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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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女人如果真正爱一个男人,会怎么想呢?”“疼他,守着他。”“如果你真爱他并为他付出了很多,而他依然不能够给你爱你会怎么样?”“杀了他,毁灭他!”“那如果碰到意外的事,你爱他,而他没有办法爱你你会怎么样呢?”“...不知道...”
可见,世事难料,人有多大的希望,往往也会有多大的失望和无奈。
小玉孤零零地站在村口向着远方眺望,她盼望天哥能够早一点回来。可是,世间的事,很多并不是人能够盼来的。即便如此,小玉还是决定再等一会儿,虽然天色意境暗下来了,而且隆隆的响雷由遥远的地方渐渐传来。
原来天哥老是说,小玉还小,等将来长大了,天哥就娶小玉为妻;可是等到小玉如今都16岁了,天哥又没有兑现诺言说话不算数,真正气死人。
时间一时一刻的过去了,结果等到月上柳梢头,小玉也未见天哥回转其实她这样屈尊的等待已经有半个月了,以前可从未这样耐心地等待过;那时天哥一般最长不超过十来天就会回转徐家村的。
小玉回到家中,洗洗簌簌完了就躺在床上,欣赏天哥送给自己的那柄匕首匕首的鞘上镶着一块红红的宝石,看起来特别好看。小玉看着看着,她忽然看见一只野狼猛地扑向天哥,然后天哥使劲往前跑,刚跑一小会儿,又见一只老虎蹲在前头等着他呢。然后小玉拼命想过去救天哥,却发觉自己既跑不动,又喊不出声,只好又焦急又委屈地哭起来。
张铁匠夫妇半夜听到女儿的哭声,赶紧过来看她。小玉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做恶梦了。徐家村不大也不小,全村近万人户户都姓徐,除了种地的,其余的村民就是以开镖行或以行医为生但是全村没有一个举子或秀才,据说是先人遗训,凡本族人不得为官当差。不管怎么样,全村男女老少,都会粗通拳脚,所以小玉失惊叫喊还是让张铁匠夫妇迷茫不解。
小玉打发走了父母,又开始想念天哥。她愿意为自己的梦做个良好的推解,比如说,梦是相反的然后天哥当然也安然无恙。从十六岁开始,她就发现自己总想亲一亲天哥,或者抱一抱他,哪怕摸摸他的头也好;就算他那么高,自己也要踮起脚好好地摸一下可是女孩子哪能这么做呵,所以她只有不断地朝他发火发脾气...可是天哥却总是不生气,总是让着自己,还总是笑笑真是个大笨瓜,大猪头。
王知县自从林楠和陈桦手中接过那名偷窃徐家村的贼,就命衙役将他送入大牢,严加看管,每天只给他半碗米饭吃,并且晓谕任何人不得与之交谈。
林陈二人对知县大人的安排虽然不敢苟同,但也不好杵上,只好由着他去。为宦做官的人多有怪癖,作为属下的还是少去批逆鳞为好。
但是作为部下,不去批逆鳞,老实巴交地办差也未必就能给自己带来平安。王家河浮起的尸体,还有王家茶楼的当家人被人劫掠并且丧命,使得王知县敲打林陈二捕头更加起劲。
县衙大牢里的那名窃贼是最后最好的切入口,王知县却不让林陈二人审讯,只是一味地叫他们满县城查呀查,真是让他们伤透脑筋。林陈入行多年,线人耳目遍布本县甚至省城,但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人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再这么下去,不要说差使饭碗不保,一世英名也将付之东流。
“大哥,我看这些人是在敷衍我们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啊。”“你看有什么好办法?”“好办法倒也没有,不过可以让他们先顶一阵子他们这么不给面子,当然也不能怪我们不讲义气啦。”“找哪一家比较好?”“和合堂。”
“说说看。”“和合堂原来就霸着王家河,几十年下来捞了不少不过最近他们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林楠瞧了瞧他的兄弟兼搭档,没有做声,默契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现在老百姓都相传王家河的鱼儿吃了死尸肉,不肯再买鱼吃了...”
