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终曲 ~祭典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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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修学旅行回来的隔天刚好是星期天,所以我就在家里滚了一整天。电视跟报纸都大幅地报导奈良和京都同时发生的多起恐怖攻击事件。损失金额简直是天价!对于为了对付恐怖分子以及提振不景气的经济,已经搞得焦头烂额的财政部来说,要再挤出钱来重建这些重要的文化资产,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且,犯人美弥乃宫都古,也没有被抓到。大概是没有人想到犯下这种恶行的,竟然会是一个有被害妄想症的女子吧?因此报导中都点名说是‘犯罪集团’。而我们,并没有跟警
察报案,就算说了,恐怕警察也不会相信吧?(可以做为证据的遥控器也已经被丢掉了)而且,就算不是故意的,实际上给予清水寺最后一击的是一之濑……就这样,人是会被污染的。而这一定就是所谓的变成大人吧(……一之濑抵达学校之后,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著这些话)。
第二天是星期一,所以照常上课。不过,有一半的课我都在睡觉。我们学校基本上只要成绩还可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因此在课堂上光明正大的睡觉也无所谓。而且,像神河史
记功课这么好的学生,在课堂上看一些有的没的杂志然后突然站起来大叫“不好了!现在这个房间正遭受到外星人的侵略!我们要赶快预防电磁波,准备镜之盾吧!”——这种无厘头的对白,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真是令人羡慕呢!不过,我并没有特别想要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啦。
放学话,史记把我叫到屋顶上——跟我告白。
“久远,我好像喜欢你。所以,希望能跟你交往。”
没有任何前言,他以一贯面无表情的态度,淡淡地说道。
“……啊?”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整个人都傻了。
“前天你不是问我喜欢谁吗?我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对谁怀有恋爱情感,经过各种方法论证跟实验的结果,结论导向了你。”
他依旧是那种淡淡地,陈述事实的语气。……各种方法论证……到底是有多电波的内容啊?不过,问这些好像也没意义,所以还是算了吧。
“……呃呃,史记,你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结果,史记皱了皱眉,有点讶异地问。
“那种人是指——?”
“也就是说……同性恋啊……”
“……唔,你问的问题还真有趣耶。久远,你是女的吧。”
很干脆地,真的很干脆地,史记一言断定。
“……啊?”
“不是吗?”
“是……没错啦……”我不由得坦率地承认。“可、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人识破我的身份耶!”
“这很清楚啊,你的骨架是女生的骨架。”
“骨、骨架……?”(录入者语:某神真是太牛B了。靠骨架来辨别男女÷÷)
史记果然不简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也就是,入学考试的那时候吧。”
“那、那么久以前……”
太可怕了,神河史记……要是知道的话,不会早点讲啊,虽然我是这么想。不过,要期待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对史记而言,他一定是真的认为我是什么性别都无所谓吧?所以,他也不会去跟别人大嘴巴,也没有来质问我,只是知道了而已。
“好了,久远,你的回答呢?”
我仔细地看着史记端正的脸庞,那是很认真的表情。不过,我印象中好像没有看过史记不认真的表情耶。
这个男生,一直都是这么认真,超越了常识。过他想过的生活——不,应谈是说,他只能过他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在遥远的边境线,停留在人类的领域里,是个稀有的奇人。那就是,神坷史记。
突然想到,这样下来,这几天里我已经被三个人告白了。啊,如果连小光跟都古小姐(‘一起死’也算是一种告白吧)也算进去,总共有五个人耶!我还真是突然红了起来呢!不过,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咧?
我想了下……
“嗯,我也喜欢你……不过,我没办法跟你交往。”
不管是史记还是一之濑、绀藤,为什么他们都能这么自然地跟一个有恋人的对象告白呢……?
“我知道了。”
史记一点也没有沮丧的模样,大步地从我身边走开。
“啊,对了,史记。”
我从背后叫住他。
“……今后,我们还是朋友唷。”
我讲了——这样八股的话。其实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史记还是很沉稳地说道。
“当当,你跟绀藤、一之濑、白咲——都是我的朋友。”
然后,他很自然地打开了隔着屋顶跟校舍的门。
“呜哇!”、“呃呃!”
由于门突然打开,在外面偷听的一之濑跟绀藤一时间失去重心,跌了出来……嗯,我是有注意到啦。我跟史记刻意讲话讲得很小声,因此我想他们大概也听不到,所以就没去管了。
“……”
史记瞥了两人一眼,然后就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往校舍走去。他也注意到有人在偷听吗?……嗯,不过史记他就算没注意到,应该也是会那样一副根平静的样子吧。
“……呃,有什么事吗?”
