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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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晴犹豫着从菱茗手中接过利剑,她迟疑的缓缓将剑向左思探出
左思却说:“萧晴,你真的要杀我吗?”
萧晴听了这话,手竟禁不住的一抖,利剑趁机从她手中滑落,在触到土地的瞬间化作土,萧晴怔住,仿佛如水的清凉从她的脑海中流过,她突然从一个遥远的梦中醒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时间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她跪倒在菱茗脚边说:“王子,请你放了他。”
菱茗和若水不解的对视一眼,若水用幻术将缠扰左思的石柱化作土,她没有多问便拉住了菱茗的手,菱茗和她相视一笑,一同骑上灵鸟飞去了,他们从萧晴和左思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意所以他们不再逗留,无论他们心里有多好奇,他们也不再多问。
萧晴握住左思的手说:“有多少年了?”
左思紧紧盯着萧晴的漆黑的说:“三百二十六年了,你的容貌没有任何改变,虽然你的眼睛已不再是蓝色,可是你的眼神没有丝毫改变。”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乳白色的眼泪从他的眼中汩汩流出。
三百二十六年来,他日思夜想的便是今日的重逢。
那应该是一个很遥远的梦了,那时水城的城墙几近崩溃,水城的王族们整天活在噩梦里,可是那时他却是快乐的,因为他已同青梅竹马的漂亮水族女子萧晴结下婚约,他深爱着水族,可是水城的存亡对他来说却并不那么重要,即便是水城倒塌了,水族的子民们总有其他的去处,而无路可走的只是为数不多的王族们。他深爱着萧晴,萧晴也深爱着他,美好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持续着,成婚之日一天一天的临近,可是,水王的召集令却将美好的梦彻底打破。
萧晴没有同左思告别便去了水城,左思急躁的找遍了他们去过的每一处地方,筋疲力尽时,他终于发现了萧晴留给他的梦,不详的预感席卷而来,他心情沉重的沉睡过去……
梦里,萧晴的周围开满了美丽的火莲花,她银白的头发直垂到脚下,她微笑着说:“左思,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是水城生死存亡的时刻,身为水城的子民,我无法视之不见。左思,我深爱着你,再过三天我们就该成婚了,可这无关紧要,许多年前我就已将自己看作了你的妻子,我本想去同你告别的,可是我怕,我怕见到你以后便不能再决心要走。左思,我的母亲是水城中为数不多的女幻水师之一,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在水城即将化作水时她将自己的身躯融入了城墙中,我继承了她所有的幻力,你知道吗?昨天,当我们看到水王的召集令时我伤心欲绝,可我强忍着没有令眼泪流出来,我怕被你看到,我伤心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将要分开,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水城将要崩溃,我们这些幻水师是水城唯一的希望。左思,我好害怕再也不能见到你,昨晚我要你留在我身边陪我看月亮,我好想永远能那样陪伴着你,流星划过时,我许下的愿望是让时间永远停在那一刻,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是,你还是在深夜时离开了,黎明还是来临了。今天,我的身体将要溶入水城之中,如果有来世,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萧晴在火莲花中化作巨浪将梦境淹没,左思哭着醒来,他施展幻术在瞬间赶到水城下时,水城的王族们正齐齐的跪在城外,他们在感谢为拯救水城而献出自己身体的八名幻水师,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从那以后,他漫无目的的走,不知去向何方,他整日的不知在做着什么,他唯一不会忘记的是每个深夜来临时跪在大地上对天祈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水族的土地四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的祈祷,他祈求无所不能的神能给他一次机会,令他此生能再见到萧晴。
四天前,他一如往常的祈祷完后躺在荒野中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一个到处都是白光的地方,有人在他头顶的方向喊着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到了飘在他上方的那个人,那个人用美妙的声音说:“左思,你的祈祷感动了云灵幻界,萧晴已在南方复活,她在见到你后的不久记忆就会恢复,从现在起,你连续不停的向南方走,你会遇见萧晴。”
左思惊喜的醒来,原来早已不再是黑夜,他清晰的记得梦里听到的每一个字,可奇怪的是,他既记不清梦里那个人的声音也已记不清梦中人的相貌。虽然只是一个奇怪的梦,但他决定一试,只要有半分机会他便不会放过,于是他一刻也不停地走,一刻也不停下,直到晕倒在长杉树下,而再次醒来时,梦竟成真,三百二十六年中,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刻他都在梦想着这一天,他紧紧握住萧晴白如玉的双手说:“萧晴,我要娶你。”
