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铜帽山斗铁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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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月要辞行北上,乐和庄主和桃花姑娘送出桃花坳。
桃花坳外寒风凛冽,冻得桃花姑娘满脸通红,仲月督促其快些转回,桃花强忍着别离的泪水点点头,乐和将一封写给儿子乐观的书函交到仲月手中,然后道别。仲月依依不舍地与桃花姑娘执手互道珍重。仲月三步一回头,五步一驻足频频回首,乐和和桃花姑娘及家人站在原地直到仲月转过山坳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家走。
两天后仲月和阿灿绕过大通湖,一座雄峻的大山——铜帽山映入眼幕,山上满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在皑皑白雪的凌压下显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山腰上有座古老巍峨的寺院——大同寺,晨钟暮鼓可以传出很远很远,这是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名山古刹。寺内住着数十个道士,老道们道术高深,尤其是擅长于卜卦和治病,而且崇尚健身修行,道士们急公好义,深受当地百姓和官府敬仰。
铜帽山每到夏季晴好天气的辰时,三杆高的太阳照着山顶缭绕的白雾,整个山顶呈紫铜色,象一个硕大的铜盖罩在山顶上,因此人们称此山为铜帽山。山角下有个很大的村落,也依山而名,叫作铜帽村,村人纯朴敦厚,与道士们和睦为邻,相互帮衬。
自去年以来情况就完全变了,睦邻变成了恶邻,双方常起摩擦,还发生过几次集体械斗,铜帽村民如何是道士们的对手,被打得屁滚尿流,伤人无数。后来惊动了当地官府,开始官府还派人来访查,道士们有所顾及,不知为啥这事慢慢地没消息了,苦主去告也没有用,听说是道士们出钱收买了官府。
原来道士也不全是以前的那帮道士了。这得从去年初大同寺道长收留了一个来自百越国的苦行道士说起。苦行道士道号灵虚,年纪约三十来岁,眉浓眼凹,尖嘴薄腮,衣着褴褛,落泊到了极点,又因水土不适全身长满了红疮,浑身恶臭,更是狗见了都躲避。来到大同寺,众道士见灵虚一副奸相,认定非良善之徒,将之拒之寺外,是乐善好施的老道长坚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同道中人,不顾众道士的反对,执意收留治疗,安排几个医术最好的老道士专门为其治疗,历时半年才治好。
在治疗过程中,灵虚刻意迎捧拍马,还时不时演示一些百越道家的法术眩耀,巴结众道士。暗地里常与那些不愿恪守清规戒律的年轻道士混在一起,向他们宣扬歪门邪道,传授百越法术,慢慢地拉拢到自己一边。灵虚还有一身好武艺,尤其是头上功夫厉害无比,可以一头将一棵水桶粗的树撞断,渐渐地年轻的道士们基本上都倾向于他这一边,老道长的话反而不中听了。
灵虚病治好了也赖着不走。那些年长的道士见灵虚不是善类,言语中常流露出不满和督其快走人的意思,那帮与灵虚走得很近的年轻道士们,却百般挽留希望灵虚留下来,灵虚也觉得无处可去,在这里还有一众道士追随自己,何乐不为呢,于是带领这些道士与老道们斗法。慢慢地矛盾趋于表面化。
但这些老道士们在寺院生活了数十年,经常帮附近的百姓看病治病,关系很好,深得百姓们的敬爱,灵虚想不费力就挤走他们是没那么容易的。本性恶劣的灵虚毒计一生,想用毒药将所有反对自己的道士害死,后因走漏了风声,才未能得逞。
年初,所有反对灵虚的道士们觉得总生活在阴谋中担惊受怕太辛苦了,而且不知灵虚会何时下毒手,无奈的情况下,依依不舍地告别这相依相伴数十年的寺院。