林楠闭上眼睛,不管怎样这些命案压在自己身上,总是不大舒服的。和合堂过去横行鱼市,但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算把他们的饭碗打掉,也不过是让另外一帮人有机会重蹈覆辙罢了;但他知道,渔家打的鱼卖不出去,和合堂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上岸滋事也势在必然。
“那找谁比较好?”“尚威武馆。”尚威武馆看起来是一家正当的武馆,以收徒授艺为生可是全城大大小小的赌厅妓院的打手,几乎全部来自于尚威武馆门下。
林楠也不好说可以,也不好说不可以。因此,陈桦就这么认定了。
世事总是变换难料,自打王家茶楼的掌柜一命呜呼,王家坞居然还小小地宁静了一阵子。这样的局面多少让林陈两位捕头有机会喘了一口气,但心底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这就好比一个当面诅咒过你的人,突然当你是透明的,那么在背后,很有可能就是用更歹毒阴狠地手段来对付你。
王家茶楼的当家人一命呜呼,只剩下几个老娘儿们,应该是乱得够可以了吧?但是事实好像又不是这样的。王家茶楼办完了丧事,甚至生意还照做不误只是不再公开声张收购飞鱼玉佩的事儿,改在暗地里收购。所以说一个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太嚣张的话,下场一般都会比较难看。
狐假虎威的老板娘过去依赖丈夫治家,现在王老板突然致命暴毙,她哪料得到男人会死在她前头,一时也失了主意,只好把权柄渐渐地交与六姨太。
六姨太既年轻貌美,又风骚可人,如今更掌有王家坞最负盛名的王家茶楼,加之过去亦以长袖善舞闻名,那么登徒子上门的情况也很快就上演了。
和合堂的四当家李彪,过去王家坞的老百姓是不怎么见得到他的,因为他只是做一件事儿,就是将和合堂的最新鲜的鱼儿送往县衙。和合堂控制了县城境内所有的渔家,所有渔民必须定时定量给和合堂纳捐,也有的的渔家就干脆直接将鱼送到和合堂就算捐输了。李彪跟县衙的师爷混熟了,自然面子也就够大了。现在王家茶楼的掌柜一死,他认为自己的好事儿也就来了。其实,很多男人也有这样的想法。
李彪在县衙跑得多了,显得有点儿风度翩翩,所以他来到王家茶楼马上就引起茶客的注意,尤其是六姨太的注意做生意的人没有眼水,生意一般都不会太好。“六姨太,好生意呵。”李彪看见六姨太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老相好,因此心情相当愉快。“李当家,请到楼上雅座小坐。”郎有情来妾有意,美女虽然未必就会跟帅哥睡觉,但是好感一般都会有一点儿何况六姨太遇上的是在县衙里多少有点儿小面子的李彪。“那就多谢了。”一个人心里头可以胡思乱想,但是场面话应该不要把它给忘记了,这样才显得有风度。
李彪上了二楼的雅座,看见六姨太带着一个小丫头也轻迈小脚跟了进来了。他心里觉得挺美。
这是个好机会。很多男人也会有这样的错觉。
小丫头倒了茶,出去了她要是不懂出去,也该挨揍了。
“李当家,请喝茶。”李彪并没有去端茶来喝,反而端起六姨太的小手来。男人令女人最讨厌的就是直接;男人令女人最喜欢的也是直接。这双手细腻圆润,令人难忘很多女人致男人于死地,也不过是靠她的小手而已。就在李彪想细细品尝这双小手的滋味时,小手离开了他的掌握。有心计的女人总会令垂涎三尺的男人依恋不舍,但又不让他那么轻易地得到她因为聪明的女人都知道,男人不会珍惜轻易得手的女人。
“李当家,你看,我们家的掌柜的现在死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哪?”
“这还不好办,只要有我在,万事无忧呵。”即便不是能够办到的,男人也愿意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夸口这样做除了让女人安心和喜欢外,还可以让男人自己壮壮胆男人想泡妞,没胆量可不行。然后李彪又去捉六姨太的手,这一次他可以稍微摸长一点儿时间。李彪虽然是个粗人,可是他不是个呆子。不是个呆子的男人,女人就不会那么好骗,所以她也必须给他一点儿好处。
小手终于又抽开了。“李大哥,我可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呵。所以...”李彪已经心满意足了,自己还未给这娘们办差,就可以沾一点儿荤腥,也不算白忙乎。另外他也知道,六姨太不是个随便的人;可是她一旦随便起来,嘿嘿...
徐家村自从出了一起窃案和一起命案,反倒平静下来。这很古怪,就像雷电交加后突然天空放晴。
于是坊间就有人开始相传,说徐家祖祠里的宝贝已经被歹人悉数抢走了,现在还派人在那里值守,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然而,族人们说归说,还不至于有人胆敢向族长的权威发起挑战。
向族长挑战是应该不会有人干,可是到徐家祖祠挑衅却有人敢。徐广就敢。
徐广虽说才十七八岁,可是他辈分高呵;徐江族长碰见他,还得遵一声“十二叔”。这也就是大家族里经常讲的“摇篮里的叔公”。
那日徐家祖祠的当值的执事,有四个人,领头的是徐江族长这个支系的他的侄儿,叫徐繁,今年七十多岁,办事老到,自从村里发生两起意外,象他这样的老也变得吃香起来。
徐广就当不见人在那里当值,只顾往祖祠里闯他大概觉得自己有理,有理不是走遍天下嘛。一名执事看见了,就近身拦住他。徐广二话没说将他推到一边去。
徐繁身负重责,自然急忙过去将他截住。徐广盯着他。“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没有族长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们合起伙来都在蒙人,现在祖祠里的宝贝早就让人抢光啦。还在这里装什么?让开,我要进去看看!”
另外两名执事看到事情不妙,不敢怠慢,集合起来一块儿挡在在他跟前,其中有个年轻的气不过,还一把手把他推到在地。“怎么啦?你们想造反啦?”徐繁只好苦笑着劝他,“十二叔公,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是族长交代我们这么办的。我们不敢做主,你也不能让我们为难嘛。”另外三名执事看着徐繁为难的样子,也感到好笑,想不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要拼命拿“十二叔公”这样的尊号,来祈求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我不管你们说什么,今天这个祖祠,我是一定要进的!”“那就请十二叔公稍待,我派人去请族长来!”“你最好派人快快去,要不然,哼哼...”
