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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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人马就这样隔空打般的又僵持了两天,平阳守军的箭浪费了不少,后赵骑兵的草袋也抛了不少,竟然将并不十分宽阔的护城河填起了一小半
看着这填河的速度,连自大的魏壮也不由得心急起来,赶忙跑到王府向河东王石生报告。不用他来说,石生已经是心急如焚了。照这样的速度,不到十天,这护城河就会被草袋填平了。然后再是往城墙上填,他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不能再这样了,必须得阻止他们这样做。”河东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该怎样做呢,王爷?”魏壮问道。
“还能怎样,只有出去打了。”石生很是无奈,这是他最不愿意干的事。所谓此消彼长,任何一方的优势上的一点减少,在双方的力量对比上都会成倍的反应出来。河东王此时想起来拉出去打,阻止对方的行动,战术上无疑这决定是正确的。
听说要出城抗敌,魏壮十分高兴,终于等到可以当面对决的时候了,这样窝在城里,他感觉到很是不爽。当然第一个请战的人也是他,河东王也准许了他的请战,但是命令他不可恋战,将对方赶跑就行。
这天后赵军队在冉闵的授意下,依然不慌不忙地进行着用草袋填护城河的游戏。突然平阳城正南门的吊桥哗啦啦地放了下来,从里面冲出了一队彪悍的骑兵出来。那吊桥非常地宽大。竟然能由五骑并行,所以没有多长时间,从城内就涌出了四五千的人马。
看那打着的旗号,上面大书了一个魏字,知道是魏壮的人马出来了。魏壮的人马也不含糊,一出来连阵型都不整,就向靠近城墙边的后赵军掩杀过来。这天轮值到城下叫阵的后赵骑兵是氐族和羌族的混合编队,由符洪的部将麻秋统领。他们刚把草袋丢到护城河里,正在庆幸今天没有遭到城上守军的乱箭,却突然从城里冲出一彪人马来,这让后赵军有点手足无措。
魏壮的骑兵可不给他们客气,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是一阵猛冲。麻秋仓促应战,迎着魏壮,挺起狼牙棒就打。两队人马就混战到了一起,双方都是曾经的后赵的善战的骑兵,利刃对利刃,不碰出火花都难。两队人马就在城前杀得天昏地暗,碧血横飞起来。
可是麻秋毕竟不如魏壮生猛,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被魏壮杀得狼狈万分,只有招架之功了。两人都是用的重武器,都以力大为傲。魏壮使一对硕大的金瓜重锤,每个锤比人的脑袋还大,却被他轮得呼呼生风,威风八面,犹入无人之境,轻巧得很,真不愧为是河东王石生的第一猛将。
反观麻秋,也是自持力大,一对狼牙棒也是重达百十斤,舞起来也是风随棒动,杀气炽天。对于其它人来说,麻秋也确实算是一个角色。可是他现在遇到的是魏壮,也是力量型的选手,劲比他大,武艺比他好,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魏壮哈哈一笑,单锤兜头砸下,麻秋连忙拼死举一双狼牙棒硬扛。只听行“嘭!”地一声巨响。两种武器相接,火花四溅,回音环于耳边,久久不绝。
再看两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结果了。魏壮是气定神闲,似乎并没有用全力。而麻秋接了这一锤,被震得虎口发麻,心中血气上涌,嘴里一甜,差点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是大惊,幸好魏壮这家伙只是单锤,如果是双锤同时砸下,非得将他连人带马的压爬下不可。
正在麻秋心惊之时,魏壮的攻势又至。这次他左手的锤不是用砸,而是用扫。那么沉重的一个大铁锤,他就象是在玩儿一样的,轻飘飘地快速地向麻秋的脑袋横扫过来。速度太快了,力道又大,麻秋想挡也来不及了。他只得急中生智地一低头,只听得风声在头顶一阵劲响,再接着“啪!”的一声,难道是脑袋没有了啊,吓得麻秋丢了手中的狼牙棒,就去摸颈上的人头。
