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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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甘愿束手就擒的鲁羽冷笑了一声,“你说得不错,那样是抓住了我们的软胁但是在我们被困死之前,会找许多人来垫背的,那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到那时,不论是后赵兵,还是你们冉家军,只要妨碍我们取水,那是神挡弑神,魔阻诛魔。冉将军不会不知道,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吧?”
“老虎自以为是山中之王,哪个也不怕。可是它们最终却进了猎人的囚笼,成了别人眼中的观赏品。我想老虎的野性一定比人大多了,拼命起来不会比鲁兄的人疯狂逊色吧。有时,仅凭借爪牙之利和蛮力是不行的,还得靠这儿。”冉闵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是得意。
鲁羽恼怒道:“那你是说我笨了?告诉你也不妨,真正守不下了,我们还可以走,这山顶还有密道下去,而且还好走得很,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连战马都上来了啊。到时候我们一跑,你们连人都找不到,耗在这山上有什么用啊。”说到后来,鲁羽竟然笑了,似乎他得了先手似的。
“哎呀,我倒还忘记了。刚才看到你们的马,我就知道还有通向山顶的密道。原先我还在猜它在哪儿,现在看来不用了。等会儿如果大王仁慈放我们回家,我们就在第一道山门处的一条岔道下山,好象是下山的路,如果一不小心就跟着山路又上到了鲁兄这里,可不要说我们赖着不走啊,毕竟,我们迷路了。”冉闵在装傻充愣,他在暗示鲁羽,他已经猜到了密道的出口在哪里。
先前攻破了第一道山门时,冉闵不管石遵他们发疯般地往上冲,而他带着自己的人一路慢行,仔细观察了沿途的环境。离第一道山门不远,有一条大道直接往下,好象是下山之道,与向上的上山之路形成对比,大多数的人都会以自己的视觉来判断,当时冉闵也这样认为的。他牢记了这里的地形,以便兵战失利时,也多一条下山的路走。直到上山来发现响马的战马都运上山来了,他才确定有一条密道上山。他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沿途的状况,发现只有第一道山门处有条岔道,岔道的指向又是不远处的悬崖绝壁,而那路不可能是条无头路,从路上杂乱的脚印可见,它使用得还很频繁。
这鹰嘴山孤峰耸立,自古以来上下山就只有南面的缓坡一条道,让人天险难渡。这也是它用水和行走不方便的原因。结合这里的地理状况,冉闵也就猜出了他们的所谓密道,只不过是第一道山门后的那条岔道罢了,上下山,仍然要通过山门一条道进出。当然这很大部分都是冉闵猜测的,不过他从鲁羽细微的表情变化上,也就知道了个大概,那岔道真是他们的密道。
鲁羽心中的惊恐是可想而知的,他的所有牌都被冉闵轻易地翻开了,几乎就没有胜算了。不过他仍然心存侥幸地笑道:“你是猜的吧,这也想来唬我。即使是那样,我们熟悉地形,肯定比你们快,等你们来堵,我们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收回刚才称赞你是聪明人的话。鲁大王,鲁哥,你们凭啥子在这里称王称霸,不就凭借的这个天险么。如果扬短避长地要跑出山去跟人纠缠,我劝你还不如就困死在这山上还好过些。虎落平阳遭犬期,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啊,况且到了外面你们连狼都算不上,更不要说是虎了。”冉闵夸张地摇头,故作痛心疾首状。
这的确是说到了鲁羽的痛处,他沉默了一会儿,发狠地说道:“我们的实力再不济,也不至于象冉将军说的那样啊。我们有的是勇气,就是战死又何妨呢。”