徐江盯了徐广好久,都没有吭声。如果放这个莽撞的家伙进去,那以后祖祠还怎么管理;如果要不放他进去,又该怎么说服他呢?徐广虽说岁数小,可他辈分高,要是随便处置他,大家脸上也不好看呐。
“徐族长,今天我无论如何要进去见一下祖宗的宝贝。”“十二叔,不要让我为难嘛?”徐广佯动了一下,乘隙闯进祖祠,结果慌乱之中把一尊祖宗的灵位打翻在地。这下连徐江也救不了他。“...请家法!”一个人的辈分大,就可以当老大了?这不是很搞笑的嘛?皇帝的七大姑八大姨多如牛毛,那么应该是皇帝听她们的,还是她们应该听皇帝的?所以说,人还是贵在有自知之明。
徐广照祖宗家法挨了三个板子,还好那些小辈不敢真打,否则十天半个月不能好转喔。他发了一阵狠,气儿也稍稍消了一些。人往往如此,只有到吃完亏以后,头脑才会清醒一些。
饿一顿饭也许不算啥,可是屁@股上又辣又痛搞得徐广很不好受。总得想个办法先疗伤才好呵。到谁家呢?离祖祠不远就是徐河坐诊的安仁堂。
可当他快走到安仁堂的时候,又改变主意了,他想去小玉的家里坐坐。男人在受伤之后,最想的就是两样宝贝:钱和漂亮女人。
小玉还是个少女,虽然还不算是个真正的女人,可是她的娇美比女人还女人。小玉坐在小院子的石磨旁边,细细地琢磨那件宝贝匕首。匕首已经出鞘,所以阴森森的冷光刺得徐广什么鬼念头都消失了。“小玉,徐天回来没有?”
小玉将匕首还进鞘内,站起来笑着说,“徐老太爷,挨揍了吧?谁叫你到祖祠闹事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呵。徐广见到小玉本来心情舒爽,差一点没把的痛给忘了;这会儿想起自己这么快就在全村人面前出丑,就觉得屁@股上的痛更加刺人了。
“小玉,你看看,你看看,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笑呵...哎呀,哎呦...你可救救我呵,呵呵...”小玉看见徐广那副熊样子,只好忍住笑,“那你以后不就知道厉害了也免得再闯祸了...你等一下...”小玉转身进了屋,然后拿了一些徐天给她的跌打丸还有金疮药,递给徐广。
跌打丸可以吃,可是的金疮药自己可怎么擦呀?人的脸可供他人观赏,而屁@股则不行。因此徐广想想,找谁好呢?总不会找男人吧?应该找个女人吧?说到女人,他最喜欢的自然就是小玉和小花了。小玉细皮嫩肉,娇声娇气的,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还成天弄个匕首在手里玩怪可怕的;而小花虽说嗓门大,声气高,却总有那么一股浪女人的味儿。一想到这里,徐广的又有点儿不是那么痛了。
所以有时候也可以这么说:好男人上了街,他见到的都是良家女子;而坏男人上了街,他见到的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徐广拿定主意朝刘寡妇家里走去。村民里有不少人怀疑刘寡妇和她的小叔子徐四牛有染。但是怀疑终归是怀疑,又无凭无据地,加上民不告官不管,谁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刘寡妇的老公死了十几年,就算她和徐四牛有个什么事儿,那也不算什么。不过说来也怪,这对叔嫂就是这么耗着,嫂嫂没有改嫁,小叔子也没有结婚。所以说,世上的事儿有很多是有难言之隐的。
“小花,帮帮忙。”小花就在院子里洗衣裳,本来身材就棒,这会儿洗起衣裳来,腰肢带着一扭一扭的,别提有多么风流了。徐广看见她似动未动的眼神滴溜溜,脸皮薄的能掐出水来,就瘸着腿走了过去。小花瞄了他一眼,也当作没有看到。女人的暧昧经常会使男人癫狂,徐广就很快地达到这样的情绪,他憋住气,然后去摸她的脸蛋。小花忽地站起身来,将一盆的洗衣水全数倒在他身上。
“小花,你怎么这样子啦?你不知道你娘还得叫我一声十二太爷呐?”“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哈哈,我就叫你一声十二皇上,行了吧?”“行行行,好好好。你看看,你现在可以进屋拿一件衣裳给哥换一下吧?”“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你再不走,我可叫四牛叔叔了!”
徐广歇了一下,悻悻地走开了。然后他听到背后的一阵嘲笑声。“这丫头,迟早收拾你!”
找到村南头的妓女碧草,徐广总算是找到家了。碧草没有多说,帮他把金疮药膏涂了对于脱男人的裤子,还有看男人的光腚,碧草已经没有什么感了...也许她就当作是看到光腚的猪吧。碧草虽说是个妓女,岁数也不小了,可是对徐广这样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讲,那可是败火的好女人呐。“碧草,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娶你!”男人突然对一个女人动了情,不管真假,里头有很大的理由,就是想那个啦。碧草没有做声,这样的话语她已经听到耳朵长老茧啦。“碧草,爹好娘好不如碧草对我好。”“你也就是个烂@嫖@客你爹妈都死了,你才会这么说,是不是?”碧草说完,自己又叹了口气说,“不过我也好几个月没听到这样的话了也许我真得太老太丑,所以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这样的话了。”
妓女也是女人,只不过是她的爱有点儿特别和不好辨别吧。
“你看,还是我待你好吧?...不如我搬到你这里住,你也不要再辛苦了,我养你...”
