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行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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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邺城冉家军总部,明显地感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大门处少见地守卫着数十人的军士,一种草木皆兵的样子。
刚刚到家,司马杰、张楚、齐闻天、杨运等人就过来参见冉闵。
“怎么,大家这么有心,两天没见,想我了吧?”这么肉麻的话他都说得出,大家都认为冉闵确实是被那毒药毒坏了性情,变得有些油腔滑调了,可惜了,以前多么正直的一个大好青年啊。
“主公,大事不好,邺城都戒严了。说不定从此兵祸又起,可能要漫延到城外了。”苏亥风火火的说道,表情却是轻松的。
“我说苏亥啊,说过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你看你紧张得天塌下来似的。每次打仗都数你最狠,冲得最前,怎么今天就把你吓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冉闵对这个苏亥是了解的,可是他手下的杀神之一,何时见他怕过,今天这样,多半是装出来的。
“嘿嘿,还是被主公看穿了。我还不是想在主公面前表现得忧国忧民,不是那种只知道打仗的蛮夫。”苏亥自嘲地说。
大伙儿都是一阵笑声,杨运上前说道:“苏将军所言也不假,确实是出大事了。昨天夜里,石虎被刺了。”
“真的?那结果如何?”冉闵也忍不住地站起来。
“石虎没有死,只是受了点伤。那剌客也是个硬汉,死不投降,最终战死,被石虎的侍卫们剁成了肉酱。现在正在满城地搜查帮凶,邺城的四门紧闭,禁止一切人员进出,看来又有许多人要流血了。”司马杰补充着,他收到了南望楼的消息,应该比其它人听的要准确详细得多。
“原来如此,难怪石遵如同家里着火了般的往回赶。”冉闵知道事关重大,后赵皇权之争再度的显露出来,借皇权之争,清理异已也是常有的事,冉家军这么紧张,也是有道理的。随即他又坐下,喃喃自语道:“这刺客会是谁派去的呢?”|
齐闻天这时想了想说道:“恕臣直言,那石虎凶狠暴戾,想杀他的人多如牛毛。不过真正能够有机会近得了他身的势力,不外乎五个。”他瞧了瞧四周,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就是文人心多的毛病,冉闵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有话就说,睢啥呢?这里都是自己人,又在自己的家里,不怕隔墙有耳。齐先生你就直说吧,怕个鸟啊!”
齐闻天已经习惯了冉闵的粗鲁,于是接着说:“不外乎是皇亲、国戚、重臣、权相,至于外面的仇家,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连机会都没有。所以这次行刺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夺权。”
大家都点头称是,杨运接着说:“至于皇亲中,石虎已经将他的同门旁枝杀得所剩无几了,现在皇室人员就只有他的儿子们了,国戚中也没有几个胆大的。重臣权相中,威望候桃豹,阳谷关的宁破阵,秦川符洪,姚苌,甚至平阳的麻秋都有觊觎皇权的可能。”
“不要忘了,冉家军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啊!”张楚笑着插话,所有的人都会意地一笑。
“不过时候不到,我们也不会蠢到去行刺。那这又会是谁呢?”司马杰若有所思。
齐闻天接着说:“桃豹、宁破阵两人虽然有些功高震主,可是他们都是正宗的羯族,而且是石虎的心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谋反之事。至于符洪、姚苌、麻秋他们也是胡人,但是都非羯族,早有分而自立之心。不过他们实力有限,如果想要以行刺石虎成事,那会遭到羯族猛烈的报复,那他们就和自杀没多大差别了。城府颇深的几人不会干这些傻事。所以最可能在行刺成功后取得利益的就是石虎的儿子们。”
可是石虎有几十个儿子,大多都继承了他凶暴残忍的个性,手段全都了得,仿佛都有那种可能。
正在大家猜测之时,久未说话的冉闵淡淡地说了句:“肯定是太子石遂嘛!不要瞎猜了。”
其它人都点头,又摇头,杨运问道:“石遂是太子,迟早皇位都是他的。他这样冒险,成功还好,如果事败,马上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啊,他身边那么多的谋士,不可能想不到啊。”
“在皇子中,谁的功劳最大,谁又挨石虎的打最多,只有石遂一人。他一个太子,随时被他老子石虎杖打,换着平常之人都受不了,何况还是有着虎狼之心的石遂。为了皇位,也许石遂还能够忍受,可是近来石虎有了更换他这个太子的苗头,他怎么坐得住。谁都知道,被废的了太子,跟判了死刑差不多。新任太子定会想方设法地铲除旧太子潜在的威胁,必将除之而后快。预感到危机来临的石遂铤而走险,也是正常的现象。”冉闵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他在等着属下们的喝彩呢。
大家都恍然大悟,但是没有人喝彩,冉闵有些失望。
“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齐闻天说出了作为谋士不该说的话,什么事都要主帅来拿主意,要他们谋士来干什么呢?齐闻天是太着急了,才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盯着冉闵,即使他们也有自己的主意,可是在这种大事面前,还是需要一个强力人物来拿主意的。

“还是先到城里走一趟再说,没有分清形势,站错队就麻烦了。”冉闵不再多说,大家也不好多问。
……
这次,冉闵带了张楚进城。邺城四方的城门已经打开,可是检查却比以前严多了。守门的羯族卫兵们都认识冉闵,但是仍然礼貌地对他们两人进行了一番检查,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情况,可见行刺这事真的闹大了,石虎动了真格,非得有些人为此丧命不可。
在宫外让太监进去通报了好久,里面才传话让冉闵单独一人进去产,张楚只得留在宫门外守候。
石虎的寝宫外面,站了许多的守卫。冉闵在太监的带领下,正遇到御医从里面出来。这御医冉闵上次进宫时见过,当时司马杰还向他介绍过,说以前与冉家军的交情不错的,名叫王守仁。
冉闵拉着王守仁小声地问道:“王御医,皇上没事吧?”
