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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尧做贼心虚,一听金老二点破了心中阴谋,突然纵身一跃,直向一侧石壁跃去。
金老二大喝一声,挥手一掌劈去,口中大声喝道:“杨兄当真要把兄弟等关闭在这古墓中吗?”
杨文尧一语不发,左拿一推,硬接了金老二一记劈空掌风,把金老二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候,杨文尧身子已到石壁之下,举手在墨边拍了一拿。杨文尧和金老二人得此室之后,那壁间石门早已自动关闭,此时吃他拍了一掌,那关闭的石门突然又大开。铁扇银剑于成大喝一声,挥动手中银剑追了过去。
杨文尧半身已然过了石门,听得于成大喝之言,冷笑一声,说道:“三位就请留在这古墓之中,暗暗那孤独老人吧,一年之后,兄弟再来此奠祭三位的周年忌辰。”说话之间,他右手便虚空劈出。于成疾向前冲的身子,吃那击来掌风一握立刻摔落地上。忽闻衣抉飘风之声,徐元平以快捷绝伦的身法,立时跃奔到石门旁边,他深手一把抓住了杨文尧的左腿。
神算子杨文尧暗中赞道。好迅快的轻功身法。左手一翻,五指也扣在徐元平的左手腕上。他见多识广,对敌经验丰富异常,心知脉门如被对方扣上,立即将受制在对方手中,当下反手一把,左手五指也紧抓在对方腕上,暗中运气加力,加大手劲,准备抢得先机,把对方制服。徐元平虽得失机,但却不如杨文尧变化速快,只觉对方五指一看腕上,立时如铁箍紧缩一般,赶忙运气抗拒,同时运劲疾收扣在杨文尧腕上的五指。两人同感如扣铁石之上一般,暗中运气加力,互较力劲。
铁扇银刻于成挺身爬起,冲了上来,长到一抖,直向神算子杨文尧前胸刺去。这座石门,只不过有两尺多宽,徐元平、杨文尧各居一方,占住了大半位置,所余空隙甚小,铁扇银剑于成一剑刺去,闪避自是不易。哪知神算子杨文尧确有过人的武功机智,一瞧刺来剑势,来的猛恶,立时大喝一声,猛然一抬左手把徐元平的左臂疾向剑上迎击。徐元平骤不及防,一时之间,要把左臂收回,大是不易。于成出划虽快,但收势更快,银剑疾收,折扇一合,点了出去。杨文尧冷哼一声,举袖一挑,立时劈出一股潜力,震开折扇,伸手疾攻一招。
这时金老二也已逼近身来,但因石门之处,早已被站满,无法挤近门去,只得站在数尺之远,高声说道:“那石壁一面,乃是这古墓藏宝之地,四大箱明珠萌翠件件价值连城,如若咱们被他按动壁间机纽关在此处,不但那珠宝被他独吞,而且永难出这古墓,决不能让他退过石门。”
金老二远远地说了这几句话,对杨文尧、于成、徐元平三人,都发生了一种作用。杨文尧既震惊徐元平过人的武功,又担心金老怪的狡诈,怕他点破自己的阴谋,在生死利害之前,这少年必然会全力相搏。所以在听了金老二这几句话后,目光斜扫了金老二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手上的攻势同时也更为凌厉,他此时已存了速战速决之心。铁扇银剑于成,一面醉心富堪敌国的宝藏,一面也怕杨文尧发动机关,将自己困死古墓,所以听了金老二之言,也起了力拼之意。徐元平虽然无意那些奇珍珠宝,却当然不甘被困古墓,这时见杨文尧和于成隔着一道石门,在自己身旁互相搏斗,而自己又和他互扣脱臂,相持下去也无法解决问题,倒不如索性松开对方手腕,看他如何,凭自己的轻功,相信不至于轻易的让他跑掉。就在徐元平念转心动时,于成已右剑左扇,猛烈击向杨文尧,但见于成右剑换一股劲风,由二人助下穿过,直向杨文尧腰际的“章门”要**刺去,左手猛抬,银扇啪的一合,一招“俯瞅神州”疾点杨文尧左臂“臂德”**。