这时徐德说话了:“鲁兄也不要死脑筋了,想当初我徐德也是和你一样也是劫道出身。只不过运气差,我们兄弟三个第一票就遇到了主公,强盗生涯也就从此断送在主公手上。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们主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随这样的人,一定比你蜗居在这里当响马强多了。前途远大,意气风发,你还犹豫什么啊。千万不要再说那种动辄就要以死相拼,无异于自杀的傻话。如果在平原地区,我敢说,你的人绝对不是羯族骑兵的对手。至于我们冉家军,我不是托大,一比三对付你们绝对轻松。这也不是乱说,千军万马丛中杀出来的部队,他们就有这种骄傲的本钱。男人做事就图个爽快,如果你觉得主公是个英雄,值得你相随,那么你就归顺我们,别他娘的忸怩,象个大姑娘。或者你看我们不顺眼,拖出去斩了也行。不然你就男人一点儿,也不选地方了,就在这儿,咱们人手一刀,生死由命,就在这儿血战一番,如何?”想不到徐德这个粗人说话也还是情理相合,话丑理端,说得鲁羽不言语了。
如果离开这鹰嘴山的天险,他们这几百上千人的响马真的不能够在外面生存多久。他们得罪了石虎,在平原上,同等数量的羯族骑兵两个来回的冲锋,说不定就将他们这几百响马给消灭了,鲁羽清楚的知道羯族骑兵的厉害。要让几百兄弟活命,看来只有跟随冉闵了,而且他也觉得队伍跟了冉闵,真的会是一种发展的机会。不仅可以脱离响马的恶名,说不定还可以干一番大事业。鲁羽的嘴上没有说,其实他的心里已经降了冉闵。
见鲁羽不说话,冉闵以为他还在犹豫,于是说道:“为了所有可以为的,你还是答应了吧。”这话一说完,冉闵怎么就觉得有种逼良为昌的感觉呢,就象是在说:你还是从了吧,那样的恶俗。
鲁羽看了看外面弟兄们期盼的目光,他知道弟兄们也都不想死,能够活谁愿意去死啊,除非他傻。于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们,不过得完全保证我的弟兄们的安全。”
冉闵大喜:“这点你放心,竟然入了冉家军,大家都是兄弟。谁敢伤我兄弟,我冉闵第一个不答应。徐德,你说呢?”
徐德也喜道:“那是啊,伤我冉家军弟兄的,我老徐必诛之!”
鲁羽向冉闵行了一个单膝跪拜礼:“臣鲁羽参见主公!”外面的响马也都行此礼,以示归降。
冉闵扶起鲁羽,笑着说道:“鲁将军请起,其实你还有一个筹码,你却一直没有说,可见将军也是一个坦荡磊落之人。”

鲁羽故作不解地说道:“在主公面前,我哪里还有花招啊,都被你看穿了。”
“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屑于此罢了。我未婚妻还在你这儿吧,快叫她出来见我吧。”冉闵有些迫不及待的说,祖影蝶到底是如何的一个绝代容颜,他想见识一下,这是他穿越后的第一个女人,冉闵的正房未婚妻。
“是祖小姐吧,我当时只是想救她,并没有相要以她为筹码来勒索。不过知道她是冉家军未来的家主夫人,我就想结识一下冉家军的家主,听说很厉害的。顺便叫他们准备点银子,他们家大业大,我的这个想法也不过分吧。如果以一个女人来要挟主公,那么我这个男人也不要做了。”鲁羽也笑着开起了玩笑。
“鲁兄真汉子啊,老徐我佩服了。”徐德也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鲁羽的马屁。
这时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偏殿中飞奔出来,笑盈盈地站在了冉闵的眼前。
她就是祖影蝶,冉闵有些呆了。转世前,他看了太多的后世的所谓美女,要么性感得肉感,不是就是脂粉气太浓,非得几盆水下来,才能够显出真面目。还有那整容,生出来的孩子和他妈相差太大,不明原因的科学家都怀疑是基因突变加剧了,呼吁保护环境,保护地球。
而眼前的这个少女,明眸皓齿,乌黑的头发做了个好看的发髻垂在脑后。肌肤白里透红,清澈而美丽的大眼睛正含情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精巧好看的樱桃小口欲说还羞。冉闵此时才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清纯,还有那最正版的逼人美丽。而自己,就是这个美丽得如同天仙般的女子的白马王子,冉闵当时就想,有这么极品的美人儿在,即使再在新泽西的飓风中转个两万转,也是值了。
“你,你,就是祖影蝶,小蝶……”冉闵有些口吃起来。
