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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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裡去,下意識地雙腳不斷在走,前方是什麼,穎濤也看不見──或是沒有心情。不知不覺的,走進宿舍房間,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學校裡走了多久,只是覺得現在很累,很累……腳很酸,心也酸。他沒精打彩,乏力地躺在床上,像死屍般動也不動的。
其實他知道,根本不應該這樣。這樣根本就不是他。被初戀情人拋棄真的有這麼快忘記嗎?天下何處無芳草,只不過剛好出現了一個裴樂喬暫時充當了小琳在他心裡的角色。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另一個女孩身上,才可以忘記舊愛。
可是,似乎「新歡」也不屬於自己的。
穎濤對凌恭南一向沒有好感。凌恭南的家底、財富、身份等等的都比他好。不說這些,就連成績,運動等等的,自己都輸凌恭南。穎濤最不服氣的就是凌恭南一臉小綿羊的弟弟臉男女通吃,男生對他友善,女生對他受慕。自己就……什麼都比不上。
身邊出現一個這麼優越的人,很難不拿自己來跟他比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很愛鑽牛角尖,把所有東西都想得一團糟,然後情緒就會愈來愈低落。
聲的關門聲。
「回來啦?每個週五你都要出去,還提著好些東西,神秘兮兮的,到底去哪兒了?該不會是在外面把妹吧?要是真的可要告訴我,讓我也替你出出主意,免得被人騙了。」穎濤沒話找話說,其實自己心情很差,但又不想影響到凌羽。
「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目前可有競爭對手了淩羽的說話引起了穎濤的注意。
「淩恭南有什麼了不起的,樂喬怎麼會看上他,還和他跳舞?就算我是樂喬男朋友,我也不會這麼不要臉在福利社這種地方跳舞。」穎濤不滿的埋怨道。
「更何況你不是。」
穎濤橫了凌羽一眼,示意他閉嘴。
「人家也許只是朋友而已,你在緊張什麼?你不是她男友,即使是,你也無權平涉人家的社交圈子。」凌羽沒有理會穎濤的眼神,自顧自地繼續,「還是趁自己還沒有很喜歡她的時候放手,這樣不值得。」
「你知道些什麼!」穎濤怒叱。
這小子總愛在不適當的時候說不適當的話。
「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實。」比如說是剛才裴樂喬追出去跟我解釋她跟凌恭南是青梅竹馬的事。
南宮凌羽你又想說什麼?話都吞一半,「有話就快說,別老站在那廢話一直吱吱喳喳講個不停。」
「喔,沒事。」
這步走錯了。凌羽以為說句「沒事」就能擺平穎濤,可是天知道穎濤是好奇心那麼強,非要知道不可。「說不說?不說滾。」
「因為一件小事叫我滾?不像你。」這情況下再說下去我又會捱打了。
「不說?不說就滾呀!……滾呀!」看見凌羽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臉冰冷看著自己,像是嘲笑,像是挑釁。「滾呀臭混蛋,我不想看見你滾呀滾呀滾呀!」
卓穎濤你總是像個小孩一樣愛耍脾氣。
「別老像小孩好不……」穎濤撲上前壓倒淩羽,扯著他的衣領,看著淩羽氣定神閒一臉平靜的樣子令穎濤更火上加油,「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什麼小孩子?現在你很成熟了?你長大了很厲害了會飛了是不是?我還很幼稚是不是?整天話不說清楚其實你是在心裡罵我笑我是不是?」

凌恭南的存在令我很討厭,南宮凌羽的存在卻令我自卑。南宮凌羽比起凌恭南好幾百千萬倍了,偏偏……偏偏這個完美的男生,是我最好的朋友。
「冷靜……冷靜。」凌羽在心裡一直祈禱穎濤千萬要冷靜,自己再亂說話肯定會被揍得像豬頭,這種經驗從小到大已經不陌生了。
「你看什麼看呀你?說話啊!」穎濤「啪」一聲向凌羽的臉摑下去。
「別打臉……」
「啪!」
「停……」
「啪!」
「臭小子,枉老子我一心把你當朋友。你看你,你像個什麼?只會在老子心情不好時冷言相向,看人家當哥們的誰像你一樣?不安慰不陪我賣醉都算了還要板起一副清高臉。這麼看我不爽就滾呀,滾到你那家去別回來啊,滾呀!」
你明天又不是沒早課要上,醉了明天怎上課?
「啪!」因為凌羽倔強的眼神令這無情的掌摑聲再次響起。凌羽垂下眼簾,空氣只剩下沉默。
他們兩個一向都很有默契,但這種默契每當穎濤心情不佳時就會失效。淩羽仍然保持沉默,看著穎濤那想殺人的眼神,聽著那駭人的喘氣聲──就樣看恐怖片中那些異形怪物的喘氣聲一樣,既陰森又充滿殺氣。
大概是過了十多秒,兩人停留在這個彊持的局面仍然沒有任何變化。兩種眼神互相對峙,這場冰與火的抗爭誰也佔不了上風。
真痛。剛才被掌摑的位置有種灼熱得被火燒的感覺,大概臉是紅了腫了大把,明天不知道怎見人。「沒什麼好說。」淩羽有點生氣了,一手把穎濤推開。
穎濤還來不及站穩就把淩羽推到牆上,「我就是受不了你這種討厭的態度,總是冷眼在看我笑話!」
「清醒一點。你就是容易衝動。難道你就不能冷靜地想一想?」淩羽使勁地把壓住他的手鬆開。
穎濤臉上充滿憤怒的問號。
「晚安。」淩羽假意地微笑,然後爬上床睡覺了。
「你有種。」穎濤的不滿指數達至極點。
這是一個不安的晚上,二人沒有再對話,但誰也睡不著。
凌羽的出發點只是想讓穎濤學習一下有事情發生不能逃避,要學會面對。只是這種小事已經折騰了穎濤一番,那以後再發生些大事他會怎處理?這麼孩子氣沒安全感怎會有女孩敢靠近他?
要有改進,要更上一層,必先接受失敗,勇於面對失敗,而不是在鑽牛角尖,怨天尤人。
穎濤表面很大男人,像鐵一般堅強,總是大咧咧的像大哥一樣照顧身邊的人。其實他很需要關心,只是沒有人察覺到。
「疾風知勁草。」淩羽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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