杨文尧左胸被徐元手紧紧扣住,突见于成剑扇齐到,要想避让,行动上自是大受钳制,但凌厉的攻势已到,哪里能允许他多作考虑,只得拼着左臂受伤,避让开剑势再说。心念及此,左手一加劲,借着扣住徐元平脱臂猛吸一日真气,双脚一顿,人已斜飞而起,正好让开于成的剑锋。于成一剑未能刺中,左扇也已落下,但因杨文尧是借徐元乎的手腕之力腾起,所以二人的手腕都不免移动了一下,于成眼见落下的扇势,势必要殃及徐元平,逼得倏的猛收铁扇。徐元平心中既已不愿互相拿住手腕,苦缠无益,所以在杨文尧让开一剑,双脚放落之时,暗聚其力,开声吐气,一抖左臂激发一股强劲猛烈的反震之力,杨文尧此时正气聚丹田,力量全用到下半身提腾之上,徐元平这一用力,他陡觉左手五指如袭,心头一凛,再想回运功力,已是不及,左手一麻人已被震摔出,便向而室跌去。
金老二一见徐元平震开杨文尧,急得大叫一声:“不好”,人已腾身跃起。徐元乎听金老二一叫,不由回头望去。
杨文尧被摔落网室,手臂虽感一阵疼痛,但心中却暗暗高兴,迅速由地上爬起,放眼张望,闪电般的探出右手,在壁间一拍,但听一声隆然大响,那道不及二尺宽的石门,竟迅速移动起来,杨文尧哈哈一笑,道:“三位就请永留古墓,陆陆孤独老人吧!”徐元平见石门移动,心知不好,双臂平施使用神力挡住移动的石墙,金老二和铁扇银剑于成电火般的由徐元手臂隙下穿越而过,猛追上去,口中喝道:“杨文尧你往哪里跑!”
杨文尧头也不回的抱柏一拂,立时劈出一股潜力,直未过来。金老二走在前面,首当其冲,他已知杨文尧功力深厚,此刻急愤之际,定然是全力出拳,哪里敢硬接掌势,赶忙横向左侧一跃。让开了击来潜力。于成久走江湖早知三堡之名,刚才被他一掌把自己向前飞跃的身子击落,心中余悸犹存,也不敢挡他劈来拿势,横向右面跃去。两人一齐让开,因此之故,那劈出的掌力立时直向徐元平站立之处撞击过去。他正运集了全身功力,把那模移过来的石门挡住,忽觉一股强猛潜力袭过身来,不禁暗道。完了,杨文尧掌力雄浑无比,我眼下不能运功抗拒,看情形,势非被地震死在拿下不可。心中虽在暗自忖量,但潜在的求生本能,却是不甘束手待毙,一提丹田之气,双手用力向前一推,硬把那模移过来的石门,向后推动数寸,身子一侧,反向杨文尧击来的掌力之上迎击。只觉一股暗劲,完全控了上来,不禁全身微微一颁,但人却仍然站在原地未动,气血如常,丝毫不觉异样之感。耳际间响起一声巨石的撞击之声,那横移石门已然封闭了石壁间洞开的门户。凝目望去,只见杨文尧他被人推动一般,一连向后退了数步。这一瞬间,两人都愕然相顾,脸上都流现着一片茫然之色。铁扇银剑于成和金老二,本已从两侧环绕攻上,忽见杨文尧自动向后退了数步,耳际又闻得石门撞击之声,不觉同时一怔,收住了攻势。定神一瞧,只见杨文尧和徐元平互相凝目而视,心中大感奇怪。只见徐元平缓缓把投注在杨文尧脸上的目光移注室顶之上,双眉微微耸起,他是在思索着什么难题。
金老二沉声喝道:“那位徐兄定然想到什么重要之事,别惊扰他,咱们先联手把杨文尧除了再说!”
