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洛雅的神奇登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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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
“终于、终于到了山顶,你这家伙也忒重了,好几千斤了吧,妈的,糟蹋了我多少粮食啊,居然连这样的山坡都爬不动,我都替你脸红,以后回到山林里去,别跟你的狐朋狗友说认识我,我没有你这样的野猪朋友,我丢不起那个人!”
巍耸入云的山顶之上,一个青年背着一头于他体积三倍有余的四蹄生物,从山峰北面爬了上来。近前细看,在他背上伸着长长的舌头、气喘吁吁的四蹄生物,竟长了一个猪头,翻着一对猪眼睛,甚至还有一只猪鼻子,就连那伸出来的,长长湿湿的,都是猪口条!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对耷拉在他肩膀上的蹄子,俨然也是一对猪蹄!(某读者一板砖拍死作者,大骂:妈的,以为老子是白痴吗?分明就是一头猪嘛,罗里罗嗦的,是不是想骗字数,你这样的无良作者,老子见得多了,而且是见一个杀一个,从来不留活口!)
准确的说,这不是一头猪,而是一头野猪!三年之前,杀生殿后面的山林深处,一阵血雨腥风过后,它还只是一只幼小的野猪崽子,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凶猛的虎狮兽扑杀,面对灭门之仇,它却无力为报,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要葬送在那沾满父母鲜血的利爪之下,这时,一个手持光剑的少年从天而降,替它赶跑了仇人,也救了它一命,从此,这一人一猪,结下了不解之缘。
“你这死猪,我爬得累死累活的,你倒好,居然睡着了,还把口水流到我衣服上,真是不够兄弟的。”林寒青突然觉得肩膀一阵湿热,扭头一看,不由轻声笑骂。
于自己而言,杀生殿的生活无疑是寂寞而枯燥的,作为刎颈之交的阿墨,他有他的抱负,他沉迷修炼,努力把自己炼成一柄剑,一柄可以忘记过去、斩断未来的利剑。可自己知道,他再怎么努力,境界练得再高,也终究不会开心,于是自己假装很罗嗦,其实只是想让他高兴起来,慢慢忘记心中那团可能会毁掉他一生的阴影。
可谁又能慰藉自己心中的孤独呢?十五年孤儿院的压抑生活,原以为会很快死在那种窒堵的空气里,当自己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老天却让宝宝从天而降,照顾襁褓中的她,成了自己孩童时代生活下去的唯一目的。而到了杀生殿,同样沉闷的生活,像车轮一样从十五年前重新碾过,又是这种境地,苍天再一次眷顾自己,让自己捡到了这只野猪崽子,它是那么的憨态可爱,制造出了无数的笑料,点亮了自己无数个寂寞伤感的夜晚。
是这只野猪崽子改变了自己,它让自己真正的开心起来了,而自己也萌发了一个念头,就是把它给自己的快乐传递给每一个人,包括杀生殿里那个看上去总是威严无比的老人。
一切似乎真的都在慢慢变化了,阿墨不再总是埋头练剑了,有时他也偶尔会配合自己完成某个笑料,而毅泊,这个宇宙最有权势之一的人的脸上,笑容也开始多了起来,在杀生殿的很多黄昏里,他也会陪自己玩那种抢酒的小把戏。
可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改变了自己,改变了阿墨,改变了师父的,却是这只正趴在自己肩头呼呼大睡的野猪,做了好事而不留名,也不去想,依旧过自己的生活,真正的英雄,大抵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正自恍惚的林寒青,忽然听到一阵“救命”声,那声音清脆甜腻,就象蜜糖一样,这让林寒青想起了很多年前,宝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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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有山贼……”雅儿娇小的身体在强盗老大的怀里不住地挣扎,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始终没有掉下去,如同溢满了雨水的池塘。
