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魏忠贤得意地笑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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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朝廷上一件又一件的"那些事儿"都由他这个大太监"去办"了--他用这种方法已经成功了许多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老道,一次比一次精明--在皇帝交办的名义下,他踌躇满志而且名正言顺地一步一步向权力的最高处走去,他为此在心里已经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一次,魏忠贤所奏之事有两件:一是京察在即,吏部和都察院等有司关于这次京察的安排事项,请皇帝过目认可便是;二是要请皇帝再准增加五千名内丁,那理由当然也很充分:为了更周密更安全地护卫皇上。
正如魏忠贤所断定的那样:这一次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小皇帝依然没有心思去细听、依然没有分神去多想、依然没有放下他手里的木工活计、依然连头都不抬一下、也依然用过去的那句老话对这个在他面前恭顺有加的大太监说:"朕不是告诉过你吗,魏官儿,不要再来打扰朕--那些事儿,都由你去办,只别给朕办错就是了!"
于是,魏忠贤理所当然地又"去办"了;于是,魏忠贤也便拥有了在这次念经中决定那些官员们进退升降的最高权力,而且很快就将拥有一万名效忠他自己的"内丁"了。
他又一次笑了,笑得比往常更得意,他踌躇满志地在心底对自己说:"手里有了‘京察‘这个大权,咱家就成了那群‘和尚‘们的长老和主持;再加上这一万名家丁,看誰还敢在咱家面前再说一个不字!"
这也是魏忠贤有别于常人的精明之处:他引导小皇帝迷上了木工活,又在小皇帝"忙"的时候去请旨。就这样,每次请旨的结果就是他获得了更大的权力。
客氏对魏忠贤的念经法却并不以为然--她本来对东林那些人就看不顺眼,在天启元年她被迫出宫而后才返的事情上受了御史周宗建参劾之后,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憋得她难受、憋得她火冒三丈,她想忍却不能忍,不出这口恶气,她是决不罢休的!
她派人找来魏忠贤,毫不掩饰她对东林那伙人的仇恨:"那个鸟御史叫什么周……周……噢,叫周宗建,是不是?他不就是东林一伙的吗?你把他先给我收拾了,也替我出出前年那口恶气!什么东林西林南林北林,我看都不是好东西,你接着也一个个给老娘收拾了!"
"你放心,我也没有忘了这个姓周的!要不多久,我就要拿他开刀了,先削了他的藉再说!杀鸡给猴看吧--"魏忠贤慢悠悠地边想边说,第一次向客氏吐露埋在自己心底的计谋:"不过,对东林其他那些人,我还想再等一等、看一看。无论在朝在野,他们多多少少都还有些名望。你想想:这名望呢,又正是咱家日思夜想刻意要得到的东西。像过去压在我们头上的那个王安,这个老东西,不就是和那些有名望的人有些来往,才为人称道吗?"

"你行吗?"客氏撇了撇嘴。
"怎么不行?行!"魏忠贤拍拍胸脯,可随即又道:"和这些人打交道,还真不能急,咱要耐得住性子。该打的一定打,该拉的也不妨拉一拉……你看这样好还不好?"
"也好--"客氏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但也不忘又交待魏忠贤几句,"不过,也不能放纵了他们。这些人,给脸不要脸。就像小娃那*,越摸它越硬!总不如三党那些人,哦,你说他们都改了旗号,叫什么非……非什么呀?非东林吧?对!就叫非东林,是不是?要我说呀--非东林的那些人又送钱又听话。你不向着他们,还好意思收人家的钱?"
"这一点,我心里也有数。"魏忠贤得意地笑了,他将桌子上的那把茶壶和两只茶杯一线摆开,随即向客氏和盘托出了他的对策:"你看这桌上:这只茶杯权当是东林,那一只就当是非东林,这把茶壶呢,就是咱家。看到了吧,咱家这个念经当主持的大和尚啊,先就站在东林和非东林的中间。通观其变,静观其斗。对东林那些人,我要又打又拉。打是杀鸡给猴看,拉是图他们的那点名声。拉过来了,总归对咱们有好处。拉不过来的,再打也不迟,是不是?非东林的那些人,不拉自来,又是咱们的财神!所以呀,该打的我也不打,他们哪,都不是傻瓜,心里头跟那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呢,都知道咱家在暗地里能护的总还是护着他们呐……总归一句话:我这可是名声也要、银子也要,两全其美呀!哈,哈,哈……"
"你呀,就跟那人精似的!要多坏就有多坏,要多滑就有多滑,要多邪就有多邪--"客氏也笑起来,抬手往魏忠贤的脑门上一点,"好好地干你的那些正经事去吧,这内宫有我在,外廷呢,就全都交给你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什么东林、非东林、这个党、那个党,慢不过两年三年、快就在这一年半载,你再看吧,咱家一定让他们都见鬼去!"魏忠贤趁势捉住客氏的手,一边把玩一边说,"这朝廷上上下下,只有咱家……哦不,只有咱们自己的党!你信不?"
"信!信!当然信喽。你说说,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呀?不过--"客氏故作扭捏,嗲声嗲气道:"你最近可要快些办了那个姓周的,让老娘我看看,也先痛快痛快嘛。"
"嗨,办那个姓周的嘛,不难!可眼下我要先拉一拉去山海关的那个大学士帝师孙承宗--"魏忠贤却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这姓孙的,现在正为咱们守着山海关,一时呢,咱家手里也没有合适的人替代他--正巧,他这些时的日子不大好过,咱家就先给他点甜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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