我一问,两人很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没,没什么事,我只是刚好要来屋预而已。”
“喔,嗯嗯,我也是。”
我一脸苦笑。
“嗯嗯,不过刚好。我也有事要找你们。”
“……”
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僵硬。
我对着他们说了。非常干脆地,就像是在说一些闲话家常的日常会话一样,我很干脆地说了。一点也不像我的、以非常爽朗的表情说了。
“之前告白的事,我两边都要拒绝。”
修学旅行第二天的夜晚,那束缚着我的心的感觉,令人难以置信地烟消云散了。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刚刚史记告白的关系吧。还有,跟都古小姐的战斗也是。那场战斗,好像帮我斩除了很多东西,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有多么渺小……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依我自己的本性,继续这种装死不管的态度就好。窝囊就窝囊到底好了。
“是吗……”、“是喔……”
一之濑跟绀藤,同时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嘀咕着。不过,又突然变得很爽朗,完全感觉不到刚刚失恋的绝望感。……我想,所谓的‘朋友’定就是这个意思吧?
“啊啊,被甩了耶,班长。“
绀藤利落地笑着,但一之濑却有点不爽,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碍事。真是的,不管什么事你都定要妨碍我吗?
“什么?那是我要说的吧!”
两个人又开始拌起嘴来……他们,好像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虽然看起来好像感情很不好,但其实心底说不定很喜欢彼此?
“你们感情真好耶。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干脆交往算了呢”
我轻挑地说,结果两个人同时,
‘不可能!’
很肯定地回答我。呜哇,居然还异口同声耶。
“久远,要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一之濑一副厌倦了的表情说。“为什么我要跟这个笨蛋堂弟交往啊?”
“啊,那是我要说的话耶。谁想要跟你这种乱正经一把的暴力女交往啊?有这种亲戚,我实在是衰得可以了!”
“啊……?你们是堂姐弟……?亲戚?”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关系,我整个人都傻了。
“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我跟班长是堂姐弟啊。”
“啊……”
原来如此……堂姐弟啊。一之濑对绀藤总是毫不客气的理由。绀藤老是喜欢反驳一之濑的原因,那一晚,一之濑跟绀藤会同时给我那种感觉的理由,他们喜欢上同一个人的理由……虽然不能全部用‘因为有血缘关系’一句话来带过,但在相似的环境成长的话,会养出类似的个性的确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们还住在隔壁呢……所以,我跟他已经有十六年以上的孽缘……真是的,让我超想哭的。”
“我就说那是我才要说的话嘛!”
“给我闭嘴,笨蛋。”
‘哇啊!”
一之濑毫无预备动作的回旋踢,一脚就把绀藤给击沉了。她一定很了解绀藤的弱点吧?……是因为长年持续这种关系的原因吗……就像是我跟深春一样。绀藤也很可怜呢……不过话说回来……堂姐弟啊……血缘……这个嘛……
之后,一之濑就把昏倒的绀藤带走了。
“……接下来,嗯……剩下的就只有把‘修学旅行篇’做个结尾罗。”
我苦笑地嘀咕着。大略看过一遍周遭之后,我出口叫唤。
“喂,差不多该出来了吧,深春。”
……结果。
“好啊。”.
深春从水塔里咻地一声出现,一点也不讶异我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对于偷看一点也不觉得有罪恶感,还是一样没变的笑容。
我讽刺地问道。
“……喂,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嗯?你在说什么啊?”
深春心情很好地笑着歪头问。
“别装傻了,你一直在试我,不是吗?”
“啊,被发现学?”
“废话。”
“真不愧是悠纪耶。”
深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爽快地承认了这一切。
……我就觉得奇怪,深春明明知道好朋友一之濑的心意,但却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牵制一之濑的行动,也没有好好地盯住我,一副好像不在意的样子。不仅如此,她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制造机会让我跟一之濑两人独处,以这家伙平常的行为模式来思考,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深春只是在利用一之濑,来试探我万一被别人告白的话,心意会不会动摇罢了。
修学旅行的第二天,我跟一之濑单独行动了之后,深春应该也跟在我们身后吧。也因此,在二条城碰到危机的时侯,深春才会带着消防队前来。在清水寺的时候,深春也在我们的附近,悄悄地注意我有没有二心。不过,她却没有办法冷静彻底地当个监察员,因此看到我跟一之濑接吻的时候,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这点,倒是挺像她的作风……
而且,不只是一之濑,深春大概也在很早以前就知绀藤的心意了。第一天晚上,我洗澡的时绀藤正好出现,深春故意讲那些话去刺激绀藤,说不定也是为了让绀藤在‘第二题试验’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不过,史记跟都古小姐的部分,深春就不可能猜得到了。不过,最起码,这次修学旅行中有很多令我苦恼的部分,都是深春搞的鬼。
“……真是的。干嘛搞这些有的没的啊。像这种手段般不都是我在用的吗?……你那么不相信我啊?”
