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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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回岳阳的船,金宗敬才有时间同甘琳寒喧几句,又要与颜玲儿客套几句时,颜玲儿不耐烦地摆摆手:“金门主,玲儿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玲儿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听了文诌诌地话客套话,头就疼。客气话呢,就不必说了,如果对玲儿有什么不满,只管直讲好了,玲儿洗耳恭听。”她的无礼引来金门人的不满,金宗敬却毫不介意,淡笑道:“老朽没有别的好讲,只是感激颜姑娘几次相救,不然老朽的这些子侄们岂能轻易脱险!”
“爱人之托,忠人之事。”颜玲儿道:“在信阳,我答应了金老爷子,就该尽心尽力,何况金老爷子与我还有知遇之恩,为此,玲儿就是甘脑涂地,也在所不惜!金门主还是不要客气了。”
金宗敬叹到:“只是我没料到红衣门会突发袭击,信阳分馆遭遭劫有老夫不可推卸的责任。”所有人都垂头不语。“爹。”金少微却愤愤不平地道:“十二叔不能就这样死,我们要为他报仇,铲除红衣门,活捉金叶子!”“莽撞!”金宗敬冷斥:“你以为红衣门只有一个金叶子吗?你以为信阳一战只是庞香的的一时之举吗?遇事不能冷静处之,只知道凭意气行事,能成什么大气?”
“可是……”金少微被爹斥得胆气俱消,却仍不服地低语:“十二叔死得太惨,也太不值得了!”“胡说!”金宗敬怒喝:“怎么不值?”“本来就是!信阳分馆本就保不住了,十二叔为什么不肯退出来?保存实力日后再重建分馆不是更好,何苦非要与那座空房子共存亡?”“因为他以金门为重,而非贪生怕死之流!”“不怕死是好,可没有必要枉送性命啊!”“你十二叔是为了武林大义,为了金门才舍生取义的!”“我只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金宗敬一时也找不到更能让他信服的话,只好一拍桌子,道:“不管怎么说,你十二叔是真正为了金门,今后你不许由着性子乱来!”金少微不服地嘟哝了几句,扭过一旁。
颜玲儿一直是在旁看热闹,到此时才轻笑出声,道:“九哥,实话对你说,当初我要救老爷子出来也不是难事,只要逼他出了信阳分馆,老爷子就不能回头了。”“那为什么不这样做?”金少微不满地道。“因为我要真的如此做了,老爷子一定会倍觉屈辱,命虽然保住了,但他一生的英名气节却已葬送了!”“名声、气节算得什么?人都没了,要这些何用?”
“不错!名气节全是些虚无的东西,九哥看不重它,是因为你还没领悟它们的可贵之处。玲儿也看不在眼里,是因为这些本就是些虚名伪利。但这世上却有太多的人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老爷子当日不肯退出信阳也是为此。以金门目前的武林地位,倘若他做出丢盔弃甲、苍皇逃命之事,不仅有损金门的威望,老爷子日后又该如何自立于江湖中呢?”