他大半生的岁月,都在江湖之上飘荡,见闻广博,一看徐元平的神情,立时想到他不是在思索武功上的难题,定然是在索解墓中机关,此等一时灵智冲动,稍瞬即失。
于成亦是久走江湖之人,金老二出言一点,心中立时了然,一语不发,纵身而上,举手一剑,当胸刺去。
杨文尧似是也正在思索着一件困惑之事,对于成疾扑而上的攻势似是浑然不觉,直待剑势疾近前胸,他才霍然惊觉,左掌横拍一击,通开剑势,飞起一脚“魁星踢斗”直向于成小腹上面击去。铁扇银剑于成剑势已被逼开,折扇立时疾点而出。但是杨文尧迅快的一脚,迫得他收了折扇而退。杨文尧一脚逼迟于成,猛听背后枫然风动,一股强劲的力道直袭而至,杨文尧心知必是金老二乘机偷袭,心中甚是愤怒,候然一翻右脱,衣袖翻浪,拍出一股掌力,硬向金老二击来力道迫去。
金老二此时早知杨文尧的内力深厚,见他马桩不移,反臂持掌,就知这一拿定然聚汇了相当功力,哪里还敢硬接,一挫身躯,斜跃出三四尺之外。铁扇银剑于成适才被迫收扇而退,这时见杨文尧挥臂掌柜金老二,心念一转,乘杨文尧攻出之势尚未收回之际,一挥银剑,迅如电闪,猛向杨文尧刺去。
杨文尧右拒金老二,陡闻左侧金风破空,做一冷笑,不避不闪,左掌猛举迅落,直向攻到的剑身上压去。
于成这一剑,原本是想政其无备,所以出力甚猛,这时见杨文尧不但不避,并且硬以拿力相拒,心中既惊且怒,就这略一迟缓,杨文尧拿力已然压上剑身,陡觉剑身一震,剑势下沉,似要脱手而去,当下不禁大骇。铁扇银剑于成成名江湖数十年,如若仗以成名的银剑竞叫他人以一双肉掌逼得撒手弃剑,那实是莫大的羞辱之事,将来如何有颜再在江湖上走动,想到此处,不由双眉一挑,也顾不得厉害,猛提一日真气,右剑不撤,左肩疾张,欺身挺进,举扇向杨文尧“腮角**”点去。
杨文尧武功再高,也不能不有所顾忌,正待移身避问,葛地拳拳呼呼,金老二又从旁侧夹攻而上。
杨文尧这时要避退,已是来不及,被逼得心头火起,脸色骤变,泛现出满面杀机,一声冷笑,身躯猛矮,右掌力拒金老二的攻势,左手五指箕张,变击为拿,倏的如流星坠地,向下一沉,又往上一秒,一招“碧海探骊”,但闻一声闷哼,空中银光一掠,铁扇银剑于成的银刻已被杨文尧夺在手中。杨文尧手腕做抖,但见剑花错落,分向金老二、于成刺去。
于成银划被夺,心中羞债已极,扇交右手,右扇左拿,一连几招,急向杨文尧攻去。金老二这时也从一旁夹攻。
杨文尧左知右档,应付绰如,眼角微膘,徐元平还怔怔地站在那里出神,他心中不免一动,暗道:我不乘他在发愣之时,除去此二人,更待何时?心随念转,冷笑一声,银剑骤紧,但听嘶的一声,于成的半截衣袖,已被剑峰齐齐的割下,于成大吃一惊,一个沿步,跃退一旁。于成惊得一身冷汗,身子尚未站稳,耳边衣块飘风,寒光一闪,杨文尧已满脸杀机,挺到追到,一支创直刺胸前,于成正待振扇拼搏,杨文尧突觉手臂一震,剑身竟被无比的内力通档开去,转眼回望,不由吓了一跳,但见徐元平已跃到身边。杨文尧银剑被震,人已惊觉,迅快的横跌三步,铭刻护胸,冷冷的看着徐元平。
徐元平迅快绝伦的一招逼开杨文尧,化解开于成的险象,却并不出手相攻,身立原地不动,淡淡地说道:“杨老堡主年事已高,想不到用心却如此狠毒,出手便欲置人于死地。”
神算子杨文尧哼哼冷笑,道:“非是我杨某人出手狠毒,实在是徐兄一向少在江湖上走动,不知这二人……”
金老二也怕杨文尧揭破自己的用心,急忙的插嘴截住道:“我二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侠,但却不似杨兄这等心机险恶阴诈,哼哼,想将在下二人和这位徐兄困死古墓之中,这等用心目是叫人难以忍受……”,说着望了徐元平一眼,接道:“要不是他心惧徐兄手中的这把断金切玉的戮情宝剑,哼哼,只怕也不会让避,把徐兄放在眼中……”言语之间充满挑拨。