“仙女就是仙女,连演技都这么好。”军师看着雅儿的表演,由衷地兴叹。
“小仙女演得这么好,俺们也不能扯了她的后腿,投入点,怎么说也是本色演出啊。”瘦子低声道。
“来了,来了,大叔们别说了,王子马上要来了。”雅儿又是焦急又是兴奋地说,接着一面叫喊着“救命”,一面眺望“王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四个人一齐望着烟尘腾起的方向,那里很快奔出了一道身影,蓦地,就像电影里的定格,所有人的嘴巴因吃惊的缘故而张得大大的,好一会儿,目瞪口呆的表演者才会过神来,发表了他们对这幕童话剧男主角的第一眼的感观。
“原来王子是一头野猪。”胖老大说。
“不,王子是一头骑着人的野猪。”瘦子眼力稍微好些,补充说。
“也不对,是一头骑着王子的野猪。”军师在三个大盗里的智商应该是最高的,很快就分析出了情况的本来面貌。
“都不对!是一个被野猪骑着的王子!”雅儿得出了她想要的结论,虽然差强人意,但也没有那三个大盗说的那么不堪,她幼小的心灵,其实也知道爱面子。
林寒青背着野猪出现在三个大盗的面前,大喝一声:“把小女孩放下!”
呵呵,幸好这个王子长得很英俊!雅儿看清了林寒青的模样,心中的喜悦之花瞬间怒放,可眼中那两滩悬挂了很久的泪水却绝堤而下:“大哥哥,快救救雅儿,雅儿被山贼绑架了!”
似乎是被林寒青强悍的出场给震呆了,三个大盗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寒青。
哈哈哈,一定是被我英武不凡、气宇轩昂的外表吓傻了。林寒青得意地想。
“好大一只野猪啊,红烧着吃,够我吃三天的!”胖老大想。
“我这种身份的人,自然要吃得有品位一些,我喜欢溜猪大肠。”军师想。
“猪肉炖粉条!谁也不许跟我抢!”瘦子的口水流了三尺,像拉丝一样挂在胸前,而且越拉越长。
“快救救我……”雅儿的泪水就像是在下着一场雨,她掐了一下胖老大,低声说,“下面该是大叔说台词了。”

胖老大从遐想中惊醒,连忙哈哈大笑:“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俺就杀了这只野猪!”
“啥玩意?”林寒青蓦地一愣。
“刚才说的不算!”军师警觉性很好,用镭射枪指着雅儿的脑门,“呆在原地别动,不然俺们杀了这个小女孩。”
瘦子拿枪瞄准了林寒青,“把野猪放在地上,把手放在后脑勺上,不听话,俺就开枪!”
“何苦呢?何必呢?”按照惯例来讲,一般出现这两句话时,那就表示林寒青打算施展他惊天泣鬼、残忍至极的吐沫神功了,“所谓盗亦有道,三位都是绿林中的好汉,为难一个小女孩,要是传到道上去了,名声可就全毁了,就算三位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圣人有言,猪是猪它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离他最近的瘦子首先中招,应声倒地,吐血不止。
“不要说这个小女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她妈会怎么样,就算我后背上的这头猪要是被人杀了,那它妈也不会好受的,何况人他妈呢?”林寒青眼角微微一笑,军师口吐白沫。
“三位也是猪生人养的,怎么也不能没有一点人性吧,就算没有人性,那也该有点猪性啊,猪也是有恻隐之心的啊……”林寒青冲胖老大笑了起来。
“你这招对俺不管用的,哈哈哈,俺不怕!”胖老大也大声笑了起来。
“别装了,想倒就倒下去吧,没人会耻笑你的。这么装,何苦呢?何必呢?”这一次表示林寒青收功了。
“这对被你看出来了,厉害!”胖老大一声闷响,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两句话就搞定了,也太没挑战性了。”林寒青将右手的食指放到嘴唇边上,很潇洒地吹了一下,向雅儿走去,“小丫头,没吓坏吧?”
