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扬清激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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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修长的白娜娜,有一种山里野菊花的芬芳。虽然呆在小城多年,但仍然缺少点城市姑娘的雍容大度。当老艾和老郭让她看过证件,开始问话的时候,她心头慌乱,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
老郭问她道:“白杳是你哥哥吗?”“是,是的。但,但他五年前得病死了。”“死啦?不是前年还在青西采矿公司当会计吗?”“那不是他,那是呼厂长用他的身份证让别人顶他的名字。”老艾与老郭双目对接,都半张开嘴,惊了一下。
原来,白娜娜怀念哥哥,把他的老身份证带在身边。呼占元和小白在床上缠绵着干那个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张身份证的照片,颇像自己身边的一个人,便说大有用场,巧言索要了去。
老郭又问:“呼厂长呢?能联系上吗?”“能。”“那你打电话叫他过来。”“先别急!”老艾赶忙挡住,然后对小白说道:“你编一个办急事的理由,叫他过来。告诉你,这可是件严肃的事,你要是做手脚透风,责任自负,包庇就是犯罪啊,明白吗?”“明白。”她毕竟历练多年,办事有方,稍想了一会,就打通了那个电话。
此时,老郭与老艾才知道呼占元在大泉市,开车回来还需要两个小时。他俩便问:“你们化肥基金会的帐表资料呢?”小白答:“都上缴给市基金会清欠办公室了。”
老艾干脆问道:“青西采矿公司到你们这儿提过钱吗?”“没有。”“那黑石峪铅矿呢?”“来过好些回哩。”“来往的帐目都存在清欠办吗?”“我记得大帐里好象没有。”“那你是说还另有一套帐吗?”“不清楚,我真的说不清呀!”两人又问了小白好几个问题,她都说不明白,察颜观色,似乎没有说谎。
看来白娜娜并不知晓更机密的东西。其实,这么多年来,小白被老呼霸占着,不准她谈男朋友,说对象。随着年令愈来愈大,成了小白的一块心病,故而对老呼也深深地隐藏着一个“恨”字。呼占元可能猜到了这一点,并不放心她,好些机密不让她参与。白娜娜既然由怨生恨,也就和呼占元拉开距离,亦不愿多过问他的事情。
老艾与老郭便不再追问白娜娜,而是小声商量一阵,讨论下一个步骤。老艾出来给刘副局长打通电话,汇报了情况,说道:“老呼象泥鳅那样滑呢,我俩建议立即拘留他,别让他跑了。请派些人来,给予援助。”刘副局长似与别位领导商议了一下,答道:“可以,我通知青埂市检察院协助你俩。”
下了车的呼占元急匆匆来到白娜娜办公室,见老艾和老郭坐在那里,看着面生,便问道:“你们是那家复肥厂的?”老艾笑答:“是这家嘛。”
说着递上证件。老呼一看,脸一下子拉长了,发出青色,忙说道:“你们找我干啥哩?”边说边往后退,想寻机逃脱。早有几条汉子堵在门口,把他推上车拉走了。
在青埂市检察院,呼占元坐在房子里气呼呼地说:“我犯什么法啦?”老郭厉声问道:“袁占虎你知道吗?”“不知道。”老艾又问:“你知道白杳吗?”“不知道。”老郭瞪他一眼,把王芝与金光耀的交代,拣几个要点向他摊牌了。老呼强辩道:“那是他们栽赃陷害哩,胡说八道。你们怎么能证明我就是袁占虎呢?”

这一下倒把两人将住了,忽然都醒悟到该去市工商局调查执照档案呀!老艾忙出来请青埂市检察院小刘同志去工商局核查。此时,呼占元的手机“丁丁丁,当当当”的响了,老呼看也没看就把手机关掉了。老艾心里一动,强令他交出手机,打开一看来电显示,记下了号码,且把手机放在一边。停了一会,手机又“丁丁丁,当当当”的响了,老艾一看仍是那个号码,欲接又止,示意老呼去接。老呼却答:“不接。”那铃声顽强地响了一阵,终于停了。过了好一阵,手机又不死心地响了,还是那个号码。这时,老呼主动要过去接通,焦躁地嚷道:“烦死人啦,再别打了。”啪一下关了手机。老艾拿过手机打开,却没有再响。
去工商局的小刘同志回来了,拿出了复印的档案,那位袁占虎的照片确实不是呼占元的,这是谁呢?老艾和小刘急忙去找白娜娜辩认。小白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个人就是冒用我哥名字的白杳。”
老艾“哎呀”了一声,觉得事情复杂啦,老呼不开口,假白杳很难找到哇!他边走边寻思,回来又与老郭、小刘分析了一阵,认为这个人是老呼的影子,关系非同一般,必然经常联系。他猛然想到了那个顽强电话的号码,有了一种预感,便请市电信局的同志查了一下,说号码是省城的,电话也是从省城打来的。
经研究和请示领导,老艾、老郭和小刘,还带上了一名同志,连夜驱车赶到省城。第二天清早,他们去电信局查对手机用户档案,发现这个人又改名叫了王仁。
小刘高兴地说:“我们市上清欠办正找这个人呢,就是他借了化肥基金会200万元,让黑石峪铅矿担保。矿上不行了,此人又找不到,借款眼看落空,这回倒抓住狐狸尾巴了。”
老呼已被控制却不愿配合,怎么去找王仁呢?几个人提出了多个方案商议。小刘掏出手机道:“按我的办法试试!”他打通王仁的电话,压低声音说道:“是王仁吗?呼厂长又暗地里收回10万元贷款,让我直接送到你们那儿。”
那边的人警惕起来,问道:“你是谁啊?我哥并没有说呀?”“我是他基金会的小刘,咱俩见过面的。呼厂长这两天事烦,躲人哩。他让你再别乱打,昨天下午还训了你两句,是吗?”对方一听,不再怀疑了,又知道是专门来送钱的,便约好见面地点。
他自然被抓个正着。经初审,他与呼占元是姑舅亲的表弟,在省城替老呼照看着一个资产达200多万元的家俱城。至于青西采矿工程公司的事,他也全承认了,而且再三申辩,他只是表哥跟前一个跑腿的。
呼占元在环环相扣的证据面前低下了头。他坐在冰冷而狭窄的看守所里,无心去梳理自己的大背头了。他曾经自信的照过镜子,称赞自己道:“这么帅气的男人,必然特别聪明。”如今他却心灰意懒,再不想用脑子了,但脑子可偏偏歇不下来,纠缠着一个问题反复盘旋:在自己的智慧链上,到底是那一节出了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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