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霓裳破铁衣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绝回到边楼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雄域关地间,形臂状拱形,关呈三套,城居最中。此时因凤鸾有移民来此,城中人口一下激增,刘宗尧将自己及副将的府邸都放民进入。自己一直住在城关阁楼里,倾绝对此倒十分欣赏,此时是非常时期,民心异常重要。只要城中不生民乱,他们也可以安心对抗外敌。倾绝将小白安置在关卡边楼最中间的一个房间里。宁扬先他们一步而来,他们便一直商议应对之策。刘宗特地将自己的近侍调配过来伺候,但小白毕竟是个女人,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一应准备给她弄妥之后,便随她自便。
倾绝跨进房,她此时正坐在床上叠衣服。关卡边楼是桶形石楼,外面以坚石筑砌,里面建木阁,这间房在最中央。所以没有窗,时时都得点灯。刘宗打发人拿来崭新的被褥,又特地去城里拿了簇新的衣服用具。她忙着铺了床,沏了茶,熏了香。因为屋子没窗,空气流通不算好,所以她把折门一直半敞。他手里拎着食盒,刚来时顺便从侍从手里接过来的。倚在门边看着她,她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无论多么细小的事情,她都是一副全情投入的表情。她的眼眸低垂着,刚洗过的头发全都让她挽起来,微湿的团了一个半垂的髻。她穿了一件宽袖的家常小祅,冰蓝色的软绸面,没有着外衫。却显得略是慵懒。顶上的绊扣没有系,略散着领。露出细长地颈,此时微微的半折,**一个美好地弧度。下面是一条白色的长绒裙。只露出鞋头的一点点尖,她足尖微微晃着,裙袂扯出轻轻的浮动,烛光之下,摇曳出淡黄色的光晕。
他喜欢这样看着她。给他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整理完最后一件衣衫,将它们平整地放到身侧。她抬起头来,看到左侧门口的他,便悠然**一个笑容来。她没有象以前那样,跳起来很殷勤的迎过来。而是安静的对着他微笑。如此,却让他觉得格外的舒服!
他将食盒放到桌上,却是向着她慢慢踱了过去。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嗅到淡淡的清芬气息。他垂首在她地颈间,深深的呼吸,将那股清新的味道,长久的留在自己的胸臆。
“吃饭吗?”他一开口,唇便触到她颈脖的肌肤,那种触感让她觉得痒痒的。
“我也不觉得饿,路上吃了点心。”她依旧微弯着颈。低垂着眼睑。两只手交握着:“相公吃点吧?”
“我比较喜欢吃你。”他轻笑起来,这种暧昧旖旎的气氛让她的脸腾的一下烧灼起来。这种红烫以一种惊人地速度迅速蔓到她地颈。让她不由自主便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我们成亲多久了?”他忽然问。说话的时候带了一丝微微地鼻音,一如他已经半睡一般。
她地肩猛的僵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他在吻她地颈。整个人有些微颤,然后本能的开始瞄门口的位置:“门,门没关。”但他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收敛动作,反而沿着她的颈一点点向着她微敞的领口而去,他的手开始自她的腰间探进她的小祅,指尖有如蛇信一般滑进她的小衣。一下触到她已经开始泛热的肌肤。
“相公,门没关!”她以为他没听到,忍不住微扬了声音低叫起来:“门没关!”她连续说了两遍,手忍不住开始去抓他。
“我们成亲多久了?”他抬起头来,把她挤到纱帐边。看到她已经红烧灼的脸,他唇边戏谑的笑意更深起来。
“九,九个月了。”她摁住他的手,垂着眼,长睫挡住她漆黑的眼珠。却是挡不住她的紧张情绪,她在发抖。
“那怎么还这样?”他笑意更深起来,简直就是把逗她当成一种休闲乐趣。
“哪样?”她微怔,有些不解起来,一发呆,便不由抬起眼来看他。
“这样!”他的眼盯着她的手,此时隔着衣服,他的在里面,她的在外面。正摁在她腰侧的位置。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一下明白他的意思,脸更是灼烫起来。面皮都有些紫胀,连带耳朵都红得发透明。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手更是加力不肯放松。
“你脸怎么这样了?”他突然一本正经的问她,盯着她的脸看。
“脸又哪样?”她简直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觉得心跳加速,脸似火灼。
“你看我的眼睛。”他盯着她看:“里面有两只猴**。”
“什么猴**?”她没见过猴,哪知道猴**是什么样?她不由的抬起头,凑过去看。只看到他瞳心里有两个小小的人影,她还没来及开口。忽然他一下贴了过来,嘴唇就这样覆了下去,她刚才那个动作根本就是仰起头送过来。她只觉得他的眼珠在她面前瞬间放大,然后他温润的唇便一下让她大脑停顿起来。他在她的唇上碾转厮摩,然后深入而去寻找她的舌尖。他的呼吸变得灼热起来,他纠缠她的舌不肯放松。小白只觉浑身过电一般的**起来,神志变得昏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纠缠的浓烈变成细细的浅琢。而她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绕上他的颈脖!
