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梦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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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盛传茅山道士捉住跟在商岳身边的女妖,商岳又成常人一点也不可怕,习惯于欺负商岳的华虎等人又活跃起来。一夜不眠,商岳趴在课桌上朦胧欲睡,数学老师走近商岳用书本在他头上狠敲一下,商岳被打得一激灵,咧咧嘴,眼泪差点掉下来,摸摸头,好像起了个大包。
老师不依不饶尖刻的数落了他一番,拿他当成反面教材,说再过二十几天就要升中学考试了,你这样考龙首一中是没有指望了。
龙首一中是远近闻名的重点初中,升学率高,就连阳城的许多学生都想方设法到龙首一中就读,招生有限,竞争激烈,成绩不好的学生也只好选择去龙首二中了。
数学老师变戏法般拿出一打试卷。“今天小测。”
华虎在商岳身后咕哝道:“考考考,还真当是老师的法宝了。”
题目偏难,后面两道题商岳恰好没有复习到,他紧皱双眉苦苦思索。
时间所剩不多,商岳忽然想起梦中学会的四句口诀,刚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遍,水月就来到了面前。
水月调皮的眨眨眼睛。“你找我?”
商岳思维有些混乱,难道我白日做梦?他摇摇脑袋睁开双眼,自己还坐在教室里,外面阳光普照,几只小鸟在树上叫得正欢,难道这都是真的?
他又默念口诀,水月又飘然而至。
水月说:“你又来了,有什么事?”
商岳说:“我还以为在做梦,这一切竟都是真的。”
水月说:“就是做梦,我教给你的就叫回梦心诀。”
商岳又惊又喜,“只要想做梦就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能帮个忙吗?把这几道题给我做出来。”
水月咯咯笑着说:“你真懒惰,我哪里会做这些东西,不过我可以把他们做的卷子拿来你看。”
她把马媛媛的卷子推到他面前。
媛媛是优等生,她的答案不会有错。他将两道题的答案看了一遍,心中已经有数,睁开眼刚把答案写上,收卷铃就响了,商岳交上试卷,心情极其兴奋。
放了学,商岳迫不及待的进到屋里,连王安叫他出去玩耍都没有理会。他关紧屋门躺到外屋床上,默念口诀来到水月面前。
水月说:“这下你相信了吧?”
“相信,怎能不信呢?”商岳连连点头。
水月呵呵一笑。“胎息功和回梦心诀的入门功夫已经练成了,再有黑玉珏的帮助,你一年可抵得上他人十几年的修为。”
商岳将信将疑:“这么厉害?那我练上十年岂不是抵得上他人练上一百年吗?”
水月说:“还不止如此,功力深厚以后,一月的修为也可能超过凡人一生的修炼。你每晚手握玉珏置于肚脐处,自然呼吸,心静意澄便可入忘我之境,胎息功自行,不用你刻意去练。”
商岳大喜。“这么说修炼不是很容易吗?”
水月道:“有缘者,易;无缘者,难。”
商岳还是似懂非懂,他忽然
想起乞丐爷爷,于是凝视着水月的眼睛问道:“奇怪,这黑玉珏在乞丐爷爷手里几十年怎么也没见你出现呢?”
水月说:“乞丐是什么?”
商岳说:“是要饭的。”
“什么是要饭的?”
商岳说:“是要饭的就是没有饭吃的人要人家的饭吃。”
“为什么没饭吃?”
“因为他……很穷。”
“为什么很穷?”
“因为他……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这样问下去我真无法回答了,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玉珏在乞丐爷爷手里几十年怎么也没见你出现?”
“他年轻吗?他漂亮吗?
“他很老,是个老头儿。”
“老头儿?像月老一样,不年轻、不漂亮,我为什么见他,脏老头没资格。”
“不许这样说爷爷!”商岳脸色一沉。
“我就说,脏老头,脏老头。”水月调皮的跳起来。
商岳脸色一变,哼了一声,从梦里出来。他不能容忍有人对爷爷不敬。
商岳瞪着眼瞅着屋顶,忽然眼皮一沉又进入梦中。
“你逃不掉。”水月嘻嘻哈哈。
“你走!我不想见你。”商岳余怒未消。
咯咯咯!水月笑得花枝乱颤。
“真生气了,好了傻弟弟,逗你玩儿呢。”
商岳哭笑不得。
笑了半天,水月敛容道:“玉珏的外壳有一层薄薄的封印壳,采用的是万米地下的白玉岩浆,玉珏的灵力被封住,它就像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玉珏的封壳被你心头热血沁润,也恰逢玉珏解除封印的千年之期即将到来,所以脱掉了封印壳。”
“玉珏得到你鲜血的沁润变得通灵,自然认你为主人听从你的驱使。别说别人不能得到它,即使得到了也得不到它的帮助。那样我还得呆在我的幻境里与鸟兽为伍,要知道我已在玉珏中呆了一千多年了,寂寞死了。”
“你真的住在这里面吗?”商岳似乎有些不信。
“真的,我就住在里面的幻境里。你既然叫我姐姐,我就带你到幻境中看看吧!”