猛听杨文尧一声低叱,道:“金兄少逞口舌之能,任你舌灿莲花,今日也难逃出古墓。”人随声到,斜出一剑,疾向金老二刺去。杨文尧银剑出手,金老二尚未来得及门避,骤觉一般暗劲冲来,身侧人影一抗,徐元平已飞扑而至,人到拿到,掌势一推一送,已将杨文尧的银创逼向一边。
徐元平剑交左手,笑道:“杨兄但请放心,我徐某人此刻绝不会仗利刃取胜。”
这句话无疑就是公然挑战,杨文尧生性再阻况也难忍下这口气,银剑一抖,划成一圈银虹,剑花一分,倏的向徐元平当胸刺去,目中说道:“徐兄真个豪气干云,如此兄弟倒蒙承让了。”杨文尧心机根深,知徐元平年轻气傲,所以又拿话来挖苦他,使他无法再使用戮情剑来对付自己。徐元平一看银创刺到,身躯微抖,反拍出一掌,直向银剑来势撞去。杨文尧已知他拿力雄厚,纵然是手持利剑,也不愿硬拼,一挫腰,疾向一旁跃去。
金老二大声喝道:“徐兄不要受他所愚……”
忽然惨叫一声,一股血箭,直射出来,溅了铁扇银剑于成一身。原来杨文尧杀机已动,趁着金老二分心说话的工夫,暗中提了一口真气,腿不屈膝,脚不移步,凭借一段真气,侧身直数而上。这等上乘内功身法,身子移动之时,不带一点破空风声,金老二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剑气扑面,寒芒已近前胸,匆忙之中,向旁一闪,横里向一侧跃去。他闪避之势虽快,但杨文尧的剑势比他更快,只觉右肩一凉,银剑对穿而过。
这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杨文尧一挫腕收回银剑,金老二却惨叫一声,右肩伤处,喷射出一股箭血,溅飞出五六尺。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杨兄好辣的手段!”欺身直攻过去。
忽听金老二有气无力地说道:“徐兄,快点取……取他戮情剑……匣,此人阴险无比,那封埂上刻绘着这古墓筑造原图……如若他带在身上,对两位大是不利……”,话到此处,突然一交跌在地上。徐元平本已欺身攻上,但听得金老二说话之后,又疾退回来。杨文尧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身上,缓步向后退去。
金老二说完话跌倒地上时,杨文尧已退到石壁旁边,正待举手向石壁上机关拂去,突听徐元平大喝一声,扬手臂来一掌,人也紧接扑袭而上。
掌力强劲雄浑,有如巨浪排空而到,杨文尧被势所遏,只得横向一侧跃去。但他动作迅快,左掌已然拂中墨边机关,人向楼里跃开,机关已然发动,这时只听一阵轧轨之声,壁间开一座石门。
徐元平一扑未中,转身挡在门口,目注杨文尧,脸露惧色,冷冷地说道:“杨堡主不还我戮情创匣,今日咱们都别想出这古墓。”
杨文尧转头看去,铁扇银剑手成已把金老二扶到石壁一角,替他包扎伤势,两人停身之处相距自己甚远,心中暗暗忖道:“这徐姓少年,武功甚是高强,再加上个见闻广博的金老二从旁指导。又有铁扇银剑于成相助,不论斗智斗力,都难有必操胜算的把握,眼下之策,只有先把他们实力分散,然后候机碎下毒手,先除两个强敌,才可稳操胜券,或借重这古墓的机关,把他因在此地,活活饿死,日后自己单独再来,这墓中藏宝和我情宝刃,尽皆为自己所有了。”

心念一转,横剑封住门户,探手入怀,摸出我情剑匣,暗运内力,把剑匣在左腿肌肤上用力一按,然后取了出来,双指又潜运内力,微微在剑匣之上一擦,毁击剑匣上部分图案,笑道:“徐兄一定要立刻讨回,在下只好奉还。”
徐元平接过戮情剑匣,把左手宝剑还入区中,身子一侧,让开石门去路,说道:“在下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和金老二之间的恩怨,兄弟不知内情,也不愿插手过问……”,回头瞧着金老二又适:“你窃取我剑区之事,暂时记在帐上,以后咱们再算,于兄,咱们走啦!”
