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飞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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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仕帆走后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已经到家了,昨天下午那件事处理得怎样了?应该没事吧?”说起这件事,我还真不好意思呢!都怪我脾气太火暴了,要不哪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没事!”我对陈仕帆说了一些想念的话,就安慰他说。其实事情大着呢!这不,我的飞鸽现在都还没飞回家嘛!都还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呢!我正急得要命!但这我哪能对陈仕帆说呀!我要说了实话,他在电话那头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陈仕帆走的时候,正是傍晚,落日的余辉洒在大地上,大地金灿灿的,耸立的峰峦,把天穹支撑得越来越虚无,悠闲的放牛娃和牛群,把村庄点缀得温情而诗意,风儿轻扬,幸福的炊烟袅袅而上,在蔚蓝的天空中,或编织成美丽的云霞,或弥漫成薄薄的雨雾。早早吃过晚饭,我和静静就骑上自行车,一起送陈仕帆去车站。刚把车端出家门,大伯就从他家里跑出来,对陈仕帆说:“就要走了?再玩几天嘛!”看来大伯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怎么知道陈仕帆要走啊?看样子是爱屋及乌,他也喜欢这个陈仕帆了。
“老伯,我要回了!你老人家多保重,我以后还会来看你们的!你回吧,不用送我了!”陈仕帆笑着对大伯说。陈仕帆还要再来?哈哈!那他一定是喜欢我了!真好啊!这回我真遇上一个有情有意的人了!“也没什么好送你的,那你就把这包干鸡棕带着吧,不要嫌土,这鸡棕味道很好的!”大伯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一包东西,边往陈仕帆的手里塞,边一个劲地说着。“老伯!那真不好意思呀,尊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了!”看着陈仕帆把东西收下,大伯满脸放着红光,他叮嘱着陈仕帆说:“陈老师,我听说您是个大作家,以后记得多给欣儿写信哟!欣儿这丫头,很不错的,我平日里最喜欢她了,你得对她好一点啊!”这大伯也真是的,就好象我这就出嫁似的!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对大伯说:“大伯,我们得走了,要不会赶不上车的!”“也是!也是!那你们赶快去吧!”大伯和母亲就站在院子里,嘴里说着道别的话,目送着我们出了门。
走出小巷,我让陈仕帆坐到我的车后座上来,可是他就是不肯。“还是我带着你吧!”真是巴之不得啊!在我们这儿,恋爱中的姑娘小伙都是这样的嘛!“那好啊!”我别提有多高兴了!就腾地跃上了车的后座,坐到了陈仕帆的身后。等到离开了村子,我伸手就楼住了陈仕帆的腰,并且把身子和头都紧紧贴在了陈仕帆的背上。他的背好温暖哦,我想就这样依偎着,一辈子!
我正沉浸在未来的梦幻中,冷不妨迎面来了一辆大卡车,只听静静一声尖叫,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我和陈仕帆大吃一惊,陈仕帆急忙刹住车,我赶忙跳了下来,把静静扶了起来。“开!开你个头的车呀!不会开你死下来!”我冲着卡车大声地骂到。那卡车师傅一看自己没伤到人,把头缩回了窗内,呼啸而去了。“李静,伤着了没有?”陈仕帆看着静静,关切地问。静静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拍了拍身上的灰,微笑着说,“没事!”“你骑车我太不放心了,汽车一来就摇摇晃晃的,还是我来带你吧!”陈仕帆笑着说,“李欣,你技术要好点,你自己骑吧!我来带你妹妹!”没办法!我只好自己骑了!这死丫头也是的,就坏我的好事!不就是辆汽车嘛!就吓成这个样子,不过也还走运,没垫了车轱辘!否则就后果严重、惨不忍睹了!
