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包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她们的包
——除了青春,学位,金钱,朋友还有‘健康’,加起来才是一张完整的‘全家福’的照片。
一上午我赎罪般努力的工作,但心里却像荡着秋千。
所有的人,都很单调的忙碌。以至于这种忙碌,慢慢的就变成一种习惯的麻木。我承认我一直都不是一个认命或安分的人,即便我喜欢一个人的寂寞。但现在这种麻木的气氛,似乎淡化了所有人心中的不满,反而有一种机械的默契感。
我很感谢这样的一种麻木,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谢的是这种麻木,让她们不介意我的错误。不安的是因为这种麻木,让我觉的自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前段时间竭尽全力的努力,似乎也没有让任何人觉得有所改变。所以午饭过后我坐在办公桌前休息,心里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在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的时候,我又第二次想到了离职。
就像犯罪的人,死是最好的赎罪方式,也唯有那样才能解脱。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淋一场雨,洗礼般的清清白白。
想到这里,打开窗户。
我想,天又有多久没有下雨了呢?
中午,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即便我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但因为昨晚睡的实在太晚,后来我还是伏在桌上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一群人追赶,带头的人还扬言要把我碎尸万段。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声音却让我想起崔艳。那叫喊声和上班的铃声一起响起,难道这就是现实与梦境的差异?
它让我想起法国的一部奇幻电影,年代太久名字已经忘了。只记得,一个人始终都在现实与梦境里穿梭。梦境里战争,疾病,挣扎和一个他认为可以割舍一切的女人,现实里平淡,友爱,关怀和一群热爱他的人。以至于他的一生都在痛苦的抉择,究竟是为一个人去伤害所有人,还是为所有人去伤害一个人?
我来不及太深入的去分析自己是否会和那个人有某种类似的精神或心理上的疾病,因为来不及揉自己的眼,就看见了一张摆在电脑显示前的一张纸条,单单的五个字;‘文哲,对不起。’
不用猜想我就看出那是崔艳的笔迹。
老师说过,从一个人的字迹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例如,一个人写字中归中具其性格也必定一丝不苟。虽然,到现在我还对导师当年说我没有写作的天赋这句话耿耿于怀,但这句话则分明就是对我的一种赞赏,虽然不是专门针对我一个人说的。
和崔艳的人一样,她的字有一种很狂野的美感,但现在我却无暇欣赏。
因为不能让我理解的是,李薛梅,让我谢她而她,却反过来跟我说,对不起呢?
来不及细想,我站起身的时候还用手掌用力的括了自己两耳光。当然,没有打别人时那么用力,但还是感觉很痛。目的是希望自己赶快清醒,不要胡思乱想,至少不该再上班的时候。
李薛梅或许病了,我不知道是否会很严重。但我希望自己可以努力再多担负一些,虽然,我已经想到离职。
我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要弥补她对我一种‘知遇之恩’的亏欠,和我以往‘不务正业’的辜负。还有就是一种性格的使然,我说过,我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虽然,没有接到客户的投诉,但只要一想到上次我对这电话那头骂;‘混蛋,去死吧。’挂掉电话后,客户抓耳挠腮,想要找人拼命的样子,还是会偷偷的笑。
总之不管怎样,即便要走也要像萨达姆送上绞刑架时那种风光无限。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可以把‘走’和‘死’联想在一起,这是否也偏偏印证了我内心隐藏的黑暗?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又想起了李薛梅。我怎么可以把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和‘死’同时想起?就像没有人愿意提及本,la登是和平和正义的化身。
这一次,我是真的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就像小时候,父亲狠狠地抽我耳光一样的响亮。我没有感觉到痛,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对不起,大家请继续工作,我只是感觉有些头痛医生说拍拍会好一些。’
