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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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整个观水亭真的如风满楼所言,到处传扬着一股凄凄的哀泣。
要是别人呆在这种地方,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沉夜他们不,他们无聊之余,还用这个泣鸣议论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个女人的哭泣声。”沉夜主张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装哭装一个晚上,那喉咙不早就哭哑了。”风满楼也有自己的见解。
“你说的很有道理。”沉夜点头同意,“可是,这种类似哭泣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呢?”
“可能——”风满楼正欲开口,却有人为他答复了。
“利用风吹过狭窄的洞口,发出的声音。不过,会这么像人的哭泣声,很明显地,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沉夜与风满楼皆是一惊后,迅速看向本该昏迷的房翔不知何时已经张开眼睛。
他还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们哪!
“嘿!你就是药王吧。见到你很高兴,还请原谅我不能起身表达我对你的崇敬之意,尽管我对你的医术佩服到五投体地。”仍旧虚弱的房翔对沉夜笑道。
虽然他脸色虚白,但却难掩他说这话时俏皮的神采。
房翔说完话后,沉夜不由得看了风满楼一眼。
风满楼嗤然一笑:“他就这副样子,死性难改啊。”
“哎,风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叫自得其乐。其实嘛,痛也是种享受,你看,平常对我爱理不理的你现在居然悉心照顾我——啊,痛!风满楼你想谋杀我啊!”
听着房翔杀猪般的嚎叫声,已经蹲在他身边的风满楼再换了个方向用了另一个手劲——然后,哀嚎持续响起。
待房翔比屋外的鬼哭声还凄惨数倍的惨叫稍稍止歇,风满楼才阴阴笑道:“房翔,既然你说痛也是种享受,我就让你好好享受。现在,你享受够了没?”
“够了够了够了!”苦着脸的房翔连连点头。
“哼!”冷哼一声后,风满楼才松开掐住房翔伤处的手。
而站在一旁的沉夜早就因他们的举动笑得眯起了眼。
玩归玩,不过,风满楼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他转头望向沉夜,问:“房翔的伤没有大碍吧?”
沉夜摇头:“没事,只要好好疗养几天就成了。——主要还是治疗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风满楼放下了一颗心。
“呵呵!”房翔突然嘻嘻笑道,“安了啦,风兄。我就不曾为自己担心过,师父不是常说我是个祸害吗?正所谓是祸害遗千年,我还没那么早死——”
风满楼听罢,回头在房翔的伤处一摁,猪嚎即刻响彻整个观水亭。
“风满楼,我现在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是被你害死的!”
“你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风满楼冷哼。
“可是我这个祸害遇上你这个魔鬼也没辄了!”
“哼,知道痛你就少开口说话——”
“什么嘛,你关心我想让我好好养伤直说不就成了,干嘛用这种手段——啊,痛痛痛痛痛!我不说了,我闭口!马上!”
“哼!”见房翔真的不再开口,风满楼这才松开了手。
此时的沉夜听着他们的对话,快要笑趴在地上了。
嬉闹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三人才渐渐地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刚开始沉夜一直默默地听着风满楼与房翔的诉说,一直到房翔说到一个字眼时,他才青着一张脸盯着已经靠在墙上休息的房翔,问他:“你刚刚说,你是在曦月山庄被人打伤的?”
“对。”房翔也盯着沉夜,他觉得沉夜的反应有些异常,“当时我一直跟踪那个给严京送密件的人,一直跟到了曦月山庄。之后,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我见到了那个我们一直想知道的幕后主使人。”
风满楼一听,赶紧抓住房翔的手臂,急切紧张地问他:“房翔,那个人是谁?”
房翔摇头:“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个人,连听说都有不曾。我只知道他的长相,还有,听到别人叫他——主上。”
“那他——长什么样?”风满楼一听,皱起他眉,继续问道。
“他——他很年轻,看起来顶多二十岁——”房翔一边说,一边盯着呆在风满楼身旁的沉夜。
沉夜仍旧惨白的脸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长得超凡出众、俊逸绝伦——看似文弱,武艺却非常高强。他击中我的石子之前甚至还穿过了我用来掩身的,约有两尺多宽的大树树茎。”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风满楼惊诧。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么说着的房翔眼睛依然盯着沉夜。
注意到的风满楼困疑地转头看着身旁的沉夜,这时,他才看到沉夜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中满含难以接受、不可置信的神采。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沉夜便不解地抬头,这才知道他们正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沉夜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声音有些生硬。
“你——还好吧?”风满楼一脸担心。
他认为沉夜是知道害他家破人亡的人是谁后,所以心情紊乱激荡,难以适从。
“没、没事啊。”沉夜又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有些僵硬。
他沉默片刻后才静静地开口问:“对了——我听说颖家不久前被抄家了……”
“是的。”风满楼并不诧异沉夜会这么问,因为沈夜的家人跟颖家有着一段渊源。“据我们所知,颖尚书一家也是被人陷害的。”
“那、那颖家还剩下什么人吗?”
