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演武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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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从外面猛烈的推开,涌进来十数位打着灯笼火把的带刀大汉个个都是神情肃穆,牛高马大,都是身手不凡,透露着一种外泄的杀气。不过相比于冉家的身经百战的内敛的杀气,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是能够在这深山之中训练出这么一批身手和气势俱佳的战士,带兵者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这些战士如果能够在战场上稍微加以实战训练,成长为冉家军那样的彪悍之师,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冉闵见了这些生猛的战士,他是不仅没有一点惧意,反而生出了一种颀喜来,这也是带兵者的通病,总是喜欢能力强悍的兵士。所以冉闵不惧反乐道:“你们祖家的兵勇还象个样子,刚才祖大哥说的比试,莫非就是要来群殴么。好得很,我冉闵就喜欢来痛快的,免得等会儿一个一个的来麻烦,一齐来吧。”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听在祖家三兄妹的耳中,那无异于是对他们的一种莫大的讽刺。这摆明了就以多欺少的局面啊,而这个叫冉闵的小子竟然不屑一顾,如此的看轻他们,这口气怎么能够受得了。祖破虏大喝道:“不长眼的东西些,没有看到大爷我要与冉大侠比试么,这么舞刀弄枪的,在这丢人再现眼的。还不快把家伙收起来,赶快引路演武厅,我要会会这冉大侠的本事。”祖破虏明显地是不服气啊,明起是在教训手下,却是再次向冉闵示威,他要单独会一下冉闵的本事。
对于这祖破虏一会儿兄弟、盟主、大侠的乱叫,冉闵不以为意,心里喜欢上了这个粗旷豪放的汉子。当下也不多话,前面十数人引着灯笼火把开道,冉闵在数十人的簇拥下移步祖家庄的演武厅。对于他们这么大的阵仗,说穿了还是怕冉闵跑了。冉闵在众人的环侍下,色不稍变,气定神闲地随着他们而去。还没有开打,光从气势上冉闵就先胜了一场,祖家三兄妹不得不暗自佩服。其实他们不晓得,冉闵单枪匹马的独闯敌阵,身处万军丛中都胜似闲庭信步般的从容,何况还是他们这区区的几十人。
在路上,冉闵注意到了祖影蝶的那繁杂的眼神,她是既担心冉闵不敌受伤,也担心她大哥祖破虏被冉闵所伤。冉闵对着她微微一笑,不知怎么的,祖影蝶就有种安心的感觉。其实她对冉闵的担心比对她大哥的担心要多一点。大哥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不说天下无敌手,可是从出道以来,没有败过那是事实。冉闵能够在他的手下讨到好,那肯定是一件困难的事。即使祖影蝶已经与冉闵交过手,知道冉闵的厉害,可是她自认为身手方面,能够超过她的大哥的人很少。特别是看到冉闵与自己的年纪相仿,她不认为冉闵的武术修为能够超出她的大哥祖破虏之上。
演武厅距离客房不是很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行数人就已经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殿之上。青石地板,大红木柱,里面的净空很高,整个大殿给人以高大空旷的感觉。左右两边分列着两排兵器架,上面陈列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兵器。正中是一幅木刻的大墨宝,上面用隶书刻着一个如真人大小的一个红色的‘武’字,笔法苍劲浑厚。左下有两行行书小字:武者,道也。小者强筋骨,健体魄,惩恶扬善,而行自保。大者驱敌虏,逐蛮夷,开疆辟土,而立国威。落款是奋武公留。
冉闵一看大惊,这奋武公不是别人,正是东晋的北伐英雄祖逖,也是冉闵心中的英雄。这分明就是祖逖对于武道的一种顿悟。祖逖晚年不仅悲奋于东晋政权内部的顷轧,让自己北伐遗恨。深感于汉人对于北方胡人的彪悍的恐惧,悟出了一个民族尚武精神的重要性。总结也了武道小可养身,大可保家卫国的道理。

虽然从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这观点有些局限性。因为一个民族的强大,首先要通过它的政治,科技、经济上的发展开明,才能最终从国家的武力上表现出来。而不是只从它所拥有的武力,国民是否尚武一方面表现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是一种穷兵黩武罢了,于国于民没有多少持续的好处。可是在冷兵器时代那么混乱的局势下,没有多少秩序可讲,首先要自保,然后才能谈发展。最明显的例子是北宋和明朝,在后期,它们的经济和科技在当时都是很领先的,可是由于朝庭重文轻武,上行下效,民间尚武之风也大减。结果面对经济文化科技远远落后于自己的金国和鞑靼人的冲击,庞大的王朝转瞬即土崩瓦解了。再强大的文明,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武力来保障,也是经不起蛮力的破坏冲击的。
从这里的摆设,冉闵知道这里就是他们口中说的演武厅了。联系到这正厅上的祖逖的字,还有这祖家庄的名,以及这祖家三兄妹的气质,冉闵知道他们一定与那位北伐英雄祖逖有关系。这祖逖死去已经有十几年了,以那两兄弟的年龄来看,是祖老英雄的儿子也还说得过去。不过这祖影蝶,年纪只和自己一般大,说她是祖逖的女儿,冉闵还是不大相信的。
就在冉闵胡乱地猜测时,只听得祖破虏大声地在那儿说道:“把这厅上的英雄灯全部给我点起来,今天可要好好地大战一场啊!”声音中透着兴奋劲。
哔哔啵啵一阵爆响,高大的大厅的半空中,燃起了二十余盏硕大的铜吊灯。里面盛满了松油,燃烧后散发出满屋的清香。现在虽然是五更天了,屋里还很暗的,有了这二十几盏大灯一照,把整个演武厅照得通明。由于祖逖好武,喜欢结交中原地区的壮士大侠,顺便也扩大自己的影响。所以经常会在家里以武会友地与一些英雄豪杰切磋交流,这灯专门是主人用来与朋友高人切磋武艺进行挑灯夜战照明用的,能进演武厅比试的都非俗手,因此这灯也就称为英雄灯。祖破虏今天将冉闵请到演武厅比武,可见也是对冉闵的一种重视。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那种以多欺少之心,祖破虏命令他的那几十个手下全部都执灯笼火把站到厅外去,偌大的一个演武厅,此时就只有祖氏三兄妹和冉闵在里面了。话不多说,祖破虏一个请的手势打出,就等着冉闵来攻。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冉闵不经意的眼光一扫,正好与祖影蝶的目光相接。那目光中有着担心、期盼、焦急等等,所有的感情都在这目光中了。都说美人明眸善睐,这番冉闵可是体会到了,奇怪的是,那么复杂的眼神,冉闵竟然能够看个分明。竟然是北伐英雄祖逖之后,而且还是眼前这个让冉闵有些心猿意马、心有灵犀的美人的哥哥,冉闵说什么也不能够伤了祖破虏。主意打定,冉闵也大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先来。
这祖破虏是个武痴,他可看不到她妹妹的深意多多的眼波。今天遇到了传说中的高手,邺城地区汉人武装的盟主冉闵,他没有理由不放手尽情地一搏,这可是个扬威立万的好机会啊。兴奋异常的他一声虎吼,震得屋宇上的灰尘簌蔌落下。如下山之虎,出水之龙,朝着厅中的冉闵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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