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带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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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云卷云舒,庭前花开花落
清风吹过,寒意逼人,细小的红色花瓣在寒风中翻卷飘摇。这株寒梅在欧阳森来到的时候便怒放着,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招展的梅花早已换了几茬,仍有那待放的花骨在风霜中悄然冒出些许红色。这株梅树不知有多少年光景,主干竟有腰腹一般粗细。阵阵花香,悄然袭来,让人忍不住在这冰冷干涩的极地心中生出些许柔情。
欧阳森凝望这满树映红,那朵朵小花正绽放着傲人的生命力。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轻轻的落压在红色的花瓣上,不显一丝分量。大漠罕见的飞雪,皑皑望不到天际的飞雪,不消片刻,满树白里映红。
“红梅傲雪,你的名字叫做傲雪吗?”
欧阳森伸出手来,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更多的雪花落在手中,那一片殷红愈发鲜艳起来。
“啥子傲雪?谁的名字叫做傲雪?欧兄弟,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吗?”一个破锣一般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欧阳森顿时蹦了起来,低头望去竟发现石头蜷在树根处,紧紧抱着梅树。他皮肤赤黑,竟与树干有些相似,乍一望去不易发现。
欧阳森惊呼一声,手中落雪“啪”的甩在石头面上,胸中的沧桑柔情顿时消散,提气纵身,便欲拔腿而走。却是身子一顿,左腿已被石头抱住。
石头浑身白雪,痛哭流涕,伤心道:“欧兄弟,你无论如何要帮兄弟一把,这次便带上兄弟吧,兄弟死不足惜啊!”
欧阳森哭笑不得,问道:“石头兄弟,你这是何苦?我躲你两天两夜,你该不会一直呆在我房前吧?”
石头只是点头抽噎,不肯做声。
欧阳森拍拍石头的手臂,叹道:“想开点吧,阿花虽然是个好……呃……姑娘,你也不必太伤心了。”这一拍元冥力使了上来,只盼石头吃痛,放开双臂。却不想这货被人提及伤心处,愣愣的竟忘了疼痛。
欧阳森皱眉骂道:“石头!我同你说过多遍了,你这般身手若是同行,九死一生,你倒不如自己找根绳子了断了。”
石头哭道:“欧兄弟,你说这话让我寒心,同那南宫家丫头一个语气,不如你了断了我好了。”
欧阳森苦笑不得:“我若是了断你,平白沾染这份因果,不划算,我告你一个好方法,此去往北,找那风沙大处,将自己埋起来,不出三两日,保你死的透彻。”
石头泣声道:“那风沙太大吹进鼻孔眼睛,很是难过,不好,不好。”
欧阳森骂道:“都要死的人还在意这些?总之一句话,你想要去,门儿都没有,放开!”他的腿上突然射出圈圈元气,将石头双臂震开一片空挡,急忙抽身向屋内奔去。左手一扒拉,右腿一勾,两扇门“吱嘎”一声关了个严实。
石头在门外猛拍着门板,哭喊着,悲伤地嗓音以及不当的措辞,不断透过门缝传进欧阳森的耳中,搞得这位爷相当不惬意。正自胸闷,突然听到石头“咦”了一声,道:“南宫丫头?你怎么来了?”
门又是“吱嘎”一声开了,石头涕泪横流地扑了上来,双臂紧紧扣住欧阳森,哭道:“我便知道这个法子使得,欧兄弟,这番你是躲不过去了!”欧阳森被石头死乞白赖的抱住,正要发作,突然眼前一亮,茫茫雪海之中,一抹深红开的正艳。
南宫浴血一身红袍,衬出曼妙玲珑的身段。袍上一只绣金凤凰似真似幻,栩栩如生。青丝披肩,刘海颤颤,一双大眼睛说不出的灵动透亮,秀巧的鼻子正微微皱起,殷红的嘴唇轻轻张开,似是讶异,却又说不出的勾人。
她悠悠而立,却不沾染一丁点白色。大雪纷飞,却是在她身前不断有淡淡的青色火焰冒出,雪片不及近身,便被燃为道道轻烟。她的周身被一层模糊的水雾笼罩,淡淡的,幻幻的。
欧阳森双手在石头两肋处连点数下,石头尖叫一声,窜了出去,在门边上抱着双臂瑟瑟发抖。欧阳森双手扶门,下意识地摆出一副风骚的姿势,眼光徐徐望去,却是慢慢变得直了,不能自拔。

南宫浴血微微蹙眉,轻轻瞪了欧阳森一眼,亮出小拳头晃了晃。
欧阳森尴尬地笑了一声,手指刮了刮脸庞,方才发现南宫浴血手中正握着一柄三尺长剑。剑锋深敛,三指宽的剑刃隐隐有蓝光浮动,当是一把绝世之剑无疑。握剑之手纤长白腻,轻轻扣在剑柄上,指尖轻轻拂动剑刃,她低头望了一眼手中之剑,专注而深情。
如此好剑,绝代佳人!