祖影蝶美目一瞪,嗔道:“看你多不在意,才多久就忘了。不是我是谁。”
冉闵乐呵呵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
当天夜里,只见鹰嘴山顶响马的老巢玉皇观上燃起熊熊大火,上面喊杀声震天,不断有冉家军的伤员从上面运送下来,看来战斗很是激烈。如果不是山高路陡,石遵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参与杀戮了。不过他特意吩咐运送伤员的冉家军士兵,要冉闵一定要活捉鲁羽,他石遵一定要亲自手刃胆敢杀害他们石氏皇族的响马。
到凌晨时分,大火连山林也点着了,整个鹰嘴山顶象是都燃烧起来。看得石遵哈哈大笑:“这冉闵还真机灵,我也正说要放火烧山呢,不想却让他抢先了。”如果冉闵不抢先一步与鲁羽达成共识,鹰嘴山的响马真的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天大亮了,冉闵疲惫地领着他的不足两百人的军队下来了。石遵迎上前来,看到他们的“惨状”,他假惺惺地说:“冉将军辛苦了,回去后,我一定要父皇嘉奖冉家军。只是我要你活捉的那个鲁羽,在哪里呢?”这家伙还是没那么好骗的。
冉闵无奈地说:“在后面呢,我几百冉家军弟兄就换了一个鲁羽,这次可亏大了。”石遵假意地安慰了一番,就急忙到后面去看,他要亲自辩个真假。
后面的担架上,一个血人躺在上面。石遵近前一看,果然是重伤的鲁羽。在山上的时候,石遵亲眼看到过冉闵和鲁羽的比试,所以他对鲁羽的印象深着呢。
“嘿嘿,你该知道了吧,得罪我们石家的人,只有死。”石遵有那种杀人前的兴奋。
本来还奄奄一息鲁羽,忽然血红着眼努力从担架上撑起身子,拼尽力气大骂道:“我要杀尽你们这些胡狗!”说着就要来扼石遵的脖子。
石遵被吓了一跳,左手挡开抓来的双手,右手拔剑在手,剑光一闪,鲁羽的人头已然被斩了下来。石遵抓着人头的头发,血腥的刺激,让他变得有些狰狞,他阴冷地大笑道:“鸡犬之人,还敢跟虎斗,不自量力!”鲜血喷出老远,冉闵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其实这个死了的鲁羽是真正的鲁羽的堂兄鲁越,他在前几日与石达的人拼斗中受了重伤,多日的耽误,眼看身有不保。当听说冉闵想要胡乱找一个人头去胡弄石遵时,自知不久于人世的鲁越就恳请堂弟让他去见石尊,因为他们兄弟两人长相十分相像,那只见过鲁羽一面的石遵一定分辨不出来的。
听了堂兄的话,鲁羽含泪坚决不同意。鲁越强撑着笑道:“冉将军可是个大英雄,你这样流泪,冉将军会笑话的。”
冉闵有感于他们兄弟的情深,他感动地对鲁越说道:“鲁大哥你还是好好休养吧,你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会想办法的。”
鲁越拉着冉闵的手说道:“冉将军,我就将小羽交给你了。我相信他和山寨的弟兄跟着你,一定会有出息的。小羽,为了山寨的兄弟们的安全,你就让我替山寨尽最后一点力吧。兄弟,你就成全当哥的吧,让那石遵一刀杀了我还痛快些,比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受罪好多了,就算你帮兄长我解脱了。”
冉闵和徐德两人都不忍心将他交到石遵那里送死,这时鲁羽含泪道:“主公和徐大哥你们也不要坚持了,这样也是最好的办法。死得有所值,兄长也会安心的。”两兄弟含泪的将手握在了一起。
计划一定,前半夜,在鲁羽和祖影蝶的带领下,鹰嘴山的响马和大部分的冉家军步兵沿着密道下山,秘密地往邺城冉家军总部而去。而原先的响马们的伤员,就被化装成冉家军的伤员,从石遵的眼皮下抬下山了。冉闵就带着留下的步兵在山上呐喊,并点燃了山上的房屋,凌晨才抬着已近晕迷的鲁越下山。
自以为取了鲁羽人头的石遵得胜班师,领着人马往邺城去。刚刚下山,就有宫里的人来报,石遵脸上铁青地听完,有些慌张地策马过来对着冉闵说道:“冉将军,我只好先行一步了,城里出事了。”说完不再客套,领着骑兵们卷尘而去。留下冉闵的步兵呆在原地发愣,冉闵只一句:“赶紧回家!”他们也快速往邺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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