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兩棟宿舍樓，走了一段長長的田埂，我來到海灘上。
海灘不大，遠遠望去，海面也很平靜，我在四周繞了一圈，沒有看到閔毅和楊傑的蹤影。
也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死哪去了。
掏出手機，我想給閔毅打個電話，卻又發現收不到訊號。
“真受不了。”我自言自語，在沙灘上躺下來。
盡管懷疑他倆大概是逛到別處去了，不過我也懶得動。一是害怕他們如果來的話會走岔了，碰不上，二是因為從這裏到宿舍看著雖然近，走也要走20分鍾，我還想休息一會兒。
海風開始淩厲起來，呼嘯著卷起翻湧的海浪，浪花的沫子沖刷到沙灘上來。
就在我等得都快要睡著的時候，有人來了。
“你是姓季吧？”來人一共有四個，為首的那個高個子問。
由於逆著月光，我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只能聽出應該是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學生。
我茫然，打算坐起來，“是。”
“就是他。”高個子說。
沒等我反應過來，剩下的三個人已經不由分說上來，將我按著跪到沙灘上。
“你們幹什麼？！”我驚怒。
沒有人回答我，幾只強有力的手同時伸到腰際，開始用力撕扯我的牛仔褲。
我驚得快要昏過去了，使勁掙紮扭動著，“……放手！滾開！”
“把他嘴堵上。”高個子男生不耐煩地說。
一大捧沙子撒過來，直接灌進我的鼻子、嘴、領口裏。
我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咳嗽著，拼命用手抹著眼睛裏的沙礫。
“老實點。”有人警告我。
我隨手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反手狠狠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撒去。
“操！”一只手掙紮著放開了我，有人罵了一句。我感覺到自己被人拎著頭發拽起來，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在臉上，我的整只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牛仔褲很快被撕開，幾只手塞進我的大腿之間，迫使我兩腿分開。
我這一下被刺激到，瘋了一樣拼命地掙紮，企圖掙脫他們。
砰！
有人在我的脊骨上狠狠地來了一下，聲音響得我幾乎以為自己的脊梁已經被敲斷了。
這只一下，我立刻軟了下來。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按住我。
“笨蛋。”高個子男生哼了一聲。
……身後傳來解皮帶的聲音，其中一個人似乎有點猶豫。
“這也……太髒了。真惡心。”
“我們不會得艾滋吧？”另一個人問。
“哪來這麼多廢話？”高個子不耐煩地說，“要得病也是他得，快點吧。”
幾個人不再猶豫，粗長的***抵住了我下身的入口，停頓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插了進來。
我痛得發抖，被人按進沙子裏的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嘶鳴，整個脊背都在抽搐。
“操，怎麼這麼緊。”那家夥恨恨地道，他插進來一半，卻再也插不進來，不得已又退了出去。
“有什麼東西能捅的？”高個子男生問。
沒有人說話。但是很快，一只又長又尖利的東西刺入我的身體……應該是那種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的刀柄，幸而不是刀刃，但這種劇烈的撕扯之下，後**還是鑽心地刺痛，血一下子就湧出來了，黏嗒嗒地順著大腿流下去。
“撐開了撐開了。”幾個人歡呼起來，好象看猴戲一樣。
“讓我先！”有人搶著道。
“急什麼？”高個子的聲音，“你想不想試試？讓他幫你用……”
下面的聲音被潮聲蓋住了，我無力地閉上眼睛，把頭埋進沙子裏。
似乎是漲潮了，夜風呼嘯著刮過海面，黑色的海水沖刷到沙灘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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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僅僅是一個小時……我昏迷了一會兒，然後很快又醒了過來。
海潮又漲了起來，澎湃鹹腥的海水漫過我的身體，又退下去。
……我聽見海鷗在夜空中的鳴叫，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這種動物的聲音。很粗，好象生鏽的鐵門開啟的吱嘎吱嘎聲，但是卻很歡快。
這個世界永遠是這個世界，它不會因為人的際遇所改變。
在沙灘上躺了很久，我試圖翻個身，卻發現自己依然沒有力氣動彈，甚至也睜不開眼睛。
之前的那些人侮辱過我之後，都已經離開了，海灘上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想象著黑色的海岸線近在眼前的景象，我伸出手，憑著直覺使勁朝著大海的方向爬去。
我猜想，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海灘上散步，估計會被我這個血肉模糊的爬行動物嚇個半死。
秋夜裏的海水依舊是溫暖的，我一點一點把身子浸在裏面，只覺得背上的傷口像被刀割一樣火燒火燎地疼。
我剛剛被一群男生輪流施暴了，我想。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我不痛苦，我對自己說。
就算疼痛，我也不哭。我對自己說。
實際上我也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如果說是像上次那樣被別人背後的攻擊所刺傷，或是被哪個好朋友冤枉了，那我還可以痛苦流淚；可是被一群不認識人輪奸，這種事情根本錯不在我，我如果為此長時間痛苦難過，或者直接變得消沈悲觀、再次墮落，那就是把別人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點過於冷靜，甚至顯得神經堅韌得不正常了，──但是事實上，這麼多年裏，我也是靠著類似的信念過來的。
如果不這樣想，我大概早在夜色遭遇某一些變態的客人的時候，或者更早前，在被向律侵犯的時候就對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我還不能放棄，我想。
我還要努力活下去，活著看明天的太陽，要履行和夏鳴的約定，奮鬥，向上，做一個被所有人看得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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