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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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自己的好马,慕容皝并没有一骑绝尘,冉闵仍然在他身后的几个马身的距离,甩也甩不掉。不是慕容皝估错了莫里韦那匹马的实力,要知道作为马背民族的鲜卑人,对于马匹具有天生的识别力,瞄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马儿的优劣。
莫非是他这回走眼了,不是的。只是他忽略了,莫里韦身材魁伟,加上那沉重的双锤,那马上负重可想而知了。现在的冉闵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使一杆短铁枪,整个重量减轻了许多。此时冉闵骑着从莫里韦那里夺来的马,习惯了重载的马儿忽然身上轻了许多,那跑起来还不比平时快了很多。所以冉闵骑的这匹中上的战马和那慕容太子的上等好马竟然一时不分伯仲,拉不开距离了。
悍敌尾追于后,甩也甩不掉,慕容皝的恐惧就没法说了,他甚至随时都能感受到冉闵的双刃铁枪锐利的枪尖在他后胸上晃动,似乎只要他稍微一慢,那枪尖就会将他透胸而过。他不敢回头,唯一能做的就是没命地策马狂奔,去哪儿他也不知道,总之是逃命,能摆脱冉闵这个杀神就是万幸了。
在后面急追的冉闵本想将慕容皝活捉回去,那样后赵在与鲜卑谈判时,筹码就重多了。可是这一路急追,就是连慕容皝的马尾都碰不着。冉闵才知道,自己骑的这马和前面奔逃的慕容皝的马差多了。
后面已经隐约传来了败退下来的鲜卑骑兵的鼓噪声,他们是来护驾了,只是他们的王子跑得太快,让他的手下在后面一阵猛追紧赶。怎么办?鲜卑王子看来是追不上了,冉闵铁枪一挺,就想回马再次地去冲击慕容骑兵。可是他想到了现在仍然尸横于野的父亲冉膽,他放弃了这种不明智的冒险,单场的战役并不能改变整个战争的形势。所以他决定还是先去找他父亲的遗骸要紧,这毕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家里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呢,甚至几十万汉人的性命都还要依赖他去保全呢,这也是他父亲多年来忍辱负重的责任。现在这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使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谁叫他是新任的冉家的家主喃,几千冉家军队的少主公。于是冉闵决定放弃追击慕容皝。
正在冉闵心意已定时,前面逃命的慕容皝忽然大声地用汉话问道:“后面的英雄尊姓大名,以后照会了也好打个招呼。你如此玩命地追我,想来了知道了我们身分,我就是慕容部大单于慕容廆的世子慕容皝,咱们交个朋友吧。”他在说话的同时,头也不回,速度也一点没有慢。慕容皝的马好,骑术也是一流。
冉闵觉得好笑,这家伙逃跑的手法也是一流的。现在居然有心思来问名号,还想以后来报仇呢,可惜今天手中没有弓箭,不然只要一箭,哪还有他噪舌的份儿。不过冉闵还是佩服慕容皝的气度,其它人在被人追杀时,早就吓破胆了,哪还有心思废话啊。后来慕容皝一统整个鲜卑,也印证了他的这种才能。
“我是冉闵,想来你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朋友是做不成了,对手也是好的,以后战场上会常见面的。希望下次见面,大家都是熟人了,也好打个招呼。无礼相赠,我就再送世子一程吧!”冉闵笑着向前面狂奔的慕容皝喊道。
听话意,冉闵是有意要放自己了,可是他还要陪一程,这让他很害怕。谁知道这一程冉闵会不会赶上来,把自己解决了。所以慕容皝不敢懈怠,继续狂奔。
这时恰好有一匹先前战场上跑出来的无主战马从冉闵身边跑过,冉闵敏捷地一探手,已经将那马的缰绳捏在了手里。那匹受惊的马儿左奔右突,就是脱离不了冉闵的控制,最后只有老实下来,乖乖地跟着冉闵的马跑。就这样,冉闵带着这马一齐又追了慕容皝一段距离。然后,冉闵用枪尖在那马轻轻地一点,已经刺破了那马的肌肤,鲜红的马血马上就冒了出来。冉闵也就顺手放开了马的缰绳,给它自由。
那刚刚才平静下来地战马。受此刺痛。凄厉地一声长鸣。撒蹄向前狂奔。慕容皝猛听身后地马蹄声又急了起来。他是心中大惊。以为冉闵这个杀神硬是不放过他了。于是他地马快得也如要飞起来了。
这边地冉闵立马在原地望了一眼远去地两马。策马避入了旁边山坡上地树林里。就在此时。身后蹄声大作。是鲜卑地大队骑兵过来了。他们是要来保护慕容王子地。等这几百骑卷起地烟尘消失在了远方地地平线上。冉闵这才从隐身处地树林里出来。然后折马而返。去与冉家军会合了。

正在担心地鲍进等人。见冉闵卷着一团烟尘如风而至。安然地归来了。大家都见识了冉闵刚才地勇猛。孤身一人救了他们地命。此时见冉闵下马。在场地所有地冉家军将官士兵。都齐齐向冉闵行了个单膝跪拜之礼。口中齐声喊道:“参见少主公!”
