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妹妹成了大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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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你折几支给我,我拿回去插在房间里!”紫莹冲着林楠说,林楠一听到紫莹叫他,不禁把嘴张大了,老半天也合不上。你也太夸张了吧,臭小子!紫莹就叫你折几支梅花嘛,你也犯得着高兴成那个样子?真是得意忘形了!我鄙夷地看了林楠一眼,冲着紫莹说,“紫莹,我折给你!”
我跑到梅花树下,伸手拉住树枝就折下几枝来。林楠看到表现的机会又被我抢走了,有些气恼地把目光转向了我,恶狠狠地瞅了我两大眼,然后阴阳怪气地说,“李欣!我现在才看出来,你动作挺麻利的嘛!”
我得意地冲他笑了笑说,“不就是折两枝梅花嘛!那算得了什么?我麻利的时候可多了,以后有机会让你多见识见识!”
“见识过了!你还是留着表现给别人看吧!”林楠没好气地说。我别提有多高兴了!这臭小子,那天晚上和今天都被我抢白了一顿,想来鼻子眼睛都快要气歪了!
罗忠也跑过去,折了一些在手里。“你们都别折了,要是人人都这样的话,那这公园还叫什么公园呀!我们走吧!回了!”静静突然说。
罗忠把花递给了静静,笑嘻嘻地看着静静说:“难道你不喜欢吗?给你,我特地折给你的呢!”
“喜欢也不能这样!”静静红着脸瞪着罗忠说。
“这花长在这里也没多少人知道,就别说看一看,闻一闻了!折几枝也没什么的!你别生气了!”罗忠依然笑嘻嘻地冲着静静说。静静不作声了,但她也没接罗忠递过去的花。
“罗忠,拿来给我!我喜欢!”看着罗忠难堪的样子,我忍不住大声地叫到。罗忠悻悻地走过来,把花递给了我。这公子哥,真是偷鸡不成倒折一把米啊!
“走了!走了!”林楠看着静静样子,笑着说。于是我们就唧唧喳喳地说笑着下山了。林楠和紫莹走到了一起,他说着笑话,把紫莹逗得咯咯直笑,那笑声甜美诱人,让人有一种想亲吻她的。静静走在最前面,她快乐地哼着小曲,罗忠紧跟在她的身后,不说话,就痴痴地走着。
“罗忠,现在回家去干什么呀!”要不我们再到什么地方去玩半天可好?”我想到又要回家去了,心里就郁闷得很,于是我就对罗忠说。
“还想去玩呀?我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要回家去写作业了!”静静回过头来,微笑着对我们说。
“我们也要回去了,晚上要上自习呢!”紫莹也笑着说。
林楠看看紫莹,又看看静静,然后说:“我也要回家了!要去李欣你一个人去吧!”说完他就看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罗忠看看我,又看看静静,然后说:“还是改天再去吧,他们都要忙着写作业呢!”
没搞错吧!罗忠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怎么都听他们的啊!你可是和我一起的,而他们三人才是一起的呢!不过不去就不去吧!我也累了,还是回家去睡大觉好了。
走出公园我们骑上自行车,就各回各的家了。真没意思啊!这么快就散了!看来和这些书呆子在一起,真的没什么玩头,枯燥得很!回家的路上,静静不说话,我一点心情都没有,早上出门时那种快乐的心情早消失在九霄云外去了,我居然看不透静静是个怎样的人,说她内向吧,不太象,说她开朗吧,也不太象!还有罗忠,那公子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边想边把车蹬得飞快,很快静静就落在后面很远了。
“哐!哐哐!”突然,只听到身后两声响。“怎么了?静静?”我接着问了两声,也没听到静静回答。我回过头一看,大约在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静静居然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我吓了一大跳,急忙下了车,往回去看。静静倒在地上,车龙头刚好碰到了她的眼睛。“你是怎么骑的嘛你?这么宽的路你也要摔跤,路上又没有汽车,你怎么也会摔倒啊你!你简直笨极了你!”我一边把静静的车扶起来,一边发着牢骚!
“摔着哪里没?”我气呼呼地问。静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泪刷刷地流着,但她还是微笑着冲我咧开嘴说:“没有,就是眼睛有点痛!”痛你还笑得出来?傻丫头,你要哭就哭吧!别那样疵牙睐嘴的样子啊!我用手捋了捋她额头上的刘海,扒着她的眼睛看了看说,“没什么,就是眼皮好象有点青了。你还能不能骑?不能骑我带你!”静静咬着嘴唇,忍着泪说,“还可以!”于是我把她扶上车,让她骑在我的前面。骑了好久,我们才回到家里。
小院里静悄悄的,母亲和弟弟都不在家,只有大伯坐在小院子里,正低垂着头打瞌睡。
“大伯,你知道我妈到哪里去了吗?”静静没有停留,很快就打开房屋的门进去了。
我站在院子里,笑着问大伯说。“好象是又到地里找猪草去了,她说饭还在锅里,叫你们吃了就在家里写作业,不要出去了,她说这几天眼皮跳得很,怕你们在外面惹事呢!

