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君山之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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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一抹绿影飘过,金叶子赶到近前,玉箫递增出,轻轻一拉,骆尘就象粘在上面似的,失控的身子重又站在石台上,只是他受得伤要重些,血水已将半边衣衫浸湿,更加的鲜艳欲滴。
“骆香主,你还好吧?”金叶子语气不甚关切地问。骆尘自行点了几处**道,阻止血流得更多,满不在乎地道:“无大碍。”“好。你站过一旁。”金叶子道,面向金宗敬道:“金老门主,请赐教几招吧。”
金宗敬正低头察看金宗放的伤势,闻言只是默默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金宗放挺剑道:“三哥,让我先试探一下他。”金宗敬摇摇头,道:“不必。你的伤虽未伤及筋骨,但恐流血过多,还是先静心打坐吧。”说完放开他,走上前两步。
金叶子微微仰头,大斗笠下露出半张匀称好看的脸,嘴角噙笑,衬得脸柔和无害,道:“素闻金门有形剑天下独一无二,而金老门主更是剑中高手。在下只是无缘得见,今日在下不自量力,斗胆在金老门主剑下走上几招,也不枉做个江湖客。”金宗敬面无表情地道:“老夫已多年不用剑,今日只怕令少侠失望了。”“无妨。金老门主出手,无剑胜有剑。请!”金叶子一扬手,蓦然间手中多了一根通体晶莹的玉箫,五指频动,玉箫在掌中转出一张绿伞,夹着呜呜低鸣,莹光四下渲泄。
“牡丹箫!”金宗敬淡淡一笑:“确是件奇物,但算不上神。”“噢?”金叶子不急不燥地问:“那什么算得上神物?”“冰河剑客的银河剑,真正做到了人剑合一。”金宗敬道。“你的意思是说在下比冷临风差了一筹?”金叶子也不气恼,笑着问。“没有一筹也有半筹。”
“哈……”金叶子放肆地大笑,道:“金老门主的意图是要在下与冷临风一较高下,其实不用金老门主提点,在下也会迟早与他一决胜负的。只是不是现在。”“老朽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两位的高招。”金宗敬淡淡地道。“有机会,但现在阁下先胜了在下手中这支玉箫再说吧!”金叶子说着,一抖玉箫,箫声呜咽。颤声已绝而余音却久久盈绕不去,如悲如诉,似哽似咽,天地间的阴晦更添一份萧煞。
金宗敬知道他已将真气运于箫上,右手缓缓抬起,捏了个剑诀。天地间再起一股悲壮,两人招还未出,真气已然在四周弥漫开,令观战的金宗放和骆尘乍觉风比方才更冷了数倍,禁不住浑身战栗了一下。
两人对峙了许久,金叶子突然笑道:“金老门主,在下不自量力约战金门,总要分个胜负才好对得起这番奔波,方才是金院主与骆香主一战,不分胜负,现在只好由咱们二人来决个胜负了。”“金少侠大动干戈,岂会是仅仅为一决高下吗?”金宗敬淡淡地道。“金老门主果然慧眼独具。”金叶子道。
二人交谈时,真气仍绵绵不断地输出,渐渐在二人身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连湖风都吹不进丝毫,所以两人衣袂不展。可观战的金宗敬和骆尘却被湖风及反扑的劲风吹得衣襟烈烈,发丝飞舞。

金宗敬与金叶子交了几招,也只是在电光火石间,一触即分,不凝神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们交过手。若说方才那一战激烈惨壮,那么这一战却显得慢不经心,形同儿戏,但在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才是真正的杀机。
两人边斗边交谈。“金少侠素来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今日之战贴下得实在唐突。”“在下倒不如此认为。在下从来有的放矢,今日当然不会做无功之举。”“那阁下的目的何在?”“看胜负如何!”“若老夫不幸输于阁下呢?”“金门从此听在下号令。”“哼!要老夫饶幸赢了呢?”“金门听命于红衣门。”“胡言乱语!”金宗敬怒喝,剑眉跳动,身形飘动如烟,眨眼间已攻出十六剑,仿若瀑布一泻千里。金叶子身形飘忽,玉箫连成一片碧影,挡开这阵急攻。
“金门素以仁义忠信为做人之本,一向扶正压邪,绝不会与邪恶之辈苟合!”金宗敬义正辞严地道。金叶子轻笑道:“名门正派的人哪一个说出话来不是凛然正气,但做出来的事还不是不外如是!说我红衣门心术不正,企图一统武林,难道你金门就没有这份野心?不然为何强令武林人听从你们的号令!”“正义之道,人心所向。金门有此地位不是以杀人立威、设阴谋诡计得来的。”“不错。别人杀人,你们救人,图的是恩。别人设计,你们来破解,讲的是义。说到底还不是因人成事,拉拢人心?江湖人全是呆子,全都被你们金门骗了!你们的居心更险恶!”“胡说!你以为天下人都象你们!我辈以除奸去恶为己任,纵使一己之力难负重任,也决不姑息养奸!”“不错。金门人才济济,少一个金少微也不算什么。”“你说什么?!”“以金老门主的精明,在下的言下之意还不懂吗?”
金宗敬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况且心中已有准备,惊诧也只是一瞬间,而后语气如常地反问:“你是要以九儿来要挟老夫了?”“要挟是不敢。”金叶子嘻皮笑脸地道:“只是金少门主是金老门主的唯一骨血,金老门主不会不顾及令郎的性命吧!”
金宗敬威严地冷哼:“九儿先是金门子弟,而后才是老夫的儿子!倘若他有不利于本门之处,老夫唯有以大局为重!”“这就是你名门正派的规矩,亲生骨肉比不上虚名伪利!”金叶子冷笑。“为人子,孝为先;为人徒,道为上。有道无孝,可容!有孝无道,不足惜!”
“好好好!好一番义正严辞!”金叶子仰天大笑,但笑声中却充满凄凉,笑罢咬着牙道:“那在下就成全你所谓的道!”金宗敬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一闪即失,脸上什么也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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