“放@臭@屁!你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我,不怕饿死!你养得起我吗?”“我很快就有钱了。你等着。”“那你上几次还欠我的钱呢?”“下次我多给你一钱银子,保证一起付掉你现在得让你十二太爷爽一下...我以后发大了,就给你使不完的钱,使不完的钱!”对妓女来说,也许就是这句话最动听了。“你说话可要算数呵。”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和合堂那些无事可做的属下初上了岸,未免有些缩手缩脚。这也就是常言说的那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世上事事需要花钱,需要银子钱虽说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和合堂的这一帮人上了岸,就算身无分文,也要继续游乐人生。大爷充惯了的男人,哪有什么可能做一天孙子呢?
和合堂的属下生意本来就不好,无事可做,无钱可收,无利可图;可是本堂多是青壮男人,嫖和赌却丝毫未见因此而收敛他们的信条就是:好男儿人生一世,不@嫖不@赌对不起父母。而嫖和赌第一样就是要有钱。和合堂惯于欺压王家河上的渔家,如今渔家不是改种地,就是换做其它营生,一场意外的浮尸事件还有渔家莫名其妙地被杀,使得以往河面上热闹非凡的景象犹如昨日黄花。
于是他们只有伸手,伸手抢了其他赌徒的钱跑路,或着x完妓@女提了裤子就溜。
人间万物各有其主有的人手里多了,那么另外一些人的手里就会少了。天下没有空手上赌桌的道理,何况和合堂的人并不是老捧场的,他们只不过是见了赌桌上的钱抢了就跑;天下也没有不收钱的婊@子如果婊@子不收钱,那就不是婊@子了。
尚威武馆从孙真起,就控制了候官县的几乎所有的赌厅和妓@寨,到当今的武馆馆长孙信手里,已历三世。孙信辖下的尚威武馆虽说已经大大不如孙真那会儿威风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本县还没有何方人物敢如此藐视尚威武馆。
孙诚看来已经老了,除了上翘的眉梢显示着他也曾是侯官县的风云人物之外;臃肿的身材,使得他基本上成日只有坐在摇摆椅里消耗多余的时光。
孙信则与他的父亲完全不同,一股跃跃欲试的神态,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听到老子说什么“小心使得万年船”之类的话。他虽然继承了庞大的家业,可是还未出马亲自打过一场胜战这就好比和平时期的将校军官,因为没战可打而会心烦意乱的。因此说,“创业难,守业更难”。
“爹,我们已经忍得够多了这些兔崽子,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哪里会罢手?”“不要急躁,此事一定要从长计议方可。”在常人看来孙诚是老持成重,堪担重任;但在孙信看来,这样的忍辱负重无异于是等着挨打的缩头乌龟。
孙信家世显赫,自己也是风流倜傥,加上当家的时间也不短,总想由着性子痛快地打上一仗帅气的男人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很怀疑自己的能力;这也好比美女总是不愿意给人视作花瓶一样。
孙信没有得到孙诚的认可,心里很不以为然。他辖下有人,手上有刀而且这把孙真留下的刀,仍旧精光锃亮,寒光逼人。
一个人太平久了难免会有些失落,就像一个国家的军阀混战久了,老百姓难免希望过上三五天没有枪炮声的日子一样。
孙诚已经交棒给儿子不少年头了,因此也不好硬着驳他面子,只好沉默沉默的意思就是说,你去,我没有不赞同;你不去,我也没有反对。儿子已经长大是个好进的好青年,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再啰嗦了实际上每个父亲也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子女的。
孙信等了老父亲好一阵子,都没个准信,一时气大,翻腕挥刀将大桌削去一个角。由于孙信用刀极快,少了一大个角的桌子居然并未倒下。孙诚不禁暗暗喝了一个彩。
是夜,孙信带人将在辖下的赌厅妓寨里寻衅滋事的和合堂的属下,抓了二十来个人,关押到尚威武馆里头。
这一下轮到和合堂的人着急上火了。和合堂的老大大鱼没吭气地听着李彪的禀报,不紧不慢地在和合堂的大厅里踱来踱去作为老大,作为老板总不会象下属那样没有定性,一个不幸拥有头脑发热的头领的组织,其败亡是指日可待的。
大鱼久御这帮属下,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象这样的哑巴亏吃得他够受的如果不去搭救这些人,将来自己这个老大还怎么当。
李彪白脸风雅,高挑俊俏,而大鱼络腮胡子,矮壮敦实。上下级之间的关系经常就是这么微妙爱冲动爱打拼的上级往往会交班给老持成重的下属;而稳坐江山的传位人,总是青睐有闯劲的接班人。
“老大,我们再不出面,将来就被动了如今兄弟们闹腾地厉害,人心不好收拾呵。”“那你说该怎办?难道要我们去赔礼道歉吗?”“不行跟他们干一战,定个胜负,谁输谁倒霉。”“那你是要去挑战了?”
李彪被大鱼突然将了一军,噎住了话头。尚威武馆扬名已久,在本县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应该没有人会想到轻易地向它发起挑战。
大鱼看来是不愿意惹这样的对手,但是箭在弦上,不发不行呵尚威武馆一下子捉住和合堂那么多人,使得和合堂的声势立即下降不少。用兵贵在一股子士气,和合堂的气势如果就这样被打下去,将来就不好在本乡本土立足了。“不过看来是不打不行啦。”
李彪也知道大鱼是左右为难,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老大,要不行这样...”大鱼听完他的耳语直摇头,“王知县那个人我不知道他呀?这一次,孙诚这老狐狸没有塞一大把钱给那个狗官,就凭他孙信敢动我们的人吗?...而我们现在落难,是虎落平原遭人欺呵我们坐吃山空,就算这几百个兄弟不闹,难道别人就不打我们的主意吗?”

