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乱世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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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艳阳天。自莫岸宵上次到燕王府来已过了四天,四天中朱棣不时过来表达他的关心,虽然莘天赐并不领情,对他爱理不理,而且也没有因为夫妻相见而表现出什么,朱棣也没有生气。至于王政,更是天天雷打不动地准时报到,在她身后罗嗦上半天。莘天赐不想承认自己无所事事,但她确实是闲得发慌。甚至于,她宁愿王政天天来罗嗦,这是她唯一的消遣。有时候真的很怀疑,王政到底是不是男人。有男人会像他那样多话吗?另外,他真是标准的双面人哪,善变得让她瞠目,在阮诺和朱棣面前简直就是严肃公正的典范,在她身后则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痞子——不是说,女人才是善变的吗……抬头看看太阳,唔,都快过午了,王政今天居然迟到了?
“拜见圣主!”身后传来整齐的呼声,莘天赐差点跳起来。
“你们,你们——”TNND,一个个都突然出现,好歹打个招呼啊,幸亏她没有心脏病——不过长此以往,估计很快就会有了。
没好气地盯着脚边的一群跪像看了半天,实在分辨不出这些都是谁谁谁的脑袋,莘天赐摆摆手:“都起来吧。”
“谢圣主!”众人又伏了伏身,叩了个头,方才起身。
“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报上名来吧。”懒洋洋的音调遮掩不住心中的不悦,听得众人心中一颤。莘天赐懒懒地坐下,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群站像,反正他们肯定不会落座的,她也就不让座了。站在第一排的是四个头发花白或全白的老头,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至于后面的嘛——“咦,赵叔,你也来了!”
垂首站在最后的赵河哆嗦了一下,完了,完了……圣主居然还称他赵“叔”,四位极端尊敬圣主的长老们肯定会扒了他的皮的!赵河小心翼翼地抬眼,正好看到站在前面的传圣长老嶙峋的不知毙过多少对手的老手正缓缓曲起手指,青筋正在急速跳动……那可是极少亲自动手、一旦出手绝对无情的传圣长老啊,也是最最崇拜圣主的一个……“属下、属下不敢!”
“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莘天赐瞪他一眼。“赵……”看到赵河打了个哆嗦,她幡然省悟,急速转口,道:“赵护法,你就向,唔,本圣主,介绍一下吧。”
传圣长老的老手缓缓张开。赵河松了口气,小心地向前走上一步,垂首道:“圣主,这四位正是本教地位尊崇、声明赫赫的四大长老。传圣长老为四长老之首,已经数年不出江湖;这位是传功长老,这位是毒医长老,这位则是预知长老。这里诸位是西方、南方、北方、东南、西南护法,属下忝居八大护法之列,为东方护法。东北及西北两位护法未及赶到,属下先代为请罪,恭请圣裁!”
“唔。”莘天赐点点头,挨个儿看过去,四大长老嘛,都是老头儿,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但人不可貌相,这道理她懂,就好像赵叔整天一脸憨厚老实,实际上骗死人不偿命。人家能混到长老的地步,必定有过人之处。这几大护法嘛,除了赵叔比较老,其他都很年轻,后生可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长得倒还挺不错,只是个个冷着一张脸,不知在生谁的气?生她的气么?她得罪他们了?
“你们不高兴?”莘天赐挑挑眉,淡淡扫视着几位年轻的护法。人家那些老人家还都笑眯眯的,你们这些年轻人闹什么脾气?
呃?
众人不解。站在赵河旁边的西方护法接收到南方、北方、东南、西南护法的暗示,悄悄地捅了赵河一下。
为什么又是他?!(众护法:因为你和圣主最熟!)
再次被众人推举出来的赵河抖了一下,欲哭无泪。圣主,圣主……平时多么和气的圣主,一直在笑的圣主,板起脸的样子他已经见识过了,简直就是、就是……不不不,他再也不想重温噩梦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圣主冷冷淡淡的样子更加恐怖,薄唇只轻轻一勾,笑得高深莫测,若有所思的眼光淡淡一扫,睥睨众生,简直杀人于无形啊……圣主不愧是圣主,越来越有气势了……一个回答不慎,脑袋是不是就得搬家?
“回禀圣主,能够亲自面圣是教内子弟们无上的光荣,是属下的荣幸,属下、属下很、很高兴。”
“那他们为什么一个个板着脸?”莘天赐扫视他们。
啊?
五位护法对视一眼,无奈地扯起嘴角,“笑”得非常僵硬。他们只是不爱笑而已,真的很无辜、很无辜啊……
晕!他们那是笑容吗?还是板着脸好看一些。莘天赐笑出声来,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跑到窗前四处张望了一下,回来又道:“那些守卫呢?”