金老二突然挺身坐起,说:“慢着!”
徐元平回头怒道:“你要怎么样?”
金老二道:“这墓中机关重重,如无杨文尧带路,绝难出得真古墓……”说话之时转脸望了那四箱珠宝一眼。
杨文尧赶忙说道:“既能相见,总算有缘,只要能够信得过兄弟,带路之事,在下绝不推辞,不过这墓中布置,异常复杂,还得借重徐兄戮情剑匣上的原图才行。”
徐元平已知这古墓埋伏的厉害,除了各种机关之外,还有痹、蛇之类的毒物。略一思忖,说道:“那么兄弟这剑匣还要暂交由杨兄保管了?”
杨文尧道:“这倒不必,待兄弟遇到难题,请措剑匣一观即可……。”说完,急步当先而去。
徐元平紧随在杨文尧身后,于成扶金老二走在最后。杨文尧早已把来路默记心中,但他却故作疑难之状,走上一段,必要把徐元平剑匣借来瞧上一阵,凝目思索一阵,然后才动手找寻机关,开启门户。四人足足耗去一顿饭工夫之久,才渡过五重石室,行到了甬道之中。
杨文尧心知已到了最后一道可能囚困人的地方,只要走完这条两道,再也无法把三人留困这古墓之中了。
这是一次成败各半的冒险。如果自己已判断这甬道中布设的机关位置错误,或是推动埋伏的机关因年久失灵,自己立时有被三人联手合击的危险。他乃老成持重之人,在未操绝对的胜算之前,决不肯随便冒险,所以四人将要把甬道走完时,他仍然没有动手。转了两个弯后确道已尽,眼前拱立了三面石壁。
徐元平瞧的一皱眉头说道:“甬道已尽,怎的不见……”
杨文尧轻轻了一声,道:“出这甬道之门么,就在这三面石壁之上,不过在哪一面,兄弟还得仔细的瞧上一瞧,才能决定。”
铁扇银剑于成道:“不用瞧了,如若这三面石壁间果真有门,定然是在前面壁上。”
杨文尧冷笑一声,道:“只怕未必。”忽的向左面石壁之上拂去。他袍袖宽大,动作迅快,几人尚未看清他拂向壁间,杨文尧已然向后疾退了数步,若有意若无意的刚好把徐元平和于成视线挡住。但闻一阵轧轨之声,起自石壁之中,这时几人停身处。突然活动起来。
金老二低声喝道:“徐兄请看紧他……”
徐元平依言向前上了一步,随手一挥,当下便见戮情剑掠着杨文尧头顶而过。
一股寒森森的剑气,吓得杨文尧打了一个冷颤,但他仍能科持不动,头也不回地说道:
“徐兄这是什么意思?”