萧晴眼泛泪光微笑着说:“左思,我是土族人。”千万年来,土族人同水族人通婚历来都是件很困难、很危险的事。
左思说:“这无关紧要,上苍既然给了我们再次遇见的机会,我们就不能再分开,我们在一起的一日,胜过一个人孤独的活过千万年。”他的眼神沧桑而坚定。

萧晴说:“我们要求得王的同意。”
左思点头说:“我们去见王,他会同意的。”
他们骑上萧晴的灵鸟飞向土城,土族的王在宫殿里接见了他们,陪伴在高大英气的王身边的是他曾见过的那个绝美男子和拿着银白色禅杖的黑袍巫师,王微笑着问:“水族人,你叫什么?”他的眼神和蔼而温和,像极了他已死去了许久的父亲。
左思说:“我叫左思。”
王笑着说:“左思,水族人同土族人通婚会触怒无上的神,你们会有预想不到的灾难。”他说到这里,微笑突然从他的眼中消失,他想起了一千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可他清晰的记得那件刻骨铭心的事。
这时,左思和萧晴同时跪倒,说:“王,请您成全。”
王正轻轻的叹息时,菱茗突然跪在了他面前,他说:“父王,你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左思和萧晴跪倒在王面前的情景他感同身受,他甚至真切的觉得跪倒在地上的便是自己和若水,模糊不清的梦境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可是所有的梦都异常的凌乱,像是怎么也拼凑不起来的碎片。
王轻轻的扶起菱茗,说:“我的孩子,不是我不能成全他们,我们要听从神的旨意,如果神不同意,他们的结合只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菱茗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的幻力和他的容貌一样出众。王扶起菱茗后又伸出双手同时将萧晴和左思扶起,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他问:“萧晴,你的父母他们同意吗?”
萧晴说:“王,我没有父母。”百年前,她从土城城外的土地里爬出来,土族里好心的聋哑老人收养了她,可是在她从小孩摸样变成少女的那一天,老人不知原因的死去,从此她就成了一个人,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土族人,而是别人种下的苦果,所以她从土地里长出来,然后孤独而无助的活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王微微一怔,说:“那……萧晴,就让神来决定吧。”他说完后对年迈的黑袍巫师点了点头。黑袍巫师用发着银光的禅杖在地上划一个圈将他自己、王、菱茗、萧晴和左思圈在其中,他举起禅杖时,他们脚下的土地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万道宏光从地面上散射出来,他们同时出现在了阳光普照的土城最顶端,黑袍巫师用禅杖分别在左思和萧晴头顶上念动了不知名的咒语,然后他将禅杖高举起来,禅杖顶端立时发出一道比强烈的阳光还要刺目百倍的白光向天空中激射而去。
许久以后,年迈的巫师紧闭的眼睛才缓缓睁开,他说:“云灵幻界中无上的神同意你们成婚。”
左思和萧晴欣喜的对望,可巫师接着说:“无上的神要你们八年之后成婚,左思,你现在必须回到水城,八年后的今天,你才能重回土城,同萧晴成婚,在这八年中,你不能踏入土城一步。”
左思说:“为什么要等八年?”
黑袍巫师严肃的说:“孩子,这是神的旨意,我们只能遵从。”
这时菱茗对左思说:“八年只是弹指间的事,八年后的今天,我会亲自在土城外迎接你。”
左思无奈的离开了土城,萧晴留在了土城中。
八年的时光无论对寿命有数万年之久的水族人还是土族人来说或许都只是转眼间的事,但对一个心存想念的人来说却并非如此,每一次日出日落总是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左思隐居在远离水城的深山中,与树依偎,同鸟兽说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八年的时光总算过去,长杉树开满美丽的花朵的时候,他高兴的来到了土城。
可是在将要倒塌的城外见到了双目含泪的菱茗时,他突然恍然若失,他的内心突然充满了恐惧,他不敢问菱茗萧晴的消息,不祥的预感早已压的他无法呼吸,他没落的低下头,这时,他在墙角堆积的残骸中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跪下去,无力的抱起了萧晴化作的土塑,他乳白色的眼泪滴在土塑上后,土塑立时散作土屑,土族人的尸体遇到水族人的眼泪便会彻底散掉。他惊慌的去捧落在地上的土,而黄土都是一样的颜色,任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喊死去的人都不会回来。
菱茗无力的说:“是涅涧——你们水族的王杀死了他,我的父王,我的兄弟姐妹和我无数的子民都因他而死。”
左思抹去眼泪,将额头触到地上,说:“我的王,虽然我是水族人,但我愿意效忠与你,我愿意助你报仇。”
于是,菱茗教了左思土语术,左思回到水城后凭借其厉害的幻术受到涅涧的重用,二十年来,他向菱茗传递了无数重要信息。可这一次,菱茗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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