“被属下制伏了。”某位长老开口说话了。
莘天赐循声看去,是……毒医长老吧?那,他不会是……“你不是把他们全毒死了吧?”
“哦,不不不,属下只是让他们不能打扰属下等参拜圣主而已。直接把他们毒死太没有挑战了。下毒是一项非常复杂,非常讲究的工作,怎能这么简单呢?”毒医长老最受不了人家轻视他的专业。即使面对的是最尊崇的圣主,他拼死也得维护专业的名声。
“还是饶他们一命吧。”莘天赐道,然后转向赵河,“赵护法,我不是让莫少告诉你,只要预知长老过来就行了,怎么你把诸位长老和护法都叫来了?”
“属下……”赵河苦着脸,他真的没叫四位长老来呀,再说他叫也叫不动啊。那些长老们是自愿的啊……
传圣长老笑眯眯地开口:“是属下一等得知圣主有难,特来相救。若只预知长老一人,不免势单力薄,现在咱们人多势众,圣主是想明争还是暗斗,属下这就去布置。”
“还布置什么?现在就把那个什么燕王给杀了,恭迎圣主回宫!”传功长老挥舞着老拳。
“对!大卸八块!”南方护法颔首赞同。
“抽筋扒皮。”西方护法眼睛都没眨。
“五马分尸。”北方护法露出一个阴阴的笑,看得莘天赐心里发毛。
“千刀万剐。”东南护法爱惜地抚摸着手中的短剑,淡淡地接口。
“锉骨扬灰。”西南护法连朱棣的骨灰的去处都打算好了,考虑得十分周到。
“……”赵河无语。许久不见,他不知道这五个家伙何时变得这么有默契了。
唉唉,无毒教果然都是一些草菅人命的家伙,连上了年纪的都还这么大火气。莘天赐微微叹气,笑道:“唔,这件事,还是不劳诸位长老护法动手,本圣要亲自处理。”
光是想想就很期待啊……无所不知的预言家莘大师,就要出炉啦……
众人只见圣主嘴角微勾,笑意诡谲,不由都惊出一身冷汗来,不知,圣主要怎么整治这个燕王才能出心头之气?
“不知圣主召唤属下,有何吩咐?”一直没有说话的预知长老上前请命。
“哦,预知长老是吧?本圣想向你请教一些……嗯,占卜扶鸾之事。”
预知长老惶恐地垂下头:“属下不敢当。”
莘天赐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她真是怕了这些人动不动就一脸惶恐了。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也没那么严重了,本圣只是想向你学习一下有关占卜的事情,你可愿意?”
预知长老惊喜地抬起头,道:“圣主体内有圣物存在,本就有极好的预知资质,灵力非同寻常,圣主有意学习占卜,自是再好不过了,属下乐意之至!”
“圣主,您还是先修炼‘摄魂**’吧,这是我教圣主的独门秘功,修习了方不负上任圣主对属下所托啊!”传功长老不甘落后,从怀里摸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
“圣主,我教以毒立教,圣主当先熟悉毒物……”毒医长老也围了上来。
莘天赐看着四个老头推来搡去,明白了一件事——她一定是空前绝后的大天才!不然为什么他们争着要她做徒弟?
“好、好、好好……”莘天赐两手虚按,终于止住了几个老头儿的争吵,“本圣都学,都学!可以了吧?”至于学到什么地步……唔,她就不保证了。
“不过,现在嘛,当务之急,是本圣要学扶乩……也不一定是扶乩,卜卦、测字都一样,只要能算命,预测吉凶、未来,就行了……”
预知长老得意地冲另外三位长老扬扬眉。一转身,从怀中掏出几本薄薄的书道:“占卜的学问很深奥,圣主虽天资奇佳,亦需从基础学起,首先是三易……”
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莘天赐接过书——《周易》,唔,还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连山》?没听说过。还有一本,《归藏》?什么玩意?
抖抖手里的书,莘天赐笑得有点勉强:“预知长老,这些……只是入门的基础?”
“是。等圣主熟记这三本书之后,便可以开始学习利用铜钱推断吉凶……至于测字、面相、占星,还要过些时候……其实这些都很简单,以圣主的资质,相信不出三年,必可成为天下占星第一人……”呵呵,他居然争取到了圣主学习占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呵呵呵……无视于另外三位凶巴巴的眼光,预知长老笑得嘴都合不拢。
莘天赐真的很不忍心打断他的美好幻想,但是……笑着把书放在桌上,莘天赐很抱歉地道:“预知长老,我现在想学的,只是手法,就是占卜的用具、姿势、如何释卦……简而言之,就是——”她抿抿嘴,“骗人。”
啊?还以为后继有人,多么美好的前景。可是,圣主居然,居然只是要……骗人,天哪,这简直、简直是对占卜的亵渎……尤其是接收到那三个老东西嘲笑的眼光,预知长老简直要撞墙了,只能哀凄地看着圣主,呻吟道:“圣主……”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学习占卜,总可以了吧?不过现在你还是先教我一些骗术吧……”莘天赐投降在他可怜兮兮的期盼中,他控诉的眼神让她罪恶感瞬间升到极至。真是……服了她的下属们了。是不是早晚有一天,她会被她的属下们给逼疯?
