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终酿大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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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一点多,杨立强放在枕边的手机“嘀玲玲”的响了,便知道是刘义打过来的。
他下午送刘义走时,已经约好,晚上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空就打个电话讲讲情况。“喂,刘行长吗?”“啊,打扰你休息啦!”“不要紧,情况咋样?”“哎呀,来了后就忙得很。我现在才进了宾馆的客房。”“你和谁住在一起?”“丁刚呀,他今晚还在支行值班哩,不回来啦。”“好,你说吧。”
“今天早上,卢副行长和乐行长都来啦。听说乐行长见了老柴,头句话就是‘咋弄下这事情?’老柴哭丧着脸说‘我叫他好好干哩,并没有教他胡闹呀’,卢副行长接着问‘事情严重吗?’乐行长和老柴都不吭声,站在一旁的成书记才答道‘严重,牵涉到的储户不是三五户,都有几十户了,有问题资金眼下已超过了三百万元。’卢副行长也不吭声了。他和乐行长见过检察院的同志,听了听情况,下午两人又都回去了。”
“咳!这就是他们扶植的先进呀,胡副行长在那里吗?”“没有,乐行长让他留在市分行维持全市储蓄大局哩,派齐副行长蹲在这儿。”“哎,危急关头,还是把好人往前推哩!”“齐行长和成书记也真有两下子,他俩把咱们的人分成三组,一组协助检察院的同志调查案情;一组接待储户,先登记涉案问题,再向储户解释各种证据都要经过司法鉴定呢,让大家别着急,事情总能水落石出的,缓解群众的急噪情绪;还有一组就是搞好我们的内卫工作,即安全防范,后勤保障,对外接待,好多事哩。这样一理顺,乱哄哄的局面得到控制,有条理了。”
“你在那个组呢?”“我在第一组,协助调查案情哩。对啦,案子发生在11月8号,就叫‘11•08’案件。丁刚分在接待储户组。”“住的还好吧?”“凑合,我俩住的是简易客房。标准间都让好多媒体的记者占完了。”“还来了记者吗?”“这么大的事,记者还能不来?咳,早上乐行长还批评齐副行长呢,嫌他给各支行通报了情况,意思要封锁消息,压一压,别捅大了。齐副行长生气地说,纸能包住火吗?谁知还没到中午,记者就蜂拥而至,乐行长也傻眼了,下午就溜啦!”
“哎,就是那次和壁办事处通兑出现的问题,咱们反映到市分行,他们给故意包藏啦!结果包出祸来了。这次社会影响这么大,还想掩耳盗铃?捂住自己的耳朵,别人就听不见吗?”“哼,他们是想遮丑呢!只是遮不住喽。”“你休息吧,有新情况记着打电话。”“好”。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刘义又打来电话,说道:“杨行长吗?今天总行的监察室主任来了,省行的郑行长和杨副行长,还有监察室李主任也来了。他们找老柴谈话,郑行长批评老柴失职。老柴辩解说‘沈可西要犯罪,我有什么办法嘛!’总行来的主任反问他‘那你就没有责任啦?’他就不吭声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几位领导商量了一下,宣布他停职,福塬县支行暂时由成兴忠书记主持,内部的事也一下子顺了。”
“为什么呀?”“旗杆正了,镇住了邪气呀。老柴在支行有四五个亲信哩,跟在老柴**后面转,都是一浮二横三滑的。平时自由散漫,不遵守纪律,工作不踏实,扬一股浮躁之气,借着老柴的权势在支行横行,滋长一股邪气,再就是他们也学着老柴‘哄人’、‘互哄’、‘哄上级’,披画皮,说假话,弥漫一股妖气。当然多数同志是好的,但他们在支行受压制,不敢说话,也不愿多说话,怕受打击报复。正是这种正气不足,邪气有余的气候,助长了沈可西的贪欲邪念,最终发生了这样的大案。”

杨立强插话道:“你还总结的怪好哩。”
刘义笑道:“嗬,不是我总结的呀,这是成书记在工作组学习会上给我们讲的。他说他做了点调查,总结了这几条,指出树倒猢狲散,揭开盖子,气该冒了,要求我们不要怕邪气,敢于斗倒邪气,其实这股邪气也的确不堪一击呢。”
“怎么个不堪一击哇?”“初开始那几天,这几个亲信照样迟到早退,说风凉话,替老柴开脱责任。老柴停职以后,他们中担任股长的立即被更换了。成书记又召集他们几个开会,严肃地告诫说‘谁违反纪律,谁误了岗位职责,违规办事,责任自负,决不留情面!’这些人看风向不对,脚跟也赶紧转了,下午的纪律立马变好,没有迟到的啦!”
“那现在行里的形势好了吧?”刘义答道:“当然好了,成书记还选用福塬支行几位优秀青年参与办案和善后处理工作。他们熟悉情况,发挥了大作用呢!”
杨立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和璧新村办事处原先那个主任李志奇呢,现在咋样?”“他就是被选中青年里的一个呀。”
刘义接着说道:“我还和李志奇谝过几次哩。小李说他的主任职务被老柴撤了以后,就调回支行会计股当了接柜出纳。他初开始想不通,还和老柴理论了几次。老柴说我是行长,你不是行长嘛,在我这一亩三分田里,我想叫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不行了你告去,看你能把我告倒吗?”“这话说得太横了。你不叫小伙子干啦,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咋能这样说呀!”老杨脱口而出。
“这小李明白和老柴讲不成什么道理了,便调整了一下心态,憋着一股气既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又参加了省财院的金融专业大学本科函授教育,把功夫用在了学习上。就这样还是躲不过老柴对他的打击!”“那又为什么?”
“唉,他说有几家客户经常来柜台提取大额现金,他按照省人行的大额现金支付管理办法,拒绝了几次,而且劝说客户使用转帐支票。谁知老柴气哄哄的把他叫去,说他给客户使绊子,到底想要啥吗?他说我啥也不想要,我是按规章制度办事。老柴便说他拿制度吓人,那制度是个屁,宣布让他下岗。他气得据理力争,老柴却说即使你的道理像阳光,它就是照不到我这个小山沟里,硬是把他从岗位上撤了下来,先让他待岗,还说再顶牛了就把他辞退。他去分行找乐行长反映问题,乐行长劝他以大局为重,要讲稳定。后来不知给老柴说了什么,老柴有所收敛,给他安排个厂矿联络员的角子,不提具体工作任务,说是这么大个支行,还不养几个闲人,把它当闲人养了起来。”
老杨听了,叹口气道:“成书记总结得好哇,这支行的气候就是正气不足,邪气有余啊,根子就在老柴身上。”接着问道:“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有哇,初步查出了一位女代办员叫周怡,参与了作案。这个人就是哄老骆说密码机坏了,骗老骆写出密码的那个女接柜员,据说她一个多月前就主动辞聘了,检察院正设法找她呢!”“涉案资金变化大吗?”“大呀,已经突破500万元了,还封不住哩。”杨立强随后关掉手机,心头沉重,轻声叹道:“唉,这为一己私利的哄人哲学,终于酿成了大案哪!”
以后的日子,省报、大泉日报、法治周报等多种报纸陆续报道着J行福塬县支行案件进展的消息。
约在一周之后,杨立强在《大泉日报》上看到一篇报道:“嫌疑人周怡哭哭啼啼投案自首”。文章说自从发出了对周怡的通缉令,她就惶惶不可终日,有家不敢回,在外边东躲西藏了几天,亲戚朋友都怕受连累不愿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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