老道们一走,灵虚理所当然地当上了大同寺道长,大同寺从此变得寺院不象寺院,道士们变得道士不象道士,穿戴奇装异服,吃食五花八门,一切清规戒律再不存在。经常晚上外出偷窃村民喂养的家畜,甚至还到附近的村子里抢来女人淫乐,玩腻了就弄死丢弃山野,惨不忍睹啊,更引得附近村民恨之入骨,恨不能一把火将寺院烧个精光,将这些不守清规的道士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自此,大同寺道士恶名远扬,一些不法之徒闻知后也纷纷加入,寺院就成了一个匪窝了。地方官府也无之奈何,灵虚成了这一带呼风唤雨的黑道老大,黑道上送他一个绰号——铁头道士。
仲月在海明国都城与兽妖的遭遇战后,现场没有留下仲月的尸体,而仲月在几次交战中所表现出的机谋果敢和勇武善战,尤其是能轻易地应对本性嗜杀的众兽妖,搏杀中令兽妖死伤无数,可见其武功之强横,叫嗜血头疼不已,留下仲月将会成为自己篡位的最大危险。因此出重金多方派人寻找。前些日子从楚国传来消息,说仲月正在前往楚国的途中,已经过了洞庭湖。得知仲月的北上路线后,派出一个妖术很高的兽妖火速赶在了仲月前面,出重金收买了铁头道劫杀仲月。
杀人越货对于铁头道士一伙来说,是家常便饭,再简单不过的了,因此满口答应了这一差事。兽妖向铁头道祥细地介绍了仲月的长相、武功等情况,以及洪阿灿的有关情况。铁头道士不光自己武功高强,身边还拢络了一些邪术异禀之人,所以有持无恐,并没有把兽妖的忠告过于放在心上,不过还是部署了一番,派出了喑哨和杀手。
仲月和阿灿顶着凛冽的寒风一路走来,虽然已经适应了北方的寒冷气候,但连续的跋涉还是叫人难以忍受的。好在天气晴朗,心情也不错,尤其是仲月心中多了一份甜蜜,桃花小姐的音容笑貌,始终紊绕在脑海之中,温馨而美丽。旁晚两人来到了铜帽山下。
铁头道灵虚听报仲月已经到了铜帽山下,气得暴跳如雷,吓斥暗卡为何不在途中将其解决掉?上前几个耳光打得报信人嘴歪脸仲,鼻血直流。旋即一脚踹出大门吼道:“叫领头过来问话!”
报信人落荒而逃直奔领头歇息处,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领头正抱着一个妓女亲热着,上前对着报信者也是两巴掌,报信人再也承受不了了,一头栽倒地上。领头心想如此匆匆肯定有急事,又赶忙弄来冷水将其泼醒。两人提心吊胆地来到铁头道面前接受惩处。
仲月和阿灿见天色不早了,商量着早些歇息,径直向铜帽村走去。灵虚派出的人远远地跟在后面,确定仲月的歇息处后返回大同寺报告。
仲月和阿灿选择了村子最末端的一家小客棧,便于次日赶早不影向邻人。
灵虚听说住在了村尾的小客棧,高兴的大笑道:“哈哈,听那海明人说得玄乎,原来是笨蛋一个,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了,今天就是他们的末日。下半夜全部出动将小客棧围起来,用火烧死他一了百了。”
仲月和阿灿北上一路顺利,确实也没在防备他人伤害自己这方面多用心思,加上离楚国都城越来越近了,心情自然地急迫起来,选择了这个单独的小客棧,不想却给了歹人的方便,添了自己的麻烦,还殃及了无辜百姓。
晚上转钟时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人世间万赖俱寂。依照祝融神君的吩咐,一有空闲就调息一番的仲月,正盘坐在房间内调息练功进入了空灵状态。由于仲月的勤奋,近来进益很快,内息强劲,力量渐强。阿灿则站在一旁护法。
子丑时分,客棧四周被熊熊大火包围,浓烈的黑烟弥漫天空。小棧周围睡梦中的人们被烟雾呛得再也不能入眠,纷纷起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见是大同寺里的匪人,里外三层手持弓箭长矛等武器将小客棧围了个严严实实,大气都不敢喘关上大门,坐在自己的房屋里嗦嗦发抖,心中呐呐祈祷大火别漫延殃及自己。这一夜对于众村民来说将是何等的殘酷和难熬。