几日后莫岸宵再次前来,与朱棣深入会谈。
“王爷,您可曾发觉内子的举止言行和您当初相见时大相径庭?”莫岸宵开门见山。
“唔,说到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呢。怎么,你知道原因?”朱棣揣度过多次,但百思不得其解。
“内子……”莫岸宵苦笑着摇摇头,欲言又止。犹豫片刻,下定决心,道:“内子其实是被鬼魂附身了。”
“什么?”朱棣怔了一下,摇头叹道,“岸宵,这话,可很难让人相信啊!”
莫岸宵苦笑着道:“我也不愿相信。本以为几天就会复原,岂料……一连数月,她都是这样子……只怕……”他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掩不住眼底的哀伤与无奈。
不论多么潇洒淡然的人,一旦为情所困……真是……朱棣摇摇头,道:“这个附身的鬼魂居然有预知能力,可真了不起了!”
“在下近日来寻访天下奇人异士,都说这种情况前所未见。”莫岸宵迅速从感伤中走出,恢复平日温和的笑容,平静地陈述:“最终在下从一个耄学那里得知,他年轻时曾听师父提及,古书里言道,预知神力附身出现,乃是祥瑞之兆……”没有看到朱棣脸上的深思神色,莫岸宵继续道,“这种人百年也未必一遇,预言必定成真……”
“哦?”朱棣挑起眉,笑道:“岸宵,你终于相信天赐有预知能力了?”
“王爷,她已经不是内子了。”莫岸宵摇头,“她……只是一个……内子不会预知,但附身的神力却会。那位耄学道,虽然预言极准,但却也只有三次而已……王爷曾说内子已两次失常,所以只怕只有一次机会了……”
“超过三次便会怎样?”朱棣蹙起眉。
“鬼神附身,对人而言,会大伤元气,而泄漏天机,更会……”莫岸宵缓缓摇头,不忍说出事实,“三次之后,附身魂魄是魂飞魄散,但内子……那位耄学也不知道会怎样,因为这种事只是听说,却从未亲见……内子她……不知能否撑下去……”
朱棣沉吟不语。莫岸宵顿了顿,下定决心一般,道:“虽是孤注一掷,在下也要一试……王爷意下如何?”
“就只是这样?”朱棣盯着他。肯做出这种让步,不像莫岸宵的为人啊……
“在下的请求和以前一样——希望王爷能够保证杭州的安宁。”看看朱棣深沉的表情,又道:“在下还有一个请求。”
“说。”朱棣敛去了笑容,此时的他深沉威严,显然已将莫岸宵看成了谈判对手,而非朋友或是属下。果然,莫岸宵没这么好打发,肯定是有关天赐……
莫岸宵盯着他,认真道:“如果内子有幸度过此劫,在下希望王爷能够答应,让在下带内子回杭州,并从今以后,不再让内子预测未来。”看着朱棣眼中光芒闪动,莫岸宵又笑了,温和从容,道:“在下确实有些冒犯了。但是王爷,依您和内子初识的情形来看,内子并不会任何预知,不是吗?”
朱棣紧紧盯着他,莫岸宵也回视着他,眼底的真诚和期盼终于将朱棣说服。“好。本王答应。”朱棣站起身,拍拍他的肩,笑道:“岸宵啊岸宵,跟你谈判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呢。你去看看天赐吧,本王还等着你将她说服,做第三此预言呢!”当初随和的、笑盈盈的天赐和这个冷淡不语的……不知什么东西,有多大的区别啊!难道天赐真的是被鬼魂附身?第三次预言之后,若天赐会因此有什么意外……不,天赐那么讨人喜欢,不会有事的……朱棣忽然发觉,原来自己很残忍。然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啊……唉,天赐……
激动人心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在经历了预知长老苦口婆心、耳提面命N遍、并实习了N次之后,莘天赐真是跃跃欲试,当一回乱世神婆。永乐大帝,我莘大师来了——
缓缓地走到神坛前,莘天赐漠然地扫过身着冕服、恭谨地俯地叩头的朱棣,还有那个遥立一旁、温文而笑的莫岸宵,走到乩坛前站定。唉,这里怎么这么僻静,连一个小厮啊丫鬟啊太监啊还有官员之类的都没有,让她占卜也占得不起劲。
自袖中掏出一道符,伸到烛上燃尽,莘天赐轻缓地冷声唤道:“朱棣。”
朱棣抬头,不解地看着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神灵。
“扶乩。”她示意朱棣走过来。真是!扶乩总得两个人才行,她一个人怎么糊弄人啊!
