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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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于尽
——当晚我搂着一个枕头睡着。
恶,是改变这万恶世界的原动力。
善,是这破碎世界的粘合剂。
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索是发挥自己骨子里暴虐的本性,让她们屈居于自己的‘淫威’之下呢?还是表现的更为‘亲和力’一些,粘合我们破碎的关系呢?
德仁说,恩威并施是条不错的主意,但我不是一个好的演员。一会要我摆着一张臭脸,一会要我大声称赞,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态,白天是‘布道人’,晚上是‘杀人狂’。
。‘所以,你还是准备在善恶之间做出选择吧。’德仁说完又嘱咐一句;‘要么让她们恨你入骨,要么让她们亲你脚趾。’
我说;‘这样会不会太极端了一些?’
。‘极端?极端的做法是要么把她们全体解雇,要么和她们全体发生关系。’
。‘能不能扯些别的?’我低头思索;‘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对,别的办法。’我无计可施又恨恨说道;‘与她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当晚我搂着一个枕头睡着。
6点45分,我就听见崔艳,类似于野兽被困在井底发出的那种歇斯底里的呼喊:‘死鬼,起床啦。’
如果不是我这几天对崔艳已经痛恨到入骨的地步,我宁愿相信是隔壁房东太太喊她老公的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7点20分以前让我起床对我而言本来就类似于生与死的挣扎。但为了工作,我还是放弃了一部份个人时间,把闹铃定在了7点10分。
这已经是我作出的最大让步,不管怎样昨天上班迟到毕竟是我错了。为了避免意外昨晚睡觉之前,我还反复把手机闹铃调试好几遍,才放心睡下。
睡之前还问德仁,手机讯号太弱会不会影响闹铃?这句话有点像脖子太短会不会影响生育一样是很怪异的问题。
我拿出手机和手表反复对比确实没错才6点45分,我准备开骂。
可怜的德仁居然从床上滚到了床下;‘妈呀,不会这么早就追上门吧?’
德仁,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那条据说是他花了一百大洋买来的情侣内裤。因为德仁喜欢裸睡,这也是他拒绝任何女性进入房间的原因之一。
。‘出什么事了,,,?’
。‘文哲,我裤子口袋里还有8块钱给你买早点。’
说这话的时候,我以为他会穿条内裤裸奔出去,没想到他已经把腿伸进了我的那条,布袋裤。那或许也是唯一一条,他可以从我身上穿的下的裤子。
难得他今天会喊我名字,而不是文子[蚊子],所以我向他建议道;‘你其实还有捷径,,,。’
他回头,我指了指阳台的窗户。
德仁,没有理我,但我知道,他一定又作孽了。
这几天晚上一直沉溺于德仁说我写得那片色情小说里面。
为了摆脱‘色情’这两个字,不得已我连故事里男女主角最起码的牵手,拥抱,亲吻这些必有的细节都省略掉了。白天的工作不尽人意,脑袋也休克仿佛随时都会让我失去呼吸。但当手指敲打键盘,那个丑恶的灵魂出现,一切又都变的自然。
文章虽然写的顺利却始终没有主题,这让我懊恼不已。这种感觉就像是结识了某个美女却不知道她的名字,生了个孩子却无法分辨他的性别一样让人感觉郁闷。
说实话,我并不确定会有勇气将它继续写下去。每次当我关闭计算机,洗漱完开始睡觉,总会突然冒出一群无辜的人开始对我大加指责。仿佛他们所有的苦难,分离,血腥,暴力都是因我而发生。

而我会告诉他们,你们要承受的也正是现实里我已经经历的,我比你们更不幸。那个女孩会把我拉向深秋的树林,反复的问,文哲,如果我说我爱你,你就真的会爱我吗?
我说,是的。
是的?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让我在虚构的世界还是一样不幸?
我无言以对,是啊,只能怪你红颜薄命。
我发觉虽然已经事隔好久,但我还是无法真正忘记她——那个美的像诗一般的女孩。她还是像颗钉子一样,订在我身体上的某个部位,不小心触动就会想起。
我甚至开始天真的想,当有一天把她从我的故事里圆满的画上一个句号,那么我也就可以彻底的把她从现实里忘记。
但我又真的忘得了吗?
为了摆脱这种郁闷的情绪,五分钟后我挣扎着起床。
我很了解自己的性格如果现在不起来,很可能会在这种挣扎中再次睡过去。
我拉开窗户想看看崔艳是否还在楼下,却看到了刚刚步入秋季,梧桐树一片一片飘落的枯叶。真的很美,为什么上一次和李薛梅走在树下我只看到了雨风吹过的萧瑟,而不是落叶飘落的美丽呢?我开始埋怨自己的不解风情,或许,这就是我一直以来都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所在吧。
接着我开始一丝不苟的刷牙洗脸洗头,还用了洗面奶。
拿起镜子笑一下,忘记伤悲。
却又发现另外一个问题,李薛梅说我看上去30出头,我是不是真的要剔去我的胡须?
最后,我痛下狠心快刀斩乱麻,剃须刀发出‘呲呲’的声音像除草机扫过草坪。
一阵痛快,果然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我心底一下子高兴起来,看来还有恋爱的本钱。洗漱完毕后我开始掏德仁的口袋。
令我吃惊的是里面除了有德仁所说的八块钱零钱外,还有整盒的避孕药和一袋开启的避孕套。我开始明白德仁刚才夺门而出时动若狡兔的原因了,昨晚,不知道又有哪个无知少女又残遭毒手。
因为崔艳的那声歇斯底里的喊叫,使我提前了上班的时间。
一路上让我想不通的是崔艳,何以会绕道经过我家呢?难道是我听错了?是德仁新交往的女朋友在喊?可天煞的怎么连声音都如此相同,没听说崔艳,还有妹妹啊?
每到星期五,我总会变得特别积极。就像结束一场战争,开始善后,而过完双休星期一上班我总有一种被超度后新生的感觉。而休假的两天也或许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东西。
我还特别留意崔艳的表情,以判断早上那一声嘶心裂肺的叫喊到底是不是出自崔艳的嘴巴。但她似乎并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反而是我的举动引起她的不满。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走过来说;‘喂,文哲,别老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
这句话让我差点瘫了下去,只能忍气吞声的喝了一大杯水。
已进十月,天黑得很早。
等别人全部下班后,收拾好东西,关上所有窗户,熄灭偌大品保部的灯光。而这是以前李薛梅常做的工作,走的最晚的也一定是她。
熄灯后我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却还看到李薛梅的那间单独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
我很想敲开门,去谢谢她为我洗过的衣服,以及她给我买的那把剃须刀。
但每次鼓足勇气,还是走到一半就退了下来。
还是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吧!
为了不让自己在黑暗中滞留太久,而心情烦躁,我决定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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