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峰回路便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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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的喊声在山洞里回荡,再没有任何声音。紫霞愣了片刻,又冲出岔洞口,向邵无志他们刚才的地方跑去,又喊道:“师傅!师傅!我是紫霞!”连喊几遍,除了自己声音荡起的回声,山洞中仍是一片寂静。
洞中几人都停下了吃喝,静静地听着紫霞一个人急切的呼唤。
紫霞呼唤良久,除了荡起回声,没有任何回应,但见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了回来,又在原地坐下,沉默片刻,说道:“师傅,我知道你在,但是你宁可见外人,而弟子我来了三天,你就是不肯见我一面,你,你何必如此狠心?”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之后将空碗重重地放在地上。
二虎连忙抱起酒坛把酒满上,紫霞顿了顿,抄起酒碗傻傻一笑,说道:“来!再喝!”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几人看着紫霞,知道她内心绞痛,却又无力相帮,便端起酒碗跟着她一齐把酒喝了,就连小毓也喝的一滴不剩。
二虎抱着酒坛一边给大家满酒,一边说道:“道长也不用难过,我估计给无志他们吃桃子的也不一定就是您的师傅,再说了,就是您的师傅,现在也不一定真的就在这里……”
邵无志说:“我们见到的那位老神仙,大概就是道长的师傅了,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想他不与道长相见,或许另有原因,——比如不到见面的时候,或者另有安排,他老人家心慈面善,宅心仁厚,绝非心狠之人。”
紫霞若有所思,微微点头,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突然问道:“无志,你们无影门有一套‘武松脱铐’的入门拳法,你打得怎样?”
邵无志不知紫霞为何突然问起拳法,只好答道:“既是入门拳法,当然还算是比较纯熟,但是要论精熟,还不及大师兄,只怕还在二虎之下。”
二虎说道:“你实话实说,谦虚什么!我爹爹说过的,这套拳法你比我打得好,还让我向你学习哩!”
紫霞笑道:“你俩都不必谦让,何不就此演练一番!这山洞虽小,要展开一套‘武松脱铐’却是绰绰有余,无志先来!记住,按你师傅所教,竭尽所能,不留半点余地,尽情施展,等你们打完了这套拳,我有话说。”
邵无志也不扭捏,点点头:“好,献丑了!还请道长指教”说着起身退后几步,立定运气,双臂自下而上、由里而外划个大弧,之后双腕在小腹处相交,做完了起式“戴铐”,紧接着弓步顶肘、空翻、**燕、玉环步、鸳鸯脚……一套拳干净利落,刚猛雄健,直看得二虎目瞪口呆。邵无志刚一收式,二虎便叫道:
“无志!你私下用了多少功夫?这种气势,只怕我爹爹也有所不及!”
紫霞不动神色,说道:“二虎,你来!”
二虎为难道:“我就算了吧,无志打得这么好,我怎敢再来比划?”
紫霞说道:“若真是自愧不如,也可就此讨教,来!”
二虎只好站起身,走到刚才邵无志站立的地方,也将“武松脱铐”演练了一遍。这一次却是轮到邵无志吃惊,只感到二虎走拳时就像换成了师傅刘日晖,直到二虎收式住拳回来坐下,邵无志还处在惊讶之中。
二人愣愣地看着对方,就如从不认识一样,之后又一齐把目光转向紫霞。
紫霞问道:“你们觉得刚才打这套拳和已往有什么不同?”
二虎答道:“不费力,还有——突然明白了很多招式,和以前想的不一样。”
邵无志说:“我也是,我感到还有很多招式没有打出来,是藏在拳谱里的!”
二虎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紫霞说道:“这就是功力和境界的不同!就像两个围棋高手的一局棋谱,看似简单短短几百手,实则蕴含了无限变化与其中,而庸手只能看得到表面的棋着——拳谱亦是一理,初学者学一招是一招,高手看一路拳,往往能看出招后之招。”说着转向小敏,“小敏,你们又是什么门派?”
小敏欠身答道:“听爹爹说过,是二郎门。”
紫霞说:“能给我们演练一套你们入门的套路吗?”
