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的一天，庄秦和小麦、李异、荆洚晓一行四人去了重建后的千宝精神康复中心，他们是陪同庄秦去探望一个叫‘姚旃’的病友。
这次并不是什么聚会，所以没通知怪谈协会的其他成员。
姚旃是个诗人，庄秦曾向文化界大力推荐，但出版社方面一听是个疯子就立即没消息了。庄秦对感到十分无奈，他能列出一大堆疯子科学家艺术家，但却就是不能说服出版社出姚旃的诗集。据姚旃说他杀过人，但是警方根本就没找到尸体，而他又固执的声称自己杀了人，所以就送千宝精神康复中心。一往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怪谈协会成员自然对此事有不同见解，总想听姚旃亲口讲述，但苦于没机会。所以这次庄秦只对荆洚晓说了要去探望姚旃，竟有三个人要陪同前往，还美其名曰：保驾护航。
庄秦他们到时正赶上自由活动时间，姚旃在一处树荫下静坐，见到庄秦他们便站起腼腆的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庄秦把怪谈成员介绍给姚旃，他一一点头，到小麦时他的眼睛亮了下，便随即恢复正常。
说明来意后，大家都席地而坐。这时姚旃仰起头向天空望去，忽然说：
“年轻时的事还记在心底，这是多么的不幸，但我怎能忘记，那么刻骨铭心的爱……”
众人都有些诧异，李异正要问什么意思时却被庄秦拦住，他随即明白了，诗人姚旃已经进入态度，要讲自己杀人的灵异故事。
“这是我的新诗，纪念曾经发生过的事。我记得那天是腊月初二，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气温在零下十几度，已经是深夜，这个时候学校宿舍楼里再没人醒着，于是我决定动手。那天的天可是真冷啊，我从水房的锅炉旁站起，活动了一下腰，然后翻出工具带，绑在背后。王伯坐在火门前一言不发，我知道他不想我去做冒险的事。厚重的布帘外没有风，这样干冷的天气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我犹豫片刻，想到法律惩罚，心里有些发抖，但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去吧，干完了就回来，没人会发现。于是我最终决定动手。在这样冷的夜里，即使宿舍走廊里发生什么事也没人愿意出来过问。特别是在大学女生宿舍。”
“入室抢劫？你？”
小麦惊奇的问，似乎姚旃入室抢劫是件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没错，我的确是打算入室抢劫，不过还有其他计划。这所大学的女研究生看起来都很有钱，不少是开车来上学，剩下的只要有几份姿色，就都有人接送。我不止一次在心底想她们的钱从何而来，每一次都只会有一个结论：脏。那种钱她们花着是肮脏的，如果我拿来的话，也许会干净许多吧！”
姚旃的话让怪谈的成员们很不舒服，姚旃太过偏激了，大学里诚然有几个那样的女生，但绝大多数都是清白的。也许姚旃曾受过这样的女生伤害，所以才会对所有女大学生产生不好的想法。
庄秦对姚旃的话也感到吃惊，住院时姚旃只在自由活动时才会出现，也不知是哪一区的。其实庄秦对姚旃的背景也并不了解，只知道他的诗好，没想到他过去还曾是个抢劫犯。
姚旃还在讲他的过去，神色专注，像是回到了那个抢劫的雪夜。
“我在水房门口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任何异常，于是贴着没有积雪的墙根走向宿舍楼后面，那有一扇坏掉的没有窗框的窗户，在二楼。我曾经给总务处打过很多报告，总务处也总说就派人来修，但一直没有动静，背后还说我多事，一个学生吃撑了没事干，管的还挺宽。我从秋天开始打报告，一直到冬天，直到自己也觉得是多事，其他学生都没提意见，我跟着贴什么热心啊？但我还是不甘心，与锅炉工王伯喝酒，还失声痛哭，说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人们都怎么啦？老伯不说话，只一口接一口的喝五十六度的老白干。那天是他孙女曹晴的三周年祭日，她是跳楼自杀的，从宿舍楼顶，九楼。”
“关于曹晴，我们是童年的邻居，小学中学都在同一班，高中时才分开，她连跳两级，直接去了高三，是个天才儿童。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甚至超越了友情。曹晴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没错，就是因为她的死，我才对大学女生十分反感。”
庄秦忙就大学女生人格进行了一番分析，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拜金主义者，姚旃也说他明白。庄秦这才安心，觉得不会在朋友中影响到姚旃的形象。荆洚晓则在催姚旃继续讲下去，对于一个私人侦探来说，这种事总是非常有意思的。