“颖家——”风满楼担忧地望着沉夜,他怕他不能接受事实。
“满楼,你就说吧。我想知道。”沉夜了解风满楼的意思。于是他用较为平静的语调催促风满楼。
沉思了会儿后,风满楼才谨慎地对他说:“——颖家被抄家后,颖尚书夫妇自刎于牢狱。独子越陵越狱之后,被人杀害。只有女儿婉儿因嫁给了锦衣卫统领远青枫而逃过了这劫——”
“颖越陵已经被杀?”沉夜瞪着眼问。
“是的,千真万确。颖越陵在颖家被抄家的第十天就已经被人杀死在京城外的荒林里。”
“满楼,你确认死的人就是颖越陵吗?”沉夜追问。
“我确认。”风满楼目光炯炯地望着沉夜,“因为当时就是我找到他的尸体的。”
“有什么问题吗?”风满楼反问他。
“没、没事。”沉夜轻轻摇头,“只是没想到而已——没想到颖伯父也死了……”
“没办法——现在奸人当道,皇帝又腐朽无能,冤死的正直人士岂止一两人。”风满楼望着沉夜叹息。
“这些我都还不怎么意外,我百思不解的是——曦月山庄到底与那个神秘人有什么关系?”方才一直无言的房翔突然说道,“还是,那个神秘人与曦月山庄的庄主冷涣云有关系?”
“再者,冷涣云从不干涉朝廷的事情,并且他还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他怎么会与那个手段毒辣且阴险的神秘人有关系?”
房翔的一大堆问题还未让风满楼与沉夜有时间陷入深思,一直紧闭的大门就在这时突地被人猛然打开。
“是谁?”风满楼一惊,把沉夜推到身后,倏地站起来。
风吹凄凄,出现的人一头散发,衣裙飘荡,声音哀恸:“那个人不是冷涣云,不是。”
什么?!这个人的话让沉夜他们皆都一怔。
此人慢慢走到风满楼面前,突然跪倒。
“小女子应巧巧,为冤死的恩人冷涣云申冤。”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来人凄楚的泣语,沉夜三人困惑不解地面面相觑。
“小女子应巧巧本是杭州人士,七年前因家道中落才流落至此。为求生计,不得已只好卖艺。承蒙这里的人看得起小女子,因而让小女子有糊口之倚。可叹小女子孤身在外,人生地陌,险遭恶霸欺凌。幸而曦月山庄庄主冷涣云相救,小女子才逃过一劫。”
“后来,冷庄主念小女子孤身生活不易,便让小女子住到了这观水亭,小女子才有了栖身之地。在这些事情中,小女子已对冷庄主芳心暗许,可惜小女子身份卑微,难以匹配冷庄主,再加上冷庄主早已有妻室,小女子便只能将心意深藏,仅做冷庄主的红颜知己。”
“在六年前的某天夜晚,冷庄主身负重伤来到观水亭。小女子虽竭力抢救,却已是回天乏术。小女子由冷庄主遗言中了解到,他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就是他最亲信的属下封展洛——而他的属下是被人收买才会如此对他。”
“对于封展洛是被谁收买,冷庄主临死也只说出一个字——影。”
“小女子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自己放火焚烧观水亭,制造自己被火烧死的假像,藉以逃过那些人的追杀。”
“小女子之所以装神弄鬼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观水亭,毕竟这是冷庄主留给小女子的。小女子一个在外人眼里已死之人要想守住这个房子,仅有装鬼一途。”
“不仅如此,小女子苦苦在此守候,也是想找那个叛徒封展洛的罪证,好为冷庄主申雪。可惜小女子身单力薄,有心却力不足。”
“今在此听到三位的对话,知道三位与那害死冷庄主的人有冤仇。所以小女子在此向三位恳求,请助小女子一臂之力,为含冤而死的冷庄主洗冤。”

景儿迈着小脚步,快速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亭子,当他最后见到驻立在院落里已然烧红的枫叶林前的人影的时候,他开怀地冲上前去。
“爹、爹、爹!”景儿跑到沉夜的面前后,整个人扑到他的怀中。
“爹,你不是说去一两天吗?为什么今天才回来呢?已经第三天了呢。”在父亲怀中撒娇够了之后,景儿才怨忿地撅起了小嘴儿。
沈夜搂着景儿,温柔地笑着:“爹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你离开了好久——景儿以为你不要景儿了……”
“怎么可能会不要景儿呢。”沈夜把景儿抱住怀中,“景儿可是爹的宝贝啊。”
景儿笑逐颜开,双搂手抱住了沉夜的脖子:“爹也是景儿的宝贝啊!”
