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所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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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寝室成为了甜味弥漫的战场。(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门上,墙上,衣柜上,床上,到处都是彩色的奶油。
我引以为傲的敏捷在狭小的空间里毫无用处,连续而精确的打击让我这个“首要目标”狼狈不堪。一阵徒劳地抵抗以后,我顶着暴雨般的攻势,在轩辕梦雪的帮助下从寝室突围而出,但没等我松一口气,几个鬼魅般的身影闪现到了我的面前,接着就又是几块蛋糕飞了过来,然后命中。
“伏击成功,耶!”女孩们尖叫着躲进了隔壁的寝室,正当我疑惑为什么她们手里也有蛋糕的时候,只听到“喀嚓”一声,背后寝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窗口里露出的,是轩辕梦雪得意的笑脸。
原来她早已叛变投敌,而且成功地把我引进了“鬼子”的埋伏圈。趴到隔壁寝室的玻璃上一看,里面的桌子上,也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
对门也有蛋糕,那就意味着……缓缓地转过头,果然,又一波攻势从走廊的方向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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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叫你当叛徒!”我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锤打着轩辕梦雪的背,可她不但没有疼痛的反应,反而用很享受的声音说道:“右边,右边一点……”
“右你个头!”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我又好气又好笑:“搞成这个样子,等会儿我怎么睡啊?”
“到我那里睡。不过现在你要先去见一个熟人。”不由分说,轩辕梦雪又把我拉回了浴室:“打扮的漂亮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只有“后门”这两个关键字,不再有更多的提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死寂的氛围下,我甚至隐约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两盏巨大的探照灯正对着大理石制的校门,也许是心理因素的影响,洁白的光芒让我觉得非常刺眼,几乎是低着头走到了目的地,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被耍了?
看着自己这身火红色的旗袍,我嘲笑着自己的白痴,心里却泛起一丝隐隐的失落。说实话,我挺难得好好这么打扮一回。
拿出手机,打给轩辕梦雪,也是两个字:“没人。(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
“什么?不可能!你等着,我打电话问问!”轩辕梦雪似乎比我还着急,匆忙就挂了电话,没过多久,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许若。”一个声音从树后传出,由于黑暗的缘故,我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只是觉得他的身影有些似曾相识。
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怯生生的问了句:“谁?”
又是一片死寂,直到五分钟以后,对方才下了决心似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我,赵恒。”
赵恒?听到这个名字,我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盯着那个从树后走出的黑影,渐渐的,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没错,是他。
“你今天……很漂亮……”赵恒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花:“我代表所有的男生,祝你,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的?”一时间我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把话问完:“还有,你怎么在这?”
“你这么出名,谁不认识啊……”赵恒的表情也有点尴尬,向前一步,把玫瑰塞到了我的手里,这时我才看见,他的胸前,别着一枚H大的校徽。
“一直没见到你,你在哪个系?”我想缓解缓解气氛,果然,我这么一问,赵恒也不紧张了,言辞中还有一些得意。
“音乐系,我钢琴过八级了。”
“恭喜。”
寒暄过后,又是尴尬的沉默。
根本找不到话说,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夜晚个位数的温度让我的两条胳膊几乎进入了麻木状态,艰难地把它们抱在一起,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只是寒冷而已吗?曾经的我在三九天穿着几件秋衣也可以安然入梦,可是现在,似乎周围吹过的每一阵微风都可以把我脆弱的身体撕成碎片。(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这个道理我终于明白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可以顶住饥饿,寒冷,伤病和牺牲,因为这些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恐惧。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和自己男生时代的同学见面,这个场景曾在我无数的噩梦中反复出现。在梦里,他们笑我,骂我,朝我吐口水,我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到边上坐会吧,老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赵恒还是说话了:“我看你冷得不行了。”
坐在路旁的石阶上,保持着别扭的距离,两个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他忸怩的神情,我冷笑着问道:“觉得我恶心吗?”
“不,不……绝对没有……”赵恒立刻慌乱起来,猛摇一阵头:“你千万别这么想……”
“那在你眼里,我算个什么?”