两个人无语了一阵。大鱼突然甩了外套,露出一身劲装来。“大哥,您不会是现在就去吧?”
大鱼并不回应,抄起枪械架上的一把长枪,呵地一声,抖了几个枪花。一杆枪在手,他变得更有自信和合堂从无到有,从有到独霸王家河,全靠的是这一杆枪。虽然已经许久没有操枪,但是大鱼的功力似乎并未减退,飕飕的枪风不时地卷起李彪的衣角。
大鱼练了一趟枪,收了气,一甩手将长枪稳稳当当的插进枪械架中。
李彪在一旁喝彩,然后奉承道,“就凭这一杆枪,孙信那小辈也得给我们几分面子吧?”虽然他知道大鱼并不爱吃奉承这一套,可是也得赞呀,难不成给大鱼浇一盆冷水?
“老四,你去给老孙诚下帖子,就说我大鱼要专程去拜会他。”“不是给孙信那小子下战书吧?”“少说废话,叫账房的写一张拜帖,就说我大鱼要拜会一下孙老爷子。”
天空湛蓝,明月高悬。
大鱼带着李彪与100多名和合堂的下属来到尚威武馆的大门前。
月明星稀,冷风习习,人人本来应该各自安分守在家中,大鱼为何选在此时拜会尚威武馆?和合堂的声威已经受到重创,若在光天化日字之下登门造访,未免自爆其丑且有踢馆之嫌;二来,在如此的夜晚造访,亦可使对方迫于某种压力而有所退让人在夜晚时分总是不会象白天那样嚣张跋扈,办事情也会顺利一点。
100多名和合堂属下就站在尚威武馆的大门外,列队展开。人多则势大势大不一定就可以取胜,但可以震慑对手;这一点就像某个小国虽然贫困窘迫,但是一旦拥有了核@武@器,照样也可以威慑远远比她强大而无核@武@器的敌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尚威武馆的人马也是一样的整齐精壮,并且士气高涨有理不一定要声高,但有理可以鼓舞士气。
孙信站在最前方,背上斜插着那柄威震一方的孙氏祖传的钢刀,猎猎的晚风吹起他的衣角,在左右两翼属下的拥簇下,英俊挺拔的他,显得更加英气逼人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的重要战斗,只许胜不许败,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孙信身上强大的求胜。不一定能够使人取得成功,但是没有的人,是一定不会成功的。
孙诚躺在躺椅上,被抬放在大门的正当中。没有人认为孙诚还可以起身一战,但同时没有人会怀疑,孙诚此时的压阵作用。这一点有点象庙里的菩@萨,没有人会认为菩萨会带着乌纱帽或金元宝,进入自己的家;但是有佛@教信@仰的人,总是那么虔诚地烧香拜佛。这一点也像天上的圣@父,没有人跟他握过手;但是信仰天@父的人,还是那样笃信天@父对自己心灵关爱的执着。
大鱼躬身做了一个长揖,“大鱼拜见孙馆长!给孙老太爷请安了!”无论情况如何艰难,作为头领,承担责任,身先士卒是最可宝贵的品质之一。同时,一个人身陷困境,仍不忘礼数,也是为人处世的好护身符。
孙信并未对揖,但显然减少了几分先前的敌意,“多谢堂主的大驾光临和指教!”对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能够做到如此,也算可以说得过去了。
“敝堂属下对贵武馆多有不敬之处,请孙馆主多多包涵!还请孙馆主放过他们,日后本堂也会知恩图报,贵武馆若有什么差遣敝堂必定全力效力。”大鱼虽说外表鲁莽,但行走江湖日久,行事言语终归与属下是大大的不同了。
而在孙信看来,大鱼之言虽说近似滴水不漏,但还是有很大的毛病一是,就凭大鱼带着这些人来,自己就得乖乖放人吗?二是,人已经放了,日后再找他们来驱使,那不是笑话吗?
“堂主严重了。但是光凭堂主三言两语,本馆就交出事主日后传扬出去,对本馆未免不太好听了。”孙信虽说气足,但是毕竟江湖经验略逊,此时被大鱼几句话套住,居然不知如何正确回应但他又不好回身请教老父,那样做的话不是令人笑话吗?
“那么依孙馆主的意思,该如何办理为好?”大鱼似乎瞧出孙信的底细,于是将球推到他那边,自己这边则可以以逸待劳了。
“凡事总得有个章法,在下虽不敢为难堂主,但也不得不为本馆的声誉着想...”孙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没有经验不要紧,懂得处事以缓起码可以减少失误...
就在这时,孙诚在躺椅里微微地点了点头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胶着在孙信和大鱼身上,所以应该不会有人看到他对自己爱儿的赞许。
“本堂近日有所变故,生意也不是太好,弟兄们心中烦闷,所以对孙馆主会有所冒犯,还请孙馆主多多见谅!”大鱼横行王家河十数载,从未遇见今日之委屈,况且是向着一个年轻气盛的后辈屈膝求哀,内心渐渐起了杀气。
“堂主言重了。只是敝下有些伤亡,好歹也需要我这个当家的给个安抚体恤这个,只要堂主写下文书,或是有人来作保...在下对属下也好有个交代。”孙信虽说经历尚浅,但毕竟是名家之后,因此即便不是太中规中矩也算是有些章法。
大鱼想着自己横行十数载,居然到了这个境地,心中大愤,“江湖人行江湖事,今日之事,在下不愿多谈都怪在下无能,不知管教,若孙馆主可以赢过在下这杆枪,不用说赔偿礼数,就连在下项上之头,也可以由孙馆主任意处置;不过孙馆主若未能赢得在下,请悉数放回在下的弟兄就请孙馆主赐教吧。”大鱼抄过下属带来的那一杆长枪,挽了几个枪花,就当是见礼了。
孙信并未答话,拔出背上的钢刀,严阵以待。
大鱼要赢回十数年不堕的声名,而孙信也建自己真正的威名,因此,两个人无不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枪,是横行王家河十数载的枪;刀,是尚威武馆威名不堕的宝刀究竟是枪赢了,还是刀胜了,确实是难以推测...