看着静静坐在陈仕帆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拉着后座,小腰杆挺得很直的样子,我不禁“噗嗤”地笑了!这死丫头,可真是老鼠变的,还真格是胆小如鼠呢!“李欣你笑什么呢?”陈仕帆回过头来,笑着说。这乡间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太多,为以防万一,人们都喜欢靠边走路,靠边骑车,所以我自然没有和陈仕帆并驾齐驱,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没什么,我就笑刚才那司机了!”我言不由衷地说。“小心一点!”陈仕帆叮嘱我说。我笑了笑回答陈仕帆说,“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说实话,我才不怕那些来来往往的汽车呢!有时候我还故意骑着自行车朝它们冲过去,把那些开车师傅弄得手慌脚乱的。当然,我也常常因此遭到开车司机们的唾骂:“不要命了你!”“想找死啊你!”哈哈!我就是想找死,就是想不要命了,可是阎王老子他不要我啊!哈哈!
没多久,我们就到达了县城车站。这车站,白天人也不太多,可到了傍晚,人就开始多了,擦皮鞋的,卖东西的、卸车的、修车的、还有侃龙门阵的,什么都有,就连无所事事的人,都往这里钻。今天傍晚自然也很热闹。这时侯就只有通往省城的晚班车了,不用找,我们就看到了汽车,车上已经有很多人了。“这车大概没多久就要开了吧!”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自行车停在了汽车旁边。这县城,虽然不象大城市那样繁华,但却也是乌龟王八、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可不象我们乡下那么好了,有几个人,那目光贼溜溜的,一个劲地往我和静静身上瞄呢,要是在平时,早就被我骂个狗血淋头了,今天因为有陈仕帆在,我就暂且放过他们,让他们多看两眼吧!当然,还因为在这么一个充满诗意的黄昏,我觉得一切都和谐而宁静,不想破坏了这份美感。
我向来认为黄昏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因为白天人们艰苦辛劳、疲惫不堪的身体或者可怜的心灵,在这时候就开始安歇下来了!人们的思想都会染上一层暮色的柔和和苍茫的色彩。可我真的没想到,黄昏原来还刺激着一些疯人们的神经。这些人只要天色一晚,就会变得心情郁闷,尖酸刻薄起来。就在我忙着和陈仕帆话别的时候,我的自行车突然在刹那间,自己摔倒了!呵呵,大概只有天才知道究竟是谁碰了它一下吧!静静显然也不知道,因为她正一手扶着自己的车,目光正凝望着我和陈仕帆呢!

“哎哟!哪个的破自行车?打到我了!”一声尖锐的吼叫划过苍穹,传入了我的耳膜,我觉得我的耳膜都快震破了。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好看到我的飞鸽,正缓缓地偏向一个中年胖女人的小腿呢!哈哈!我这飞鸽车,该不是见不得那女人高挽着裤腿的洁白的小腿,想非礼人家一下吧!在那尖叫声中,静静反应很灵敏地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正往下的,想和那女人小腿来回亲密接触的,我的自行车!可是她哪里拉得住,一眨眼的功夫,我的自行车就真和那女人洁白的小腿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下惨了!
我急忙松开陈仕帆的手,快步跑了过去,可是还是来不及了,只听“砰、砰”两下声响,我的自行车就倒在了地上!那女人也早已闪到了一边。“是你的啊!什么破车,也不把它放好!”那女人大声骂着,弯下腰去看了看她洁白的小腿。“又不是我让它倒下的!你叫什么你叫!”我瞪着眼睛看着她,她也太嚣张了!又没有打伤,犯得着这样大吼大叫的吗?本姑娘可也不是好惹的!哈哈!黄昏原来也会刺激我神经呀!
