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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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仪和冰璃进到中央军营并找到陈寒星他们时,眼前的景象让夏侯仪大吃一惊,夏侯仪计划是由他和冰璃杀敌从而调虎离山,陈寒星和慕容璇玑则由两侧迂回过去救人,赫兰铁罕兵败退却,中军大营烽火连天后夏侯仪一直认为计划是成功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母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几处重要的私处被璇玑用自己的衣服盖上了,双眼紧闭,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僵住在那里……已然与世长辞!
夏侯仪慢慢的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来,让泪眼模糊的自己能够看清楚母亲,母亲受到的是怎样的折磨啊!除了殴打外还有残暴的凌辱!母亲年轻时逃过了盘沙堡强盗的一劫,十多年后却逃不过这些所谓的保家卫国的正正规规的西夏兵!
夏侯仪觉得天旋地转,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瘫倒在母亲怀里。
夏侯仪从被陈寒星一脚踢伤之后,一直是高度的紧张状态,无暇去调息,连日的奔波,与成千上百列队来迎的西夏兵冲撞让夏侯仪在站到冰璃身后都吃不消,冰璃狂猛的剑气余波扫过来时,夏侯仪要拼尽全力才不会被卷起到空中,而在见到母亲遗容后,心里一时万念惧灰,咬牙挺着的伤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盘坐在地上,房子不大,但豪华异常,地上铺着红的毛毯,四周摆设的器物光彩夺目,尤其醒目的是房里两张大床和一面人一样高的圆盘形的镜子。
男子似乎在练吐纳之类的玄门武功,又像是参禅入定,旁边一个丫鬟垂手肃立,目不转睛的看着。
几个时辰后,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一旁肃立的女子不是冰璃,先是一惊,继而生气的道:“我不是说过我静坐的时候不许人到我房里来的么?”
“霍雍大人,奴婢……”
“自己去刺瞎双眼,并割掉舌头,天黑前如果还未做到,凌迟处死!”叫霍雍的男子冷冷的道,一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就像是在处理自己不在喜欢的一件衣服一样随意。
“霍雍大人,饶命啊,是冰璃大人叫奴婢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哭起来。
霍雍在原地略微一呆,冷俊的双眼闪过一丝柔情,脸上的肌肉微微**了一下,大步走出门去,声音随后传进来:“那你下去吧,不要乱说话!”
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的丫鬟一听到后马上感激的跪起来一个劲的朝着门口扣头,一边不停的说:“多谢霍雍大人,多谢冰璃大人……”
霍雍径自去找冰璃,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又是去了观星台……楼兰国最高的地方!从皇宫门口进去,皇宫的守卫见到他都敛容行礼,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走,最高一层就是观星台,但霍雍走到五楼时停住了脚步,五楼紧靠楼梯的是书库,是楼兰国王藏经具典,研习文化的地方,平时总是静悄悄的,此刻却有人在大声喧哗,而书房门口站着四个侍卫,霍雍认得是雅尔丹丞相的人。
于是他立在门口听,全然不睬那四个持枪的侍卫,那四个局促不安的站着,想去报知自己的主子,又不敢得罪霍雍。
“陛下,不能再听信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了,自古以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楼兰国小民弱,臣服于天朝上国,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啊!”雅尔丹的声音。
“列祖列宗建国不易,一旦毁于吾手,吾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安归国王的声音。
“陛下……”雅尔丹似乎还要上谏。
“不必再说了,此事不必再议,以后也不准再提!”安归似乎听得很烦。
门开了,雅尔丹沮丧的退出来,侍卫连忙把门轻声关上。
“丞相安好,不辞辛劳,朝上朝下实在是该奉为楷模啊!”霍雍在一旁向雅尔丹道。雅尔丹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径自走掉了,侍卫紧随其后而去。
霍雍冷笑一声,又看了书屋一眼,眼里意味深长,似乎能看见屋里的安归王一样,随后缓步向楼上走去。
上得楼顶时,天色已经黄昏,大漠里寸草不生,登高后一眼望去,辽阔无边,天尽头一轮红日映得天边晚霞红艳艳的多姿多彩,让人顿觉心胸宽广,坦荡无遗!
