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霓裳破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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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怀抱着她,两人和衣歪在床上。他握了她的手,指:“六脉法血,分汇顶门,中门,心门,器门,拓门,底门。它们与五指连通,相逆相顺。都要你自己来控制!与灵物通灵,是通心,通眼,通力。心归心门,眼归器门,力则需要调动中门与拓门。若是想仅与灵物交流,便将心门法血汇至额顶,不要放出。灵物自然感应到你的心语。若想借他的眼观物,便要操纵器门法血,这样,你可以借他的眼看,他同时也可以借你的眼力。
若是想让灵物爆发强力,便要操纵中门与拓门。这些,都不是要将血继给他。而是顺导逆导的方法。他身体里催力的法血是你的,所以当你导血,他的血同样受到你的操纵。便会照你的意思,进行攻守。”
“如果你操纵不好,或者你想省力,便可以只与他通心语,其它让他自己来做。但是他催动法血爆力的时候,你的法血一样会受到影响。你要将法血慢慢导顺,回归各脉,不能有错。否则你跟他都有危险。当他受到严重伤害,法血后继无力,你便需要继血给他。血量由少到多,要根据你自身情况,不能胡来。当你血力枯竭,无法再继,必要的时候,要弃了这个灵物。”
小白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曲指,用拇指去抵中指,摁紧的时候。就觉得心口突跳不休,有股热流在心房四周飞窜。与此同时,更是引出一丝风般的气流绕而向上!她微微一惊。很快地放手,抬眼看他:“中指,心门?”
“对。中指心门,食指器门,无名指是中门与拓门,小指是底门。顶门在额间!”倾绝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对于他的夸奖,让她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红。不由自主又想一一去试。他握了她地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凌破有危险,但我还是要说。法血破禁汇入你的全身之后,法血便是你的命脉。继血不能太过,一定要根据自身的能力。还有,在继血过程,:.就象你刚开禁那时一样。六脉法血齐顶入额,你无法回收,非常危险!”他看着她胸前的那颗蓝珠,宁扬前几天催蛇丹所逼出的汲风丹。此时它被一个撺丝金笼扣罩着,连着一根绞丝的金链系在她地颈上。但依旧团绕了一层风烟之气。有气流在珠体内慢慢旋动,**一丝蓝色的光。
“你一催动法血,风力会自发向你身体汇聚。汲风丹会帮你吸入一部份,但它现在不在你的体内。导引的效果不如之前,你自行导引的时候,记住呼吸的频律。收放都要小心。”他伸手揽住她:“一会你可以和凌破试试。不过没有多少时间。一个白天而已!凌破拿走你大量地血。你无需再继血给他。而且自然之灵每打杀一个驭者,都会将对方的血汇入自己的主灵。你只要在他催血动法的时候。理顺自己的血脉就足够了。”
“通语是第一步。每次凌破可以与你通语,是他在你身边很近的位置。他会散一部份灵入你的体。然后你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但如果他离的非常远,主灵又在催法血。就需要你与他通语,但这个时候,六脉法血都在运作。你必须找到所有正确流向加以导引。想要在短时间内熟练是有困难的,所以,你得一点一点来。”
“其实,凌破之前与你一起地时候,已经让你掌握了风地流向。这些对你以后导引风力是非常有好处的。”他轻轻说着,抛开自己地身份不谈。不得不承认。凌破带她去万春楼,地确是一个一举多得的法子:“驭风地人要适应身体时时汇风,慢慢便会习惯借风力为所用。在风灵离自己非常远的时候,你也可以将周身的气流构建成一个小小的气罩护卫你的安全。当然,风灵自身也可以帮你构建强大的气罩,可以阻隔外力的伤害。他同样可以散出一部份灵为你建罩。这些,你以后会慢慢学会。风灵是最可以匿行掩气的灵物,因为天地之间,风是无处不在的。”