“恩，接着说那晚的事情。我到了女生宿舍楼后，发现二楼的窗户果然还是没有修，就叹了一口气，轻松的爬上去。我上中学时是长跑运动员，而且一直坚持锻炼身体，所以体力很好，这种高度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在计划这次抢劫时我考虑到很多情况，首先要制造成我不在现场证据，那天我请假去医院看病，而事实上只在医院呆到天黑，值班护士睡着后我就溜出来了，回到学校并躲在锅炉房里。锅炉工王伯在校外有一间住房，但自从孙女死后就一直住在学校。今天他夜班，正好可以给我做掩护，我们决定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要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一旁的小麦对姚旃这么罗嗦的叙述感到不耐烦，于是目光便四处逡巡。不远处草地上坐着两个中年人，似乎在讲故事，这吸引了小麦，她向大树的绿荫外挪去，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结果发现他们竟然也在讲鬼故事。于是小麦侧身向那边靠去，突然发现树后不知何时坐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安静的听姚旃讲故事。
而在庄秦的身边，姚旃还在继续。
“二楼的宿舍走廊里静悄悄的，很空荡，灯都已经熄灭，但因为外面很明亮，所以各宿舍门上的小窗口射出的光线使走廊并不很黑。这里的气味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熟悉。我正检查身上的装备，突然看见走廊尽头似乎有人影一闪，我顿时紧张的不敢动了。那真的站着个人，我颤抖着掏出手电，照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关掉手电，人影则还在。那是什么？我想到了鬼魂，那一定是曹晴的幽灵，她是来给我指路的吧，可为什么要躲在黑暗里？我忽然间就抖的利害，不敢向前迈一步，我告诉自己说不要怕，那是曹晴。我想着，弯下把鞋包上层厚布，无声的上楼，把那个影子留在身后。可真的是无声吗？走廊里回荡着的呼唤声无处不在，是曹晴……”
“她在说你来了，救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那么寂寞。我全听在耳朵里，可是却不敢回头，我害怕看见一张恐怖的脸，或是陌生的眼神。我不要改变曹晴在我心里的形象，永远都不要。厕所里滴水的声响显得十分剌耳，偶尔暖气管道还会发出骇人的声响，但是我面无表情，至少我感觉自己面无表情。从二楼到五楼，在曹晴的声音包围里，终于到了目标门前，５０９室。我停下，突然间想冷笑，但随即感到一阵紧张，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我闭上眼睛转身低声的说安静，然后有规律的敲门，两下一停，连敲三次。门内有动静了，吱呀一声，门露出道缝隙，一个黑影一闪便挤出来。而在同时，曹晴的声音立即消失了。但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门缝那么小，那人是怎么出来的？”
“那个黑影兴奋的对我说：我准备好了，咱们干吧！这个从女生宿舍出来的男人叫周晓仁，外号小人，是学校里头一号的痞子，他父亲是这所城市的副市长，所以没人敢管他的事，哪怕是夜宿女生宿舍。不过我是个例外。几年前我离开市体育队是因为盗窃，不过我是被人诬陷的，只因为我有实力进国家队，而名额只有一个。那个诬陷我的人后来进了国家队，但也不过是在坐冷板凳，可就这样学校里还整天宣传他的事迹。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周晓仁时，便有冲动，想要给他一刀，因为周晓仁长的太像诬陷我的那个男人了。但周晓仁却因此反对我青眼相加，甚至有点怕我的意思。倒让我没想到。”
“他总是缠着我，把我当偶像，我就编了些干坏事的故事给他听。第一次编故事时是激动的，那种感觉……就像十七八时的**。从那以后周晓仁经常半夜溜出来，到水房听我讲故事，像一个瘾君子，定期发作。最终忍耐不住，要我带他干一票。我总是找借口推辞，但心里却在想难道这不正是我想达到的目的吗？但是在那天夜里，当周晓仁从宿舍里钻出来时，我惊吓的几乎要叫喊出来，因为我看见他的脸，竟然变成了骷髅！”
庄秦对姚旃要讲的经历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犯病了。但荆洚晓却从中嗅到的谋杀的味道，每一个谋杀者都或多或少的会有种种古怪的幻觉。小麦则根本没听姚旃在讲什么，她完全被旁边的那两人的故事吸引住了。
姚旃的目光从天空收回，像回到了现实中来。
“我忙用力眨眼，周晓仁的脸又恢复过来。他和我一样穿着紧身衣，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一双眼在黑暗里闪着光。我要他记住，一齐行动，我只管望风，他去把那些女研究生都掂定，然后洗劫一空，劫不劫色就看他的了，只要别弄出太大声音就行。周晓仁不停的点头，然后跟我到七楼的天桥门前，在天桥对面住的就是那些有钱的女研究生。站在玻璃门前，我忽然就想起曹晴来，她曾与我隔着门说话，她说爱一个人就要有勇气永远隔着一道门也不离不弃。我觉得她的念头太过古怪，可如果她愿意，再古怪的事情我也愿意去做。”