孙信白袍长袖,玉树临风,用的却是刀刀见骨的狠招,没有一丝手下留情之意;大鱼短打紧袖,体型粗壮,确是枪枪稳当,精确快捷,绝无投机取巧之处。两人过完三个回合,不禁为对方的功力而叹服。
孙信的刀法精灵隽秀,却苦于袖袍之碍手碍脚一个尚武者的武功跟他的外貌风采,完全是两码事。男人的好皮囊是不可以当饭吃的而稍稍有头脑的女人也是绝不会委身于光有外表的男人的。
大鱼虽说略居上风,却也不是十分顺手一个人当头领的时间久了,手头的本领难免会有些迟钝差失。而且,大鱼现在是上门叫阵,多少有点儿以力欺人的坏名声,因此拆招之中难免会有些心中不踏实。
逢此恶战,两人自然丝毫不敢怠慢,于是喂招拆招渐渐缓了下来,局面也渐渐地黏住了。两人出招无不小心在意这一战,谁也输不起。
正当全场的人聚精会神地关注场上的对决之时,只听得李彪在后头喊道,“大哥,千万不可手软!我们不打赢可就没招了!”
大鱼激战之中听得此言,心中一凛,转守为攻,枪尖点点不离孙信全身大**。
孙信甫受重压,脚步立即显得慌乱无章,只好转攻为守,背上也嘘出一身冷汗。平日里,孙信行走各地,凭他俊朗挺拔的外表,经常顾目自雄,顾盼生辉可惜今晚的场上一个女子也没有,均是些以武为生的粗笨汉字任是他貌赛潘安,亦不可能象陈关西那样有什么卖点了。
而大鱼这边也暗暗着急,自己横扫王家河十数载从未遇上敌手,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状的后辈缠住,却也是满头大汗加之大鱼以力战著称,这会儿就算不累也该饿着了。
心软手自软,大鱼觉得气力悄悄不济,只好定计以便破解孙信看似笨拙却滴水不漏的刀法。
大鱼急,孙信更急他自出道以来,倚赖父祖隐蔽,即便搞不定对手,也多是借力使力,请人帮忙,尚未有过象今日这般苦战若是今日战败,他日重起称雄可谓是难上加难呵。
年轻人的赌性毕竟要高孙信被迫要赌一把了他佯装做踏虚失足,踉跄倒地...大鱼毫不松懈,飞步赶上...
刀,那柄威震三世的宝刀,从孙信的手上飞出,斜插在大鱼的左肩上,只差一寸便要砍中大鱼的脖子而大鱼也是险中出招,长枪的枪尖正好顶在离孙信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
全场的人均摒住了呼吸。
大鱼以枪尖顶着孙信的喉咙,但是并未刺下过了半盏茶时间,大鱼才退回一步,收了枪,咬牙拔出肩上的钢刀,扔到地上,然后转身离去...
“堂主请留步!”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样的关节上,躺在躺椅上几乎一动也不能动的孙诚居然开了口,“信儿,你命人去后堂放人...和合堂的人只留下五个作为人质就可以了。”
大鱼听到孙诚的话语,复又转身,对孙诚躬身,“多谢孙老太爷成全!李彪,我们走!”
回到和合堂,大鱼在李彪的服侍下让先生疗伤,令其余的人各自散去。送走先生,李彪迫不及待地问,“堂主,虽然你肩上挨了一刀,可是你已经可以顺手除去孙信,为什么...”
“因为孙诚这老贼,天天装死...我只要一枪下去,自然可以结果孙信的性命,可我也要死在孙诚的飞刀之下算我看走眼了,便宜了这老鬼父子俩。”李彪无语,他知道,孙家以刀法盛名于世,可是真正令人害怕的却是孙家极少出手的飞刀只是李彪搞不清楚,为什么大鱼在突发的瞬间发现了孙诚暗藏在手的飞刀;而他更弄不清的事,是看似行将就木的孙诚居然在旁人无法察觉的瞬间,用引而不发的飞刀镇住了大鱼...