守护在仲月旁护法的阿灿发现火情,急得直抓自己的头发,王孙殿下正在关键状态下,不能有丝毫的差池,否则后果不甚设想。仲月练功前在房内布置了结界,只要不破坏结界,一切有形的东西是进不来的。可房外大火的噼啪声,店主一家凄厉的惨叫声,阵阵传来,调息中的仲月心里开始出现烦躁,阴阳二气由合而分,由顺而逆,似旷野洪流在经脉内狂飙乱窜起来,其中一股较大的欲冲破天关而出。仲月有些把持不住了。

此时的仲月已经是头昏脑胀,全身疼痛难忍,面部扭曲,身体轻晃,汗透重衣,鼻孔也流出丝丝鲜血。阿灿见险焦虑非常,既不能出声说话,又不敢上前搀扶,急得双手直搓,差点儿破界而出。
大火很快将整个小客棧吞噬。客房内温度越升越高,阿灿已被高温烤昏在地不省人事。不一会儿,整个客棧剩下的只是滚烫的断壁残垣,一个包裹着仲月阿灿的白色圆形气球裸露在烧成白地的地基上。
围攻的众匪徒看见气球内一人躺倒,一人打座双手掌互抵置于小腹前,神态有些怪异。灵虚打手势阻止接近,一个蛮干的匪人已经对准气球射出一箭,箭碰到气球斜弹出伤着了自己人,气得灵虚直翻白眼。
众人看着灵虚的手势,在距离气球五六丈远的地方屏气凝神蹲下来,怔怔地瞪着双眼,所有武器机械地对着仲月。刚才还是嘈杂无章的混乱场面,瞬时安静下来,只偶尔那些燃烧着的木料暴裂一两声后渐渐熄灭。
仲月灵识速动,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静心凝神,把狂潮般纷乱的气息迅速理顺,从天台处引导回转,当阴阳二气合流至丹田时,没想到在南岳得到的仙气突然集聚丹田,不受仲月指挥引领着阴阳二气分流径直冲向双手掌心,两掌剧烈抖动,双掌气流猛地贯通,一个紫色气球于掌间慢慢变大,紫光大涨眩目之极。
灵虚见状大吃一惊,刚才是杀灭对方的最佳时机,可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已经因自己的错误判断而失去,随之而来的将会是对己方以致命的一击。慌忙联合身旁几个邪术异禀之人,迅速祭起手中长剑,齐举左手手掌向剑锋一抹,再把鲜血淋漓的手掌送到嘴边,张口狠吸,然后喷向空中,举剑齐指仲月,口中念念有词,要用紧箍煞将仲月二人闷死其间。
瞬时一股醒臭狂风猛地刮起,飞沙走石,随剑锋所指围绕气球愈转愈快,透亮的气球很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再不见一丝亮光。慢慢地气球被带动了起来,并随之离开地面缓缓上升转动开来。
气球内的仲月开始因大火引起的高温和高压,促使了火神圣君之仙气提前与体内阴阳二灵气的融合,得以打通两手掌之**位,能于双掌间聚气成球,又因现时的黑雾使气球内渐渐消失怡尽的压力再次饱和,使得掌间色泽暗淡的气球嚯地紫光大盛,威力无比的紫气光爆弹成功聚气完成。这真是早不如巧,坏事变成了好事,本来需要一番苦练一年后才能达到的境界,今日因祸得福,仲月内心无比的高兴。
此刻仲月体内气息灵动畅快无比,猛地睁开双眼,随紫光弹射线透出层层黑雾,看见周围全是手持兵器象道又非道凶悍之人,而阿灿就躺倒在自己脚边似无大碍。仲月奋起神威早就憋在心里的一口恶气喷发而出,大吼一声,运动全身灵力于双手,将紫光弹向几个持长剑面部表情古怪之人推出。随着巨大的爆裂声和人的惨叫声传出,似幔黑雾消失得无踪无影,阿灿也被刚才的爆震声惊醒。两人迅速扫视战场,见再无活人存在紧绷的神经才有所放松。
仲月迅速将练功时当成蒲垫坐的行礼包背上,在旁边找到一尘不染的轩辕赤炼枪。阿灿也将双锤提在手中,行礼包却被大火烧毁了。此时,东方慢慢地露出鱼肚白,天亮了。
恐惧中度过不眠之夜的村民们,开始有一个胆大的从窗户发现作恶多端的道士们除了死在当场的以外,活的已不见人影,就开门来到仲月和阿灿面前问安致意。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拢来,打听仲月们的情况,控诉灵虚道士们的恶行,其中受灵虚们欺侮最狠的几家齐齐地跪地,向仲月磕头感恩,在这几家的影响下,大家伙都一致跪拜地上,并请求仲月除恶务尽。因为他们在现场没有发现灵虚的尸体,怕他事后来作恶报复。
