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地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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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着伸出手去,却是握上他的手指。那绕着金线着淡淡的红点。她看着看着,泪流不止,他居然跑去绣花。泪眼朦胧之间,那花朵在她面前不停的放大,一直蕴罩尽她整颗心脏,让它不止**,更加抽痛起来。
“看,我比你更有刺绣的天份。”他满意的看着这两天来的成果,不,当然不止两天。从在昭平起,他已经开始这样做了。这个是最好的一个成品,从绘花样,绕丝线,开崩裁绢,直到开始一针针的起绣。都是他亲手而成,他偷偷找了一个刺绣的师傅,没有通过王府。
他现在还记得对方那古怪的眼神,他就像是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孩,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带着窃喜的味道,悄悄的进行的着自己的小秘密。当它完成的时候,心满意足又自得意满的感觉,让他觉得新鲜又雀跃。他每每化形,表皮的伤痕便会消失无踪。而现在,这些细小的针孔,却因他一直没有化形而留在他的皮肤之上。好像是他所得的唯一的伤患,却让他的心,得到细密的缝补。
“嗯,你比我更有天份。”她连连的点头,终是耐不住内心奔腾的情感,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他简直呆住了,她哭起来从来不出声,总是无声的掉眼泪。让他一直心揪至痛,但是这次,她竟然哭得像个婴儿。咧着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吭吭哧哧,呜咽不绝。他一把抱住她,将她摁到自己的怀里:“我把那个香包弄丢了,在聚云岭。所以,我要再做一个。这次换我来做。”他喑哑的低语:“你嚎淘大哭的样子难看死了,怪不得以前你都不肯这样。”
他故意逗她的话让她的泪更是不绝,紧紧抓着他地衣襟,把眼泪鼻涕全蹭到他身上。他更紧的抱住她的身躯,突然说:“小白,我好想你啊。”
她就在他身边,一直没有离别。但是,他却说,我好想你啊。她也一样。很想念他,从未停止过。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样表达了。他们有了默契,看到彼此的眼神,已经知道对方的需求。但其实,他们还是需要,言语的慰籍。虽然在别人看来,好像太肉麻一些。但他们还是需要。
“你说这个荷包可以用来干什么?”他看她实在哭的不像话,抽得都像打摆子。怕她一会再背过去,便轻声问她。
“不要用它吧~!”她听他说话,直起身来,哽着嗓说着。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两个大桃,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荷包,一副爱不释手地样子。轻轻抚着细穗:“我都不舍得用的。”
“那怎么行?物尽其用,不然,我费劲做来干什么?”他轻笑着,礼物的用处。在于心意。心意已经传达到了,当然已经足够。这一点,他们都已经明了,所以这个东西,珍贵之处已经存于心中。接下来,就该施展它的实际用途了。
“那就装银票吧。”小白明了他的意思。伸手就往怀里掏:“你去年过年的时候,给我封的红包。我这回给**来了,不怕没有钱用了。”她破涕为笑,怀里是灿菊做的一个半圆的荷包,绣工更加精美,而且里面衬地是防水布。她从里面掏出一卷银票,灿菊用丝线给她扎好了,临走里还特别嘱咐她,要随身妥贴的带好。所以,她一直放在贴身的衣袋里。
“去年的红包?”倾绝扫了一眼那银票。眉毛微扬了一下:“你带的是那些银票?”
“是啊,怎么?”小白看他的表情,不由的抽开丝线展开,足有五六张:“就是这些啊。”她盯着那票面,忽然眼睛睁大了:“二万两?”她吓了一跳,她从来没仔细看过面值。她开始一张张往后看,一边看一边惊诧的抽气:“都是二万两?你给人封红包都封这么一大包的啊??”
“呃~重点不是这个。”倾绝看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有点想笑:“重点是,这些银票在这不能用地。”
“啊?不能用?”小白翻来覆去的看那些票子。忽然恍然大悟:“你画的?假票?”怪不得张张都是二万两,就是说嘛。哪有人封红包封出十多万两银子的。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我闲的没事干画银票玩啊?”倾绝脸快黑了:“我看起来像那么无聊吗?”
她一头雾水,他伸手将银票拿过来:“看清楚,票号是哪家的?”她坐在他地怀里,仔细看他手中的银票:“通,通泰宝。这个票号我知道的,凌佩最大的官号啊。还有章和水印,是真票啊。”
“是真票没错,娘子。”他拉长声音,无奈的低语:“但你看清楚,这是官号。凌佩早在十多年前就跟缀锦交恶,两边官号都撤回国内去了,通泰宝在缀锦没有分号,你拿这个到哪兑去?在这里,一文钱你也兑不出来!”
他说着,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几张票子:“你看这个,和你的有什么不同?”
“乾通宝……路通宝…….这个怎么这么多章?”她仔细辨认着票面:“有十八个章啊!”
“是啊,这种票是十八个票号联合出的,也就是说,在这十八家任何一家的分号总号都可以兑钱。也称为十八通兑!这十八个票号遍布各国,都是信誉良好的银庄大号。有四五家,在缀锦有不少分号地。这种票才能出国使!才能换出当地的银钱。”他看着她一脸受教的表情:“灿菊几个,甚少出门。府里银钱,自有内库管,她们也不辨这个。你这些个银票,在缀锦就是废纸。”
他伸手抚着她的头:“还有,出门远行,哪有带上万两一张的票面的?你这么大面额拿出来,除非到了大号总号,不然谁有这么些银子兑你。就算有,上万两。你又要怎么拿?还都包在一起,摆明了便

!”