她大睁着眼,一眨不眨的听着他说。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反复的默念。他垂眼看着她,突然开口:“黄泉。”他没叫她小白,而是叫她‘黄泉’。她微微一颤,看着他紫黑的眼眸。他伸手去抚她的眉梢:“不要让小白死去。”
“不会。”她轻轻点头:“黄泉不死,小白也不会死。”
他牵起唇角,吻上她的眉心:“黄泉也不能死。因为在倾绝心里,黄泉与小白,早已经合二为一!”他的话让她眼底酸涩,她颤抖着睫毛微闭着眼睛。他伸手抱紧她,轻叹着:“又瘦成一把骨头了,回家以后,我得好好给你调调。”二人正相偎间,忽然听到门外有轻轻脚步声。倾绝坐起身来:“你和凌破可以练一下,有事就叫人来找我。”说着,他抱了她一下,便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外面已经响起声音:“王爷,昨天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他微微扬了下眉,面上却看不出喜怒。他拉开门,正是右将越希,低垂眼眉躬身而立:“王爷,属下已经着人破坏十八盘道的栈道。独尾峰的人现在业已经全部撤回。关楼四面已经照王爷吩咐全部配大火弩,昨夜不见有人突袭。”
“好,全部留守城中内关,深壕四周部人。一个都不要出去!随我去议事厅吧。”倾绝面无表情,出了配楼,向着中间主嘹去的时候。他轻轻问着:“郑陨奇呢?现在脑瓜子该清楚了吧?!”
“云公子已经给他配了清醒的药,属下将其羁在六营兵房里了。”越希应着:“属下已经照王爷所示,将其所写的书信拓本给他看了。他发了一会子呆。然后就在屋里傻笑到现在。属下怕他自尽,着人看着他呢。”
倾绝一听。便没再言语。径自向着主楼而去,顶楼议事大厅,已经站满了人。除了一应将领之外,还有夜哥,宁扬,鬼目灼。还有,刚刚返回地急锋营的信使。见了他。除了那三个人之外,其他人纷纷跪倒行礼。倾绝目不斜视,径自向着信使而去:“说。”

“回王爷,小地昨天领命而去,见到主帅。他看了信之后便
的在营房候着,今天早上。让人捎了信。把小的送已经承上,请王爷过目。”倾绝坐在首座上,瞥了一眼桌上的信:“你念吧,本王懒怠看。”
“是,是信纸。刚开口要读,忽然面目一紧。浑身一颤。眼圈登时绕上两团黑气。一下窜行至全身,他忽然大吼一声。一下子站起身来。丢了信。向着倾绝直扑而来。倾绝早有防备,抬起腿一踢。直将案台整个平顶出去。一下顶在他的腰腹之间,将他直直撞飞。站在下面的夜哥手腕一翻,就向着他的后颈拧了过去!
“别碰他!”鬼目灼与倾绝同时出口,鬼目灼手一挥,将身上披地氅袍一下兜上他的全身。几绕之下,形成一个大兜子。单手揪着衣服猛得向上一提,然后啪的一下直掼下地。只听一声嘎巴碎响,连哼声都没有。血霎时浸满了衣服。
这一下变故,除了宁扬几人之外,其他人皆是目瞪口呆,他们手中的刀已经抽出拿在手上。却都是有些微微发颤。鬼目灼还是拎着没有放手,衣服下的人还在不停的抽搐:“死黑之气,沾即成毒。”他低垂着眼:“把气封在信封里了。”
“王,王爷。”刘宗定了定神,觉得发间渗出汗来:“属,属……”他一时都说不整话,心下骇极。刚才若是王爷看了信,发起狂来,他们全得死个干净。敌人不战而胜啊!
“把信拣起来,接着念。”倾绝就当刚才地事根本没看到一样,轻哼着,眼睨着他说。
“…….”刘宗尧面如死灰,鬼目灼此时已经将人扔到地上。缕花石板地因刚才一记,渗开一大朵血花。那个衣服包裹里,依旧不时向外渗着血。他颤抖着前行了两步,脚下有些踉跄,其他的人根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是无人敢言语半句,他盯着地上薄薄的信纸,抬眼看倾绝。见他脸上已经浮起一丝不耐之色,遂咬了咬牙,一伸手,将信纸自地上捡了起来:“鄙,鄙与贵,贵国。向,向平处无虞。因,因贵国于…….”他念了几句,只觉万念俱灰,生怕那死黑之气行自全身。眼前所看之字,几乎只是照本宣科,说的什么,全然未入脑中。但他一直将信读完,未见有任何异动。一时之间有些诧异,诧异之下,也略有松心。话也说得更利索起来,读起来更畅顺:“若贵国愿交还人质,鄙愿归还凤鸾关城。退兵松郁关内,从此互不相扰。合谈宜细,望请派亲随交…….”