“雅儿可不是什么小丫头哩,雅儿是大人了!”说着,还把平平如也的胸脯往前一挺。
林寒青的鼻子里差点喷出了两道血箭,惨叫道:“这是什么小孩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交给你的?”
“都说了雅儿不是小孩啦!”雅儿嘟着嘴,“是紫隅告诉雅儿的,她说只有胸口鼓鼓的才是大人。雅儿已经是大人了,不信,你看……”
“好了好了,你是大人,就不用给我看了。”林寒青吓了一跳,又问道:“那个紫隅是你什么人啊?你的家在哪?”
“紫隅是雅儿的妹妹,雅儿的家在……”还没说完,“咚”的一声,林寒青一头栽在了地上。
“大哥哥,你怎么了?”雅儿担心地看着林寒青。
林寒青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心道:“是现在的小孩太前卫了,还是我在深山里呆得太长,跟不上形势了?”
“大哥哥没事了,你接着讲!”
“雅儿的家在很远很远的星座,雅儿从家里偷偷跑了出来,坐了好多好多的飞船,才到这的。”
“得,说了等于没说。”林寒青心想,“难道又要捡个妹妹吗?”
一念及此,登时爱心泛滥,笑得很是奸诈,“那雅儿愿意跟哥哥一起去前面的城市里玩吗?”
“愿意!”想都没想,雅儿就脱口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大哥哥,自己就感觉很亲切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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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枫平原上,林寒青抱着雅儿,一起坐着野猪,走在通往钜蟹城的路上。
“你的全名叫什么啊?”
“洛雅!”雅儿骄傲地说,“不过阿爸总是叫雅儿雅儿,哥哥也叫雅儿雅儿吧。”(作者语:小姑娘家家,说话都快绕死我了。)
“哦。”
“哥哥是从哪里来的呀?”雅儿好奇地问。
“我从山中来。”林寒青深沉地说。
“雅儿知道,哥哥一定是个孤儿,被住在深山里的老爷爷收养了。”
林寒青大吃一惊,杀生殿乃大曌皇朝不传之秘,这小女孩从何得知?当下强稳心神,淡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雅儿并未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变化,仍是笑嘻嘻地说道:“雅儿看过的故事都是这样写的呀,而且雅儿还知道哥哥学会了绝世武功,准备到山外的城市里拯救好人和惩罚坏人!”(某怨念极强的作者:小丫头片子,你什么意思啊?要讽刺我编的故事俗,你就直接说吧,拐弯抹角的,想干什么?)
“原来如此。”林寒青失声大笑,“那你看的书一定很多了。”
雅儿点头:“恩,好多好多,比最喜欢看书的辰已叔叔看得还要多,可是辰已叔叔看的书,雅儿都不喜欢看。”
“辰已叔叔看的都是什么书啊?”林寒青闲着无事,随口问道。
“《金瓶梅》、《玉蒲团》,还有一些雅儿都不记得名字了。”
“扑通”,林寒青再一次从野猪背上摔了下去。
“哪些书你都看过了吗?”林寒青胆战心惊地问道,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这小孩来自什么样的家族啊?
“没有哩,其实雅儿都看不懂,那些书都是用古文写的呢。”雅儿的脸红彤彤的,正在为自己读不懂书而害羞。
“幸好读不懂啊!”林寒青仰天长叹,喃喃道:“要是有一天叫我遇见了这个叫做辰已的家伙,我一定要向他好好讨教讨教,这几本失传了很久的神作他是怎么搞到手的?!”
耳朵一直张得大大的野猪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绚烂的阳光下,童话般的王子与公主,就这样说说笑笑的,骑着一头很不童话的野猪,向钜蟹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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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十一年的春天,在碧草连天的落枫平原上,寒武护国主第一次见到了后来有“超念师之神”、“御甲师的终极噩梦”两大称号的洛雅小姐,也从此开始了他们在乱世中的、第一次神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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