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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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鲜卑骑兵看到主将射倒了冉闵,都是奋勇争先,要赶将过来补刀,取下冉闵的人头请功。仿佛已经受伤的冉闵并没有被急行的战马甩下来,那马奔跑的方向正是鲜卑主将的位置。这引起了鲜卑骑兵们的警觉,他们大呼着保护王子。虽然他们用的是鲜卑话,可是冉闵会几种外族语言,其中就包括鲜卑语。
他们的喊叫已经来不及了,冉闵的战马已经冲到了那个鲜卑将领的面前。躺在马鞍上的冉闵猛地坐立起来,一点也不象是受伤的样子,那只箭正稳稳地衔在他的嘴里。刚才他无法避开之时,急中生智地张口将飞来的箭咬住。那箭的力道是太大,冉闵不得不身体后仰来缓冲那箭的前冲之力。他顺势地倒在马鞍上装受伤来麻痹对手,双脚却紧扣马蹬,指挥战马向目标冲去。年纪小小的冉闵真是艺高人胆大,竟敢用嘴去接飞箭。
见鲜卑主将就在眼前,还向自己连发了三箭,差点就被他给射死了。冉闵是怒从心起,张口“噗!”的一声就将嘴里的那支箭朝鲜卑将领吐了出去。现在两骑已经是近在眼前,那箭被冉闵猛地吐出,直奔鲜卑将领胸口而去。
“叮!”的一声脆响,由于距离太近,鲜卑将领躲避不及,那箭头就射向了他铠甲的护心镜,铜质的护心镜被击得凹了一个小坑。吓得鲜卑将领脸色发白,要不是有这护心镜挡住,今天非被那利箭透胸不可。大惊之后就是大怒,这鲜卑将领正是慕容部大单于慕容廆所立的大燕国的世子慕容皝。
此人正值壮年,能够贵为世子,一身的本事自不必说。这次前来助阵拓跋部,更多的是为了查探拓跋部的实力与地理状况,为以后慕容部一统鲜卑全境作好准备。此行他这个燕国世子和后赵的石弘太子有太多相似之处,虽然慕容皝没有象石弘那样有个如狼似虎的叔叔,可是他有几个利害的兄弟,特别是他的蔗出的哥哥慕容翰,文武全才,是他登顶路上的最大威胁。他也是想在这场战争中捞点军功,作为以后服人的资本。可是后赵军队太狡猾了,等他们赶来,早就血点解突围出去了。不想空手而归的慕容皝这才离开大部队,带领他的轻骑兵,快速地劫住了这还没有逃回国的后赵军。
刚开始,后赵的骑兵很快就被全歼了。慕容皝认为后赵军的实力不过如此。哪知后来的一队步兵,凭借着他们的阵形,给他们鲜卑人还制造了些麻烦。正想全力解决这些最后顽抗的人,却不想被冉闵横冲而入,现在冲过来,还差点要了他的命,也难怪他生气了。他可是大燕国的太子,谁敢动他。于是他把长柄大刀向前一伸,照着冉闵的脖子就刎来。
刚才冉闵就听到了鲜卑兵们喊眼前的这个人王子,这可是条大鱼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给跑了。见慕容皝挥刀杀来,冉闵抬枪一拔,将那势大力沉的劈砍化解。枪尖顺势粘上了慕容皝的长刀柄,“吱!~~”铁枪尖在铁刀柄上刮出了无数的火花,发出刺耳的噪音。
见到冉闵锋利的枪尖顺着自己的刀柄向自己的手掌削来,亲眼见过这枪削人头的锋利,慕容皝不敢怠慢,吓得他马上放开握着刀柄的左手,右手单手将刀急速回拖,避开了冉闵这招凶狠的削手之招。
其实这只是冉闵的虚招,一见慕容皝撒手,冉闵的枪尖就向上挑,目标正是慕容皝的咽喉。莫非他又要来那招枪取首级,他现在单手握刀,已经不能用刀去格挡了,慕容皝只能头颈一偏,那冰凉的枪刃就贴面而过了,将慕容皝头上的头盔一下子就挑落了。大惊失色的慕容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还在,他很庆幸。只是脸上火辣辣的痛,可能被那锋利的枪刃划破了。
不待慕容皝回过神来,眼看用招已老的冉闵竟然顺势变招,单手执枪,向上高举,再化枪为鞭,狠狠地向慕容皝的后背抽去。当时冉闵已经是斜着身子前刺,要再回枪再刺,肯定要费些时间的。冉闵身形不变,只是化枪为鞭,就进行了第二次攻击,真的是即快又狠,自然之极。
身子已经失去了平衡的慕容皝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功,只能硬乘了这一鞭。只听得“啪!”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可是慕容皝的后背的铠甲护镜已经被击碎。受此重击,慕容皝眼前一黑,差点落下马来,心中一紧,忍不住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来。他自认为也算是鲜卑慕容部数得上的勇士了,竟然在这个小孩手下走不到三招就被打得身受重伤,一方面是他轻敌,更主要的是这个小孩太厉害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后赵还有如此的狠角色啊,身受重伤的慕容皝已经心神大乱。为了保命,他是拔马就逃,顾不得面子了。

