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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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四娘打大门后,看到了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约莫四五十岁的老人,另一个则是二十五上下的年轻人。且,这个年轻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已经熟睡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肩上不知怎的靠着一团白白的绒毛。
陈四娘正狐疑地打量着出现在她家门前的人时,那个年轻人用请求的口气对她说道:“大姐,我们一家子是去北方探亲戚的。途中因为赶路错过了客栈,一直都找不到地方休息。看到您的屋子就在林子里,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您这有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吗?我们想借宿,就算让我们睡地板也行,天一亮我们就走。”
“哦、哦。”陈四娘这才明了的点头,“进来进来,快进来。我这从没有人来借宿过,所以我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我这刚好有一张空床,正好可以让老人跟孩子休息。”
陈四娘把家门拉得更开,让客人得以方便进屋子。
“我这里虽然不大宽敞,但还是有让你们休息的地方。快把孩子抱来里屋放到床上躺好,别累着了孩子。”陈四娘举着油灯关上大门后,边说道,边带领这两个人进到侧屋的一间房子里。
“谢谢大姐!”陈四娘的热忱让沉夜感激,“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的休息,实在是抱歉。”
“这是什么话!”陈四娘责难地瞪了沉夜一眼,“出门在外的,谁没有个难处。我有能力我当然要尽力帮忙啦。”
“还是很谢谢你。”沉夜笑言。
“得得得,你谢就谢吧。”陈四娘有些拿沈夜的倔强没辄,她无奈地挥挥手。
来到小屋的床前时,陈四娘让沈夜把景儿放到床上:“孩子睡熟了就先把他放到床上。老人家我再给他找一床被子。你呢,就得打地铺啦。”
“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睡地板了。”沉夜没有异议。
当沈夜把景儿放到床上后,陈四娘眼睛顿时一亮:“哎呀,多俊俏的小公子啊!”
手快的把手中的油灯交给身旁的沉夜,陈四娘欣喜不已地坐在床沿细细抚摸景儿圆圆的脸蛋:“啧啧啧,这小娃儿长得真好,像爹呢!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方才景儿是趴在沉夜怀中的,所以陈四娘没有看清景儿的样子。
儿子被人夸赞,听到的沉夜不禁地露出微笑:“他小名叫景儿,今年快满六岁了。”
“这孩子一脸伶俐相,一定很聪明,你这当爹的真有福气!”陈四娘忠心地说道。
沉夜则笑着无言。
陈四娘再深深看了一眼景儿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好了,我也得去帮你们准备睡觉用的东西。对了,你们要吃点什么吗?我做给你们吃。”
“不用了,大姐。我们都吃过带在身边的干粮了。”沉夜婉拒。
“那好,我给你们烧些热水洗洗脚,趋趋疲劳,这样睡了才舒服……”陈四娘动身向小屋外走去。
“不用了,大姐,不用麻烦,我们无所谓的。”沉夜连连拒绝。
打挠人家休息,并住在人家家里已经算是很麻烦人家了。还要陈四娘忙这忙那的,沉夜真的感到过意不去。
“行了,你就不用拒绝了。反正这个水啊,我是烧定了。”陈四娘走出屋外前留给了沉夜一句坚定的笑容后,便到厨房烧水去了。
无可奈何地望见合上的屋门后,沉夜这才坐到景儿睡的床上帮景儿捂实被子。
“沉夜,呆会你跟景儿睡床上吧。”一直默不做声的焱影看到沉夜坐到床上后才开口。
方才他不说话是因为沉夜不允许,沉夜害怕焱影一开口别人就由有他清朗的声音里认出他并不是老人。
“不用,我睡地板就可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如果被感染了可能会恶化的。”沈夜声音平静地回答。
“我是一个习武之人,不会那么容易……”
“我让你睡你就睡。”沉夜回头望着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的焱影,说话的语气坚决。
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夜这么冷漠地打断,焱影只好无言。