徐元平道:“杨老头最好别怀异想,只要有一人不能出这古墓,杨兄就也别想活着出去。”
杨文尧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如果区区存心暗算几位,只怕几位也到不了这甬道尽处了。”
铁扇银剑于成说道:“如若杨兄没有那戮情剑匣,只怕也难到这甬道尽处。”
杨文尧微微一笑,说道:“于兄说的不错!”心中暗自骂道:该死的东西,把我杨某看成何等人物,哼!我情剑匣上的原图,已被我运用指力毁去,异日你们再仅那剑匣原图入基,就有很好看了!轧轧之声候而停了下来,壁间果然裂开了一道二尺多宽的石门。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几位进了这石门之后,最好能以最迅快的速度通过,以兄弟推想,这石门之内的通路,定然有着一定的时间,如若延误过久,只怕这石道会自动封闭。”
说完,侧身当先而人。徐元平手执戮情剑,紧随杨文尧身后而行。
这时候,于成、金老二却和徐元平保持三四尺的距离,以使他能有让进杨文尧碎然施袭的空间。
这甬道之中,异常黑暗,但地势却甚平坦,两面都是墨色山石砌成的石壁,一种浓重潮霉的气味,触鼻欲呕。
四人走约十余文远,地势缓缓升高,登上七层石级,到了尽处。杨文尧举手一推,只闻喳的一声,一面石板应手而起。
石门一启,杨文尧立时以迅快无比的动作,冲了上去,徐元平一怕他出洞之时合上石盖,一提真气疾随而上。
环顾停身之处,是一座特制的石棺,宽约五尺,高可及人,四人一起停身其间,毫无狭小之感,石质光滑,还有名手雕刻着几副形容惊心的鬼像,除了略感恐怖之处倒不失一处极好的休息之处。杨文尧举手一推石棺,应手轻响,石棺壁板一转,成了一道斜门。原来那石棺头端的石壁是人工用铁轴连在上下石板之上,稍一用力,立时推开。几人跨出石棺,又是一条红砖砌成的甬道,走了数丈确道又斜向上升,大约有四五尺远近,头顶之上,现出一具棺木,杨文尧双手用力的一推,棺木应手而起,一股强烈的日光,透射进来,照的几人眼睛一花。杨文尧道:“把棺木和青冢连在一起,成了一道神鬼难测的秘门,也亏那孤独老人,竟然能够想得出来。”
徐元平一提真气,跃了上去,回头伸手接过棺木,说道:“几位快快出来。”
杨文尧一松手,纵身跃出,于成抱着金老二,紧随跃了出来。徐元平一松手,放开石壁的木相,但闻蓬的一声轻响,木棺复了原位,立刻回复变成了一座青冢,如果是不知底细之人,相信谁也绝难瞧得出可疑之处。一阵秋风吹来,飘飞下几片黄叶,极目荒冢垒垒,一片片衰草枯黄,那巨大的孤独之墓,相距几人停身之处已远在数十丈外。
徐元平唱然一叹,说道:“好一座建筑精巧的地下墓府,看荒家垒垒,有几人能够想得到这……”
忽听金老二冷哼一声,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寺,金老二不把你杨家堡闹个天翻地覆,就誓不为人。”
徐元平转头瞧去,只见一点人影疾如电奔而去。
原来几人出了基门之后,杨文尧却趁几人眺望景色之际,悄然逸走,待金老二发觉之时,人已到数十丈外了。
铁扇银划于成望着杨文尧背影,骂道:“哼!二谷三堡中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金老二微微一叹,道:“于兄说的也是,过去江湖道上,虽有黑白之分,但对信诺二字,却还能遵守不谕,自从一宫、二谷、三堡崛起江湖之后,对江湖上信诺二字,破坏无遗,处处讲求机诈、权谋,不管用何等手段,均以成败论英雄……”。
于成微微一叹,道:“金兄说的不错,兄弟亦有同感。”
金老二黯然一笑,瞧着断臂说道:“如果不是得遇两位,兄弟势必被杨文尧杀于古墓之中了,杀死兄弟事小,但古墓之秘,只怕也将成千古疑案了。”
于成道:“金兄交游广博,遍及江湖各门各派,不知何以意找得杨文尧这等阴险之人?”