“好啊!”商岳也来了兴致,想看看幻境到底是什么样子。

水月的玉手在商岳头顶心轻轻一按,商岳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身体飞起来变成一缕青烟,不多一会儿就变作芥子大小,随着水月进入玉珏中去了。
玉珏中竟然是一片广阔天地。湛蓝的天空,皎皎一轮明月,一块芳草如茵的绿洲飘浮在荡漾的碧波中间。
水月赤着脚踏着碧波翩翩起舞,好一派月里嫦娥舒广袖,凌波仙子踏浪来。商岳目不转睛看得入了神。
不远处一片茂密的丛林,红光漫天,鸾凤和鸣,一派祥和景象。
百鸟丛中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独立枝头,鸣声悠扬,正在接受百鸟的膜拜。
水月推推商岳,说:“这就是百鸟朝凤。”
商岳问:“难道世上真的有凤凰?”
水月说:“凤凰当然有,但你们却看不到它,它存在于圣境之中,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仙境。”
“好美呀?”商岳由衷地赞叹。
“你学会了回梦心诀,随时可以来到这里。我呢!在修**体之前,不可能天天去你们的世界看你,只有麻烦你到我这里来了。”
“好哇好哇!我喜欢这个地方。”
水月幽幽轻叹。“仅仅与花鸟为伴待上一千多年,谁还能喜欢这个地方呢?”
“一千年?你有一千岁了吗?那你岂不成了我们的老祖先?”
“呸呸!谁当你老祖先,叫我姐姐,水月姐姐。”
“好,太好了,我有了一个神仙姐姐了。”商岳非常兴奋。
商岳握住水月的小手问:“刚才我从梦里出来,你怎么又进入我的梦里?”
水月说:“我用的是进梦诀,可以随心所欲让别人做梦并进入其人的梦中。”
“这个好玩儿,能教给我吗?”
“当然能。”水月童心大起,拉住商岳的手娇笑着说:“回梦心诀的酣然入梦还有另一个妙用,即随心所欲的造梦,想做什么梦都成。方法是默念最后一句口诀以前,默念自己想梦到的人或事。如果遇到噩梦喊一声,醒!就能醒来。”
“进梦、造梦?太好玩儿了,我要学。”商岳跃跃欲试。
水月把进梦、造梦的口诀和方法教给他,商岳一点即透,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他要造一个梦,一个想了多年的好梦。
“爸爸,妈妈。”商岳和商洁呼喊着跑进四方饭店。
爸爸迎出来,妈妈站在吧台后面冲着他们笑着。爸爸将他俩抱起放在吧台上,妈妈从冰箱里拿出冰镇荔枝一面擦着他们额头上的汗,一面埋怨他们顽皮。爸爸则剥开荔枝壳,将嫩滑的荔枝肉塞入兄妹嘴里。一家人说着笑着,眼神充满了幸福和惬意。
这是商岳幼年难以忘怀的珍贵生活片断,今天又出现在梦里,他微笑着,眼泪却簌簌的滚落。
已经十二岁的商岳牵着妹妹的手走进四方饭店,妈妈迎出来,冲他们笑着,她揽着他们像护着她羽翼下的小鸟。商岳搜寻着,他没有见到爸爸,他呼喊着,妈妈的脸上显出了迷茫之色。
他醒了,眼泪打湿了衣襟,他再一次进入梦里,他要问问水月,为什么梦中见不到父亲现在的样子。
水月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她想了想说:“也许处在一个你根本无法感应的地方,也许是他隐藏了自己,使你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
商岳忽然想起纵火的陈奇和疯癫的陈霞,陈奇还在服刑,陈霞病情已经好转,问问他们或许能知道一些当年的情景,可是他们恨父亲恨得要死,怎么会搭理自己呢?何况陈霞至今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就算自己去了也会被她的父母赶出来。
他想使用进梦诀,他担心效果不好,决定找个人试试效果,他进入厨师老王的梦中。
老王将一卷钞票偷偷藏在床下的铁箱子里,然后爬上床得意地哼着小曲。老王的老婆推门进来,吓得老王钻到床下不敢出来。老王的老婆高大凶悍,抢了箱子内的私房钱又把老王一顿拳打脚踢,骂骂咧咧的踢门而去。
商岳这才知道老王是真的怕老婆,连做梦都怕,怪不得他很少回家去,宁肯多在饭店值班。
商岳凑上去。“老王,你敢藏私房钱,明天告诉你老婆。”老王愣愣的瞅着他说:“商岳,可不敢,你不要害我。”
第二天一早,商岳进入厨房冲老王的背影嘟囔道:“藏私房钱,藏私房钱。”
老王回过头来。“商岳,你说什么?”
商岳近前压低声音说:“王伯,我做了个梦,有人往床下的铁盒子里藏钱……”
“什么?你也梦到了。”
老王瞅瞅没人注意,悄悄把商岳拉到一边,又怀疑又担心的说:“好孩子,王伯伯对你咋样你知道,千万不敢说出去,待会儿我给你们娘俩儿弄好吃的。”
商岳笑着拍拍老王圆滚滚的大肚子说:“放心吧,咱俩谁跟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老王望着商岳远去的背影摸摸后脑勺,真是出了鬼了,他怎么会和我做一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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