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火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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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朱家村的时候还早。但九点钟的阳光也并不留情,尽情宣泄着它的热量。路边的树茂密的叶子洒下星星点点的光线,风过影摇,惊动了草丛中蛰伏的蟋蟀。路况还不算太糟糕,我们包的城市猎人在停在了路边。虚竹老在埋怨我,说想开他的马自达来,感觉好象我让他在外国女友面前丢了面子。“没事少显摆,而且这种路况不适合你的车。”我说,他旁边的美女也并没有不高兴。一边走我和虚竹一边低声谈论上次的事情。
他告诉我,照片已经拿到他的一个医院的亲戚那里分析去了,结果还没出来。估计还得拿送给虚涵的牙齿去化验。不多久我们就到了村子里,我随便找到一个人,和她话起家常来,很快知道了起火的是一户朱姓人家,不过这里好象很多姓朱的人家。不过这件事似乎传得沸沸扬扬。几乎问谁都知道。我说我们是某大学的学生科学调查研究小组,是来做调查的,于是很快找到了屋主家。
听说是大学生来搞研究,屋主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几人。我转过头去招呼他们时,发现他们正用一种很鄙视的眼光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两个小样,我回敬了他们一眼,就自顾地和主人攀谈起来。据他说,以前火灾发生得很频繁,有时一个月里大大小小不明原因的火灾就有10多起。而且奇怪的是,易燃的东西没烧着,难燃的物体偏偏着火,每次着火后扑上一点水就会熄灭,所以倒是没什么大的损失。但这种火灾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他还拿出了以前曾着火的凳子给我看,但看起来也和普通的烧痕没什么两样。如他所说怪火已经不再出现的话,我的调查很可能就此中断。要不要在这里住一夜看看呢?我正在思考,突然听到虚竹的喊声和女生的尖叫。“虚寅!”虚涵跑进屋,“着火了!”我拔腿就朝院里跑去,但火已经熄灭了。顺着虚竹的指点,我可以看到在松雨的耳环上有火烧的痕迹。“突然,就着火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惊恐未定地坐在一跟凳子上。“松雨,你的耳环是什么质地?”我的口气听起来更像审问。“银的。”
银耳环会莫名其妙地烧起来,简直匪夷所思。“能给我看看吗?”我接过她的耳环仔细观察。虚竹说他用杯子里的水泼过去,火马上就熄了。这时,在耳环上我发现了什么。我又立刻去看主人给我看的凳子。“难道是这样……”我终于有点头绪了。引发火灾的,很可能是一种小小的飞虫,它能在瞬间产生高热,从而引燃其所附着的东西。这种虫在火焰中可能会存活一段时间,但如果遇到水,会因为温度骤变而迸裂死亡。听了我的描述,他们都不信。“那为什么它们只附着难燃的东西?”虚涵问。“还有,银本身又不会燃,那火焰从哪来的?”虚竹紧跟着发难。我又不是生物学专家,我还想找人问呢。“我相信你。”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是松雨。“我相信你。”她又说,“我见过那个虫子。”

什么?真的有虫子?我开始为自己的推断而高兴。“是的,一只很小的虫子,从我耳边飞过。很快我的耳环就燃起来了。”她说。大家都沉默了一下,虚竹开口了:“算了吧。就算查出来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他提议继续我们的旅程。但是,那些虫并没有飞到其他人家去,这有些不合情理。“还需要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这句话并不是由我说的,而是出自虚涵之口。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还直直地看着我。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我不觉心里一紧,但还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没错没错,再调查一下吧。”但是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有问题。
我的情报是:首先,是一种可以自燃的飞虫,能使不易燃烧的东西着火;其次,只出没在这间屋子附近;再次,近十年年来这是首次出现。然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这种虫还可以分泌一种液体来助燃,这附近有什么吸引着它们的东西,有可能是我们的到来使匿迹的虫子再次现身。“但为什么专挑难以燃烧的东西下手呢?”虚竹不解地问。“我的理解是这样。”我说,“这是一种攻击型自保。就像蜜蜂蛰人一样,结果都是用自身的死亡伤害对手。”他们都低下头没说话。“可是,为什么你觉得是我们引起的呢?”虚涵问我,他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告诉他,十年前,也正是一些外地客人的到来,才紧接着出现了这些飞虫。“说不定,这里有飞虫的老巢。”我看着他们,“我们得把它干掉。”
“听着,虚寅,我们没有义务做这种好事。”虚竹说。是的,跟你们无关,但是我有义务。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我的胸前的十字架突然起火,我连忙拿水灭了。“我必须做。”摇着头,我说。“行了。找就找吧,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虚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我看虚涵,他也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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