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太太牵着狗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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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指明了让我带他看看这个世界,我带他到长春电视塔上给他一指,告诉他看吧!
我能看到的也就这些,他挠挠头说他想看一些太阳底下看不到的东西。这样我就带他加入了我们群体的夜晚生活,这时他才傻呵呵地笑着说:"对了,就是这些。"
一年晃荡过去了,老门的变化快赶上长春的50年了,翻天覆地。
现在打扮得既有艺术家的派头又有个人格调,身旁的女友换得飞快,围着转的还有一堆,每天都有可能换个新的带回家给他当实践模特。
别人总说钱不是万能的,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解决个饥渴啥的还是绰绰有余。只是老门的思想和语言还停留在一年前的阶段毫无进展,我早已过了对他的忍耐期限,他现在跟我每说一句话我都想踹他。
前几天米燕儿回来我们一帮在胖科那儿待着,老门这老家伙带着女朋友来了,一见我跟看见亲爹一样拉着我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老脸都快贴上我了,满嘴臭气地问我:"老郑,你喜欢音乐对吧?"我最烦别人管我叫老郑,不过他那副德行我也就原谅他了,估计是想在我这找点平衡。
我喜欢音乐这谁都知道,无论是柴可夫斯基、帕格尼尼,或者什么巴赫以及贝多芬亲吻过的李斯特,总之再烂的音乐我都听。
我看着老门点点头,等待着他惊人的语言,他接着说:"我推荐你一个好的音乐,非常好,是我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的。"
我一直傻傻地看着他,他又说:"你肯定没听过。"那时我看着他,心里跟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说不出来的烦,我掏出根烟点上,刚吸进去一口,他又凑过来说:"是一个叫Beyond的乐队唱的《光辉岁月》,没听过吧?呵呵!"
我吸进去的一口烟全部喷到了他的脸上,其他的人也都听到了,连他的女朋友在内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嘁!傻帽儿。"
我一根烟还没抽完的功夫床上的胖科已经鼾声骤起,简直震耳欲聋,天崩地裂。我看了她一眼,被子已经让她蹬掉了,一大堆肥肉堆在那就是一个变了色的富士山。掐了烟我赶紧下楼了。
今儿一出门吓一跳,外面整个儿一闹市,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还有一群老头老太太牵着狗在开会,不管熟悉不熟悉的打了声招呼赶紧往家跑,回去晚了我老妈非唠叨我一年不可。
进了家门一瞧我老妈不在屋,我爸说她又抓紧最后的有限时间出去购物了,乐死我了,耳朵又能清闲一会儿了。
我爸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本书看得起劲儿,认真非常,我坐他旁边逗他:"老头儿,看什么高雅文学呢?"我爸放下书看看我说:"丰子前两天送我的,他写的,没事儿我就研究研究。"
"您老也真够给面子的了,我的书在家里埋没在灰尘之中你从来都不说瞧上一眼。"我说。
我老爸点了根烟说:"你那也叫书?没深度。"
"你这老头儿对我有偏见,你说那不叫书叫什么,怎么说也是正经纸张铅字印上的呀!不比古代那些看上一本累得肩膀子生疼的竹板子强多了。那还叫书呢!"我跟他抬杠。

他不理我了,端着书看得有滋有味,我接着烦他:"唉!老头儿,丰子的书写得好吗?"
我爸看都不看我说:"嗯!比你强多了。"
我哈哈大笑说:"我说我的老爸呀!哪天儿子给你拿回两张毛片看得了,省着你费那劲。"
我老爸放下书骂了我一句转身要揍我,我赶紧跑了。
我跟我老爸正闹得高兴哪,我妈开门回来了,看见我就像机关枪一样开始向我射击:"刚才小燕儿给我打电话了,人家孩子总是那么有孝心,说了一大堆让我跟你爸注意这注意那的,你哪!一点都不着急,你快跟我说说!你俩到底想怎么样吧!还不抓紧把事儿给我办了。"
我捂着脑袋看看我爸,我爸直眉愣眼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拿着书上厕所了,气死我了,这老家伙也跑了。
我赶紧把我妈手中的东西接过来然后笑着说:"我亲爱的老妈,你可行了吧!有空好好管管你家老头儿得了。"
我妈打了我一下接着说:"我告诉你,我们家老头真比你听话多了,最不让我省心的就是你了。"我赶紧以给他们收拾东西为理由躲到一边去了。
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我妈跟我爸的感情,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过什么大波大浪,这点大部分应该归功我老爸,像他脾气那么好的男人还真不多。
你就看着他什么事儿也不生气,我老妈怎么骂怎么磨叽他都不在意,护身法宝就是不理、不理、就不理。
好多次我妈骂他骂到最后,被我老爸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气得自己坐在沙发上哭,那时候我老爸还是笑呵呵地不以为然,第二天说个一两句逗乐的话就把我妈搞定了。
我妈虽然爱叨叨,不过思想还是可以的,用我爸的话说,就是我妈的那张破嘴,蒙蔽了她自己思想深处那些美丽而又善良的内涵。
我算一个完全在臭骂中长大的祖国新花朵了,小时候我妈成天骂我,但她就是舍不得打我,总是教唆我爸打我,我爸常常拉着我说:"告诉你我今天要修理你了,小树不砍是没法直的。"
然后把我拉到别的屋,门一关,敲着桌子告诉我装哭,不幸的是那时我还不会装哭,我老爸没办法了就自己学小孩哭,通常的结果是把我妈也逗乐了,我就顺利地逃过一劫。
致使后来我越来越过分之后他俩就开始互相推卸责任,我妈说我的混蛋全部是我老爸一手浇灌出来的。我老爸则笑笑说你看他现在骂人一套一套的全是从你那学的。
大约从高中以后吧,我妈就不骂了,变为唠叨,一直延至今日,不幸中的万幸是她现在很少见到我,而且见到我时一般她都在娱乐也就没工夫理我了,不过有事儿没事儿地还总打电话跟我唠叨一番,主题就是催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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