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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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中秋还有大半个月,大街上就热热闹闹地卖起月饼卖花灯了,听说中秋夜会有焰火大会,还会赛花灯,猜字谜等等,可热闹了,玉玲儿早早的就吵嚷着到时候一定要去看。冷月宠溺道:“好,一定带你出来看!”
玉玲儿便来缠穆寒,“穆大哥,你也陪我来好不好?”
穆寒为难道:“逢此大节,官中必定有节目,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玉玲儿嘟起小嘴,十分不悦,“正是大节才要回来和家人团聚!穆大哥答应过我以后要多陪陪夫人的,说话不算话!我以后也不答应你的事了!”说罢赌气赖在大街不走了。冷月忙赔笑道:“玉玲儿,你穆大哥有事就不要烦他了,我陪你不也好么?”
玉玲儿委屈,正要说什么,穆寒蹲下来,捏捏他的脸蛋,笑道:“夜市到四更不散,那些大人也是要回家过节的,我早点回来再陪你出来好不好?”
玉玲儿反怒为喜,兴奋道:“好啊好啊,我们要做最漂亮的花灯,得第一!我们现在就去买材料好不好?”两人无奈,只好陪他去买。
此时的乌公岭。
一小队人马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咋一看好似一些农民,但都带着兵器,是那些山贼回来了。方笑天撤退的时候把山上的东西都搬空了,一把火烧了山寨,十里外都见浓烟滚滚,好容易火熄灭了,他们这些丧家之犬便偷偷跑了回来,东西虽然没有了,但是那乌公岭可是块宝地,占了山头,要多少东西没有呢?只不要再惹到惹不起的人便罢了。
那带头的擦了一把冷汗,恨声道:“他妈的,这姓北堂的也忒狠的心了,东西都还了给他了,还烧了我们的寨子!”
一小啰喽无奈道:“大哥,谁叫咱是贼人家是兵呢!幸好山寨里的银钱咱们拿的动都带走了,不然可要饿死咱们了!”
带头的长叹一声道:“兄弟们加紧干上几天,把寨主修起来,再发财去吧!”说话间进了烧破了门的关卡,等人都进去了,不知从哪里忽然钻出一队人马,将出路堵住,山贼们大惊失色。
穆寒正要开溜,才到门口就让人叫住了,“沐公子这是去哪儿?”
穆寒笑道:“北堂公子吩咐在下出去办点事情。”说罢就要走,那人嘿嘿笑道:“北堂公子有吩咐,他可不会派沐公子出去办事,沐公子还是快回去吧,不然北堂公子可又要拿小人们生气了。” 穆寒无奈,只好乖乖地回去。见他回来,北堂睿道:“难得难得,难得沐兄弟竟然没有偷跑!”
穆寒无奈地坐下,道:“大人,既然没有我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放我早些回去呢?”
“怎么,想家中的娇妻娈童了?就是没事我也要你在这里呆着你又能怎么样?”
穆寒无言以对,这个北堂睿,没事也动不动要带着他,看来今天回家又要被玉玲儿骂了!
两人行出府衙,北堂睿不着急着回去,和穆寒在街上散步。街上熙熙攘攘的,前面忽然来了一个官差,见了两人蓦地站住了,忙行礼,北堂睿问道:“什么事?”
“回大人,那乌公岭的山贼又回去了,今日小人看见他们大动土木,重建山寨呢。” 北堂睿看他不自觉地瞟了穆寒一眼,转而笑道:“他这番话是故意和你说的,叫你以后小心些!”
穆寒哈哈笑道:“只怕是和大人说的,任人都知道丢了我的东西和丢了大人的没什么两样。”
“听你这话好像好像是有怨意,怪我多管闲事?”
“不敢不敢,只是奇怪,既然已经攻下了,为什么不派人驻守呢?如今又让山贼回去为非作歹似乎不大合情理。”
北堂睿冷笑道:“乌公岭又不是什么军事重地,为什么派人把守?”他可不管山贼不山贼的,不惹到他便好了。穆寒不禁微微的皱眉,如此的行事可真是百姓的父母官的很啊!半日,穆寒方道:“在下手中无粮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如今城中的粮价已涨了好些,百姓颇有怨言,大人不是说只要您不松口汴城就没有涨价的道理吗?”
北堂睿停了一下,“但是我要是松口了呢?”
穆寒一惊,道:“原来是得到了大人的默许?”
“我为什么要反对?当今世上有几个城池不是粮价疯长?汴城还没到饿死人的地步,涨点价又怎么了?”