金少微无言以对,但仍心有不甘地道:“难道就只为了成全名声、气节,十二叔就该赔上性命吗?”“名气其实是一种负累。”颜玲儿苦笑:“你越看重它,它的份量就越大,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如若不然,以前的努力不就都付之东流了?”她的话,无人能反驳,只能默默沉思。
一行人刚回到别院,还未及将受伤的金宗放安顿好,呼延宽便匆匆进了大厅,向金宗敬禀报:“门主,苏州甘老庄主派人来,说有要事请甘公子速回!”金宗敬略一沉吟,道:“请他进来吧!”说话间,不着痕迹地瞟了甘琳一眼,见他也略带几分惊奇。
不一会儿,呼延宽带了一个来回来了,那人金宗敬也认得,是甘家的总管甘成文。他先向金宗敬见过礼,道:“见过金门主。小人奉老庄主之命来寻少公子。”“你家老爷可好?”金宗敬问。“小人来时,庄上一切都好。”甘成文答。“甘少侠刚来岳阳,”金宗敬道:“老朽本想留他多住几日,不料甘兄思子心切,竟派你来找。”“老庄主一俟接到金门主的回贴,就命小人出访公子,只是小人处处到迟一步,才紧追到岳阳。”甘成文恭敬地道。

颜玲儿扭头对甘琳耳语几句,别人听不到,但她脸上的笑中带了几分轻嘲。甘琳斜了她一眼,道:“文叔,你来时,爹还说什么没有?”“没有,只是要公子速归。”甘成文转身对甘琳道。
“既如此,”甘琳起身,对金宗敬作揖道:“金前辈,家父有命,晚辈只好失礼告辞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令尊既有急召,老朽也不便勉强,只是日前曾令小儿前往拜访令尊,后因意外,不得成行。如今也好一并前往。九儿,你随甘少侠走一趟,见到甘老庄主,你知道该怎么办!”金宗敬道。“是。”金少微亦喜亦忧地应到。
从岳阳出来,到苏州最便捷的是走水路,金宗敬已经吩咐下去,早备好一条快船。甘琳一上船,就显得郁郁不乐。颜玲儿走到她身畔,问:“怎么?还有能令你发愁的事?”甘琳不理她明显的讥笑,叹息道:“此事确是棘手!”“你发愁,有人更发愁!”颜玲儿指指刚走出船舱的金少微,他也是一脸愁眉苦脸。金少微看见他们俩个,走了进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喂,你们两个高兴一点,行不行?”颜玲儿好笑地道:“结亲嘛,又不是结仇!苦丧着脸,好象是老婆被人偷了。”金少微发现甘琳的神色不对,不解地问:“甘兄,你为何也这般苦恼?”“和你一样,结了不称心的亲呗。”颜玲儿抢着道。“令尊也为甘兄找了门不称心的亲事吗?”金少微迷惑地问。“是啊!要是你们二人一拍即散,那才是皆大欢喜的事!”颜玲儿忍俊不禁,笑得甘琳直拿眼瞪她。
“算了,既然发愁也不济事,不如暂且先将烦心事放在一边。”颜玲儿豁达地道:“路过金陵时,暂停一日如何?”“怎么?冷临风在金陵?”甘琳问。“他在不在与我何干?与九哥倒是有莫大的好处。我呢,只是想去找一个人。”颜玲儿巧笑道。甘琳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金少微却沉下了脸。
船在襄阳停了两个时辰,上岸买了些干粮用品,准备以后几日连续赶路,不再靠岸。颜玲儿没什么好买的,只是在街上闲逛,看看路边摊子上的东西,就见几个少林僧人急匆匆而过。颜玲儿沉吟咏一一下,跟了过去,只见他们在一条巷口和另外几个僧人碰上,交谈了几句。颜玲儿只听到支言片语,什么冷临风、什么金陵……料定他们是在追查“冰河剑客”。最后见他们进了一座寺院,她本想跟进去,但见庙门紧闭,又一想,他们既知冷临风在金陵,那么也不急于一时,何况开船的时辰也快到了,她转身向埠头走去。
等颜玲儿回到船上,所有人都已回来了。见她双手空空,又回来得最晚,甘琳轻笑道:“为什么回来得最晚的反倒是什么也没带回来的?”“那是因为你们带回来的是东西,而我带回来的是消息。”颜玲儿悠然地道。“什么消息?”金少微追问。“我见到少林寺和五台山清凉寺的和尚,他们在追查冷临风。”
“这有什么奇怪?”甘琳不以为然地道:“我们也见到武当的净虚道长,他们正要前往金陵,也是为了冷临风。”“这么说,金陵有热闹好看了!”颜玲儿笑逐颜开。“空真大师遇害的事,你们早就知道了?”金少微不可思异地低叫。“就在当天晚上。”颜玲儿道,目光移到江岸,脸色变得凝重。甘琳幽幽地道:“同一个地方,白天和夜晚看来,风景如此不同!”原来他们已来到当日遇俎之地。
“我怎么也想不通,红衣门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何丝毫不见金少畋的踪迹?你当时是因为被水冲走,所以没留下痕迹,可是他呢?爆炸明明是从存放棺木的小船开始的,为什么会没有一点迹象!碎衣片、尸片或是浑腥,什么都没有。”甘琳面思不得其解。
“因为棺木中什么也没有!”颜玲儿一语惊人。“不可能!”金少微首先叫起来:“谁会偷十一弟的尸首!”甘琳看看颜玲儿,目光交错,其中含义只可意会,令她怵然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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