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异域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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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英继续说道:“今非昔比了的阴龙教是五十年来所有江湖冲突和暴乱的最直接的根源所在,石海枯一日不死,混乱一日不绝!和平只是懦弱无知者和贪生怕死者可悲的痴心妄想罢了。也许,争斗对于各大名门正派来说真的没有出路,但是,以石海枯为首的海内宵小和诸邦番人对这种看法只会嗤之以鼻。除了征战和抢迫,他们还会什么呢?难道为了迎合我们贪图苟且偷生的愿望就要求人家改行不是?他们对风雨楼的百般污蔑不过是要使正义的力量被彻底孤立,好让他们为所欲为地、大张旗鼓地、开开心心地招摇撞骗,血腥屠杀!
“几十年前,石海枯就已经残酷无情地撕毁了我们以和为贵的美梦,今天,他又在光脚板踩刺的把戏——审着来了。我们越是热衷于求和退让,他们就会更加痴迷于争战,风雨楼被剿灭之日,也就是各帮各派土崩瓦解之时矣!千年古刹、百年经营,终为焦土!
“精诚团结、万众一心,誓与邪教战斗到底,我们的子子孙孙方有长治久安,我们的灵魂方无愧于空绝门人的称号!同道们,效汤武而革命,正在此时,万望大家都行动起来,把阴龙前辈的伟大精神与光辉思想传扬下去,使我神州武林,永远为寰球江湖之泰山北斗矣!”
叶飘的武功想来还在幻世三侠之下,因为他的名声原本就没有列英黄炎等辈响亮。但是,说道口齿功夫,在武林中当真是凤毛麟角了。 郁孤直满腹经纶,也觉得压根儿说不出这样高屋建瓴、精辟独到、且又言简意赅的长篇大论来。群雄无不大受鼓舞,呼吼四震,人人应感。
郁孤直满心肃然,对这位风雨楼主几达迷信之地,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知心人,完成师父等人的遗命,已不是登天之难。当晚大家尽皆直抒胸臆,一改昃食宵衣的故习,殿内**鼎沸、热火朝天,子夜方才解散。
次日早餐时,多数英雄忙于晨练,膳食厅内清静寥落。郁孤直没有练拳习惯,搂着肚子来吃了一饱,神虚力殆,躺在床上想念着石蕾,凄凄切切,萦萦绕绕,轻吟道:“......好缘业!空悒怏,频嗟叹,不忍轻离别。早是恁凄凄凉凉,受烦恼,那堪值暮秋时节!雨儿乍歇,向晚风如漂冽,那闻得衰柳蝉鸣ゐ切!未知今日别后,何时重见也。衫袖上盈盈,泪不绝。幽恨眉峰暗结。好难割舍,纵有千种风情,何处说?莫道男儿心如铁,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悲愁无主时节,忽闻“丁玲东龙”几声琴音,心头蓦然一怔!
那琴声旋律优美,连绵不绝,从耳朵里传入,直灌肺腑,又顺着血气在体内飘荡,使人神思俱离!
紧接着响起了洞箫,音韵豪雄壮烈、大气磅礴,隐隐有千军万马、风云狂荡。
他寻声而至山门,见叶飘正然吹奏长箫,其状异常动情,李穹苍等人列队守护在两旁。门外有三个极其古怪的的老人。中间一人老的无法形容,头发全脱落了,长长的眉毛拖到口边,稀疏索然;老人盘坐在一方石坪上,面前支着一架古琴,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弹奏出缥缈如幻的乐声。抚琴老人左侧站着一个独眼龙,身材短瘦、灰头灰脑、贼眉鼠眼、穷腮乞面,下颔有一小撮沙白的山羊胡须,穿一件千衲百结的麻布衣衫,脚上套着一双鱼尾鞋。右边的是个驼背老人,只有一条腿,拄着一根铁仗,脸色僵白、紫髯带电、目如鹰隼。双方都是屏息凝气、极端镇静,琴箫之声缠绕在空气之中。

乐声千变万化,雄、奇、幽、绝,难以言表。叶知秋优雅清闲,有如云君仙人在天空吹奏,那弹琴的老者汗如雨下,显然是功力不支。两人正以音波奇功交战,表面上看风雅文秀,实际上无比的残酷和凶险,功力低下的在旁边听也常常会被弄成废人,至于斗败之人,古今少有不断筋伤脉者,轻则残废,重则立时毙命。
一盏茶后,操琴老人一声闷哼,琴声戛然而断,留下无穷恨意。老叟口角流出了殷红的血迹,非止一败涂地,且已魂归九泉!
叶飘的箫声也停了下来,双唇肿厚,面色憔悴,虽获全胜,也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尽了。
那老叟左右两人同时哈哈大笑,驼子说:“这老怪物在我们面前夸夸其谈,不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你看,就这么死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笑得英雄牙落尽啦!”言罢左掌轻轻拍在老人肩头上,待他抬起掌来,立即传开一阵胡臭,尸体一倒地,竟然掼成一包黑灰,山风一卷,四散飘舞。
众人立时心惊皮缩,血为之寒!
独眼龙说:“司马先生的‘千灭万绝手’,果然令小弟大饱眼福呐。”跛子十分谦虚地说:“唉,比起《侠骨春秋》上的武艺来说,这不过是逗小孩子办家家的小把戏罢了。”
郁孤直不知哪里来的劲,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对叶飘说:“叶兄先调息一下,小弟要会会这个前辈,”又驼又瘸的司马先生眼睛一亮,鬼声鬼气地问:“这位小哥,可是铁血风云手?”郁孤直不答,挠挠耳朵,风趣地说:“这位老哥,可是叫司马寻伤?”
而人都忍俊不住,狂笑起来。
笑声之中,但令人感到强弓劲弩穿云射日,刀光剑影弥天盖地。
司马先生铁拐一撑,拔地而起十余丈高,如兀鹰一般扑向侧面一株千年古柏。那树总需四五人方可合抱,苍翠挺拔、生机盎然。司马寻伤在半空中隔着柏树一长左右时凌空推出一掌,一道千灭万绝手的真力破空击树而去,而他却在空中折身飞了回来。
轻功提纵,借力用力,若在空中,实难转折方向。司马寻伤却家常便饭一样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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