冉闵知道。这些军士已经从心里承认了他作为冉家新家主地地位。有了这些久经沙场地军士们地拥戴和承认。自己以后地地位就稳固多了。他是一战成名。不仅把鲜卑王子也就是后来地大燕国皇帝慕容皝杀得落荒而逃。而且后来只要是听到冉闵地名号。再彪悍地胡人铁骑都会绕道而行。不到迫不得已。从来没有人敢于正面向冉闵挑战。
经过这一战幸存下来地冉家军士兵们地渲染。冉闵地武勇也就在汉人中传开了。成了后赵时期北方汉人当然地领袖。虽然这仅仅冉闵传奇人生地开始。和以后无数次地可称为奇迹地壮举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这却成了冉闵这颗将星升起地标志。他一出战。就敢于单挑数百慕容铁骑。解救了百多名冉家军士兵地性命。
大家客套了一番。这才说起各自地遭遇。原来在蛇回头遭伏击以后。后赵大军就被冲散了。死伤无数。他们这队冉家军血战冲出了包围圈。在路上又遇到了同为后赵军队地羯族骑兵。于是一大队溃军就结伴往国内回撤。路上也遇到了许多追兵地阻击。队伍损失过半。好在大家也挺过来了。眼看阳谷关在望。不想又被慕容部地骑兵劫住了。羯族骑兵们一番冲锋。死得一个不留。本来想我们这二百不到地步兵拼死也就算了。大家也没有报生还地希望了。是少主公单骑杀入敌阵中。搅乱鲜卑人地阵脚。杀敌无数。还杀得敌将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是少主公您救了我们啊。说完。鲍进领着众人又要下拜。被冉闵连忙制止了。
见冉闵举止完全不似小孩,有了许多也不具备的沉稳风度。鲍进在感叹冉家军有望辉煌再续之余,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诉道:“我等虽然活得一命,可是主公却在蛇回头战死了。”只听得哭声一片。
这儿不是哭的地方,冉闵忙说道:“父亲的死讯,我们已经从太子那里知晓了。身为将士,父亲能够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我此番前来,就是为收敛父亲的遗骸而来,还请各位兄弟好生保重,赶快起程回国才是,现在这儿不是很安全。”冉闵说得很轻松,其实他此时悲凉的心境又有谁能体会呢,作为孤儿的他,不仅一下子没有了依靠,还担起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做冉家的少主公,保全众多汉人的利益。这时候,他是不能够表现出柔弱的。
听他如此一说,大家都惊叹冉闵小小年纪竟有这种魄力。在大悲之时还能反过来安慰其它人,而且独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战区,只是为了收敛他父亲的遗骸。这种大孝与大勇,世间又是几人能够做到呢。鲍进等人都表示自己要协同少主公一同前去寻找主公遗骸,这也是他们作为家臣家将应尽的本份。
对于这些好意,冉闵都拒绝了。他向冉家军队军士们说明了理由,人多,而且还穿着军服,很容易成为鲜卑骑兵的目标。再说,他们好不容易才逃离生死边缘,都已经是疲惫不堪,冉闵不再愿他们去送死。并说他以一个小孩的身份,行走方便,不大会引起鲜卑骑兵的怀疑。他微笑着说有自信能够找到父亲的遗骸后安全地回来与大家会合。
冉闵的自信和智勇的实力,让鲍进他们无法再坚持,也不能再说什么。而且他们从小冉闵那里感受到了以前只有在主公冉膽那里才能感受到的那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威严,应该是那种少见的王者之气。在冉闵的安排下,收集了些无主的战马来运送伤员,并叮嘱鲍进尽量少走官道,多行隐敝之处的小路,只要进了阳谷关,他们就安全了。
然后各道珍重,冉家军向南,冉闵策马向北,往蛇回头去寻他父亲的遗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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