两个人都无语后,空气渐渐变得凝重,就在空气仿佛可以凝成一块块固体的时候,屋子的另一头传来了人的细语。
这时候,沉夜才知道,陈四娘并不是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的,听另一个人的口音,应该是个男子,可能是陈四娘的丈夫吧。
而不到片刻,这个屋子的沉寂空气中传来了陈四娘惊扰的叫唤。沉夜一听,没多想的就要冲去察看。
“焱影你——就留在这里……照顾景儿吧。”离开之前,沉夜对也想跟他一道出去看情况的焱影说道。
“好。”焱影点点头,便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当他看到沉夜离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总走不进沉夜的内心呢?每次稍稍能够探知了,就又被沉夜冷漠地拒绝掉。
沉夜在他心里,完全是个谜。
是个他连怎么解开这个谜题的办法都找不到的谜。
这个谜,还是个让他甘愿深陷不想再走出来的迷宫。
沉夜径自走到陈四娘家的另一间房子里时,看到了陈四娘正在给床上的男人端盆子,让男人把呕吐物吐到木盆子里。
拉起布帘子走到屋子里后,沉夜问道:“大姐,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啊,是你啊,吵到你们了吗?”陈四婶冲沉夜露出笑容,可惜的是她现在的笑容是略带忧愁的。
“不是,是我听到有些声音,所以我过来看看,这位是?”沉夜的目光定格在床上面色蜡黄的男人身上。
“他是我相公,前几年突然害了些奇怪的病。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不但一直昏迷不醒,还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吐,有时候醒来也吐,都吐出血来了。”说到最后,刚才一进门就笑脸迎人的陈四娘的眼眶都红了。
“能让我看看吗?”沉夜问。
“你会看病?”陈四娘瞪大了眼望着沉夜。
“嗯。”沉夜点头,“我虽只是个药师,不过我也略懂医术。如果大姐信任我,就让我帮您相公看看吧。”
“什么信不信任的。”陈四娘快速地擦拭眼角的泪水,对沉夜感激地说道,“你帮我相公看病,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沉夜笑笑,冲躺在床上虚弱看着自己的男人点点头后,没有再多言地坐在床沿举起瘫在床上的男人的手臂,为这名男子把脉。
沈夜沉默许久后问几乎是屏息着等待他的回答的陈四娘:“大姐,您帮您的相公请过大夫来看过吗?”
“有。”陈四娘点头。
“大夫怎么说?”
“他们说我家相公是过度劳累造成热气淤结,引发心疲,所以才会这样。”
沈夜在陈四娘的话后伸手拉开男子的嘴巴看了看他的舌,再翻翻他的眼皮察看。
沈夜回头对陈四娘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大夫开的药方吗?”
“我这就去拿。”陈四娘听罢赶忙放下手中的木盆,去取药方。
沈夜接过陈四娘药方仔细看完后,淡淡地说道:“大夫开的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是医治化热散疲的药。可惜的是,药方并不能够治本,所以,您相公的病才会一直得不到好转。”
“治本?”陈四娘困惑地问,“难道我相公生的是另一种病?”
“对。”沉夜点头,“您相公其实并不是生病,而是他被一种虫子给咬到后中毒了。”
“啊!”陈四娘一听,吓了一跳,“这严不严重啊,还有没有办法治?!”
“大姐您不用担心,这种虫子的毒性并不强,只是您相公身体里的这种毒素一直都没有解开,这才会让毒素蔓延,并引发其它病。不过,它还是不难医治的,顺利的话,三天就可以把您相公身上的毒全都解开了。”沉夜安慰受惊的陈四娘。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陈四娘悬在一半的心总算回到了原处。
“大姐,我一直都随身带着一些药剂。如果您真的认为我可信,我想让您把这些药剂冲温水给您相公喝下去,这些药可以缓缓您相公呕吐的现象。至于药治您相公的事,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给治好的。”沉夜边说边由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兜里拿出一个纸包,交给陈四娘。
“你的话我当然信,可是,这样不就担搁了你一家的行程……”他刚刚说要三天时间呢。
“没事的,大姐,救人要紧。再说了,就当是我答谢您的收留之恩吧。”沉夜淡笑着说道。
“那没有什么的,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没想到的是,你还是位医术高明大夫呢。”陈四娘感慨,“你的大义之举才是我真的该谢谢的呢!”
