德妃不冷不热的说道
优儿慢慢的抬起头来,清澈明亮的眼睛瞟过,又迅速的低下头,安安分分的。只一眼已看清眼前的人,随不是最美,身上仿佛与生俱来有种温柔婉约,身在皇家多年,自然也有着高贵典雅的气质。身穿丁香色缎袄,银丝幽兰琵琶襟坎肩,雪青色撒花洋绉裙。身旁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她鬓发如云,美目秋盼,凝脂皮肤,看上去约摸三十出头。只是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到叫优儿更加担心自己的处境了,那是一种抢走她男人的恨意。
‘啪嗒’德妃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太像了,太像了。惊慌失措地又提高声音道:“再抬起头来”
晴和和另外一个宫女,赶紧上前收拾打破的杯子,疑惑的偷瞧着慌乱的主子。
优儿听话的有抬起头来,隐藏所有的情绪,眼神闪烁害怕的看着她。
德妃上下打量仔细看清后,她就是那个‘神秘格格’,难怪他们会藏着。与记忆中的佟后做着对比。只有七分相似,没有她浑然天成高贵优雅;眼前的人只是懦弱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完全没有佟家女儿该有的气质。心里平静下来。不管像不像,该你倒霉落在她手里,谁让你有一半佟家血脉。终于说道:“起来吧!”
优儿勉强站稳,低眉顺目的,怯怯道:“谢娘娘”
“你什么时候认识胤祯”德妃开始盘问起来。
优儿一头雾水的,抬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德妃。
“就是十四阿哥”站在德妃身边的宫女好心提醒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耻笑之意。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仆。优儿仿若没听见,优儿小心翼翼地斟酌回道:“十四阿哥来藏书库看书时,海公公和奴婢向他请安。奴婢不敢打扰十四阿哥读书学习。”弦外之音不曾交谈过,撇清与十四的关系。
德妃点点头,想起刚走的海公公大体意思也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又接着问道:“听说你有一手好厨艺,胤祯对此可赞不绝口”
“只是会些家常菜,怎么十四阿哥也吃过吗?”优儿不答反问道,一脸无辜的表情,“十四阿哥一时贪鲜而已。”两层意思告诉德妃,你的宝贝儿子,只是一时新鲜,自己绝对按守本分,没有非分之想。
“你走进些,让本宫仔细瞧瞧”德妃面带微笑,道。好个丫头回答的和海公公及其相似,量她也不敢欺骗。而且听到胤祯的夸奖,丝毫没有欣喜之意;没有被心中人称赞后的脸红羞涩;一脸的平静无波。
优儿轻步前移,心里则戒备的看着德妃,面上是一副胆小的样子。不愧是多年身在宫中,笑里藏刀也学的十足,只是笑意没达眼底。宫里是个大染缸,在单纯的心也被染黑了。
德妃拉起优儿的手,对着身边的人道:“静旋,瞧瞧,十指纤纤如玉,肤若凝脂”
“怎么回呢!娘娘富贵手,一个下贱丫头怎能比较”静旋蔑视的看着优儿道
优儿垂头听着她们主仆两个无聊的对话,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心里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才完。
话分两头,当海公公回到藏书库时,一听到优儿已被带走时。好个心计的德妃,心想坏了,又看到莲儿正在焚烧优儿的东西后。笑了起来,看来不用太担心那丫头了,自己都忘了她是个小狐狸了。不过失去理智的女人可难说,只是优儿多受些罪罢了!再怎么整性命倒是无忧。又赶忙叫过小喜子,说到说到。“你去上书房,告诉十三阿哥说优儿被调往永和宫当差了”
小喜子匆匆跑到上书房,还没靠近书房,就被眼尖的十三抓住拉到墙角处。“小喜子,你怎么在这儿”
“十三阿哥吉祥”小喜子请过安后又道:“海公公让小的来说,优儿已经到德妃娘娘那里了”话已带到后,就匆忙离去。
十三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青天霹雳,脸色煞白,慌慌张张的就向永和宫走去。
“十三弟,你怎么这副样子”四阿哥问道
十三看见他就如,溺水的人看到浮木时,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优儿被带到德妃那里去。肯定是十四搞得鬼,该怎么办”
四阿哥听到他说十四时,清冷说道:“不用着急,他们两个不可能”他笃定的看着十三,相信他,不会错的。没想到十四弟也看上了她,一向眼高的弟弟。这时他到想见见她了。
十三看到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冷静下来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十三弟,不是看过她的身世吗?那还记得她额娘是谁吧!”四阿哥幽冷的声音提醒道
十三仔细想过后,这才放下心来,这么说这层顾虑没后。又皱起眉头,那优儿在哪岂不是灾难连连了。不行他得想办法去救她。想好后,就想离开。
