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圣诞节之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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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的花痴表情在我的意料之中,可他见到我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人有点哭笑不得。(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你……你穿这么漂亮干什么?”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可是难得有心情打扮一回的,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越想越来气,伸手捏住他的耳朵,轻轻一拧:“臭小子你真有够不识好歹,要不是我想换换心情,你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你这么漂亮,要是被哪个黑社会老大的儿子看上……”
毫不顾忌所谓的淑女风度,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那么多黑社会?”
“那万一……万一碰到了某个家族或者集团的大少爷,就是那种开着跑车,穿着西装,又温柔又专情的……”
“要是有那种人,早就给别的女生圈养起来了,还能放他出来自己找食儿?”抬手又要继续打,吓得赵恒捂着头退了好几步。
看到他的狼狈样,觉得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这才挽起他的胳膊,沿着人行道缓缓前行。
方砖上已经落满了皑皑的白雪,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声音了,松开赵恒的手,伸开双臂来保持平衡,小心翼翼地沿着那个突起的台阶朝前挪着。虽然高达五厘米的鞋跟让我不得不摇摇晃晃地走出每一步,可这种轻松释然的感觉真是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呢。继续向前走几步,突然优雅地转上一圈,再扯住裙摆,点头鞠躬,微笑着送给赵恒一个西方的淑女礼节,果然把又让他痴呆了好一会儿。(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快跟上啊~”看出他在有意地放慢脚步,我催促道,可是他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喜欢在后面慢慢跟着你,仔细看着你……”说到这里他的脸倏然一红:“你今天……好可爱……”
“可爱……”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好喜欢这种暖暖的感觉。被心仪的男生赞美,这应该是女孩子最开心的事了吧。
这一身纯白色的打扮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不少同学已经认出了我,并友善的朝我点头致意,可赵恒似乎仍然没有习惯这种目光,他很不自然地低下了头,步伐也变得更加沉重,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得更远了。
“快来啊!”回过头牵住他的手:“难道你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话音刚落我就有些后悔,果然,赵恒的脸色更加黯淡了。
“我配不上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只有苦笑,虽然和一直在和他解释,恋人之间根本不能谈所谓的“配不配”的问题,因为这个负担是所有的人,包括我们两个都承受不起的,可是到现在他还是不肯认同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的自卑,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配不上我这样的“富家小姐”。
“如果你没有那段离奇的经历,又没有和我同窗三年的话,我现在也许连和你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吧……”赵恒的语气变得更加哀伤,一字一句都像利刃般刺遍我的全身。
“胡说!”一阵窒息的痛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不由分说,抓起他的双手就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你……”赵恒有些不知所措,脸颊再次升温,没错,身上那件厚厚的毛衣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他的指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一点点柔软。
现在的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我,喜欢,你。”我用最坚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轩辕若雪,喜欢,赵恒。听清楚了嘛?”说完再在手上加一点力:“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我的心跳,也应该知道我有没有在撒谎。”
我敢保证,这是从我出生到现在,说出的,最肉麻的一句话。

“恩。”赵恒微笑着点点头,朝我张开了手臂。
扫了一眼四周,还好,往这边看的人不是很多,咬咬牙,送给赵恒一个大大的拥抱。
……
……
……
圣诞节并不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不过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有着越来越多的年轻男女将它定位为一年之内最为重大的节日之一,商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各种各样的活动随即在这一天展开,之后就有更多的年轻人知道了这个节日,也吸引了更多的商家……
至于圣诞节的背景,想必很多人都能脱口而出,可是他们大多都是听别人讲来的。有的说是耶稣诞生的日子,有的说是耶稣受难的日子,有的说是耶稣受难死了又复活的日子……在这么一个基督教并不是十分兴盛的国家里度过欢庆程度并不亚于西方的节日,真的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天还没有全黑,可那些由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点缀着的圣诞树已经摆上了街头,工作人员正在树下认真摆放着漂亮的礼品盒子,许多红帽红袄白胡子的“老爷爷”也频频出现在街头,一种并不严谨的节日气息慢慢散布开来。
“你怎么还没吃完?快吃呀!”看着赵恒手里那包几乎原封未动的爆米花,我有些疑惑了,如果放在平时,这点小东西肯定会被他三下五除二清洁溜溜,可现在的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偶尔只是抓上几粒塞进嘴里嚼嚼,谁都能看出来,他在敷衍。
赵恒又像刚才一样,机械性地抓起两颗,扔进嘴里,咀嚼,咽下。
“喂!”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走神了,他木然地转过脸,眼中闪过一丝忧愁。
我非常熟悉这种心情,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上次给家里打电话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赵恒缓缓道出了心事:“我爸有腿脚有点不方便,这几天又这么冷……”
“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看伯父伯母吧。”脱下手套,握住他冰凉的右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恩,我想他们都会很喜欢你的……”说到这里,赵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徐老师说了,元旦的时候,咱们毕业班要搞一个同学聚会,畅谈畅谈自己的大学生活,不是二号就是三号吧,你要不要去?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我想去,可是以什么身份呢?许若?那个所谓的“妹妹”?轩辕若雪?还是赵恒的女朋友?
稍微的犹豫之后,下定了决心,我要以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再去欺骗他们,因为只要是谎言,就早晚会被揭穿,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更加看不起我的。
“你是班长,如果你不去就太没意思了,我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我不陪你去也就太不给你面子了,不过……”话锋一转:“我也是许若,也是班集体的一份子,我如果不去就太……那个了。”
居然没词了。
赵恒哑然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吃了是吧,给我!”夺过他手中的爆米花,再甩掉他紧握住我的另一只手,一边向前面的广场奔跑一边朝着天空抛洒着。
“下雪啦!下雪啦!”
当我伸手去接第三把爆米花的时候,真的有一丝凉凉的东西落进了我的掌心,赶忙去看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小块湿湿的水迹。
真的下雪了,已经停了十几个小时的雪,终于又重新飞舞起来。
凛冽的寒风带着破碎的冰渣,擦过脸颊刀割一般的生疼,广场上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纷纷躲避到了墙角,商店和棚子下之类的地方,只有在赵恒注视下的我全然不顾,仍然站在那个巨大的雕塑面前,不停地跳跃,奔跑,旋转,找寻着那些本应属于我,却丢失了许久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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