“看到猴**了吗?”他轻笑起来,她缠绕的手臂让他也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让他可以更紧的抱住她,让两人的心跳,如此清晰的跃动出同样的节奏。
“你的眼里没有猴**。”她微喘起来,低语着:“只有我啊!”他让她看猴**,但她明明就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影像。
“呵,是啊。我的眼里只有你呀!”她无意地话语却**别样的深意。却是奏起他内心深处地弦音:“但是现在,你的脸红的就像猴**!”他伸手去抚摸她的滚烫:“要冒烟了。”
她微怔了一下。总算是明白过来。她垂着头不敢再看他,他眼底的笑意只会让她觉得更臊得没处藏。她低着脑袋,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我又没见过猴儿,不知道猴**什么样。”她轻声的嘟囓着,把自己不明白这句形容归结成对此项动物的陌生。
“围场就有,你没看见而已!”他轻轻捏她地脸:“回去你去看吧?”脱口而出之后。忽然微微一怔,围场那里好像没什么好的回忆。她第一次去,便差点成为他们的永诀。她

下,忽然笑着说:“也不用看了,我自己照镜子就行话弄得他心下一动,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学会打趣了。而且用的恰到好处!不是说她有多么高明的技巧,只能说,她看到他地内心。他伸手搂过她来,觉得心温软异常:“你个傻样儿!”他轻哼着,却是半醉一般的醺然。这样真的很好,如果以后都可以如此,那简直就是最好。所以,为了这一偻光的希望,他当然要坚持到底,当然要不惜一切。
他伸手轻拨她耳上的小环。这个东西可以帮她安定情绪。加上她自身的专注。她可以很快掌握驭灵的方法。虽然生灵与自然之灵不同。但六脉法血的操控方式都是大同小义。可以自由掌控法血的话,那么她便不用无端大量继血。而且。凌破也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力量。想要取胜。凌破是他地关键。
“相公,他们什么时候可以退兵?”小白忽然问他。抓到郑陨奇,他们会退兵吧?她一直都不敢见他。她是不想害人地,但这次,她却是害了人了。而且,是她主动要去害的。
“我刚到时已经着人将他地随身物件送出去,今天晚上一直没有动静。估计他们已经收到了。”倾绝轻声说:“先看看他有没有诚意合作,我再作打算。”
小白不明白他究竟如何看,他看着她探询地眸子:“他们要是杀了来使,便是没商量了。若是乖乖送了回信,便是可以谈了。”
她眼眸微黯,他明白她的意思:“战场上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是棋,包括我自己。”他伸手抚她地脸:“我不该跟你说的。”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但不知为何,却偏偏脱口而出了。
她微微摇头:“我明白的,真的!”她轻轻的叹息,看到她喟叹,他心内搐痛。她是最干净的,却偏偏这双干净的眼睛,总是要看到丑陋朊脏的东西。
有如上天对她的试探一般,从小便让她受众人的白眼,受人虐待,受人的啜弃。然后,再向她展示妖魅纵生,各色的驭者与灵物。这更胜从前露骨的虐待,是黑暗与光明的交织,阴谋与阳谋的融汇。想用这些,腐蚀她的身体,腐蚀她的心!我心不欲染尘埃,尘埃却偏将我沾。连他也算上,都是如此。他拿走她的聚灵咒,却不肯放她自由。将她牵扯进驭灵的世界,让她看到那些肮脏的过去。他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他的爱。他把她的心,也牵扯进他的爱里。让她跟他一起沉沦!从骨子里,他与碎蓝,其实没什么不同。若是她以后,为了他,变得残忍,霸道,凌厉或者是漠然。从而泯灭掉人性最温软的地方,那他便是罪魁祸首!是他亲手扼杀了他的希望,淹没了他最眷恋的光。
