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决斗鬼城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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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百里荒原寂静无声,时尔一阵冷风刮来,吹动沙子发出可怕的尖啸。
张天锋心里说,狗日的是想耍我,还是想在黑夜里暗算我?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便大声喊道:“狗日的矿主,老子来了,快出来——”
老张喊罢,忽然发现右边风蚀岩柱后有火光亮起,他抽出战刀拔马头冲了过去,只见围着一座三丈高的大蘑菇岩之下燃起了四堆篝火,却没有一个人影。
张天锋紧握战刀,勒着马缰在原地转了一圈,气愤地大叫:“滚出来,你不是要手镯子吗?老子给你——”
忽然,砂岩顶上有人发出一声怪笑,说:“呵呵,我要的是你的命。”声音沙哑,阴气森森。
话音刚落,突然四支投枪从四周飞来,张天锋急忙拔马躲避,同时用长刀打掉一支,但是敌人暗中猝然偷袭,黑马躲闪不及被两枪插中,疼痛地嘶鸣着向前窜去。张天锋纵身扑向右前方,一个掷枪敌人躲在砂柱后看到老张如猛虎下山般扑来,吓的转身就逃,但刚跑一步便被劈成两半。
张天锋转身又拔落两支投枪,怒吼一声纵向掷枪者。那沙漠人距离老张有两丈远,没想到腰刀尚未拔出,对方竟然飞至眼前,刀光一闪,脑袋便搬了家。另两个敌人正欲持刀上前,看到张天锋长发飘飘飞来蹿去势不可挡,吓的丢下弯刀抱头鼠窜。
张天锋正要追赶,忽听蘑菇岩顶上那人道:“保尔,你不要你的情人了吗?”
四堆篝火燃烧得正旺,但是蘑菇岩顶子大,上面还是黑暗无光。老张紧握战刀抬头骂道:“狗日的,你把朱古丽藏在哪儿?快放了她,不然我叫你死的难看。”
“嘿嘿,”岩顶上的人冷笑一声道,“交出手镯,就放她。”
张天锋说:“那镯子是害人的玩意儿,给我我也不要,你放了朱古丽,我一定还你。”
“哈哈哈!”顶上人得意地大笑,说道,“你既然知道了魔镯的厉害,看来你另一个情人是被魔镯缠住了,也快死了吧,哈哈哈哈,保尔&:#8226:天锋&:#8226:张,你交不出魔镯,也别怪我失信了。哈哈,朱古丽在此,接好了。”
张天锋看到三丈多高的岩顶上落下一人,穿着水红纱裙不是朱古丽是谁?他急忙伸臂用力抱住,但是,接到怀里的却是一具冰凉僵硬的尸体。是朱古丽,是一个血染前胸的朱古丽,已经死去多时了。
“啊——”张天锋两腿一软跪下来,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狂叫了一声,怒吼,“狗日的,老子跟你拼啦——”他放下朱古丽,奋力一跃纵上了旁边五米高的砂柱,又一纵飞向敌人所在的蘑菇岩顶,似一只善于纵跃的灵猿。人未至刀先落,“铛”,敌人横剑挡住他劈下的长刀。
风沙利飕有劲,篝火在寒风中呼呼燃烧,夜空黑沉沉的,天际隐隐传来了雷声。借着岩下的火光,张天锋疯狂地向敌人一通狠砍,刀刀刚猛如泰山压顶。虽说砂蘑菇头大挡了火光,但老张还是能模糊看到对方是一个持双手剑的矮人。矮人的动作虽有力但是缓慢,不一会儿便被老张砍中三刀,可是竟然没有哼一声。
张天锋感觉如同砍中木头,十分惊诧。那矮人一剑一剑地挥着,稳、狠、准,似乎要与老张同归于尽。拼过五招,矮人长剑寒光暴涨,如高山雪崩般扑下来,猛地刺中老张腹部左侧,与此同时张天锋挥刀砍掉了敌人右臂。矮人怪叫一声,竟不顾一切地抡独臂抓来。张天锋拔掉肋下长剑连退两步,他的悲愤劲儿忽然被对方绝对拼命的打法压了下去。“咔喳”,天空突然打一个霹雳,白亮的电光之下,张天锋发现对方是一张眼球凸出牙齿暴露的干尸面孔。
“你是克利特罗?”张天锋挺长刀抵住对方的胸膛,吃惊地问。
矮人胳膊短,抓了两下够不着老张,忽然抓住张天锋的刀锋,阴恻恻地怪笑,“呵呵呵,大萨满不屑与你交手。该死的小子,忘了我是谁么?我是曾被你重伤的督迪修士。”
“督迪?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恶心的样子。”张天锋问。