“我怕走的长,没钱花了。你以前老给我钱,我又没处花钱。这次才**一点来,我也不知道是这么大包的。”小白羞窘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这票子还分这么多的。”
“我以前老给你钱,是那会我觉着活不长了。怕有天我死在你头里,你没处讨生去……”他这话刚说了一半,一看她大睁着眼。生生地把话压了回去:“不说了,现在不会这么想了。放心!”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颈,整个人又贴了过来:“我不会让你死地,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别胡说。”他揽紧她的腰,轻轻嗔着:“今天三月二十呢,不说扫兴的话。”他低声说:“把钱收起来吧,你那些票子,到了凌佩。照样能兑的。等咱们回去了,我到凌波谷再置点宅子,等咱们老了,就去那里跟宁扬做伴去。”
“好。”这话听得她心生向往,凌波谷那里很美的,又临着月耀,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了。等咱们老了,让她觉得真是幸福!
她把银票重新裹成一卷儿,装进他做的荷包里,然后把灿菊那个荷包套到外面。这个细小地动作让他心里突然甜丝丝。唇边也**笑意来。他看着她十指纤纤,做事专注的时候格外动人。
她重新收好荷包,抬眼忽然轻声说:“其实我都不会花钱的,有你在,我要钱也没用。”
“谁说的,花钱还有学不会的。”他突然坏笑起来:“等回去了。我教你败家好了。你帮我败,我再去捞,那才有趣呢!”
“啊,谁要学那个啊。”小白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吓得一跳就要从他腿上下来:“我不学,也不让你败!”她一副管家婆的样子,脱口而出的话弄得他笑起来,他轻捏她的脸:“我发现了,你骨子里市侩地很!”
“我没有。”她辩驳,刚要再说话。忽然一股极强的气流旋极而上,两人同时感觉到那种掠空的旋流。而与此同时,小白突然胸口猛的一震,觉得内里六脉乱荡起来,她整个人抽搐起来。喉间一股腥甜直向外拱,倾绝一把兜住她,两人一起一跃而出。直到了内院中央,对面屋里的星言也同时顶开门弹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无措的金池公主。
“小白。你怎么样?”倾绝一看她的表情,一把扶了她的腰。有强灵。很强,是会凌空的,自他们头顶过。速度极快,向东南去了。但小白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受到对方地气罩影响,而像是…….他的惴度还未尽,这边夜哥与骊儿已经冲了进来:“凌破不见了!”
倾绝一听,想法得到印证。凌破让人偷袭了,什么样的人,专找凌破下手?而且一击得中?他伸手抱起小白,身形不停便向着后门而去,影光一闪,夜哥随之不见了踪影!
“发,发生……”金池吓得满脸惨白,这两天星言一直陪着她。将最近的事也跟她讲了个大概,驭灵,这个词让她觉得陌生。但是皇兄,竟然是因为驭灵而要灭星言全家!而星言全家,也真的因此而叛逃,这些人,都是凌佩来的。
“你在这呆着。”星言眉间一动,血骊已经弹身而出,眨眼间也没了影。他一手推金池回去:“先进去。”
“星言!”金池翻手拉紧他地衣袖,眼泪又快落下来了:“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她哀戚的表情让他的眉蹙紧了起来,本想过完今天,就让血骊先送她去凌佩。但居然有灵物在这里出没,而且还选在大白天动手。而他刚才看到小白,那表情,他不能不管。不管倾绝救他是出于有多少目的。但小白救他,绝对是发自真心,别无其它。
但是金池,她离宫来找他,弃了母兄,弃了一切。更不在意他是否真的叛国,他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带着她,危险万分。留在她这里,也不见得安全。对方敢这般前来,定不是泛泛。
他的想法只在瞬息,突然一把拉过金池:“见到什么,也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说着,他一带她,让她整个人失重一般的扑倒在他的怀里。她紧紧的抱着他,一时间,所有地惶惑,都安定了下来。
倾绝小白与夜哥,三人一路向东南,在花林之中疾行。小白强压血气,路上不停与凌破通语,但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心一下沉入谷底,让她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倾绝一直抱着她,没有让她聚气疾奔,看她焦白的脸,略缓了步子,调整呼吸。低声开口:“定下来,不管对方是谁,绝不让他这般便宜。”
“小破不出声了。”小白搂着他的颈,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他们疾追了差不多十里地,突然看到前面桃花林里远远立着一个人影。白衣婆娑,长发飞舞,立在花海之中。简直就像是在等他们一样!
“挺快的。”一出声,听出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背向着他们,身形修长,衣袂如云,浑身团绕着层层风烟之气。让他整个人,都有如云雾一般。他长发高束,发丝轻扬,一身雪白的长衣,渺渺如飞仙一般。
“你把凌破怎么样了?”小白感觉到凌破的灵罩之气,就在他的身周。但是,她却看不到他地脸,她应该可以看到的。她可以物化灵罩,她可以看到凌破地,就算他散灵,她依旧可以看到。但是,她现在却看不到,完全的看不到了。
“我把你们引到这来,就不会枉害无辜。算是对得你们了!”他的声音微扬,声音里带着笑,但是让小白听来。却感觉出他压抑不住的怒火!他突然回过身来,他的容貌,一下让倾绝几个看个分明。蓝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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