“相公。”小白看他有些发怔,轻声开口。他脱靴上床,靠坐在床头,伸手把她揽到身侧,这才轻轻出声:“小白,一会吃点东西睡一下。然后,跟凌破回家吧。然后在家里等我。”他低声说着,她不该过这样的日子。让她去引郑陨奇,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不能再用凌破,不能让她变得,和那些驭者一样。
“我不走。”她撑起身,坐在他身旁。
“听话!”他微微蹙眉头:“让凌破带你回去。留在这里象什么话!”
“不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违逆他的话,还连说两遍。
“你招惹我是不是?”他睨睇着她,看着她微微缩起的脖颈,压低了声音:“再说现在就走!”
“就不走!”她二愣子劲上来了,居然梗着脖子直看着他。还向着他伸出手来:“你教我驭灵!”
他微眯了眼,看她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便有几分火气拱了上来。他一伸手把就她的手拨到一边:“你别让我来硬的。”他偏过脸去不看她。
“来硬的我也不走。你把我打发走了我就再回来!”她低声哼哼着,不敢太大声跟他犟,但这种嘟嘟囓囓的声音让他听起来窜火。
“你不教,我让小破教,他也会!”她居然还敢拐着弯的气他。他蹭的一下坐起来,一把将她勒过来:“我以后不会再教你,也不让别人教。你只要学会憋气就够了。我不想让你沾染这些你明不明白?”
“你怕我变了是不是?”小白被他勒得一咧嘴,却是看着他低语:“你怕我变了,以后也老害人。然后你就也得算计我了,对不对?”
他微怔,看着她幽幽的眼神,一时无语。她看着他,接着说:“你怕我变了,那时你喜欢的小白就死掉了。你心里又什么都没有了。”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学着他抚摸她的样子:“你只喜欢小白,你不喜欢白夜黄泉,她是你的大仇人!”
“你,你想起什么了?”倾绝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竟然有些喑哑:“你,你这几天究竟想…….”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她的大眼看着他:“我只是想跟你,同甘共苦!”
他觉得脑子轰轰一下,心内有某种东西轻轻的裂开,萌芽一般的微痛,却是涌出一丝新鲜的气息。
“我是小白,我也是白夜黄泉。我不喜欢,但我知道我是。”她忽然伸手去揽他的颈脖:“相公也一样,相公姓碧丹,不喜欢,但也不能改。名字可以改,血液改不了。相公喜欢小白,也要喜欢白夜黄泉。好不好?”他身体微微发颤,她永远可以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达她意思。她开禁了,就必然要承认身体里的血液。她平时很缩头乌龟,但在重要的时刻。她永远可以找清自己的方向。她比他以及碎蓝都要勇敢。她是小白,同样也是白夜黄泉,再不喜欢,也无法更改。她身体里流淌的,是驭者白夜家的血。回去了也不能改变,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你可以视而不见,但它不会不存在。
“答应我一件事。”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永远不让小白死去。”她流下泪来,悄无声息:“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永远不会变成灵物。”他轻轻应着,然后,便吻上她陨落的泪滴。永远不变成灵物,不会抛弃人的心。不会走碎蓝的路,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