还好,头还在,只是头盔被击落了。麻秋哪里还有战意,于是拔马就逃。后赵骑兵本来就处于苦战之中,眼见主将逃走,也是没了战意,落慌而逃。魏壮的人马就一路追赶掩杀,一时之间,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后赵兵丢下了遍地的尸首。

魏壮追了不远,也就鸣锣收兵,并将后赵军多日的成绩,用草袋填塞的护城河疏通了。然后魏壮的人马一阵风地入了城,再次将吊桥高高地吊起,等待后赵军的下次进攻。应该说,平阳军的这次突袭,做得非常有成效和干净利落。
好在魏壮没有乖胜追击,这才让麻秋带着几千残兵败将逃回了大本营。来到中军帐前,自知兵败军法难容的麻秋,一路跪行到了帐里。此时,高高在上的,正是这次的统兵主将—龙威将军冉闵。
望着跪伏于地的麻秋,符洪也知道没有理由保得了部下了,他这次的脸可在众将面前丢大了,于是声色俱厉地喝道:“麻秋,你损兵折将,还有脸回来。来人啊,推出去砍了。”
帐中的刀斧手闻声而至,就象捉死狗一样的就要将麻秋拖出去砍了。吓得麻秋大声的呼喊饶命。冉闵抬手示意刀斧手下去,这时帐中就只剩下了冉闵。宁破阵、符洪、姚进、麻秋等将领在了。
众将都不知道冉闵将如何处罚麻秋,照理说,严治败军之将,正是一振军威的好机会。所以不管冉闵怎样重处麻秋,众将都不会感到惊异的,毕竟整体利益大于个人的得失。
“麻秋,你这次被平阳军追了多远,损了多少人马,据实说来,不得隐瞒。”冉闵露出了少见的威严,完全没了平日的和气。这是在军中,气势是不可少的,冉闵这一点知道得很清楚。
众人都不知道冉闵所问话的用意,只得听着麻秋回答。“这回平阳军出城有五六千人之多,领头的是魏壮,那可是河东王石生的第一猛将啊。末将拼死与他战,力竭不敌,这才败退下来。经过末将等的奋力拼杀,本部所率的骑兵,损失了八百之数。那魏壮可能是惧怕我大军的声威,只衔尾追杀了不足二里地,就退回去了。”
这家伙是在表自己的功劳,寻找托辞借口,是在暗暗地请求冉闵饶他一命呢。这些冉闵岂有不知之理,微微一笑道:“今天我军之败,责不在麻秋,他已经尽力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他们能够出来就好,损失的人马,就算是一点代价吧,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麻秋,你起来吧,回去好生整顿队伍。改日还有用到你的地方呢。”
想不到冉闵如此轻易地就放过自己,而且没有一点儿责罚之意,喜出望外的麻秋连忙磕头谢道:“多谢冉将军不杀之恩,末将定当戴罪立功。”
小命总算是保住了,麻秋高兴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以他以往在军中的常识知道,这种败军损兵之事,不掉脑袋也得受些皮肉之苦,一两百军棍是免不了的。象这样轻松的时候,真是太少了,莫非是冉闵人小心慈的原因。想不明白的麻秋也不想了,连滚带爬地出了中军帐,回到自己的营房养伤去了。魏壮那一锤,确实利害,让他受了内伤。
其余众将都是不解,这种宽恕败军之将,会不会有损军威,大家都有些怀疑。冉闵向他们说道:“各位将军尽管放心,这平阳城破,只是十余天的事情了,还望各位不要怀疑,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五千人一队的投草袋计划,明天照例进行,不得有误。要时刻去拔老虎的胡须,让他不得安生,产生愤怒。只是对于平阳军的出城攻伐,我军是只许败不许胜。只不过有一点各位将军一定要切记,尽量将出城追击的平阳军引得越远越好。至于怎么样演得逼真,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大家都听得似懂非懂的,虽然隐约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又想不明白。石虎带领大队人马狂攻了一个多月都攻不下来的平阳城,冉闵竟然说只用十几天就可以了,是否有点儿过于托大轻敌了。现在冉闵是带兵之帅,也只有听他的了,所谓天机不露,只能静待他的破敌良策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后赵的骑兵照样的带着草袋跑到平阳城下,照样的鼓噪,照样的填河。看得守城的平阳军有些呆了,这哪儿象是昨天才吃败仗的军队啊,怎么一点儿也不长记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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