“你这个小不点!”沈夜被他童稚的话逗得眉开眼笑。
可当他看到随着景儿的身后出现的人后,他眼中闪过一缕寒意。
“沉夜,你回来了。”焱影对沉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嗯。”沉夜微微点了点头。
他抱起了景儿后,对焱影说道:“我跟景儿回房了。”
“沉夜?”沉夜明显的冷淡让焱影一愣。
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沉夜抱着景儿就这样离开了。
剩下的焱影一脸阴郁。
“爹,你说,让景儿明天到山下去?”景儿张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问沉夜。
“对啊,景儿明天下山的事情不可能跟任何一个人说起喔——连焱影叔叔都不能说。”沉夜怜爱地抚摸着景儿的小脑袋。
“为什么呢?”景儿把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沉夜抿嘴一笑:“因为这是一个秘密啊。”
“喔。”景儿似懂非懂。
沉夜笑笑后继续说道:“明天景儿你要独自下山,到了山下之后你会见到一位老爷爷,那位老爷爷长着白白的胡须,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你见到他之后,就问他是不是满楼的风。如果他说是呢,你就得跟这位老爷爷走喔。”
“咦?”景儿的眉头更紧了,“景儿要一个人去吗?而且,要跟老爷爷去哪里啊?”
“对,是景儿一个人去,有雪团陪着。老爷爷去哪你就去哪,景儿得听老爷爷的话喔。”
“那爹跟焱影叔叔呢?”
“爹跟他——”沈夜沉默片刻后才道,“很快便也会去的。”
“景儿。”沈夜搂住景儿的双臂,郑重对他说道,“答应爹,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景儿盯着沉夜脸上的凝重,用力地点头:“好,景儿知道了。”
沈夜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他把景儿紧紧搂进怀中。
只是他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深浓的恨意。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普照,秋高气爽。
当焱影听到下人向他报告一件事情后,皱头深锁地移步前往曦月山庄的大门。
他没有走到大门就止住了脚步,他看到了沉夜。
他惊呆了,因为沉夜今天的异于往常。
“怎么了?你这是要出去?”沈夜面容平静地走向焱影。
“没。”就算幡然醒神,焱影的目光仍旧胶着于沉夜身上。
——这是他头一看到沉夜把头发束起来,此时的沉夜俊朗清秀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那么你这是?”