“愣了会神后，我从工具包取出几件细长的钢片，在锁孔里捅了几下，锁无声的打开了，我拉开门，狭窄的天桥上的积雪很厚。我观察了下，白天安装在两边的绳索还在，挂上滑轮，按上脚蹬，一点点挪，不一会便到了对面女生宿舍楼。周晓仁也如法炮制，不一会便站在我面前。他问我下一步干什么，我把手里锋利的刀交给他他，心里却在想着曹晴，耳边仿佛真的响起她的声音，那么温柔的呼唤。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见到她了吧？我想着并不由自主的转身向护栏外看去，白茫茫的大地就在下面，像覆盖了一层棉被。跳下去不会很痛吧？就在这时，周晓仁突然在我耳边问：如果失手的话，就杀了她们？我心里一跳，回过神来。我只说了一个字，杀！”
姚旃把杀字说的掷地有声，连大树后的那个女人都探头过来，朝大家笑了笑，才又缩回树后。庄秦对树后有人感到奇怪，但也没深想，此刻他脑海里只有姚旃和他的故事。
“我从七楼外连成一线的边缘挪向704女生宿舍的窗户。背后的雪还在下，无声的飘向大地。我停下来，扭头向下望去，那么的白，真的很像一床巨大的棉垫，诱人跃下。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挪向704宿舍。可就在这时，我的眼角忽然闪过什么，我再次扭头，震惊的看见曹晴居然在楼下仰望着我！那是她的灵魂吧，可为什么面无表情。她在生气？还是想我下去陪她？我犹豫着，而此刻在704宿舍里有两个女研究生正在睡梦里，其中一个就是江娟。我此行的目标是江娟，因为她主动向教授投怀送抱，曹晴才没考上研究生。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曹晴才会被周晓仁**，前途尽毁又遭强暴，曹晴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我要利用周晓仁奸污她凌辱她，来为曹晴复仇。这个女人肯用**来为自己的前途铺路，可她一定不会想到有今天的下场吧？今天，就是今天了。”
“周晓仁曾被江娟当众羞辱，要不是她男友的父亲是市纪委主度，周晓仁早**她了。而今天，704宿舍只有江娟和另一个女生在，她的室友们都去参加市文艺活动的排练，回不了学校。这消息是周晓仁的现任女友李念念告诉他的，李念念还说要掂定江娟这个讨厌鬼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李念念是前校花，在江娟转校来前。我早就知道女人之间的争斗是残酷的，但也没想到李念念会帮周晓仁打听这种事。”
荆洚晓觉得奇怪，是什么让小麦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呢？他转过头去，却看见那边坐了两个病人，一个正在哭诉，另一个则在认真倾听。再转回头时，荆洚晓发现小麦眼角也有些湿了。奇怪的女人。荆洚晓想，随即又被姚旃的故事吸引过去。
“从天桥到704宿舍的窗口只有短短四米的距离，但我走起来仿佛有一生那么长。曹晴不停的下面呼唤，还有去逝都已十几年的爷爷。我不明白他跑来干什么，难道他也想我下去陪他？我咬紧牙不再看他们，一点点挪向704宿舍。出人意料的是窗户竟然没插！我只一推就推开了窗，闪身进去，然后掏出乙醚洒在手绢上，在黑暗中摸向江娟，她还以为是舍友开玩笑，等到她发觉不对时已经晚了。完事后我从窗口向周晓仁招手，让他过来。周晓仁立即踩上边缘挪过来。我把窗户半掩着，房间里悄无声息，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我从缝隙是盯着周晓仁，还有一步，到了。”
“周晓仁兴奋的难以自持，脸都变形了。江娟，校花，就要成为他的坐骑了，呵呵，真是个美梦。男人想什么我全都知道，但是，沉浸在幻想中的周晓仁却不会知道，等他发现不对劲时什么都晚了，透过玻璃窗周晓仁看见的是我，则是李念念冷笑的脸。我猜想那一刻他脑海里肯定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要杀他。周晓仁立即转身，但太迟了，李念念推开窗，周晓仁立即从从窗外消失，带着一声变了调的尖叫，呼啸着扑向大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探头到窗外，看见曹晴站在尸体旁，抬起头望着我，脸上有悲伤的表情。我是在给她复仇啊，她为什么还要这样看着我？”
荆洚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姚旃布局这么复杂，是为了谋杀周晓仁啊！
“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有人问：他死了吗？”我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个李念念，她从后抱住我的腰，温柔的上下轻抚。我转身抚摩着她的手说，以后再不会有人打扰咱们了。李念念的脸上露出妩媚的笑，然后我们热吻。其实在周晓仁诱奸李念念之前，她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但这一点，无人知晓。之后李念念催我回去，别露出破绽，而她自己则离开704宿舍，回自己宿舍去了。我回头盯着床上的江娟，她也该死，那就让她也去死吧！”