静静进了家门就直接上了阁楼,进了她的房间,我想,她包准在忙着写作业或者看书呢!我根本没心思管她做什么呢!当然,我也没心思看什么书,就坐在院子里和大伯闲聊了。大伯一看我又有时间陪他了,立即眯着眼笑了。
“欣儿呀!你这一阵子在忙什么呢,怎么都看不着你的人影啊?”大伯笑眯眯地说。
“大伯,不是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嘛,我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啊!才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回家了,我急得很,你知道这农村的活计我是一点也不会啊!我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呢!”我笑着对大伯说。其实我哪有功夫准备什么期末考试啊!我读的是职高,考好考差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是一样不准参加高考!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回到农村来!
“欣儿啊!那你就没什么打算吗?”大伯歪着头看着我说:“我活了五、六十年,这农村变化还是有的嘛!这些年国家政策好了,农民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多了,我看到时候你可以学点什么手艺,在城里租间房,也可以象城里人一样生活了。”
“大伯,还是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一想以后的事,头就大得很!”我笑着冲大伯说。正在这时,我瞥见母亲挑着箩筐进了巷道,我赶紧跑回家,拿出课本,装模作样地看将起来。看了还没两分钟,就瞥见了床上从李老师那儿借来的书,我随手又翻起来了:《妇女手习作》、《人体比例图》、《岩间圣母》、《玛利亚》、《最后的晚餐》、《蒙娜丽莎》等等,一副副,一张张,就跳跃在我的眼前了。
听说蒙娜丽莎是达芬奇的自画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管怎么说,我喜欢这个伟大的画家,我觉得他是人类智慧的象征,就因为他怀有神灵般的无限理想,就因为他试图重新创造世界的美、试图量度世界的广大无垠、试图解释世界的奥秘。可是他只有常人的生命和力量。他的抱负是发现一切、研究一切、创造一切。他的生命是一条没有走完的道路,路上是撒满了崇高的未完成作品的零章碎片,他在临终前,他还心酸地说过:“我一生从未完成一项工作。”多么伟大的灵魂啊!我热爱着他!也崇敬着他!
我不知道我该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我贪玩、我懒惰、我没有进取心、更没有毅力,也许这就注定着我要成为一个平庸的人吧!还是找个好男人来依附我的一生吧!噢!陈仕帆!你想我吗?想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不觉之间我又想到了陈仕帆,于是我又找出了陈仕帆给我的来信,一封一封仔细读了起来,读着读着,我就糊糊地睡着了……
我希望我能够梦到陈仕帆,可是陈仕帆没有来入梦。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揉着朦胧的双眼坐到了饭桌前,开始吃饭。“飞飞,你再去叫你二姐一下,叫她快来吃饭了,等下还要去上晚自习呢!免得迟到了。”母亲冲着弟弟说,弟弟端着碗跑到楼下,大声地叫着:“二姐!吃饭了!快点!二姐!吃饭了!”没多大一会儿,静静就低垂着头进来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母亲惊奇地问。我抬起头来,就发现静静没精打采地站在门口,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就靠在了灶屋门上。
“你怎么了?”母亲急忙跑了过去,扶住了静静。
“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母亲发现新大陆似的问到。我怔住了,仔细一看:呀!不好了,静静的脸色苍白,左眼圈又青又紫,都成了个大猩猩了!
“妈,我没什么,只是骑车摔了一跤!我不想吃饭了,就想睡一会儿,可能睡一觉就好了!姐,你路上遇到张强,让他帮我请个假。”静静有气无力地说。说完她转身就出了灶屋,还没走出两步,身子就象树叶一般,飘到了地上。
“静静!静静!静静你没事吧?”母亲边抱住静静的身子,边急切地叫到,静静不出声,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欣儿!你赶快带你妹妹到县城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摔到了哪里?要不要紧?”这下子我也着急了,都怪我太粗心了,怎么没仔细地看看她呢?八成她已经睡了一整个下午了。
“好!我这就去!妈你别着急啊!”我急忙把自行车端出堂屋,母亲扶着静静走出了小巷,到了公路上,母亲一边叮嘱我和静静,一边把静静扶上了自行车。静静,静静,你可别吓我啊!我要是不和大伯吹牛聊天,去看看你就不会拖到现在了!真对不起啊!静静!我怎么就不会关心你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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