原来在肿月大吼推出紫光弹的同时,灵虚和几个邪术异禀之人见机逃之夭夭。其余除仲月后面的没当场毙命逃走外全部命丧黄泉。
小客棧已被烧成灰烬,可怜的店主一家也死于大火之中,现场一片狼藉。因为小店是个独立院落,加上晚上没有起风,大火才没有延伸危及邻近民房,否则整个村落将毁于大火,上千村民将无家可归。
其中一个老者走到仲月面前,请仲月到家中叙谈,叫其他村民回家作好应付匪徒的准备。
仲月和阿灿随老者进屋,家人马上端来热水让二人洗脸,清除身上污垢。然后相互介绍,当得知灵虚们所为的恶行,仲月和阿灿气得脸上青筋直暴,也恨官府无能任其恶为,更同情铜帽村民和大同寺道士的惨痛遭遇。答应帮其翦灭这些害良作恶之徒。
早餐后,老人召集村中几个长者和勇武之人,与仲月一起商量攻打大同寺道匪之法,有人建议将大同寺围起来也用火攻,仲月心存仁德之心发言道:“大同寺可是座远近闻名的古寺院,富有灵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损毁之。灵虚的手下也有被曚弊者,这些人还是可以施以仁德重新做人的。内中灵虚功夫最强,而且会法术,手下的几个懂邪术之人,还有那些逃入寺院躲藏的官府通缉犯,都是些恶贯满盈之徒,是我们要找的首要分子,此战中必须予以消灭!”
仲月顿了顿接着道:“村中青壮年人分成两拨,身手敏捷且出于自愿的,参与围剿灵虚;其他的留在村里,以防漏网之徒溜进村庄作恶,保卫村民生命财产安全。”一切部署就绪,近两百名青壮年手拿自制的棱摽、长矛、菜刀、梢棒等,按出发前的部署,稍悄地摸上山,迅速将大同寺包围住,几个懂些武功的随仲月、阿灿在紧闭的大门外叫阵。
灵虚及其众人七魂六魄还没有回来,正龟缩在道长室里郁闷着,尤其是灵虚自独霸大同寺以来,威震八方,真是要雨得雨要风有风,这一次本想通过阻杀外国王孙,扬名国外,不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差一点把小命都丢了,好不容易争来的一点本钱,全完了。唉,说不出的倒霉啊。灵虚自怨自艾着。这时一名看守大门的手下踉跄着跌进道长室:“道长,不好了,铜帽村民将寺院团团围住了。”
灵虚一听,火冒三丈道:“这些贱民也想趁火打劫,等会儿将整个村庄给夷成平地。”指着几名身怀异术之人“你们先出去解决了事,这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太给他们面子了。”
几个异术之徒手持长剑怒气冲冲地打开大门,张口欲骂,看见早间紫光气弹差点使自己一方覆亡的青年持枪站立门前,吓得张口结舌,其中一个脑子转得快,转身就往里跑,其他的明白过来时已成了阿灿的锤下鬼。
逃走的歹人一头栽进道长室,把灵虚吓了一跳,也不等灵虚问话,拉着灵虚的袖头就往后院跑,把另几个丧命当场的情况说出。灵虚也吓得两腿发虚,心语完了完了。两人绕出后院进入密林之中,背靠一棵参天古树,然后作法,一道黑光遁形不见了。
仲月带领众人进入寺院,殘留的数个歹人藏匿于角角落落里,愤怒的村民看着这些平日里干尽坏事的一个不留杀得痛快淋漓。最终没有找着灵虚。这时一个村民肩扛着一根闪着古铜色弯曲的木料小跑过来,交给仲月。仲月一看是一把无弦古老的霸王弓,上面刻有“射日神弓——后羿”几个字,但已很模糊了。这个古老传说,仲月很小就听说过了的。今日无意中得到神器内心说不出的高兴,交给阿灿小心保管。还在后院寻找的村民,跑过来说没有发现灵虚的踪影。
仲月指挥大家清理完大同寺后,叫老者将寺院锁上,村里派人寻找流落在外的众道士回来重掌大同寺。铜帽村村民载歌载舞大乐三天,庆祝消灭大同寺道匪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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