城墙边上,冰璃静静的坐在那里,微风阵阵吹过,一头白练般的头发随风飘动,更是不知从哪飞上来一只五彩的蝴蝶,绕着冰璃翩翩起舞,最后停落在她肩上,霍雍轻声叫道:“冰璃……”

冰璃转过头来,见到他后笑了,夕阳照在冰璃脸上,竟然也有天边晚霞般漂亮,肩上的蝴蝶把翅膀一张一合的显得悠然之极,霍雍觉得自己好象在欣赏一副好看的画,不禁呆呆的看得入了神。
“怎么,你怪我丢下你一个人跑这来了么?”冰璃见他半响不说话,以为他生自己起了。
“哦,那里会啊,我只是看不到你,就来这找你了。”霍雍边说边走到她旁边,和他并肩坐下来。
蝴蝶飞走了!
冰璃把头靠在霍雍肩上,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哪次你不是来这儿?”霍雍看着天边慢慢沉下去的夕阳,意味深长的道。
冰璃笑了笑,看着夕阳,半响后才道:“霍雍,你真的要完成降曜之仪,把幽界带到人间?”霍雍猛一下转过头看着冰璃,把冰璃吓一跳,忙将头从他肩上台起来,不解的看着他。
“冰璃,我们到这儿来就是要完成降曜之仪的,以后不许你再问这样的问题!”霍雍似乎很生气,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不许你到这儿来!”
冰璃低下头去,颇为委屈的道:“我只是不忍这多姿多彩,热热闹闹的人间也变得如幽界一样到处漆黑寒冷,死气沉沉……”
“住口!”霍雍一挺身站起来,怒斥道,“剑使冰璃,幽界之神赐予我们他一半的剑术和咒法,就是要我们完成他的意愿,将幽界带到人间,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么……”冰璃也站起身来,幽幽的道。
“剑使冰璃,如果你胆敢怀疑尊神的命令,我现在就在此地处决了你也无所谓!”霍雍显然已经气极了,语气更为严厉。
冰璃哭起来,抗声道:“霍雍!你绝对有权处决我,我也乐意死在你手上,其实我到这来是执行尊神的命令,更是因为你……”
“……因为爱你……”冰璃压低了声音将话讲完。
用手将眼里的泪擦了擦,冰璃又接着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人世间的温暖吗?就算这缺土少水的戈壁大漠,那墙边的一朵小花,那偶尔一见的蝴蝶,不是都显示着人间的勃勃生机吗?你真忍心毁了它?让永恒的黑夜来淹没这一切,毁灭这一切?”
霍雍呆呆的看者冰璃,平素里冷冷静静的冰璃突然间说这么多话,而且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叫他目瞪口呆。
“冰璃,时至今日,幽界的到来是必然的,你要知道,尊神能够造就我们两个,就可以轻易处决掉我们!”霍雍平静了许多,毕竟他也深爱着冰璃。
“宿命么……”冰璃又幽幽的说着同样的话。
“恩!”霍雍牵着她的手,轻声应道。突然只觉心里一痛,像是被根针在心里扎了一下。
霍雍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冰璃担心的问道。
“恐怕是时轮仪轨有了问题,我们去看看!”霍雍拉着冰璃的手,往皇宫的地下室跑去。
很快就来到一座大仪器前,仪器呈球状,霍雍念动咒语,仪器从中间分开成两个半球,在下面半球上有一轮紫黑色的金属圈,正慢慢的旋转着,不过时走时停,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什么鬼东西,现形吧!”霍雍一扬手,一团火打过去。
一阵黑气从金属圈上冒起,越来越浓,最后幻成一团硕大的肉乎乎的球,有眼有鼻,呼呼喘气。
“哼!原来是幽界的低等生物盲瘫啊,没想到小如蚊蚁的东西在我的时轮仪轨上偷吃逆元之气长到这么大!”霍雍满脸不屑的道,“冰璃,我们除了它!”
“遵命!”冰璃右手一挥,冰剑随手而出,霍雍则展开身形,凌空而起,一条火柱已在盲瘫立身之处烧起来。
你来我往,两人将盲瘫除去后并肩而立,霍雍又念咒将仪器复原,并运行了一次降曜之仪,来镇压盲瘫死后泄露的逆元之气。
运行完之后,霍雍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往地上倒去,冰璃赶忙一把抱住,顺势慢慢将他放到地上躺着,把他头枕在自己跪着的大腿上。
“冰璃,就算以我尊神祭司之能,没有你也还是不行!”霍雍缓缓的道,“谢谢你!”
“恩,那你好些了吗?现在舒服了吗?”冰璃第一次见到他倒在地上,是以一个劲的问道。
“这样很舒服,真希望就这样躺一辈子!”霍雍闭上眼轻声道。
冰璃当然明白过来,脸上一片绯红,比刚才夕阳照在脸上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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