沉夜没有多言,只是微笑着无语。
因为这件事情,沉夜他们没有在第二天离开陈四娘的家。而是在她家暂住,直至陈四娘的丈夫的病痊愈。
为了不担误陈四娘丈夫的病情,沉夜一大早就到深山里去采药。
景儿则因为深得陈四娘的喜爱,被她留在了家里。焱影这次到是例外地要求沉夜让他同行。
“让我跟去吧,这也是以防万一,尽管这里是鲜少有人会来的深山,但都不能确保那些想杀‘药王’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
焱影的话让沉夜仔细想了一阵子后,点头同意。
于是,沉夜与焱影两个人就来到了山林的深处,采药。
第一次跟沉夜一起采药的焱影明显的显得有些兴奋,一直尾随在沉夜身后的他不断地哼着歌曲。
在前头边走边采药的沉夜颇为不解他的兴奋,偷偷回头看着孩子般连走路都快蹦起来的焱影,沉夜觉得他是在带小孩子出来玩的。
可惜的是焱影脸上的药泥让此刻的他看起来特别的像童心未泯的老人。
“出来采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看着看着,最后让沉夜脱口问道。
“当然有啊!”焱影望着沉夜的眼睛闪着晶莹的光芒,沉夜猜测要不是他脸上那层厚厚的药泥挡住了他的表情,焱影此时的脸一定是满面春风的。
“你看,这里到处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阳光绚烂、空气清新、鸟儿轻鸣、山水清澈……一切都让我感到心胸开拓,愉悦不已!”
看到摇头晃脑的颂念着一大堆只会让他越听越不明白的话,沉夜就感到自己头上的筋脉在抖动。
“算了,随便你。”最后,沉夜懒得再理会他,继续他的找药采药。

他背过焱影后,焱影就吐了吐舌头。
他刚刚的那些话当然是随便说说敷衍沉夜的问题罢了,他才不会笨到直接告诉沉夜,他是因为第一次能与他独处才会如此兴奋不已的。要是沉夜知道了,不知道会这么看待他的这份感情呢?不过不管结果如何,现在,都不是向沉夜坦白的时候。
接近中午时,沉夜跟焱影来到了山林里的一条小溪流边,取水解渴。
当焱影由水的倒影中看到他此时的模样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好老、好丑喔!
自从自己的脸被抹上这么一层药泥以来,焱影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
“沉夜,你不是说看起来比较老而已吗?为什么我现在已经成了一脸皱纹的九旬老人了!”
听到焱影的叫唤后,沉夜抬起被水洗得湿漉漉的脸看着仍旧低头看着水中倒影的焱影。
“你夸张了,哪有那么老。你现在看上去不过才五十上下罢了。”沉夜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有,它好难看!”焱影抬头望向沉夜叫道。
“只不过是乱抹抹而已,你指望它有多好看。”沉夜扫了他一个眼光。
“……那我可以把它洗下来吗?”焱影又说道。
“好啊,也是时候换一次药了,免得它们会发臭。”沉夜点头。
“啊……”焱影发出不满,“还要再抹一次吗?”
“我们到了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后你就可以不用抹药了。”
“那我不洗了。”
“为什么?”沉夜不解。
“刚刚把药抹上去时,味道好难闻啊!”
“你真是……”沉夜的声音像是在无奈的叹息。
沉夜觉焱影现在看起来特别像无理取闹的小孩。
“你就蹲在那里不许动。”沉夜对他说道。
“干嘛?”焱影困惑地问。
“你不洗我帮你洗。”沉夜边说边走到离自己并不远的焱影面前。
“咦?!哇——”
沈夜并不理会他的呆滞,伸手把他的头按到快要贴近水面的位置后,就动手往他脸上泼水,浸湿黏在焱影脸上的药泥。而药泥遇水之后,全都开始脱落,最后,沉夜认为已经把焱影脸上的药泥洗干净之后,才松开手。
“好了,剩下的自己处理干净。最好别有残留,否则你会觉得脸很痒。”
“喔。”焱影应道。他自己再汲水冲了冲脸后才抬头面前沉夜,“你帮我看看可以了吗?”
