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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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有早朝,并不是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事,皇上年事以高,身体不好,常常无法上朝,表面上是太子监国,事实上东方靖舞大权独揽,这是众所周知的密秘。
靖月宫。
“哥。”双瞳还是一贯的冰冷,只不过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春风得意。他并不知道昨天林凡在宫中干的“好事”。
遣散宫人,东方靖舞冷冷地告诉他:“皇上准了你发兵三十万对抗月半的的请求。”将折子扔给双瞳。
兵三十万,灭月半,诛梵天!朱笔批复:许!
“三日後点兵出征。”
双瞳觉得今天的哥哥冷淡得出奇,偏偏二个人之间隔有一个巨大的屏障,他过不去,哥哥也不能过来。
“哥……”每次出征都会得到哥哥的安抚和祝福,今天却没有。
东方靖舞神情柔和起来,他摸了摸双瞳的银发“万事小心。”
东方靖舞的手冰凉。
“嗯。”双瞳领旨离开。
“他走了!”东方靖舞声音冰寒入髓。
帘後出来一个人”这样真的可以吗?”正是太子,他面如土色,站立不稳。
“怎麽?舍不得?那你就向全天下承认,皇上撞见我们的事後,我们先下手为强……”
“不,你不要说了。”太子捂住东方靖舞的嘴,灰败的脸色像大病了一场。他不知道怎麽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貌似天仙的男宠一颗心比蛇蝎还毒。
“你自己选吧,弑君杀父是死,皇上已经驾崩,我们密不发丧也是死,你是愿意找当找个替死鬼,然後你当皇帝,还是愿意被凌迟处死?”
“他是你的弟弟。”太子声音低低的。
“昨天的事明明是他在设计害我们,好一招金蝉脱窍,釜底抽薪。我早就说过,这後宫之中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东方靖舞整张脸扭曲得可怕。
“我,我听你的。”太子垂下头去。
浅草居。
双瞳看著桌上的折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半晌,他缓缓拿起笔,在宣纸上写:林凡。
全身剧震。林凡,不就是个梵字?他居然会犯这种错误,不可原谅!
“来人,去看看林凡回来没有。”他的声音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没有,林公子早上跟公子一道出去後就再也没有回来。”
是自己亲手放掉了劲敌!
“去大牢里将林凡的随从处死!”
“听牢头说昨日东方大将他们全都放了。”
抓起砚台,使尽全力砸向书房墙壁上挂的一副字画,铛地一响,墨汁横流,“无名有品,无位有尊”八个大字被染得一蹋糊涂。
他愤怒,任何人被当猴耍了这麽久都会愤怒!
下人们大气不敢出,从来没有见双瞳如此失态过。
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告诉府尹衙门,全力寻找缉捕林凡,一但抓到,就地镇法,取首级来见。”
梵天,梵天!好一个月半的皇帝,之前的一切统统不算,我们之间从头开始再玩,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写有梵天二字的宣纸被双瞳捏成一团,绷紧的五指又慢慢放开,双瞳眯起眼,很久,很久没有这麽有趣的对手了。他轻敌了,一个可以在棋盘上轻易玩转乾坤的人怎麽会是个普通人?
很好,很好!绝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影,下人们在神魂颠全之余心生奇寒,不怒反笑,莫非主子气疯了?
只胜不负,人生有何意义!
棋逢对手,灭了孤芳自常的寂寥,生出惺惺相惜。
梵天,月半新君,下一次见到你,但愿你还有这麽好运。
林凡,梵天。月半新主,骑在马上,衣服不是很合身,但这并不能抹杀他惊人的俊美容貌以及,脸上唇角浅浅的笑,他很少很开心地想一件什麽事。
四个随从,拉长了脸快要哭出来,每人衣物各少一件,最惨的一个没有裤子!
“陛下,您差点有幸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裸奔的皇帝。”随从嘀咕,欲哭无泪,明明是一个人裸奔事件,变成四个人群奔。
“反正最後很丢脸的那个不是我!”梵天听到了,瞟了他们四个一眼。超没人性的理论。
月半皇宫。
一池的珍贵的观赏鱼已经撑得两眼发直,成片地肚皮向上,浑然不觉的梵天还在惯性把食往池里投。
他的父皇陛下将云终於看不下去了,他比较心疼他的鱼“小天,你爹养的那只波斯猫饿了,你去喂它吧!”那只臭猫老是跟他争采臣的宠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与它互看不顺眼。
“猫?哦!”开始满花园找猫。
正在窝里睡觉的猫突然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猫皮疙瘩。
将云偷笑,臭猫,看你这次死不死!真可悲,堂堂将云大帝居然要跟一只猫争风吃醋。
采臣抱著猫,疑惑。“它今天这是怎麽了,好像很没精神。”

“大概是吃多撑坏了!”