我以带点生气的语气提问,探春倒是很坦率地点头。
“嗯。因为你有跟小光在一起的前科嘛~~”
“唔。”
被讲到痛处了。……的确,因为实在是吃了小光太多的苦头,因此我才在想说面对一之濑可夜于这种美少女,我绝对不能输。……我可也是有在反省的呢。……啊,对了,我会
甩掉绀藤这个笨蛋,纯粹只是因为他还不够格成为男朋友,那家伙,实在太逊了。
“……总而言之,今后不要再试探我了,好吗?”
“好啦好啦。我爱你唷,悠纪。”
深春一点反省的样子也没有,跳过了屋顶的栏杆,轻飘飘地住操场飞去。
操场上,田径队已经开始练习。在百米公尺的终点,我看见了一个黑发少女,仿佛在呼喊着——
一切都是我错~~
她一定是在讲着这类的台词吧?
……就某个层面来说,小光跟把所有的错都推给自己以外的人的都古小姐,算是两种极端的个性吧,我两个都喜欢但也都讨厌。
她们有某部分像我,但某部分却跟我是完全无法相容,因此,我对她们怀有‘喜欢但讨厌’的矛盾情感。
不过,如果‘相似’跟‘决定性的差异’是同样意思的话。那么‘相似’跟‘不是’说不定也是同样的东西。就像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一之濑跟绀藤,在本质上是有很多相似点的。
纪史元光也是,美弥乃宫都古也是,还有——我也是。
不过,跟我最像的,应该是——
……啊,对了。还有谜团没解开呢。
“对了,深春。“
我一叫她,“什么?”深春便又飘了回来。
“我知道你跟小光之间有暧昧,那你跟一之濑呢?”
这是最后的一个谜底。那就是,‘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洁癖的一之濑,接吻的技巧会那么好呢?’还有,‘对于绀藤喜欢上我这个同性,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是太不自然了吗,’看起来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不过,这跟上次充满了谜团的百货公司恐怖攻击事件不同,这次,我可是主角呢。因此,我有义务要揭开所有的谜底。结束故事是主角的工作。
深春笑了。
“啊哈哈,当然不可能罗,我是鬼魂耶。”
“原来如此,是吗?说得也是呢……一之濑又没有超能力。”
……因此,我放弃了主角的义务。一之濑是天生的接吻达人,对于同性恋一点意见也没有,就算当事者是自己的亲戚她也完全不在乎。她是个想法非常开明的女生,我必须要接受这样的答案。
“嗯……那我走罗。”
“啊——对了,那么,你还活着的时候呢?”
本来是想说顺便,就开玩笑似的问一下。结果。
“……”
深春突然背对我,像是逃跑一样地往操场急速飞去。
“——啊,喂!”
“啊?呃,深春?喂……该不会是真的吧,深春?你真的跟一之濑……喂,深春!你给我回——来!”
……深春已经降落到操场上,听不到我的叫声。
……谜底全部揭晓了。这个事实还真是讨厌啊,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一之濑,我本来以为她是正统派的恋爱故事女主角说……
“可恶,深春……你这个小恶魔……”
我抱着头——
“……算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而且,会喜欢上这种人,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的话,被她耍得团团转也是没办法的事。摒除所有的诱惑,我还是喜欢你的。所以啦,深春——
“——女主角就要像个女主角,怪怪的啊……大姐姐。”
我嘲讽似的自虐的笑着,回过身。
一之濑所期盼的浪漫恋爱,很可惜,在我身上是不可能的。跟绀藤那种认真的男生交往,我也无法想像。而我虽然挺喜欢史记的,但他的思考回路实在是不在恋爱对象考虑范围之内。超可爱的吏架,顶多就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像是小光或是都古小姐这种奇怪的对象,拜托就饶了我吧。还有,像逆本麻纪那种纠缠不清的**派我也不太喜欢。
之前我也跟一之濑说过……对我而言,应该就只有深春了吧?
纵使我跟她之间,是没有未来的空虚关系也好。
所以,我要更加更加更加更加——
只有快乐的一时梦幻,
没有悲伤的刹那虚无,
无可救药的恋情,
绝不留情的爱意,
——好好地享受这一切。
‘RomanceinSchoolexcursion‘isveryBAD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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