我感觉自己有些傻,还窘迫的对一圈人笑了一下。或许德仁说的是对的,只有我发呆时的模样最能引起女生的注意。虽然我不是在发呆而是在发傻,而她们也不是女生是女人。却也博得了众多女人眼里的同情,

而不是像德仁经常吹嘘在舞池里,所有女人望向他时眼里都带有‘色情’。
一位年纪较大的女人走过来,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有点烫,好像发烧了,怪不得今天来那么晚。’
按她的年纪我因该喊她阿姨,所以我没有胡乱的想法。
我的脸又是一阵发烧,只好喃喃的说;‘还好,没事了。’
就算是对她的话一种间接的承认,我想古人所谓的‘大智若愚’指的就是我这种类型的人吧。
但似乎阿姨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在我发愣的时候从私人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皮包。
以前我和德仁还有阿胜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争论那些美丽的女人的皮包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这有时候像一群人在一起谈论自己的‘第一次’一样让人感觉兴奋。结果是,一个皮夹,一只粉盒,一支唇膏,一本通讯录,一纸毕业证书和一块女人用的卫生棉。
在皮夹外透明的塑料薄膜里是一张用‘幸福和快乐’代言的全家福照片。
或许,里面还有几张信用卡和一沓钞票。
出于一种强烈的社会道德感,没有打开皮夹。但这也几乎囊获了一个女人的一生,青春,学位,金钱,朋友。
也许每样都不太多。青春已经逝去大半,儿子初中的问题已经答不出来,信用卡不够偿还每月到期的贷款,好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但也正是因为这些,让一家人抱的更紧笑的更甜,。
所以当我们难得达成一致的默契还给那个肥胖的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抱着德仁恨不得立刻认他做‘干儿子’
最后那个胖女人千恩万谢笑着拿着失而复得的皮包走后。
我和阿胜一直觉得很委屈,凭什么所有的功劳全让德仁抢了去呢?
德仁,则开始大骂那个女人占他便宜。
阿姨从包里翻出了一坂‘康泰克’抠了两粒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立刻感受到自这个冬季到来后的第一场温暖。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些原本被胭脂遮盖的冰冷没有表情的脸,一瞬间全部‘春暖花开’,代替的是一种阳光般暖暖的关怀。
。‘快吃下去啊,愣着干嘛?’
我差点感动的哭了出来;‘可是我,,,,。’
。‘可是什么,快吃吧。’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谢谢。’还是一仰头吞了下去,感觉像赴死就义。
在咽下去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药’也可以像‘糖’一样那么的甜。她们的包里除了青春,学位,金钱,朋友还有‘健康’,加起来才是一张完整的‘全家福’的照片。
而我们这些男人呢?
我们能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除了火机香烟,只剩下一张和自己面孔一样的百元伪钞。
所有人依然那么紧张而忙碌的工作着,以前那么熟悉让我讨厌的工作场景,突然变成一座花园。而我这个‘园丁’却从没认真打理过。
我的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愧疚,就像心里长久以来养成奇怪的自卑感一样。
我带起手套想要赎罪般的开始工作,却真的感觉头有一点点的晕痛,一定是那两粒药的缘故。但好像也只有这样才会变得合理,我不是间接性的承认我是真的病了吗?
如果我是真的病了,那是否代表我今天上班迟到就会变的合理一些?既然,这些都是合理的那上午怎么还会有想要离职的念头?想到这里,我居然真的‘没天理’的打了个喷嚏。
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小的兴奋。
。‘你真的病了吗?’那个短发女孩走过来问。
。‘啊?嗯,,,可能是吧。’我有点心虚。‘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很少看到有人生病嘴角会带着笑容呢。’
。‘是吗?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喂我吃糖时候的情景。’
。‘那你小时候生病一定会很快乐。’说完,那个短发的女孩走开,到另外一个岗位巡检。
。‘生病?’‘快乐?’多么奇怪的字眼,就像形容撒旦的可爱。
没想到我居然被她一眼看穿,我尴尬的差点连手中的工具都掉了下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