金老二道:“杨文尧在三堡之中,素以忠厚著称,而且对土木建筑之学研究甚是精深,兄弟才找他同入古墓,哪知此人外表忠厚,内心险诈……”
于成仰睑望望当空秋阳,说道:“此刻时光还早,金兄伤势甚重,不如就在这荒墓中休息一阵,再走不迟。”
金老二连受断臂掌震之苦,虽是内外兼修高手,也觉着体力难支,听得手成之言,当下点头一笑,缓步走到一株白杨树下,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徐元平心中对金老二其人甚是厌恶,但见铁扇银剑于成此刻和他谈得甚是投机,当下不便当面发作,只好随在两人身后,走到那白杨树下。
金老二一直提聚着一口真气,忍受着各种伤势痛苦,精神过度的紧张,激发他生命中的潜力,平时修为的真元之气,运转于全身各大脉**之中,支持着他的重伤之躯,此刻,险境既过,精神随之松懈下来,这一静坐调息,那运转于各大脉**中的真气,渐归乎静,只觉一股热血,由胸中直冲上来,张嘴喷出一日鲜血,一阵目眩头晕,仰面跌倒地上。
铁扇银剑于成看见吃了一惊,伸手扶起金老二,急急问道:“金兄,你……”
金老二苦笑一下,接道:“我因为被杨文尧掌力震伤了内腑,只怕是不行了。”
这两句话,说的甚是凄凉,只见徐元平心头大为感动,急上两步,走到金老二身边说道:“金兄请振作起来,兄弟以本身真气,助你一臂之力,只要能把散去的真气凝聚丹田,就可保无事了。”
他本是情感脆弱、极易冲动之八,虽对金老二其人甚感厌恶,但仍不自禁油生怜悯之心。
金老二忽的仰天长笑,声音凄厉,刺耳异常,但他中气不足,笑了一半,突然中断。自言自语地说道:“荣兄阴灵有知,请恕兄弟无能为你报仇了!”
徐元平听得心头一动,忘了替金老二疗治伤势,凝神静听下去。哪知金老二伤势极为惨重,讲得几句之后,竟然接不下去。
一阵秋风吹来,使徐元平惊愕的神智,突然一清,慌忙伸出右手,托在金老二后背“命门**”上,潜运真力,一股热流循臂而出,缓缓攻入了金老二“命门**”中。
金老二散去真气,得徐元平攻入内腑真气之助,逐渐回集于丹田之中。
他本是有着深厚功力之人,真气一聚,立时清醒过来,坐正身子,运气调息,片刻之后,吐出来几口淤血,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回头说道:“多谢徐英雄相救……”。
徐元平心中一直在想他刚才所言之事,见他醒了过来,立即问道:“刚才金兄口中说的荣兄,可是姓徐吗?”
金老二脸色一变,道:“我几时讲过了……”
他刚才神智昏昏沉沉,不知不觉之中,泄露了存在胸中十几年的隐秘……
铁扇银剑手成接口说:“不错,金兄刚刚确实说过此言,兄弟也亲耳听到!”