“爹你为什放他们走?”“得留人处且留人。”“为什么?”“我就算杀了大鱼,也不过是为李彪出手罢了。”“李彪?”“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对我们有好处即使我们拼掉和合堂,也不过是自损我们的力量,而令他人坐大而已。”
男人郁闷的时候,找漂亮的女人倾诉,是解闷的最佳选择之一。李彪是个男人,所以他也脱不出这样的道。不过李彪就是李彪,他不但是男人,而且是个特别的男人很多男人内心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李彪在本县有那么几个相好的,对于他这样混迹于江湖的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不过一个男人他相好的一个女人,跟另外一个他相好的女人,总是不大一样也许如果是一样的,那就用不着多找一个了。
现在李彪想来想去,应该找六姨太倾诉倾诉比较心仪。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世界上没有两个女人是一模一样的。漂亮女人和漂亮女人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比如六姨太。她不但漂亮风骚,而且有头脑。男人总是很容易醉心于既漂亮又有头脑的女人,虽然他们曾经也可能被这样的女人害得走投无路。
六姨太还有一个其它美女无法比拟的好处,那就是她现在很有钱。一个漂亮的女人,除了有头脑,还有钱那么她基本上是完美的女人了。李彪现在就很喜欢她,同时也很需要她。
大鱼受了重创,和合堂眼看就要倾塌李彪为自己找后路也不算什么不讲义气了。
世上实际上有很多巧合的事儿,虽然人们总是不大愿意相信。六姨太也很喜欢李彪。女人再坚强,也不过像是树上的藤。女人再厉害,也需要男人的保护。
总之,六姨太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喜欢李彪,甚至有些希望将自己的未来托付于他。同时,她也喜欢帅气高大的李彪虽然这样的人里头,有不少刚好就是靠吃软饭来维持生计的。不过钱对六姨太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她甚至有理由单纯地喜欢李彪的“人”。女人对帅哥的喜爱,丝毫不亚于男人对美女的钟情只不过是女人经常口是心非,或者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象色的男人那样,口无遮拦,谎话连篇...然后肚里正在消化一个,喉咙里刚刚吞下一个,嘴里叼着一个,筷子上夹着一个,眼睛里盯着一个,脑袋里还想着一个甚至无数个。
世间上最容易的男女之爱,就是郎有情来妾有意虽然在这样的“情情意意”里经常也包含着功利或者猜疑。
“宝贝,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李彪心满意足地看着六姨太,他甚至自己都不敢想象这么容易就叼到一块大肥肉。六姨太的身材比他原先想象的还要棒,她的风骚比他想要的还要迷人。
“...嗯嗯,我比你的那几个老相好怎样?”六姨太起身更衣,然后给李彪倒茶。不管一个女人多么骄横或者自以为是,一旦她把自己托付给一个男人后,总会有一丝担心失去这个男人的不安以卖身为职业的妓女不在此列。
“我现在眼里只有你,她们哪里有办法跟你比。”一个男人得到一个女人后,总是会显得放松一些但是只要他的头壳还没有坏掉,就要懂得安抚自己正在面对的女人。说来也奇怪,在爱和欲中间的女人,总是辨不清男人说这种话时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然后就相信他,或者她也不过是在表面上相信他。
“你们和合堂现在怎么样?”一旦女人献身于某个男人,总要为他操心。“大鱼现在就像个废人,要不是几个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撑着,他恐怕早都被人扔进河里喂鱼啦。”李彪说的是心理话一个男人只有他陷入困境时才愿意跟他的女人说心里话,特别无奈的心里话...更关键的是李彪此来原是想向六姨太借钱打发日子的...他几乎稀里糊涂就上了六姨太的的床,还有上了六姨太的人。
突然捡到宝的男人总是变得很傻,而且李彪捡到的还是六姨太这样有滋有味的宝。
李彪喝着六姨太斟的茶,觉得索然无味虽然他喝的是极品铁观音,一小撮就要好几辆银子,够寻常人家一家人一整年的饭钱。
“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女人厉害刁钻起来往往超出男人的想法比如一个太太逼问她的男人为什么还没有升官发财。
“还能怎么打算?混日子吧。”李彪有些紧张,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瞧不上,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之一就算他刚刚享受了这个女人所有的温柔,所有的蜜意。
“我看你真是白混到这个年纪了,见识还不如一个女子。”六姨太的伶牙俐齿起初是李彪喜爱的特征之一,可是这会儿这个优点差点没让他羞愧而死。他打算不吭声,然后准备寻找机会离开,至于借钱的事儿看来千万不要开口免得丢人。
一对亲密的男女在一起时,经常会发生类似的情况,男人仿佛就像见到鬼那样害怕刚才这个女人还在自己的身体底下翻江倒海,柔情万种,呢呢喃喃,欲仙欲死;刚转眼就像要吞噬亲夫的母蝎子...因此说,男人也经常犯糊涂比方说,男人经常忘记古语讲的那样:女人对她的男人,是爱愈深恨愈切。
李彪整了整衣服,准备开溜,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象孙子一样被他的女人教训。
六姨太挡在李彪的跟前,她的背后就是唯一可以进出这个房间的门。
“真是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这样蠢。”六姨太露出李彪最早看见并记住她的那副风骚模样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再次摁在身下,朝死里虐待她男人在对女人产生痛恨时,通常都会想到这一招。
李彪的眼里几乎快要蹦出火花来。
但六姨太几乎是毫不在意,“大鱼现在不过是个废人,难道你都不知道取而代之,自己成就一番事业?你是一个蠢人,还是一个废人呵?为什么要一辈子跟着他,屈从他,为他卖命?”
李彪眼里的火花渐渐消失。
“你要懂得去掌控和合堂,这才是你的出路唯一的出路。你是来向我借钱耍的吧?是,我很有钱,可是我不会给你一两银子男人就得靠自己拼,靠自己闯。一个靠女人的男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李彪的头渐渐地大起来,汗水从他的头发里细细地往下流。
六姨太虽然打扮整齐,风采艳丽,而李彪似乎突然忘记刚才还欣赏过她的,他很想再看一看...