本只是想看看焱影的脸有没有洗干净,没想到沉夜这么一看,就看到呆掉。
从一开始,他就已知道焱影的长相倾向于女性,是那种柔美的类型。
如果不是一开始见到他时他正顽强地对抗欲对他下毒手的人时,那坚毅刚要的模样冲淡了他长相的柔和,他会以为他是女子。
过后,他重伤缠身而脸容苍白,让他看起来显得犹为娇弱贵气。
就像景儿曾说过的那样,焱影是个比他们看过的最美的女子都还要美上几分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去看。
可,之前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曾有过现在的心情,震撼到内心麻木。
之前,他都以焱影是个长得像女子的重伤男子的身份去看待他,一直都不曾觉得有什么过。
但现在,他发现他的目光胶着在焱影身上离不开丝毫。
在阳光的照耀下,布满巴掌般大小削瘦白晰的脸蛋上的水珠变得晶莹透亮,而颜色均匀的细长眉毛下是浓密挺翘的眼睫,上头也挂着几滴反光的水珠,清澈的水珠同样的沾湿了那双明亮深黑的瞳眸,顺着丰盈的俏鼻滑落至潋艳的朱唇,最后,由纤细的尖下巴滴到地上……
啊,眼前的人真像是水之精灵,俏皮而绝艳,用自己清透的美貌迷惑每一个人走向她深居的湖底,因她而死为她而亡却心甘情愿。
“怎么了,沉夜?”甚至连她的声音都动听到令人迷醉……
“沉夜?!”
“啊!”总算是回过神的沉夜逃亡般的抽开视线。
“你刚才怎么了?”焱影担心的问道。
“没有,突然间想起一些事情。”沉夜含糊其词,并换了一个话题,“对了,焱影,你几岁了?”
“我二十一了。”
“二十一?!”沉夜不由得又回头盯着沉夜看。
“对啊,不像吗?”焱影反问。
“我以为你最多十八岁。”沉夜回答。
“是因为我的脸,所以才让你有这种以为吗?”焱影笑着对沉夜说道。
“……对,你看上去很年轻……”
“也很像女人。”焱影接道,“啊,有时候我特别痛恨我的长相。”
“哦。”沉夜点头。的确,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长得像女性,特别是焱影这种比女人都还要美丽的脸蛋。这不但会让别人嘲笑,也会带来麻烦。这个年代,爱好男色的男人不少呢。
好象,当朝皇帝也是其一……
“……沉夜,那……你几岁了?”焱影歪着脑袋望着不再看他的沉夜。
“我大你六岁。”
“咦?看不出来啊!”
“我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老?”
“才不是,我以为你只比我大两三岁。”
“怎么可能。景儿都快六岁了。”
“那是你成亲得早啊。”
“……乱猜!”