徐元平道:“金兄真气初聚,不宜多讲话,一会再说不迟。”
金老二果然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双目,心中却在暗暗想:该不该把这桩深藏胸中十几年的隐秘之事说出……
大约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金老二才缓缓睁开双眼,瞧了徐元平一眼,道:“小英雄虽对我有过救命之思,但此事乃是在下生平中最大的隐秘,实难随便相告他人。”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适:“不过,在下可以把一件震荡江湖的隐秘大事告诉两位,以报小英雄相救之情。”
徐元平摇摇头,说道:“在下绝无挟思求报之心,迫请老前辈讲出胸中隐秘之事,只因老前辈适才感叹之言……”,他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前辈既不愿说,那也罢了,今日一番相送有缘,凭此一面,在下愿不再追究戮情剑匣之事。”
金老二悯然一笑,道:“二十年前,老朽亦和小兄弟一般豪气干去,言无不信,但这二十年来,迭经变故,目睹武林间正义消解,信诺成空,彼此之间,全以机诈之心相处,斗勇之外,兼以斗谋,老朽也不觉中养成机心,今见小兄弟豪情之气,不禁感愧无地。”
徐元平接道:“老前辈这等夸奖,晚辈愧不敢当,在下就此别过。”抱拳作礼,转身而去。
铁扇银剑手成忽的跃身而起,大声叫道:“徐兄要到哪里去呢?兄弟承蒙数番救命之恩,尚无……”
徐元平停步回头笑道:“武林之间,偶伸援手也算不得什么重大之事,报思之事,再也休提了。”
于成大步追了上去,笑道:“徐兄的风仪、豪情,兄弟甚是倾服,甚愿随侍左右……”
徐元平朗声大笑,接道:“这个叫兄弟如何承受,于兄身为豫、皖、鄂、鲁四省绿林道上总瓢把子,是何等威风,徐元平何许人物,岂敢……”
铁扇银剑于成大声接道:“如果肯允在下常随左右,以讨教益,纵然是当今天下盟主,兄弟也不愿再恋栈下去。”
徐元平笑道:“在下零然一身、天涯飘零,自己都无一定的去处,徐兄盛意,只好心领了。”
于成哈哈大笑道:“兄弟跑了大半辈子江湖别无所成,但对各处山川风景,却是知之甚详,如蒙不弃,愿以识途老马,带徐兄遍游天下风景。”
徐元平黯然一叹,道:“于兄热情可感,但兄弟却有难对人言的苦衷,待日后兄弟恩怨结清之后,自当和于兄结伴邀游天下名山胜水。”说完,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金老二突然站起身子,叫道:“小兄弟请留步片刻,在下有事请教。”大步追了上去。
徐无平回身说道:“老前辈有何见示?”
金老二道:“小兄弟姓徐吗?”两道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脸上,一眨不眨。徐元平道:
“不错,晚辈叫徐元平。”
金老二一语不发,在徐元平脸上瞧了半天,说道:“徐兄的分尊、令堂,可都健在人世吗?”
这两句话,直似一柄锋利之剑,刺入了徐元平的心上,登时觉得胸前热血沸腾,滴滴泪珠夺眶而出,缓缓答道:“不敢相斯,家父早已去世,家母生死不明!”
金老二沉吟一阵,道:“敢问小兄弟令尊可是叫徐荣么?”
徐元平答道:“不错,老前辈适才昏迷之时,曾经提过家父之名……”
金老二突然双目圆睁,沉声问道:“天下姓徐名荣之人何止一个,小兄弟怎知我昏迷时呼叫之人就是令尊见?”
徐元平倒是想不到他有此一问,征了半晌,才缓缓道:“这个晚辈很难肯定答复,不过晚辈曾听师父说过家父一些事迹,虽因当时年纪幼小不能全盘悟解,但大略经过尚可默记心中,所以不端冒昧……”
金老二神色凝重地接口问道:“你师父叫什么?”
徐元平道:“晚辈恩师姓粱单名一个修字,和家父有着金兰之交,如非恩师相救,只怕晚辈早已不在人世了,唉,恩师虽然救了我的性命,但却因此和人结仇,身遭惨死,最可悲的却是恩师膝下唯一的骨肉被人误认为我,也吃仇家活活震毙拿下……”。
话至此处,忽见金老二老泪纷纷,黯然说道:“这么说来,你当真是弟兄的骨肉了。
唉!孩子!你可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人,为着要管你父母报仇,不惜声誉狼藉,偷生人世,混迹江湖之上,终年奔走,费尽心机,为了掩饰他的企图,曾经大背良知,做下了很多不愿做的事情,因此为很多正大门派的人物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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