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震泽湖上倾苦水 四秀馆里尽觥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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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到了夜里
青珣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湖上清风,日间可以称作爽朗,夜里却显得刺骨了。惟四人皆是本领非凡,反应倒不十分强烈。正待四下张望,忽地警兆徒生。
蓦然将头一偏,一道冷箭擦着鬓发飞过,带过的寒风竟刺得两颊生疼,青珣大吃一惊,一面运起阴柔之气,避开冷箭。一面迸出阳刚之气,丢箭回击。箭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青珣回过神来,急忙在黑暗中搜寻崇熙等人踪迹。恰巧迎上崇熙同样搜寻的目光,两人同时放下一半心来。
火光亮起,却是奉之打燃了火褶子,小船已接近靠岸。小船四周,芦苇横生,正是埋伏的好地点,小船之上,插满了黑黝黝的箭支,船家被无数只箭钉在船上,死状甚惨,已是分不清头和脚。惟无厌仍在呼呼大睡,竟然好发无损,倒教青珣颇为奇怪。
踢醒无厌,奉之举手向天空弹出几星火花,那火花却是燎起一片天空,终成了一个巨大的“秀”字,沉吟一下,说道:“敌势甚大,部署严整,必然是跟踪我们许久了。箭支硬极锐极,俱是上品,你们瞧这箭大都射在船上,可见敌人虽众,却都是万中无一的弓箭手。这等力量天下能调出的,又有杀害我等动机的实不多见。”
青珣苦笑道:“莫非是赵普,这却是我惹的不是了,却是可怜了那个船家。”
崇熙轻摇螓首,说道:“这却不然,赵普早间还在苏州城,这才刚刚入夜,调度不可能这般迅捷。”奉之接道:“再说陈子檀也在他身侧,那人极为正直,必不得使赵普如此。”
青珣道:“那会是谁,我也不曾记得罪过其他人了。”他却不想这赵普若非奉之提醒,他也不会记得。崇熙、奉之对视一眼,崇熙低声道:“我想这些人多半是冲着我们三人来的。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无暇细说。总之敌人甚强,小心防备,刚刚大哥已经通知了援兵,我等只需撑到那时便可。”
青珣虽有满腹疑窦,也知现下不是发问的时机,只踏前一步,挡在崇熙身前,凝神戒备。
又半晌,湖面依旧迟迟不见动静,若非满船箭镞,倒似一切安好,甚么都不曾发生。无厌叫道:“在这杵着,真教人心焦,我们不如一并冲出去算了…………啊哟,我头好晕……。”
奉之虽惊不乱,瞬间赶到无厌面前,捂住他嘴。朝青珣、崇熙两人看去,三人均掩不住眼中骇然。这迷药无色无味,单从口中作祟,实在不知该是如何调制出来。忽地,三人眉头一皱,面露痛苦之色,都是齐齐软倒。
芦苇丛中,五条人影,缓缓前行,全身裹着黑布,只留下两只眼珠,却是透出冷厉嗜血。眼见第一百颗露珠从芦苇叶上滴下,船上四人依旧一动不动,恍若木雕。
五人相视点头,手执匕首,旋即冲到船上,正准备要结果四人性命。此时却陡然听到一声戏谑,“总算来了。”
五个黑衣人不由一怔,便是在这一怔的功夫。持着凶匕的手尽皆齐腕而断。只听一声长笑,一道人影跃将起来,正是青珣。其余三人也陆续笑着起身。无厌叱道:“小爷活了二十年,甚么没吃过,只凭这点迷药,便想迷住小爷,到阎王面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
嘴上说着,手中动作一丝不慢。毫无花哨诡谲,提起铁锤一样的拳头,“咚咚”两拳,登时把两个人送到奈何桥前。奉之也不手软,双掌连番推出,掌法古拙,却饱含“火"力,船上原本甚冷,此时仿佛空气全被爆燃,那被包围在掌力之下的三人更如同置身炼狱一般,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崇熙抬起纤纤素手,五指轻挥,太湖中水竟形成一道水龙,张牙舞爪的扑过三人。在享受到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之后,三人立时了了帐。惟青珣苦道:“只有我显得多余。”
奉之笑道:“这次却多亏你开始便将他们缴了械,若我猜得没错,那割掉他们手腕的,该是空气凝成的刀刃吧。”青珣叹服,说道:“大哥的眼力却教小弟大开眼界。”奉之见青珣称他“大哥”,也不点破,只看了崇熙一眼,目光含笑。

崇熙见此,面若红霞,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嗔道:“你又瞎叫什么。”青珣奇道:“我自叫‘大哥‘,却又得罪你了。”无厌也帮腔道:“青珣本就是我们的好兄弟。”崇熙跺跺脚,不再理会他俩,转身问奉之道:“我们现下怎生计较?”