小敏正要回答,小毓抢先说道:“我来!”说着起身立定,向前一个抱拳,凝神起式,“呼”地推出一掌,紧接着连环双拳,鹞子翻身、旋风脚、犀牛望月……三十几个招式一气呵成,最后抱拳收式,同样干净利落。紫霞微微点头赞叹,二虎邵无志连连叫好。但见小毓依旧保持着收式的样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小敏喊她,她才用手摸摸后脑,回来坐下,坐下之后依然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态。

小敏说道:“道长,我也打一遍。”说着起身将小敏刚才打过的套路又演练了一遍。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堪门道,一看之下,小敏的动作速度力道与小毓刚才并无大的不同,但拳招只是依招使招,远不如小毓刚才招招留有余地,暗藏变化后劲。
小敏说道:“真是献丑!我,我觉得还不如妹妹打得好……不过,还是领悟出以前未曾想到的一些变化,道长——”她看看邵无志二虎等人,又迟疑地向紫霞问道,“邵大哥的功夫我以前见过,妹妹我更是了解,他们最近也没有用功,怎么一下就……妹妹的这套拳,好像已经赶上我妈妈了。”
紫霞说道:“你们三个都有进步,进步的快慢大小因人而异,其中的原因自然是我师傅老人家给你们吃的那些桃子。无志进步最大,想必是多吃了几个桃子吧。”
邵无志忙说:“不不!我只吃了一个,我吃的最少!”
“哦?”紫霞想了想,“这桃子中的功力甚大,吃后若能静气平心,才能全部将其消化,成为体内正气;若欲念横生,这桃中的功力反会助邪。小毓年少纯真无邪,自然受用,无志想必是做过吐纳守静的功夫,收益最大,小敏想是醉的不轻,只会呼呼大睡,所以你收益最少。所幸的是无害,收益大小也不必计较,这都是缘分。”
紫霞一番话,让小敏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床上和无志缠绵的情景,觉得已被紫霞看破,不由得面红耳赤,好不自在。
二虎突然问道:“可是,我一个桃子都没有吃,怎么也会长功呢?”
紫霞笑道:“这几天你我相互为对方用功疗伤,玄功境界一日千里,你我都有进步,虽比不上那桃子的神奇,但是也算十分难得了!”说着端起酒碗,“不要光顾得上高兴,我们接着吃喝!”
几人得知自己功力大进,都是兴高采烈。小敏虽然略有沮丧,但仔细一想,妹妹是自己亲生的同胞骨肉,无志已是自己今生要跟定的人,也就释然。如此皆大欢喜,食欲大增。
二虎将一块羊肉吞下,又大大喝了一口酒,说道:“道长,我很想回上谷看看,据说我爹爹近日要打擂台,我在这里是在呆不住了……如果道长的伤不碍事了,我想天一亮就走。”
紫霞“嗯”了一声,半晌又问:“你是想回去帮你爹打头阵?”不待二虎回答,她又说,“也好,听说郭弘经、王永宁这帮人也来了,还有那两个番僧,我们不知道的各路神仙也不知还有多少,上谷现在可是藏龙卧虎啊!我也很想去看看热闹哩。”
“真的呀!”二虎喜出望外,忙说,“我和外公要了两匹马,就拴在洞外。您说,我们多会儿走?”
紫霞笑笑,没有回答,转向邵无志道:“无志,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么?”
邵无志一愣,紫霞又说:“以你现在的功力,那两个番僧以及郭弘经之辈已奈何你不得,你就不想回去看看,那些人屡次找你麻烦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邵无志回头看了一眼小敏,小敏知他在征求自己意见,就说:“邵大哥若想回去,我们姐妹可以相随,只是我们要在暗处行事才好……”
紫霞接道:“嗯,说得对!我这身打扮也肯定不行,无志也最好不要露面,所以我们还是等明天天黑之后再动身。天亮之后让二虎再去下山买些吃的,二虎,再多等几时,不会等不及吧?”
小敏抢先说道:“如果天亮就想走,倒也不是不可,我们可以乔装一下,保证不会让人认得出来。”
紫霞惊奇道:“你会易容?”
小敏说:“我们在班子里和大家一起演出的时候经常化妆的,要想改改模样不让人认出来,这不难做到。”
邵无志兴奋地和二虎互击了一掌,就听紫霞说道:“好!既是这样,我们天亮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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