“我要不是化身不死战士,怎么能等到今天这个报仇的日子。哈哈,你心爱的女人被我杀了,你也去死吧!”督迪说着恶狠狠地合身前扑,在锋利的战刀穿透他胸部之际,用力把张天锋顶下了蘑菇岩。

张天锋觉得后脚一空,大吃一惊,想来个“鹞子翻身”减缓落势可是督迪正压在他身上,心想完了,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残。突然感到脊背被数条手臂托住了,同时听到许多人的惊叫声,督迪也落在他身上。老张面朝上一脚把这恶心的木乃伊蹬起来,然后在督迪落下时挥刀砍掉了干尸的头。
托住张天锋的是一伙地精,是奉安斯托耳之命赶来增援的。“啊!”地精们看清了督迪狰狞的面目,吓得一齐松手,把老张丢在地上。
张天锋看到木乃伊身首异处不能动弹了,方才长出了一口气。他转身担心地询问家中诺拉娜的情况,地精们都不知道。
这时雷声又响起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冷风刮过,雨点便跟着飘落。张天锋分开众人来到朱古丽身边,单膝跪地伤心地道:“是我害了你!朱古丽,你还是想回家是吧,那我送你,把你葬在你的家乡。”
“神使,有人来了。”一个地精紧张地报告。
张天锋拄着长刀站起身,方才感觉被督迪刺中的左肋下疼痛,一摸一手鲜血。他左手捂着伤口,看到西面许多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穿过风蚀岩柱围来,张天锋想,我的血正好用来召唤牛头马面,让这伙沙漠人有来无回。
对面一群人停止前进,“神使——”其中一个缠头巾的人跑过来跪下:“神使,我是古里安。”
地精们松口气,一下子围上来说:“古里安是你呀,吓我们一跳。”
张天锋问:“古里安,你怎么会来这儿?”
“下雨了,我们还是到背风的砂岩后说吧。”古里安说。
雨不大,但是落在脸上冰凉。张天锋点头,然后抱起朱古丽来到大蘑菇岩的背风面坐下来,忆起朱古丽美丽动人的音容笑貌,悲伤地长叹了一声。
古里安接过一根火把高声喊话,让同来的人们找地方避雨,然后跑到张天锋身边正要汇报工作,忽然看到老张抱着一个死去的女子,呆坐着一脸悲伤。
古里安说道:“神使呀,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这姑娘我知道,她是昨天被守矿的恶人抢到矿上的。当时,我正混在我们地精奴隶中干活儿……”他看到张天锋不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于是转而解释,“哦,我是打探到两国又开战了,不会去掠夺咱了,我才回来的。到这铁矿是想号召地精同胞们反抗——这个铁矿叫路南矿,有一百多地精奴隶,还有四十个伊沙特国苦役犯。我听说这矿的矮个子矿主最是心黑手狠,最近有好几个矿工被他杀了。这姑娘被抢来,听说当天就死了。我、我有罪,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亲人。”
古里安跪下来,自责没能拯救朱古丽,接着说道,“那矿主在屋里还用布遮着脸,不象人样子。矿工们没有不痛恨他的,我觉得人心齐,是反抗时候。傍晚听说,可恶的矿主带着四个守矿恶棍来这里对付你,我们就趁机凿断铁镣,杀了八个守矿人,后来,我就带着同胞们找到了这儿。”
这时候雨丝忽然变成了雪糁糁,好似洁白的细盐一样飘洒下来,这沙漠的天气真是怪。夜风寒冷彻骨,张天锋抱着朱古丽,似听非听,表情木然。古里安讲完,后悔说出了提前见到朱古丽,担心老张会因此发怒。只听张天锋悲叹一声,道:“古里安,这个姑娘叫朱古丽,家住在塔里拉姆绿洲最东边的村庄,你把她送回家吧,好好安葬。铁矿这边的事,你看着办吧,对付不了通知我就行了。”
“神使,我是、是想让同胞们回咱的驻地,一旦伊沙特国派大军来打,我们……”古里安跪着担心地说。
“日他姑姑,怕什么,有我哪!”张天锋抱着朱古丽站起来。
“是,我不怕,我坚守矿区。”古里安站起身鼓起勇气。他将火把交给旁边的地精,伸双臂郑重接过朱古丽。
张天锋伸手拂去朱古丽脸上的雪粒儿,悲伤地再次望了望这张美丽而惨白的面庞,然后解下披风,蒙在这位不幸的红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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