奉之沉吟片刻,说道:“方才我等假装昏迷之际,敌方未用兵器掷袭,可见弓箭手已然撤走,这五人手脚平庸,必非成名高手,是以我也并未检查他们相貌。只是有一事难以索解,敌手像是并不知道我等的底细,倘若是老对头,必不至于派这些人物送死。”
无厌却是不耐道:“神挡杀神,佛当屠佛。管他是谁,我们一起冲出去罢。”
青珣也道:“是极是极,我等反客为主,说不定可以出奇制胜。坐以待毙,还不知会遇到甚么麻烦。”
奉之叹道:“敌在暗处,我在明处。帮手也不知何时能到。哎,说不得也只有如此了。”说罢,一马当先,足不点地,向岸边飞去。青珣三人紧紧跟上。四人各顾一方,以免敌袭。
四人动作何等迅捷,几个起伏,落在岸边。无厌笑道:“我原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奉之却冷声说道:“岸上仍需小心,免遭不……”
不想这“免遭不测”四个字还没说完,凭空却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脚步声。众人尚在惊诧,却见已被铁甲铜盔,层层包围。当真如巢中鷇鸟,插翅难飞。
“铁桶”渐渐紧缩,四人纵然艺力盖世,也是惊出一头冷汗。毕竟单拳难敌万手,何况四人功法,归根到底,还是以内修为主,千军万马之中犹是难讨好处。就连四人中最乐观的无厌也是苦笑道:“这遭死了。”
正在诸人苦思对策之际,忽“叮叮咚咚”传来几声琴响,调式虽短,却也玲珑别致。众人不由一呆,奉之三人却是眉头一松,笑道:“援兵来也。”
青珣欲待询问,忽地“铁桶”外多出一人,只见那人长身玉立,手抱瑶琴,昂首对月,形状甚为潇洒,口中却是吟道:“平生所系只惟琴,我乃惜琴公子——萧莫语。”“语”刚说完,恰从他背后转出一人,那人白衣翩然,纶巾博带,背负双手,面目极其清秀,面带凄婉,好似悲痛欲绝,嘴里兀自叹道:“伤尽江湖少女心。我乃怜花公子——吕恨秋。”
接着跃出一人,草黄长袍,粗布头巾,腰悬长剑,面色孤傲,一双生威凤眼直视前方,似是不耐烦地道:“刺破天涯凭一剑,我乃浣剑公子——商未平。”“不如听我扇轻吟。”只听一声扇子响,同时一人从三人背后跳至三人之前,锦衣玉带,紫金冠冕,折扇轻摇,面露微笑,缓缓道:“我乃闻扇公子——金不倚。”
说罢,四人齐声大笑,“铁桶”只傻呆呆地注视他们,丝毫不见动静。奉之也是急了,怒喝一声:“还不动手。”
四人恍若未闻,依然搔首弄姿。不倚笑道:“庐陵四秀一出,天下谁人不服输。”莫语接到:“庐陵四秀齐到,天下谁人不知道。”恨秋一声轻叹:“庐陵四马,天下谁人泪不洒。”未平喝道:“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
见到铁桶仍无所动,未平脸色一厉,寒声道:“当真想死。罢,罢,哎,剑者,凶器也,君子不得已而用之。我本无意为此,是卿等逼我。”说着拔出腰间长剑,挽个剑花,向前猛地一指,口中怒道:“弟兄们,冲啊。”
四秀却是同时向两侧越去,动作说不出的潇洒熟练。只见四秀背后瞬间涌来一股洪流,任你铜墙铁壁,也得被冲的尸骨无存。谈笑间,铁桶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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