刘宗尧长长出一口气,片刻之间,心情起浮动荡之剧,让他全身疲尽。感觉自死生关口,来回游荡不休。他抬起头来:“王爷,郑陨义好个狡诈之徒啊!暗箭伤人,这种小人,不可轻信!”
“他是想和谈,不过,有人做了手脚。”倾绝支着肘,半歪着身子。微微抚了眉眼:“言词恳切,还算是恭顺!”
“可是,他明明着人在信里下毒,妄图毒害王爷。此等霄小之徒,王爷怎可与他相议!”范宇成上前一步,甲衣**哗哗之音。
“郑陨奇是郑陨义的左膀右臂,他定是会顾及兄弟死活。”宁扬忽然开口:“若是成心想害,不会多此一举写一封这样恳切的信。因为一旦毒败,根本再无人信他书中言语。这两日一直刮西风,关楼朝南,他们出手不宜。正巧我们回来,那几个人,便想出这样的计俩。”
“他想要的,是漠原江山。他就算赢了此仗,也不会再南下征伐。他一是想立军功,在皇嗣之中,加重自己夺嫡的筹码。二是想打开南北通道,从此让凌佩开边贸。从而换取民心!边贸一开,民生获足,民生一足,民心所向。得到百姓的支持,一旦老帝崩,他可理所当然继位为尊。”倾绝手指轻扣着兽首:“但是,他养了多年地鹰犬,却是和他想法不一样。”
“昭平王未死,聚灵咒犹存。岂能善罢甘休!一旦罢战,以后再难找到更好机会。唯有掀起战火,他们趁乱抢夺!”宁扬微微笑着,看着倾绝。那封信他扫了一眼,却没有拿。宁扬便知道他心里生疑,他此时带着小白。根本无心与漠原开战,但信里地内容,他又非得知道不可。死黑之气,必须得有个人吸进去。
“那当下如何是好?我们要去与他合谈,若当中有变。王爷岂不危险重重?昨夜属下已经飞信上京,给杜大人报王爷的平安,王爷此时……..”范宇成嘴快,一下把内心地话讲了个大半。话音一出,便被刘宗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噤了声,缩了回去。是,昨天他们一到,刘宗急于报喜显功,便飞信传书上了京。说国公平安到了北关,此时在这里落脚。若是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定会两党全得罪光,难不成他们要守着这三关拉杆子自立?他此时也自觉语失,一时低头满面通红。
越希上前一步,讪笑着说:“范将军不会讲话,此时王爷平安得归。自然全凭王爷作主,属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这北部三关上属北属八州,北属监察是左成地小舅子。左成跟杜劲轩都是倾绝的死党。虽然倾绝镇南,但这里地兵权,归到底,照样在他手里。
“老鬼,你去!”倾绝微忖了一下:“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自然要想到你。露个面吧!”他淡淡的说着:“从独尾峰便可以看到凤鸾关城,你告诉他们,信我收了。如果他们今日开始退兵,我便留着郑陨奇一条命。不然,我把他暴尸挂在主楼塔台上!栈道已无,他们若攻,只能从独尾峰而下这一条道,我守在这里,让他们打到京里那个老不死咽气!”
“好。”鬼目灼听了,便转身而去。刘宗这才完全了悟昨天倾绝的用意,毁了栈道,他们大军只能从一侧相攻。但是如果那些会放火放烟的来,的确非常危险。但是那些人,此时因倾绝的到来,优势已无。这些奇人怪术根本再无需他来考量,他只需要运用两军交战的对策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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