终于,赵恒恢复了招牌式的正经表情,认真的说道:“你是一个女孩,一个让人尊敬的女孩。你不是也说过了吗?你没有错,只是因为疾病。”

松了一口气,往他身边靠靠,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算句人话。”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赵恒的迅速地推开了我的手:“你现在可是……”
“呵,女人是吧?”我大笑着,又朝他的肩膀上猛拍几下:“那你说,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做女人嘛,要注意很多问题,就比如刚才你的那几个动作,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你看看那些女生都是温柔体贴,哪像你现在,一副男人婆的样子,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男人→男人婆→女人,,我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吧。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聊聊高中时代的旧闻,然后傻笑一下,如此反复。
晚归的大学生们一拨又一拨的从我们面前走过,一个行色匆匆的女生竟然不小心将写着“芳草萋萋,践踏何忍”的告示牌给踢倒了。但她根本不去管那些,径直从草坪中穿梭而过。
赵恒似乎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翻开手机看了一下:“快十点半了,宿舍要锁门了,回去吧。”
“好,回去。”正在发愁如何脱身的我如获大赦,朝他摆了摆手就开始沿着大路往回走。赵恒好象还有话要说,但看我那么迅速的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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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轩辕梦雪冷不丁地从宿舍楼门口右边的柱子后闪了出来,神经质地朝我身后的走廊看了看:“他没送你?”
“送我?谁啊?”正在疑惑,又有一阵风吹来,让我不由得再次抱紧了双臂。
“他也没把他的衣服给你穿吗?”轩辕梦雪眼中的疑惑变成了吃惊,犹豫了几秒,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推我进了宿舍楼。
“他都和你说什么了?告诉我。”刚进寝室还没坐下,轩辕梦雪就迅速反锁了门,然后拽起我的手腕,直接把我拉到了阳台。
看看她的眼神,除了急切之外,还有一些兴奋,让我更加奇怪这次“会面”的意义了。
“他?他教我怎么做女人呢,不过我觉得,他更适合做女人。”我苦笑着把赵恒对我说的那一段很有“哲理”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个白痴,怎么这么迟钝啊!”轩辕梦雪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却出奇的大:“亏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真不争气。”
怪不得,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我改了名字,但还是被赵恒认了出来。为什么在高中时他没有认出我来,现在却认出了,而且这次见面是由轩辕梦雪安排的。仔细想一想,好象只有一个答案:他们两个合计过什么。
轩辕梦雪觉察出我要发难,马上反客为主,郑重其事地问道:“小若妹妹,你觉得赵恒这个人怎么样?”
“他?”想想刚才赵恒那个猥琐的样子,我不禁笑出了声:“是个当小丑的人才。”
“喂!别这么说人家好不好?”轩辕梦雪对我的回答十分不满,连摇了几下头:“其实他很不错,人老实,性格也好……”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家伙了?”听她这么说,我立刻用手肘撞了撞她的下肋:“我和他很熟,可以给你们牵牵线。”
“你……”轩辕梦雪哭笑不得,长叹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他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
“没有啊……”到这里我才猛然明白轩辕梦雪所说的话的意思,急忙拒绝着:“你是不是想拉郎配啊,这可绝对不行!”
“小若,这对你心理的成长有帮助的,你不要有抵触情绪……”
真想骂人,可是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只是在方法上欠妥当。闭上眼睛,静一静胸前那颗躁动的心,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姐姐,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这种事了,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怎么才算是时候呢?”
“当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时候吧。”
轩辕梦雪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笑着伸出双手抱住了我:“好吧,我不勉强你,因为我相信,小若总会长大的。”
“恩……阿嚏……”终于,苦撑了近两个小时,我还是感冒了。
“感冒拉?出出汗就好了。”轩辕梦雪示意我脱掉那件别扭的衣服,然后拿出一条厚厚的被子:“我抱你睡,不介意吧?”
摇摇头:“自己的亲人,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好。”
躺在床上,轻轻地拥抱着对方,轩辕梦雪细心地帮我掖好被角,又替我垫了垫枕头,都说长姐如母,我似乎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温暖。
张莉已经睡熟了,她抱着那个SD娃娃,躺在床的最里面,瘦小的她自然占不了很大的空间,就这样,一张床上,挤下了三个女孩。
被子散发着一股甜甜的味道,让我有了淘气的心思。把头靠在轩辕梦雪的胸口轻轻蹭几下,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小梦姐姐~”
“恩?怎么了?”
“我要吃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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