“十三弟,你现在要上哪?”四阿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我现在就去找皇阿玛,请他指婚”十三小声说道
“不行”四阿哥面无表情,断然否决道
“为什么?”十三一脸的焦急,来回的踱着步子。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是不是现在,刚到额娘那里,你现在去请求指婚,如果额娘在皇阿玛那里说些什么话。后果可想而知”
‘对呀!十四刚要去,我现在又找皇阿玛,这样被德妃拿到把柄,以兄弟两个抢一个女人,那优儿就性命难保了’十三心里暗咐后,差点儿害死优儿,想起就后怕,背脊发凉。“多谢四哥提醒”现在只有静观其变了。
四阿哥看到十三想通后,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个优儿只能自求多福了。
结果这一天,十三正日恍恍惚惚的度过,担心优儿在德妃那里受到虐待。师傅讲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一放课十三就飞也似的跑向永和宫。
永和宫里,德妃眉眼含笑的看着优儿,小指上带着金指套来回轻刮着她的手背。享受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舞优,既然来到这里,好好做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与你”说好听,可优儿的手背已被她的金指套重重划过,血一下子就冒出来,顺着手背滴到冰冷的地板上。
优儿心里纳闷,自己到底和‘老巫婆’有什么恩怨,让她这样对待自己。
德妃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高兴的说道:“晴和,她以后就有你替本宫好好照顾了,工作就和藏书库里一样”并向晴和使使颜色。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新来的”晴和幸灾乐祸的接受德妃命令。
优儿听着她重重的说‘好好照顾’心里早有准备,看来自己永和宫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假意道:“奴婢,会认真工作的”
站在一旁的名叫静旋的,也是一脸得意。
优儿随着晴和告退后,被带到永和宫后院,一间四个人住的房间,晴和语带轻视道:“这里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工作明天我和交代你的。”晴和抬头看看渐冷的冬天,这就够你受的了。轻瞥了她一眼后,就离去了。
优儿走进房内,简单明了,一目了然。四张床,一张书桌,一张圆桌,几把凳子,还有几个箱子。随意挑了个凳子坐下,把包袱放到圆桌上。支着脑袋,心里思咐,这个冬天自己该怎么过,看着自己已经不流血的手背。是什么让德妃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对于她的失态,看在眼里,记在上心。找个时间询问一下十三。
“格格,你怎么在这儿”诧异的声音,带着喜悦和一丝不敢相信。
久违称呼,优儿扭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和自己同样宫女制服的少女。“锦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优儿脸上有着与刚才不一样的真诚笑容,也许这是来到这里唯一让她高兴的。
锦儿上前紧紧抱住她,高兴地流着泪道:“自从你选秀走后不久,奴婢也来到这里当宫女了。”
优儿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呵呵…”她自嘲的笑了笑,“那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样了”心里补充到可能比她更惨,“对了,以后不要在叫我格格了,就叫我优儿好了。明白吗!”
锦儿犹豫不觉的凝视着她,马上拒绝道:“不可以!”
“这里不同与家里”优儿点醒她道
“哦!我知道了”锦儿点头,进宫以来,才真正体会到,夫人在临走时仔细叮咛嘱咐的话。
在她们俩说话的同时,又进来两个宫女。
锦儿一一为优儿做了介绍,沉稳内敛,眼神深如古井略带研究味道的是珊瑚;还有一个是高傲看不起这屋里的人,生的玲珑、挑眉凤眼、明眸善睬、皮肤白皙。有自傲的本钱,名字还挺诗情画意的是紫烟。
“这位是我家……”
没等锦儿说完,优儿就站起来眉眼含笑道:“我叫舞优,是锦儿她家的邻居。新来的,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锦儿见她如此介绍自己,少想片刻,了然一笑。
“不用这么多礼,大家互相照顾。”伸手不打笑脸人,珊瑚不由自主的说道,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紫烟冷哼了声,没有说任何话,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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