想逃。没那么容易。冉闵策马在后面紧紧地追赶。慕容皝身边地护卫们纷纷前来护驾。都被冉闵冲散或者挑落马下。所以慕容皝地危机并没有解除。战场上就出现了奇怪地一幕。鲜卑地主将慕容皝在自己地阵中拼命地跑。冉闵在后没命地追。然后冉闵地后面又是大批地慕容王子地亲骑兵在追冉闵。随着鲜卑人大呼保护王子地喊声。更多地鲜卑骑兵投入到了追击冉闵地行列中。反而失去了指挥地军队攻击前面冉家军步兵地势头小了许多。
趁此机会。鲍进见形势开始逆转。于是大声喊道:“兄弟们。鲜卑人地后军已经被少主公杀散了。我们努力向前。消灭他们吧。冉家军。必胜!”喊完话。鲍进带头拖着长枪跃入敌阵中冲杀起来。看到了胜利地曙光。又见少主公与鲍进都是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兵士们都齐声暴发出一阵震耳地吼声:“必胜。必胜!”所有地还能够拿起武器地人。全都发疯了般地向前猛冲。他们是见人便刺。遇马就砍。
很快。失了主将指挥地鲜卑铁骑们抵挡不住这如潮水般地疯狂攻击。开始有了鲜卑骑兵向后退了一小步。这可是恶梦地开始。马上这种后退就被放大了无数倍。有秩序地后退。现在完全变成了溃败。就如洪水终于掀翻了堤坝。任何想要封住浪头地想法都是徒劳地。这就是兵败如山倒地原因。也最可怕。有些鲜卑将领们连斩了几个后退地骑兵。也无法控制本部人马地溃退。在这种混乱地状态下。互相践踏是难免地。它造成地伤亡甚至远大于直接死于双方刀剑之下地人数。心理地恐慌也是短时难以平静地。
如果这时候作为这支骑兵队伍地最高指挥官慕容皝纠结他地后备队进行一次反冲锋。说不定形势就可能逆转。毕竟他们人数占优。可是现在慕容皝自身都难保。哪里有心思再去冲锋啊。虽然他稍微等一下。就有成百地卫后聚在他身边。可是他们现在还在冉闵地后头追呢。慕容皝可没有勇气停下来再与冉闵拼一下子。等待援军地到来。不是他没有那个胆量。而是冉闵太厉害了。他绝对有能力在举手投足间就把有杀了。这点慕容皝一点儿也不怀疑。他不敢以他贵为大燕国太子地身分去冒这个险。所以他狂奔。没有鲜卑骑兵敢拦他。将自己地骑兵阵型冲得更加地凌乱。即使有几个忠勇胆大地骑兵前来护驾。也都成了冉闵地枪下之鬼。
久经战阵地慕容皝见前边地骑兵被冉家军地步兵们逼得节节后退。已经到了败退地边缘。自己现在为了躲避冉闵地追杀。又将自己地后阵冲乱。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偏偏冉闵又敢孤身一人在乱军阵中来追杀。想不到自己在数百人地保护下也没有一个安身之所。这不是很可笑地事情吗。即使慕容皝想苦笑。也笑不出来了。
虽然慕容皝在逃命。也没有忘了思考。他决定冲出阵去。给已方阵中一个安宁。只要自己这方稳住了阵脚。胜利迟早都是自己地。关键地一点。慕容皝相信自己地战马。那可是千里挑一地好马。冉闵那小子刚才不过是夺了莫里韦地马。那马可就差多了。只要到了开阔地带。纵使他冉闵小子有天大地本事。追不上。他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地想法是对地。可是现在前方已经败退下来。他这员主将又冲出已方阵中。给尚在苦苦支撑抵抗地骑兵们一个错误地信号。那就是。败局已定。连王子慕容皝都开始逃跑了。这还得了。谁还有心思再战。都是拔马便走。向慕容皝逃走地方向而去。还美其名曰:保护太子慕容皝要紧!所以慕容皝是好心却做了坏事。他只要在自己阵中绕。有那么多鲜卑骑兵对冉闵进行阻击。冉闵要得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地。
鲜卑骑兵们一跑,这边的冉家军步兵们在后面急追。可是人毕竟跑不过马,所以最后步兵们朝敌人乱放了一通箭,望着远去的鲜卑骑兵,也就停止了追击,就地歇下来喘气。地下是鲜卑人无数的尸体,还有到处乱跑的无主战马。他们终于以少胜多,打了一场胜仗,而且是以他们步兵对阵鲜卑的骑兵,这确实算一个奇迹。
其实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以后的二十年间,冉闵就凭着他们冉家军的步兵实力,复制了无数次以少胜多的奇迹,而且挑战对象都是曾经让东晋大军闻之色变的胡人骑兵。只是鲍进等人,却为冉闵担心起来,所谓穷寇莫追,如果冉闵发了小孩子性子,一直朝下追杀鲜卑王子支去,那就危险了。毕竟这败退回去的鲜卑骑兵,仍然还有二三百人之多,他们可都是冲着慕容皝和冉闵的方向而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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