“大婶,对不起啊!没打到你吧?”静静急忙向那胖女人道歉。这死丫头,就是胆小!怕什么怕!什么东西都这样,你越怕它,它就越要欺负你!人就更这样了!我把自行车从地上扶起来,重新摆好,回头看了陈仕帆一眼。不好!汽车已经启动了!陈仕帆,我爱你!爱你!你要记得给我写信啊!你要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啊!陈仕帆对我挥挥手,微笑着和汽车一起,呼啸而去,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汽车载着他,载着我的希望和梦,一起奔向了省城……
看着陈仕帆离开,阵阵离别情绪涌上心头,我挥泪如雨!大千世界,相遇难,相知更难!陈仕帆!你可要记得给我写信!记得再来看我啊!我等着你!等着你啊!“死妮子!你的嘴还停硬的嘛!看看你厉害还是老娘厉害!老娘今天偏不饶你!”大概是看我的男朋友走了吧,那胖女人又嚣张起来了!我正烦得很,猛然又听那胖女人撒泼,心里也恼怒了:难道姑娘我又是好惹的?于是我擦擦眼泪,冲着她大声说:“又没有打到你!我看得很清楚!你吼什么吼?何必小题大做呢!”
“姐!你别吼了!算了吧!”静静拉拉我的衣襟,轻轻地说。“死呢子!打到老娘了还不认帐!老娘偏不饶你!”那胖女人也顾不上地上有灰,一坐下,就开始又哭又叫了。很快,我们的旁边就围起了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这个说:“算了吧,又没打到!打到了叫她带你到医院去看看,叫她付医药费不就行了!”那个说:“别耍赖了,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不要脸!”还有的说:“小姑娘,你就给认个错,陪个不是,不就完了?”一下子围了很多人,我都透不过气来了,静静急得满脸通红,看样子就要哭了。那好吧,我还是说两句好话算了!省得在这里瞎折腾!这胖女人,也还真难缠!小女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还是算了吧!
“大婶!真对不起了!你放我们走吧!”静静这死丫头,就象看穿了我似的,立即对那胖女人说。“不行!今天就不行!”那胖女人依然用双手,使劲地拽住我的自行车不放。什么东西嘛,本姑娘向你道歉,也是本姑娘给你脸!你还不识抬举了?我真想一脚就揣过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窝囊气呢!于是我握紧了拳头!“姐!”静静一看我生气的样子,就走了过来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打啊!打啊!打这泼妇!”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了!我的头脑再也不能冷静了,MD!让你瞧瞧本姑娘的厉害,要不收拾你,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本姑娘好欺负呢!哈哈!本姑娘就要让你的脸成个杂酱铺,看你还敢不敢拉我的车!我握紧拳头,对准那胖女人的脸,正准备打过去,没想却被周围的人挤开了。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挤了进来,边拉住那胖女人的手,边大声地问。“这死妮子的车打到我了!”那胖女人看来了救兵,立即破涕为笑,看着那男人说,“你怎么才来?这死妮子都想欺负我呢!”“打到没有,我看看!”那男人蹲下身子,看了看那胖女人的小腿。然后他说,“没什么,我们回吧!”只见那胖女人用双手罩住嘴,对着那男人耳语了一通,那男人就大声说,“这车打到了你!我们就扣住这车!死妮子!要车你就来赵家箐找我!我叫赵老二!”说罢,他拉着那胖女人,很快就挤出了人们的包围圈!等我们挤出人群时,哪里还有这赵老二的人影?他和那泼妇,大概早骑着我的飞鸽开溜了!
“姑娘!你的车被他们骑跑了!你们快去追呀!招呼晚了撵不回来了!”有几个好心的人冲着我们大声说。“请问他们朝哪个方向跑了?是赵家箐吗?”静静仰着脸问。“是的,就往那个方向!”人们唧唧喳喳地说。“姐,我们去追吧!要不回家我们可不好交代呀!”静静看着我说。我烦躁急了,没想到我还真的栽到这疯婆娘的手里了!真没面子!真扫兴啊!她的脸没开花,可我的飞鸽却丢了!
“请问一下,大家认不认识这两个人啊?那男的是不是真的叫赵老二?”我笑着对周围的人说。“那男的是叫赵老二!他家在南街开了个铺子,大概是修理钟表的!那女人是他老婆!平时就很泼的!小姑娘你还真敢惹啊?快找车去吧!”有一个瘦瘦的男人对我们说。我谢过他们,拉着静静骑上那辆永久,就开始追了,我才不怕他们呢!就一个修破钟表的,能有什么能耐?我才不信我的飞鸽就这样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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