王守仁小心地看了下四周,然后向冉闵道:“皇上倒没事,轻伤,可是这事大了,又有好多人掉脑袋了。唉,冉将军,你可要小心啊,不要惹火烧身才好。”说完他匆匆地告辞出宫了。
进入寝宫里面,冉闵才发现里面的人还真多。桃豹、石遂、石遵、石宣等皇子,还有其它羯族重臣十多人在里面,大家都是屏声静气,害怕弄出什么不好的声响惹怒了皇上。冉闵在太监的引导下来到石虎的龙榻边,行了一个臣下之礼,口中道:“臣冉闵拜见皇上。”
石虎坐在龙榻之上,左臂缠着绷带,可见是那里受伤了。见是冉闵来拜见,石虎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哼了一声以示接受,并示意平身。冉闵也就自觉地与其它重臣们站在了一边。
看这架势,这么多平时不大聚首的重要人物全都在此,可能是石虎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讲。这儿除了冉闵是汉人,其它的石虎亲信重臣全都是羯族人。冉闵有幸参与在此,可见石虎对他的看重。
“今天在这儿的都是我后赵的心腹重臣,宁破阵边关有事,不便前来。至于棘奴你,再不来此,朕可能要下旨去请你了。”石虎有些责备地看着石虎。
石虎的眼光非常的犀利凶狠,冉闵听见石虎用了一个请字,知道他重点不在于此,也就没有出来请罪,而是静听石虎的下文。
果然石虎话语一转,冷声道:“行刺之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事也得有个交待,昨夜宫中值守的太监宫女待卫等全部处斩,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中间有内奸,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话语十分的阴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此话一出,就有几百人因此丢命。负责宫中守卫的石宣连忙跪下领旨,发生了行刺之事,他有着很大的责任,处斩几百个太监、宫女、侍卫,已经算是轻松的了。
正在大家紧张地等着石虎这个屠夫还要将屠刀举向谁时,却听石虎道:“此事就此为止,望各位安守本分,尽忠尽责,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这点小伤,朕以前在战场上也是经常有的,何足挂齿。近来事端不断,大有乱我后赵社稷之基的可能。先是庞口渡所选民女被劫,两千护卫被杀,更失了我羯族的一员勇将申君山。民女也就罢了,申君山可是羯族的未来将星啊,可惜了。”申君山可是老桃豹的手下,听此一说,桃豹也是满脸惋惜。
石虎继续道:“最坏的影响是此事过后,令天下人效仿,各地动乱又起,我羯族的威信大有下滑之势。然后又是达儿被响马击杀,再到如今的行刺于朕,这乱事真的是愈演愈烈,难道是我石虎真的是老了么?此事即往不咎,各人都好自为之吧,江山为重啊。好了,你们都去吧,我要休息了。”
没有人敢出声,全都退了出去。也许这正是石虎的聪明之处,他能够舍小取大,为了求稳定,他暂时地忍了被刺之辱。更也许他是嗅出了什么,隐忍不发,等待时机。冉闵只是想了一小会儿就悟出了其中的意思,要让残暴的石虎变得善良,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困难。他的这招暗渡陈仓,哪个家伙又要万劫不复了。
从宫里出来的这一路,几位大员们都吃不准石虎忽然如此大度的动机,大家都是沉默不语,想着心事。只有太子石遂掩饰不住的高兴,这点冉闵注意到了。
冉闵到了宫外,正准备招呼张楚回去。忽然太子石遂过来笑着对冉闵说道:“棘奴,反正时间尚早,到东宫去喝一杯?”
行刺事件尚不明了,石虎那老狐狸又是欲擒故纵,水深得很。如果冉闵此时与他走得过近,谁也知道不是好事。可是得罪了太子,那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张楚暗中拉了拉冉闵的袖子,暗示他找个理由脱身。冉闵只是考虑了不到两秒钟,就无视张楚的暗示,拱手对太子石遂道:“殿下那里的酒好,我正想着呢。此番太子殿下降恩,冉闵正是求之不得啊。”说完与太子笑着就往东宫而去,急得跟在后面的张楚急得直跳脚:主公以前的英明哪儿去了,真的是被毒药毒坏了啊。东宫的酒那么好喝的么,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惹火烧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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