穆寒怒道:“大人你……”随即忿然不语。北堂睿不会那么好心地让那些粮商提价赚钱,必定是受了什么好处,相处了这些时日,穆寒自然知道他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为天下的民生,但是还是不禁心寒。北堂睿看他毫不掩饰地一脸的不悦,默默地走路,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禁好笑:“怎么,生气了?先是坏了沐公子为苍生计的好心又任由沐公子的担忧变成现实,的确是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听说沐公子的粮店还是维持原价,这些天门都快被挤破了,估计你那两个月的粮食也卖不了几天了吧。”

穆寒含怒不语。北堂睿道:“你要是真有如此的好心,就来求我,我倒想看看在你心里是汴城的百姓重还是你那高傲的头颅重!” 穆寒愕然无对,他岂有不知这求不是随便求求就算了的?
北堂睿深深地看他一眼,“看来沐公子的心肠并没有我想象的好!”
穆寒难得地休息,和冷月,玉玲儿在后院逗金鱼玩耍,看那金鱼挤过来拱来拱去抢食,玉玲儿高兴得直拍手。陈泰寻到府上,见了他,冷月和玉玲儿不禁心中失落,陈泰媚笑着看着两人,冷月强笑道:“陈总管有正经事我们就先失陪了。”说罢拉着玉玲儿的手离开,玉玲儿临去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穆寒悠哉地看着满池扭动的金鱼,修长的手指在盛鱼料的瓷碗中捻着,却没有投进去,陈泰不待发问便挨上前来,稍微的压低声音,“沐公子……”
穆寒头也不回,只笑道:“陈总管今日可是为了库中的粮食而来?”
“正是,小人和程老板已商量好了,那抠门鬼为了几分银钱和小人罗索了不少时间。” 穆寒笑道:“生意人,锱铢必较是理所当然。”
陈泰忙点头哈腰道:“是,是,精打细算才是生财之道。咱们已经分毫不赚了,哪里经得他再压价?所以小人也就没有松口,到今日才算谈妥。但是……”
“但是什么?”
陈泰目露贪婪,“现在全城粮价大涨,公子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别人发咱们的财?”
“错了,我是要发他们的财!普通百姓的银钱都在粮食上被人炸干了口袋,哪里还有能力去买别的物事?那咱们的其他生意还有什么盼头?你可依我所言让程老板得了我的粮食便压价销售?”
“说了,程老板也答应了,趁着百姓的钱还没有被炸干他自然想捞上一把,咱们的粮食还没有卖空,他此举自然不会引人注意,但是,涨价是北堂公子默许的,如此对着干咱们承担的起,他可承担不起,要是惹了北堂公子生气抖出咱们来可就了不得了。”
穆寒回头看他一眼,悠然道:“不妨,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的。” 陈泰心知穆寒必定用了些手段了。也不知道是抓住了姓程的什么把柄,陈泰也不好问,心中升起阵阵的寒意,面前这个人深不可测,陈泰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看来对人大方的很,无论是手下还是别人,甚至普通的百姓都是如此,为了汴城的百姓不惜折本将粮食转卖他人,只为降下汴城的粮价,咋一看来简直就是菩萨的心肠。但另一方面北堂睿默许让他做的“生意”他也是照做不误,他还视钱财如粪土,一身的清明。说一套做一套的人陈泰见得多了,但面前这人却又不像。
他是善良,他也邪恶,他是矛盾与复杂的综合体。陈泰在他面前总是如履薄冰,因为这个人的深浅他直到现在还是摸不透。
穆寒道:“魏总管那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陈泰也自奇怪,便是北堂睿不知魏孰也知其中的缘故,怎么不向北堂睿戳穿他们?
穆寒道:“没有就好,下半年的粮食还托魏总管带来吧。” 陈泰心道:魏总管那样的人,他能拿什么收买的动?竟然一再地帮他的忙,听他的使唤?真是古了怪了。穆寒见他不答,道:“怎么,有什么疑问么?”
“……没有,小人这就去办。”
穆寒看着他出去,手中捻了鱼料,慢慢地撒到鱼池子里。金红的金鱼扭动争抢得更凶,池子里水花飞溅,那些高贵的鱼儿全没有了平常的悠然自得。
远远的看他们谈完了事情,冷月和玉玲儿过来,他们已到了身边穆寒竟然都没有发现,只看着池中的金鱼,带着让人莫名的笑意。冷月忽然觉得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穆寒这样的表情,他的笑容里有太多太多冷月看不透的内容。
玉玲儿喊了他一声,穆寒蓦然回过头来,已换成了平常的温柔清淡,双目清澈如水,一如当初在穆府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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