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被向律強暴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太清楚了。
只記得那天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得我的視線一片模糊。我縮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饑餓讓我的身體好象掏空了一樣。
“叔……”
看著他從醫用電梯裏走出來，我起身，踉蹌著跑上去。
向律劈手扔過來一張白色的紙，輕飄飄的砸在我臉上。
“看清楚，”他淡淡地說，“你，根本不是我親生的。”
我茫然。
紙片打了個旋兒，跌進我的懷裏，那上面醫院大紅色的公章、以及後面的一大串打印字還是輕易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經鑒定，向律、季天賜DNA模式不吻合，親子關系可能性0%，生父或然率0%。』
我囁嚅了一下，低下頭，將紙條捏成一團攥在手心裏。不知道該說什麼。
向律不待見我，這是我從小就清楚明白的。
零零碎碎地聽別人說起過，我是他很久以前某個女朋友的小孩，兩個人分手後，女人悄沒聲息地生下了我。在四年後她即將出國組建家庭之際，把我丟在了向律的家門口。
那個時候，向律向大律師已經功成名就。住公寓開房車，有一個同樣是業界知名人士的美人太太，還有個剛會滿地亂跑的乖兒子向明。
我的出現，打亂了這個家一切圓滿平衡的現狀，也讓向律如沐春風般的人生戛然而止。
以後的許多年裏，我時常在想，我那個沒有印象的親生老媽一定從骨子裏恨著向律，否則她不會給我取這麼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名字，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她大約從一開始就預備著在向律人生事業到達顛峰的時候給他一記諷刺的重擊。
天賜，就好象上天賜予的災難一樣。
從理論上來講，向律不得不承擔起養育我的責任，或者說他不得不為一樁事先根本預料不到的荒唐事負責任。他讓我住進了這個家，管向明叫弟弟，喊紀雨林阿姨。
只有他自己，他不容許我叫爸爸，只准我叫叔。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有現在一半發達，向律不會容忍我到今天。他大概早在驗明正身之後就把我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禍患踢出家門了。
“……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自言自語。
“你恨我，是吧？所以就用這只別人的野種折騰了我整整10年？”
我開始感到惶恐，不是因為我不明白，恰恰是因為我聽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人流熙攘的醫務大樓前，向律忽然大力地拽住我的領子。我沒防備，撲騰了一下，被他拖下台階。
“咳，叔……放、放開……”我被勒得漲紅了臉，不住地咳嗽著。
有人在朝這邊看，向律無視那些人的目光，將我一路拖進暗黑的地下停車場。
打開車門，他將我丟進去，自己從另一側坐進來。
當他把我摁在座位上，用力地開始撕扯我褲子的時候，我整個人完全蒙了。
“叔，叔叔──”我怔怔地小聲喊。
向律扯下褲鏈，男人的陽物毫不留情地捅了進來。
那一刻，我痛得失聲，整個脊背都在打顫，仿佛一條被刀片釘在砧板上的魚。
背後的男人停頓了一下，開始狠狠地抽動。這不是那個優雅、從容不迫的向律師，他仿佛被某種凶狠的野獸附了身，鐵了心要將我撕成碎片。
我沒有再叫喚，臉朝下埋進草綠色的坐墊中。
那上面還殘留著紀雨林的香水氣味，還有一只向明用水彩筆畫的、歪歪扭扭的小熊。小熊歪著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那一年，我十三歲，向律三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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