朱棣恭敬地向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乩架的一端。简直不敢直视莘天赐,她脸上的肃穆,简直让他……肃然起敬啊!
“莫紧张,莫用力,凝思静气,元神归一……感汝所思,顺汝之意……”莘天赐闭上了眼,念念有词,胡编乱造。本来想念念“天灵灵,地灵灵……神仙来显灵……”就拉倒的,可是太通俗易懂了,似乎是江湖骗子的常用伎俩,太辱没“大师”的身份,还不如自己编造的好。
朱棣也学她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将“登基”二字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神灵能否听到自己的心声。
忽地手下一动,手臂似乎在被人拉着一般,竟动了起来。朱棣打了个颤,小心地张开眼,看到乩架在移动,在沙盘上划出神秘难解的符号。天机啊天机……看看“神灵”,她仍闭着眼,一脸的严肃庄重。连忙也闭上眼,生怕打扰了神灵的预测。
许久,终于手下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她长出一口气,道:“好。”
朱棣张开眼,看到她正沉思地盯着沙盘,神色深不可测。恭敬地退后几步,等待着神灵解惑。
莘天赐盯着沙盘上的乩语看了又看。晕啊,她练了那么久的沙上写字,好不容易练成了,没想到,闭上眼原来就成了这种……印象派画作!就算把毕加索拉过来,他也未必看得懂啊!叹了口气,本想在朱棣面前装装深沉的,才会临时起意闭上眼睛……释卦她是肯定不会的,要是预知长老在就好了……又长叹一口气,伸手道:“纸笔。”
朱棣被她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吊得心里一阵紧过一阵,就不知是否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听她有吩咐,慌忙将纸笔双手奉上。
现在是建文元年,己卯年,那建文四年是……早该算好了再来,现在算真是……头痛啊!拿笔比划了好久,莘天赐终于慢慢地下笔……
朱棣忐忑地接过释语,还未及细看,就听到莘天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一手扶住桌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暗红的血液从指缝中不断涌出,沿着手掌,滑落在她月白衣衫上……
“天赐……”朱棣喃喃道。
莫岸宵飞身过来,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躯。她怔怔地看着天空,身子痛苦地痉挛着,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大口腥红的血,而后缓缓合上了眼睛。
“太医来了!”
“太医,快来看看,她是怎么了?”朱棣一把拉过慢吞吞的太医,同时使劲拉开莫岸宵,“岸宵,还是让太医看看吧,你抱着她再久也是没有用啊!”
“是是是,还是让老朽来看看吧。”须发斑白的老太医慢条斯理地放下药箱,笑眯眯地上前把脉,丝毫没有感受到紧张的气息。
“唔……”他皱起眉,道:“脉象虚浮,心力交瘁,似是受到重创啊……”
“可有救?”朱棣盯着他。
“唔……按理来说嘛,这种脉象像是天谴,书中有载……唉,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天命不可违,她泄漏天机,该有此报……”
朱棣瞪他一眼,老家伙,她若活不了,你就跟着陪葬吧!
“不过嘛……”老太医无视于朱棣杀人的眼光,依旧慢慢悠悠。啧,看这个燕王凶巴巴的样子,八成忘了是他一意孤行,非让圣主“预言”天机的吧?
“怎样?”朱棣火气渐旺,真要被这个慢性子的太医给急死了。
“老朽行医多年,还未曾有过失败,所以嘛……”他打开药箱,拿出一粒药丸塞道她嘴里,“老朽采集天下奇珍异材,方才练就此丸,当可保她性命无碍,只是……她的心神恢复,只有看天意了。”
像是响应他的论断一样,莘天赐缓缓张开眼,对上莫岸宵欣喜欲狂的目光,低声道:“岸宵。”
朱棣放下心来,越看太医,心头疑问却越大,道:“太医,本王以前怎么不曾见过你?”
“唔……”老太医背起药箱,道:“老朽是最近刚刚入宫的,奉命到燕王府,王爷当然不曾见过。”
朱棣点点头。就说嘛,朱允玟身边的人他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有不认识的。
莘天赐瞟了老太医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多谢你啊,‘太医’!”老家伙,等着瞧吧!
老太医哆嗦一下,险些当场下跪,好不容易站直身子,急慌慌地道:“这是老朽应该的,应该的……”讪笑着连忙退下。糟!当初给圣主那毒药的时候,忘了告诉圣主不光会导致昏迷,还有副作用——肌肉痉挛。结果还让圣主的夫婿虚惊一场啊——那倒无所谓,只是圣主看样子是要秋后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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