她轻盈地走了过来,纤长的小红靴在雪地上点出两排整齐的足印。
轻盈地水蒸气随着她的呼吸,缓缓飘了过来。
欧阳森笑道:“南宫姑娘竟是剑术大家,失敬了!”
南宫浴血斜着脑袋,瞟了他一眼,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长剑淡淡道:“随意舞弄,却是可惜了这把好剑。”然后她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欧阳森的双眼。欧阳森被瞧得发毛,下意识地向后仰头。
南宫浴血却又上前一步,小巧的脑袋向前一探,一阵迷人的少女体香扑面而来,欧阳森一怔,赫然发现她竟离自己只有寸许距离,双目晶晶,气息如兰。
欧阳森毕竟是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小子,比之南宫浴血矮了半个头,加之后仰,被她上而下望着,只觉得压抑难当,颇失男子气概。正在纠结,南宫浴血先动了,她终于站直了身子。
欧阳森本能地倒退一步,长出了一口气,尴尬至极。
南宫浴血伸手在自己刘海前比划了一下,促狭的望了他一眼,嘴角微翘,见他确是气急,便将手中长剑亮出来在面前比划了一下,惊得欧阳森连连倒退。她终于咯咯笑出声来,说道:“欧阳小先生可是用剑的好手,我这般剑式却是看不上眼罢?”
先生就先生吧,前面还加个“小”字。欧阳森气极,憋着脸“嗯”了一声。
南宫浴血小脸马上拉了下来,她从小练剑,虽不能说出神入化,但比之一般元修却是不知高出多少。今日被欧阳森“嗯”的一声,意思是看不上她的剑术,换做平日她必要仗剑比试,讨个说法出来。但她毕竟见过欧阳森使剑,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带给她莫测高深的感觉,竟似传说中的剑仙一般,当然这个家伙不可能是剑仙,只是在天陆,真的有人愿意花这么多时间研究剑术吗?
她强忍怒气,恶狠狠地说道:“剑名凝霜,上品的法器,我瞧你剑术高……还凑合,却无趁手的好剑,这把剑送与你罢。”
欧阳森一怔,低头望去,确是一把好剑,托剑的双手却是更美。他伸出手去,南宫浴血却是双手一缩,让他抓了个空。欧阳森一怔,怎么?这丫头喜欢玩游戏么?他抬起头,却瞧见南宫浴血一脸不舍,又有些尴尬。他心中一乐,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南宫浴血的小手。
滑腻的感觉触电一般。
南宫浴血惊呼一声,将手缩了回来,剑便留在了欧阳森的魔抓之中。
欧阳森彻底乐了,掂了掂手中长剑,一丝冰冷的感觉透过手心流遍全身,体内元冥力突然活跃起来。他点点头,望着南宫浴血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是笑着调侃道:“是把好剑,姑娘肯赠在下如此贵重的物什,莫非是心有所系,这便是传说中的定情……”
雪大片大片地飘落,一阵风吹过,一枝红梅摇摇曳曳,枝上落雪纷纷而下,露出红色的梅花傲然风雪之中,在门前若隐若现。
欧阳森一句话哽在喉间,只觉得苦涩难当,眼泪便要流下来。
正在此时,一柄小拳头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腹间。南宫浴血解气的瞪着他,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大呼小叫,只望到他凄然的神情,听到他苦涩的声音道:“此剑在手,如虎添翼,如此昆仑山一行便带上石头吧。”言罢转身回屋,背影落寞不已。
院中响起石头兴奋地喊叫,南宫浴血却是心中九分的疑惑,还有一分似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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