……
不可否认的,在沉夜借住在陈四娘家的三天,是焱影最开心的时光。因为,这几天,沉夜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完全改变,真的就当他是他们中的一份子般,不再冷言冷语。
在这几天,他也一直跟随沉夜上山采药,随两人独处的时间增多,他与沉夜聊的话题也开始多了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聊了几句话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三天很快过去,陈四娘的丈夫的病在沉夜的治疗下,已经好转,只要他再把沉夜留下的养身药喝完,他的身体就完全康复了。
现在,在陈四娘与她相公正依依不舍的送沉夜他们离开。
“让你们多留一些日子,你们就是不答应。这下你们走了,以后我想见景儿这乖孩子时该怎么办呢?”陈四娘这会儿已经哭红了眼睛,对于沉夜的离开,她真的是百般不愿的。
“干娘,等景儿探完亲回来,景儿再来看你好不好!”探亲是他们的借口,因为怕给陈四娘家惹麻烦,他们从来都没有说明过。
景儿现在见到他刚认不久的干娘哭得这么难过,于是,他便拉拉她的裙角对她说道。
“啊,景儿真乖。干娘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陈四娘一看到景儿那乖巧的可爱模样,马上低下身子抱住景儿。
“干娘不要伤心啊,景儿一定会来看干娘的。”景儿用小手拍拍陈四娘的背安慰她。呆在景儿肩上的雪团也跑到陈四娘的肩上去用小爪子有样学样的拍拍陈四娘的脸。
陈四娘对景儿难舍难分,她的相公则在一旁对沉夜诉说着感激:“真的谢谢你,公子,要不是你,我难以想象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好了,陈大,不要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这是我身为药师的责任啊,更何况像你跟四娘这样的好人,不救你们我救谁啊。”沉夜浅笑,推回陈四娘的相公陈大的感激。
“我们是好人,那你就是特大的好人!”陈大已经红润的脸上满是喜悦,“能见到像你们这样的人,真是我跟四娘的福气。”
“对了,公子的医术这么好,一下子就把困了我多年的病治好了,四娘不知给我请了几个大夫都没有办法呢!你该不会就是民间流传的那位药王吧?”
陈大的这句话让沉夜与站在他身后的焱影眼中几乎在同时闪过异色。
“药王怎么可能会像我这么年轻。”沉夜摇头说道,“我不过是见过像你这种中了虫毒的人怎么被治好后,才知道治它而已。对了,你这三年都不能出山,你是怎么知道民间在流传药王的事的?”
“药王的事早在四年多前就流传了。我就是当时知道的。后来我不是中毒怎么也治不好吗?四娘心急地到处找人打探药王的事,看看能不能请药王帮我看看我的病。所以,我对药王的事知道的还不少。”
“这样啊。”沈夜沉吟。
接着,他们又说了一些送别的话,尽管大家都依依不舍的,但,最后还是分别了。
陈四娘两口子送沉夜他们一直送到了山路口,而不管他们何时回头,都能看到他们挥手的身影。
至到转到一个路口,再也看不到身后的路为止。
撩起衣摆坐到椅子的风满楼也不废话,他直接就问:“丘大人,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了药王消息?”
身为西南地区的地方官的丘姓官员站着垂头回答:“大人,可以这么说?”
“哦?”风满楼挑眉,“说说,是什么消息?”
“大人,今日有人来府衙报案,说,深居在我们这个地方边境的山林中的陈大夫妇被人杀了。”
风满楼凝目:“又是被那些不知名的人杀的?”
“手法雷同。”
“那这对夫妇是因为知道药王的下落才被杀的?”
“大人,很有可能是。”丘姓地方官抬头看着风满楼,“我问过来报案的人,他们都说陈大之前生过一种重病,治了两年多都不见好。不知道怎的,不久前居然看到他完全没事了,问他时,他只说是被一个高人给治好了。”
风满楼沉思:“那对夫妇是什么时候被杀的,知道吗?”
“还没有确定,不过时间应该就在这五天内。因为五天之前还有人看到陈大夫妇到集市来买东西。”
“这么说,那些人知道药王的行踪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
“大人?”
“什么?”风满楼看向似乎还有话要说的丘氏官员。
“我认为那些人还不一定由这对夫妇口中知道药王的下落。”
“怎么说?”
“据报案的人说,死在自家屋里的陈大夫妇身上有被严刑拷打过的痕迹。属下认为,一个到了用严刑拷打被逼着说出事情的人,不一定到了最后,还会说出来。”
“啊,没错。……不过,这些人能够这么快就有办法知道有谁跟药王有过接触,他们要想知道下一次还有谁知道药王的去向,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风满楼无声地叹息。
他越发的感觉到无力了,这个不知形踪又强大的对手,令他既无奈又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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