猫看他的眼神,血泪的控诉!
”啊?”
“要不给它一贴泻药!”整个儿一落井下石!
猫打了个冷战。采臣狠狠地瞪了幸灾乐祸的人一眼。
“也许我们应该给小天找个御医,他已经发呆超过半个时辰。”采臣在将云耳际说。
“小天,你是不是遇上了喜欢的人?”将云大声让儿子回魂。
梵天吓了一跳,捂著耳朵,很哀怨地看著父皇。
“你那是什麽眼神,你现在是堂堂一国之君,我教过你很多次了,喜怒不形於色。”将云教训儿子。
哪想梵天无辜地眨眨眼“父皇,耳濡目渲这个词的意思你明白吧,我从小到大看到你每次被爹爹关在房门外就是这个样子,看多了就学会了。”
将云的声音提高“你看错了吧!”又降到最低“明明是你爹被我关在房外吧。”後半句话实在没什麽力度。
闻言,梵天忍不住笑出声,采臣湛蓝的眼睛很危险地眯起来。
“你在跟儿子胡言乱语些什麽。”作势要打。
“别打脸,不然明天怎麽上朝?”将云习惯性地一句话。
采臣也习惯性地怔了一秒。
梵天慢吞吞很不厚道地开口“父皇,您的脸与我明天上朝有什麽关系吗?”
“你这个臭小子!”将云快被他气死了,又对采臣赔笑“我一时刻忘记我已经不是皇帝了嘛。”
梵天翻翻白眼,大名鼎鼎的前任月半皇帝居然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爱情果真会让最聪明的人变白痴。三岁起,父皇就开始跟他讲自己当初的猎爱全过程,从一“箭”锺情到生死相许,并自动略去少儿不宜情节和过於血腥暴力部分若干。讲述时得意洋洋的神情一百年不变,用父皇的话来说,他这一生最得意的事不是名垂千古不是建功立业而是得到爹的心。
五岁以前一直听这个故事,心里认为父皇是天底下最聪明最了不起的男人。
五岁时,第N次听完耳熟能详的故事後很认真地对父皇说:“这样也能成功,如果不是父皇太聪明,就是爹爹太不聪明!”得到父皇的一记爆栗。
十岁时,初通兵法战略。梵天又对父亲们说:“父皇当年的方法像猫逗老鼠,一点都没有王者的决绝。换了是我,会一击命入,令敌人永不翻身!”父皇闻言乐得合不拢嘴,结果是采臣爹爹的一对白眼砸中父皇的脸和一记爆栗打中梵天的头。
十六岁登基,文韬武略,兼有将云的智慧胸襟,采臣的果敢武功,寒异的学识敏锐和绝对的任性。梵天说:“父皇和爹之间的那个什麽感情根本就是王者的毒药。它成就了一对爱侣也毁了一代君臣。”原以为又会被父亲被敲打一番,他都已经做好闪的准备,他对自己现在的身手有绝对的自信,就算是采臣爹爹也不一定也打中他。哪想他们只是带著微笑轻轻摸了他的头,哪想父皇先摸後敲,一记铁栗打个正著,哎,糖衣炮弹,先礼後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果然是父皇的作风!爹,你熟读法典,告诉父皇对当今皇帝使用暴力是什麽後果?
十八岁修身治国平天下,青出於蓝胜於蓝。“父皇,爹,你们很幸运,有生之年遇到对方这样一个值得交手的对手。朕集二位所长於一身,却碰不上一个真正的对手,就算拥有天下也忍不住寂寞。”他已经跟父亲们一样高了,再企图从下而下以绝对身高优势打中他的头是不太可能的。父亲们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小天,你需要的是一个爱人或者一个敌人。”简直是答非所问,梵天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敷衍自己,爱人怎麽比得上可敬的敌人?
“记住,儿子,以後无论是对待情人还是敌人,你都要作一个敏锐的猎食者,掌控全方位主动权。面对这两种人时,只要一但失了主导地位,你就输了!”采臣爹爹说。
“对方行动将会千变万化,洞敌先机不光靠敏锐捕捉还必须要有统揽大局的缜密,当对方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你预料之中,那麽他的下一步,你说了算。”父皇思维方式霸气十足。
不久前,梵天私自决定微服暗访平四国,势威月半的广寒,反正宫里有父皇,朝廷有寒丞相;反正他就是想去会会传说中的智者;反正──他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名鼎鼎的智者双瞳如何?”采臣爹真是太了解梵天了。
“闻名不如见面。”梵天回答,“朕是指容貌。”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
“只是,长得不错?”采臣打趣。後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无奈少年心高,胭脂香粉不入眼,空惹多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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