“其实和合堂并不值得一提,只要你找到飞鱼玉佩,不要说和合堂,就是王家茶楼这么大的家业,你也可以一口气买下十个。十个王家茶楼,知道吧等你有了十万两,你就可以买来一百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姑娘,十座最豪华最奢侈的宅子...”
李彪觉得自己头上一直往外冒汗,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汗水形成的小雾在自己的头顶飘荡他很想找大鱼决斗,一刀劈了他,然后牢牢地掌握和合堂为己所用,然后找到飞鱼玉佩,然后住在豪华的深宅大院里,锦衣玉食,身边搂着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每一个姑娘都像六姨太这么美,这么风骚...
是的,他下决心要这么干;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做一件事,就像每个男人在做出重大决定前的那样...
放声大笑的六姨太在李彪的怀里只逗留了一小会儿,就被抛到锦绡玉帐里就在几杯茶的前一阵子里,她和李彪就像啸狼饿虎一般,在里面格杀,在里面搏斗...
虽然大鱼新受重创,但是看起来并不是李彪可以轻而易举地予以消灭的对象。要是李彪没有估计错的话,用不了两三个月,大鱼就可以恢复如初这就像老话说的那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彪有一丝丝的后悔,外带一丝丝的后怕。如果自己照六姨太所说的那样,对大鱼...
“李彪,现在外头怎么样?”大鱼看到李彪神色恍惚,全然不像平日的那样聪明伶俐,暗暗生奇;好在他也知道,和合堂经此一劫声威已经大不如前,象李彪这样还肯卖力奔走的属下已经不多了。
李彪总算醒过神来。虽然他也挺虚的,但是在和合堂效力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见多了,因此还未到失魂落魄的那个地步。“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就是堂下几百号兄弟...现在遭了坏世道,大家都想寻一条好的出路。”他边说边观察大鱼,看起来自己心中的鬼并没有给他逮到,这才悄悄地将心中的大石头放下。
大鱼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然后轻轻的转了一下左臂这差点没有把李彪的腿吓软掉,短短几天时间,他居然恢复这么多...看来那个臭@婊@子的话听不得,不要弄得吃不到羊肉羹惹得一身骚,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你现在去一趟火龙会...他们的会首方正安原来受过我的恩惠你去请他带他的人,到尚威武馆救出那五名兄弟...”大鱼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瞧着李彪的眼睛,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得力助手有些不对劲,可是又猜不出些什么来。
李彪这会儿反而稳过神来了,并不显得慌张他知道,如果一个上级对部下有了确实的怀疑,完全不可能表露出来的相反的,上级只会表现出更加宽容更加和蔼,然后暗地里使绊子置这个部下于死地。还有,他也清楚,自己虽然鞍前马后努力巴结大鱼,却终究比不过刘刚吃香很多下属总有这一种无端的猜疑,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象那样受宠。
方正安并未露面,他当然也知道了和合堂如今的处境能够让李彪走进火龙会,已经是给大鱼面子了。他想大鱼虽然帮过自己的忙,可是自己也还得够多的了。不过他也知道,江湖风云变换莫测,凡事不要做绝了才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鱼从李彪颓丧的神情中猜出了一些,但他没想到方正安要的居然是一千两银子。狮子大开口,一般人都听说过;可是世界上开口开得最大的并不是不是狮子,而是人。
大鱼显得更加阴沉里,只要他踱步经过李彪的身旁,李彪都会感觉到一股习习的阴风。
“你先拿五百两的银票给方正安,告诉他,只要他将县衙大牢的刘刚一起救出,我大鱼自然会另外给他五百两银子。”
是夜,方正安带人潜入尚威武馆,结果了两个守卫的武馆弟子,将和合堂的五名属下救出...
大鱼命李彪置酒接风洗尘...
“爹,你干嘛白白让他们把人救走?”在尚威武馆一处不起眼的小屋里,孙信愤愤的责怪他的老父亲如果这时孙氏祖传的宝刀在他手上,也许这间小屋的大柱子会被他一刀挥断。深陷在摇椅里的孙诚闭着眼睛,静悄悄地躺在那里要不是他手上的两个铁胆还在沙沙滚动,孙信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我本来就想放他们出去,可是又不能放,那样岂不是自堕了我尚威武馆的声誉了哎,可惜了那两个弟子了...”
孙信看着躺在摇椅里的老父亲,想起一句话:“江湖走老胆子变小”。不过他也只是在自己的心窝里说说,他还没有把握挑衅老父亲的权威另外,有一点他也不知道,就是人在江湖厚脸皮跟面子是一样重要的...并且这两样要经常交互使用才能相得益彰。
还有,一个人活的岁数越大他所受的折辱,也可能不过是比他年轻时更多而已这就像戏文里常有的那样,忠君爱国的臣子早早就含冤受屈而死,而无恶不作老于世故的奸臣却时时活跃在政坛上。
方正安想都没有想到,五百两银子这么快就到手,并且大名鼎鼎的大鱼又多欠了自己一份人情。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怪,很多事情人们都是稀里糊涂的做了,完成了当然有时也失败了...
食髓知味。方正安想,自己到声名赫赫的尚威武馆救五个人,居然这么顺利,那么,到防备稀疏的县衙救一个人,应该很容易吧?
可惜,方正安忘记了一句话,叫做:“上得山多终遇虎。”或者是忘记了另外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更糟糕的是这一次方正安不仅仅是湿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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