“我想着就走过去，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剥光衣物后拖到窗边，一抬头突然看见曹晴站在窗外，惊的我一跤跌倒，江娟沉重的躯体压在我身上。曹晴还在盯着我看，她的眼睛在流泪。我咬紧牙关，重又抱起江娟到窗前，猛猛的丢下去，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么快意。我又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才从原路返回水房，并一路将所以线索都清理干净。在经过天桥时我向下张望，却看不到曹晴了。可是，我想她一定还会再来的吧，因为她一直都在我心里面。水房里锅炉仍旧保持着恒温，外面的雪也依旧在下，换过衣服的姚旃守着锅炉，觉得像是做了场梦，又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姚旃的目光变得灰暗了，他抓过庄秦的手紧撰着，庄秦则轻轻的拍他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仇人们终于都死掉了，我突然间就泪流满面。我背着小偷名声，却是个杀人犯，曹晴是个天才，却被逼的自杀，这吃人的世道。我走到锅炉前想让自己暖和些，王伯递给我一杯浓茶，我咽下一口，又颤抖着点上支烟，深吸一口香烟，然后吐出一团散乱的烟雾，心想着明天早上警察来时会怎么侦察。没人会知道周晓仁为什么摔死在那里，更不会有人知道江娟为什么会裸身死在他身边，因为我计划太周详，毫无破绽。但就在这时，锅炉房厚重的棉布帘被人掀开一角，一个身影飘进来。天啊，居然是她！”
“进来的是学生会主席，赵如乐，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说了声谢谢。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穿着单薄的睡袍，像一个天使。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时，她已经离去。我和王伯面面相觑，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难道被发现啦？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回想每一个步骤，不可能被人发现。然而就在这时，厚布帘再一次被人掀开，又闪进一个女生。同样陌生漂亮，同样穿着睡袍，同样只有一声谢谢。这两个女生也是被周晓仁霸占过的女人，但她们没有像曹晴那样自杀，她们选择背负耻辱继续生存。这没什么不对，可是她们怎么会知道周晓仁已死呢？难道这所学校里的人都并未睡去？他们看到了一切？我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颓然坐倒，命运似乎总在和我开玩笑。”
庄秦觉得曹晴今天讲的这些事毫无理性，她似乎又要犯病了。庄秦刚这么想时，有几名医护人物跑过来，但却并不是向他们，而草地那边，就是旁边的那两个中年人。
姚旃突然发起呆来，他盯着那两个被打了镇定剂的中年人，眼神里充满困惑。
“命运真的总在和我开玩笑。就在我和王伯战战兢兢度过一夜，经过内心的挣扎和思考后，我觉得自己错了，不管怎么说，没人有权剥夺他人的生命。我准备去自首，但校园里一片安宁，没有我想像中的警车呼啸。可是，死了两个人啊，难道没人发现？到学校里查看，没打听到任何关于坠楼或自杀的新闻，而周晓仁和江娟却失踪了。他们肯定是死了，但尸体呢？等了许多天，仍不见学校里有什么动静，渐渐的我也以为那真的只是我的梦。但是直到有周晓仁和江娟的父母来学校找孩子，我才确认，我的确是杀了人，于是去自首，但是竟然没人相信我的话，我供出同案犯李念念，可她竟矢口否认，还坚称自己不是同情恋！”
“等一下！同性恋？李念念和谁是同性恋？”
庄秦彻底糊涂了，难道姚旃是女人？还是李念念是男人？一直没说话的李异笑了，小麦和荆洚晓还有李异都笑了，而姚旃则用一各奇怪的眼神盯着庄秦，庄秦立即张大了嘴。
“你……你是女人？”
“难道你以为我是男人？”
姚旃反问，庄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就在这时，病房方向响起铃声，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姚旃站起，目光复杂的看着庄秦，突然说：“你真是个大傻瓜！”
“我……我……我……”
庄秦窘迫的说不出话来，而大家都看出来姚旃对他有意思，纷纷窃笑不已。就在这时，树后的那个年轻女人已经走到姚旃身后，对众人笑了笑，回头赶上姚旃，只一闪，突然就消失姚旃身体里，正要哄笑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难道，那是曹晴？”
天地无声，只有微风轻轻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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