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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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找不到一丝光亮。混沌虚空之中,轻飘飘地游荡着,却不知在何处。
死,原来并不是那般的可怕。至少,真的没有感觉到恐惧。
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算了吧!本来已无牵挂,何必又要再去想。在这里,或许还可以见到自己的亲人。
可是,根本就是无比的沉寂,宛如死一般的沉寂。
原来是一片死的世界。
什么声音在朦胧中响起:何必求死?
对啊!为何求死?
不知道。又或许,心,早已变冷,已停止跳动。
那个人不懂,真的不懂如此一颗孤独的心。
忽然――――
眼前募地变得明亮起来,那突如其来的亮光,顿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眼睛。
待感觉光芒渐渐平稳之后,缓缓放下手,顿时,眼前竟显现出一幕幕:喧闹的大街,熙熙攘攘来回穿梭的人群,还有那个眼露凶光的胖子!
怎么回事!?这、这、这不是?!
可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希津津一声带着疯狂的昂嘶,尤若惊雷般响起,跟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人群中狂奔而出。
那因为惊吓而变得通红的大眼,骠悍的身躯,仿佛来自远古的魔兽般可怖。不过,更令人恐惧地却是,那闪烁着丝丝银光,欲将踏下的马蹄!
“不,不要!不要!”乞丐少年豁然腾起身体,口中大喘粗气,而眼神中更流露出一丝呆滞。
是梦吗?但怎会那般真实!
良久,喘息声渐渐稳下来。稍稍平定些心绪,乞丐少年这才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淋漓,背心处湿了一大片。
可是,乞丐少年此时却忽地一怔!
自己还在流汗。
看了看四周,赫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石室之中。虽然石室看起来并不十分宽敞,但却没有丝毫气闷的感觉。而且,石室之内的布置也极其简单,除了现在乞丐少年所在的石床以外,也不过只有一张石桌,石椅而已。
“这是哪里?难道刚才是梦吗?可我不是感觉已经…”乞丐少年口中呐呐道,目光也不知觉向自己的胸口看去。
那里分明还残留着一大片殷红的血迹。
“你醒啦!”深沉的声音在石室中回响。
毫无征兆的声音让乞丐少年不由得一惊,扭头打量着室四周,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紧惕,多年的街头生活让他开始变得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干嘛躲躲藏藏?有本事就出来!”虽然他表面上底气十足,只是说到最后这个“来”字时,声音听上去,却不由得有些颤抖。
“呵…小鬼,你在害怕我吗?”深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可语气中满是笑意。
乞丐少年闻言,轻哼了一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倔强,道:“谁害怕!躲躲藏藏的家伙!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不过话刚说完,他作势欲出的身体却生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此时的他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浑然不知,更不要说离开了。何况这石室仿佛是在山体内部生生掏空而成,四面都是坚硬无比的石壁,连最起码门之类的出口也未曾看到,又怎么出去呢?
“怎么啦?我又没拦你,干什么还站在那里?”深沉的声音听上去更好像是一种看好戏的调子。

乞丐少年脏脸一红,不好意思中带着一丝无奈,挠头道:“呃…那个,出口在哪里?”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小鬼,当真有趣!”顿了顿,声音换了一种语气,道:“这样不是很好么?又何必要放弃自己的性命?”
此话一出,乞丐少年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渐渐变得黯然,同时他的心也再次陷入低谷。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迷茫,真的疑惑。
少年缓缓低下头,一脸的沉静,而眼睛也瞬间变得朦胧。
突然,深沉的声音发出一声轻叱,但叱声中却隐隐传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电光火石之间,乞丐少年忽地感到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背后用力推了一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事物不断变换,下一刻,自己已经置身于另处。
一股眩晕感从心底升起,乞丐少年的身体不由得摇晃了几下才稳住站立。
微微定神,待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乞丐少年方才抬头看去,然而这目所过处不禁令他一呆。
那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四面雾气朦胧,没有嶙峋的怪石,也没有绿油丛生的花草。不过那带着丝丝湿润的空气却让人觉得格外清新,仿佛连心胸也为之开阔不少。
此刻黑幕业已降临,繁星点点,苍茫夜空之上,天边最璀璨的一轮也从云层中脱颖而出,撒下一片如水的光华,静静落在平台之上,甚是说不出的轻柔。
望着好似近在咫尺伸手可触的明月,乞丐少年心中不觉涌起一种可依靠的亲切。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竟有些贪婪地呼吸着这湿润的空气。
此时此刻,恍如隔世,心中又升起了希望。那淡淡的依恋下,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美好。
就在乞丐少年沉浸在陶醉中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眩晕感再次袭上心头,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笼罩上来.乞丐少年只觉那近在咫尺的明月快速远离而去,两旁的事物不断变换,往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事物变换,惟有情难断,是失落,还是伤感?真的无法永恒吗?
伸出手,却再也抓不住,是否还能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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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少年有些疲惫地慢慢站起身,望了望四周,眼中不禁有些迷茫.刚刚那令人陶醉的场景早已不知所去,而此刻展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处不知名的小巷.
小巷中光线并不十分明亮,但每个角落都显得很干燥,感觉不到一丝潮霉之气。乞丐少年暗自纳闷,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
轻叹一声,似乎已经想通了些什么。可是...
乞丐少年再次低头盯着胸前斑驳的血迹,脸色交替变换,同时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脸上也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似乎连这般诡异至极的事也不会带给他怎样的震撼。
自己还是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改变过,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是如此无力.
乞丐少年擦了擦鼻头,心头一酸,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了下自己的心神,接着转身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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