“啊,刚刚我听说,你让景儿一个人下山?”焱影虽然内心仍在震撼,却没忘此来的目的。
“对,我让景儿下山帮我买一些东西。”
“如果真的需要,沉夜你可以让下人去买。让景儿一个小孩子去,难保——”
“不。”沉夜坚决地打断焱影的话,“我是特意让景儿去的。这段日子在曦月山庄,他就快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再怎么说,我们都不是这里的人,我跟景儿都还要继续到处采药,四海为家的日子。如果不找些事情让他做,体验一下疾苦,往后该怎么办?如果你担心的是景儿的安全问题,我想这就不必了。药王已经进宫,我跟景儿已经不存在被暗杀的事情。更何况景儿要去的地方不过是千碧山下,又有雪团守护——我觉得,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可是,下山上山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让景儿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沈夜的一段话仍没让焱影皱着的眉毛松开。
“我说过,是让景儿去锻炼体验劳苦的,如果轻松,那能有什么效果。”
“沈夜……”被沉夜再三的回绝,焱影深深的感觉,一切恢复从前——沉夜把他当成与他毫不相干的人,排拒于外。
焱影的直视让沉夜移开瞭望着他的目光。
盯着不远处不时飘落的树叶,沉夜静静地说道:“景儿的事你就放心吧,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现在,我有事情想找你谈——”
慢慢地把深沉的目光移到焱影身上后,沉夜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个地方跟你单独聊聊。”
焱影呆愕地瞪视沉夜:那天在沼泽里发生那件他情难自禁吻他的事后,直到现在,沉夜终于愿意与他单独呆在一起了——这是在说明这是个好现象?还是……
太阳快偏西时,景儿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云梯的最底层。
因为太累,所以一向呆在他肩膀上的雪团已经被他赶到地上,所以雪团一直在他的身旁转呀转。
景儿本想坐在石阶上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找沉夜所说的老爷爷,可是,一个人就在这时站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位老人,白胡须黑衣服,跟沉夜描述的很像。
景儿见到了,不禁瞪大了眼,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就找到父亲所说的人。
这位老人也盯着景儿,他凝视景儿许久之后,神情有些激动地蹲下。
雪团原本直起了身板瞪着这位老人,不过在它用鼻子嗅了嗅这位老人身上的气味后,又乖乖地趴回原位。
“你就是景儿?”不搭调的,老人的声音竟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爽朗。
听得出来的景儿皱起了眉,不过因为跟父亲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怪人,所以他没有觉得奇怪。
现在,他得先证实一件事:“你是满楼的风吗?”
景儿仰着小脸蛋问这位老人。
老人听罢,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景儿搂在怀中:“是,我就是满楼的风。”
老人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的话停顿了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我是满楼的风,而你爹就是深沈的夜。”
“哦!”景儿这才明了的点头,“原来这是你们的外号啊。爹是沈夜,那老爷爷就是——”
“风满楼。”老人——不、风满楼为景儿接上。
“风满楼?”景儿重复。
“那,老爷爷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爹的?景儿怎么没见过你呢?”景儿很快地便问道。
风满楼内心激动地轻轻抚摸着景儿的小脸:“风叔叔跟你爹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让风叔叔跟你爹分开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正好是景儿成长的时间,所以风叔叔也没见过景儿啊。”
“叔叔?”景儿满脸困惑。
“对,是叔叔。”风满楼边说边撕开了贴在脸上的白胡须。
“啊,原来是易容术。”见沈夜曾用过这招给焱影易容的景儿立刻就知道了。
“对,景儿真聪明。”见到景儿理解后,风满楼又把胡须贴好。
现在他还在被人追杀,不能太明目张胆的露出真面目。
“好了,景儿。我们要离开了,现在,风叔叔就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后,风满楼抱起了景儿,而雪团见到后,不失时机的爬上景儿的肩膀它的宝座。
“风叔叔,我们要去哪?”尽管有父亲的话,但景儿还是想知道他要到什么地方。
“观水亭。”风满楼笑着回答。
“那爹什么时候也去观水亭?”
“不知道,他说很快地。”
“喔。”景儿点头,但眼里难掩的顾虑还是让风满楼见到了。
风满楼会心一笑。
不管是谁,要跟一个全然不认识的人去一个自己全然不知道的地方都会觉得心里不舒坦。更何况景儿还是一个孩子。
风满楼略为想了想后,他对景儿说道:“景儿,风叔叔跟你说一些你爹小时候的事情吧。风叔叔从小就跟你爹一块长大,知道你爹很多事情喔。”
风满楼这么做是觉得与其让景儿心有顾忌的与自己离开,不如找些事情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而一向在孩子眼里威严的父亲小时候的事情就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有哪个小孩子不好奇父亲小的时候有没有被父亲的父亲责备过?
“真的吗?”景儿如风满楼所想,瞪大了一又黑溜溜的大眼兴致勃勃地望着他。
“嗯。”风满楼点头。
“那、那风叔叔知道景儿的娘的事情吗?”景儿满脸期待。
“你娘?”风满楼一愕,他没想到景儿会这么问。
“对,景儿的娘。”景儿点头。
“景儿为什么想知道呢?你爹没跟你说起过你娘?”
“没有,爹从来不跟景儿说起娘的事情。”景儿嘟着嘴儿,郁闷的垂下脑袋。
风满楼陷入沉思,过了一阵子后,他抬头笑着对景儿说道:“好啊,风叔叔就跟景儿说说你娘的事情。”
“啊,真的吗?”景儿原先黯然的眼睛顿时一亮。
“对,是真的。风叔叔会把知道的关于你娘的事情通通告诉你。”风满楼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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