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领命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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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34年秋,冉闵十二岁
襄国城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文中提到的刘太后,石弘的亲妈,石虎的亲婶婶。由于看不惯石虎的飞扬跋扈,处处霸道,就暗地里和彭城王石堪、河东王石生商议起兵讨伐石虎。
可是这个计划走露了风声,让石虎知道了。盛怒之下的石虎用计抓捕了石堪,并一点儿也不顾同族之情,残忍地将石堪活活地烤死。然后还不解气的石虎领着儿子石遂,冲进后宫,乱刀砍死了刘太后,顺势也将傀儡皇帝石弘一并斩了。
意识到留下石勒的儿子些是个祸害,于是石虎心一横,亲自率军灭了石勒的另两个儿子秦王石宏、南阳王石恢,全部都是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手段之残忍,世所罕见。
可是在攻伐河东王石生时,石虎遇到了麻烦。这河东王是石勒的弟弟,也是石虎的亲叔叔,敢于反对他石虎的,那天王老子石虎都认不到了。河东王也是早年跟随石勒一同南征北战的人,并不同于石宏、石恢等“富二代”。所以实战经验很丰富,让石虎的八万大军三击平阳而不下,伤亡惨重。石虎不得不罢兵,退回襄国。
此时石虎杀了石弘,已经正式称帝。回襄国后的第一次早朝,由于多日的征战,加上败军而回,石虎显得非常的疲乏。
石虎凶恶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朝中的文武大臣们,余怒未消地说道:“石生那老儿,还真是一个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朕的八万精兵,围攻他的小小的平阳城,竟然三攻而不下。你们都是吃俸禄的人,可有什么好计策,让那厮速死。”
群臣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于上前发杂音。以能征惯战出名的石虎都吃了败仗,可见那石生也不是泛泛之辈了。见下面竟然冷了场,暴戾的石虎脸上的怒容就更甚了。
谁都知道暴君的利害,再这样下去,肯定有人就会遭秧了。宁破阵连忙出班奏道:“臣推举一人,他可以替陛下前去征讨石生反贼,定可手到擒来。”双方都指责对方是反贼,都搞不清谁是正统了。
长着刀疤脸的石虎闻言大喜,急忙问是谁。宁破阵说道:“就是冉闵的冉家军!”
所有人在期待中听到的却是这个结果,有些人甚至都笑出了声。冉家军,不就是那个象民团一样的那支汉人军队吗!羯族的精锐都吃了败仗,他们还能抵得住。况且那个冉闵,不还是个小孩么。很多不明究里的人都以为,在阳谷关大战中,是石遂的英勇救了冉闵他们,并没有将当时石勒给冉闵封的龙威将军当一回事,都以为那是石勒对冉闵死了父亲的补偿。
就连新当了皇帝的石虎,也将冉闵来入朝站班当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任其自愿。所以今天冉闵没有来,石虎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听到宁破阵跟他提起的人选竟然是冉闵,石虎虽然宠幸冉闵,也表现出了一些失望。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见自己的提议遭到了大家的耻笑,连石虎也不以为然,这让宁破阵很是恼怒。冉闵在阳谷关的智勇,宁破阵可是真的亲眼所见,甚至他也自愧不如,即使冉闵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
“你们这些狂妄无知之辈,有什么可笑的。阳谷关的大捷,没有冉闵,可能么。这一点可以问问勇战候就知道了。”勇战候石遂现在还没有被封为太子,所以宁破阵仍然用以前石勒在时的称呼来称石遂。
石遂在宁破阵面前也不敢隐瞒冉闵的功劳,也不直说,以免减轻了当年自己的功劳,只是说道:“此子确有其父冉膽当年之勇,甚至有过之而不及,确为将星啊!”
听见自己的儿子也是对冉闵赞叹有加,石虎高兴地说道:“那马上传旨,令棘奴火速进城来,朕有事与他商议。”
快马传旨,只不过一盏茶工夫,冉闵就飞骑入城,来到了皇宫的大殿之上。
现在的冉闵,生得俊秀挺拔,比一般的同龄人高大了不少,成了一个半大的少年了。看在石虎眼里,很是高兴。冉闵刚一行人臣之礼,石虎就抬手笑道:“棘奴啊,你来得真快啊,不必多礼了,朕有事给你说。”
冉闵从容道:“皇上如此急地传臣前来,莫非西线战事有急?”
石虎吃惊之余,高兴地说道:“棘奴真是聪明,既然猜到了朕的意思,那就直话直说吧。石生那老小子,还真不好打,这不,干爷爷也吃了他的亏。宁将军大力推举你领冉家军前去破敌,不知棘奴你意下如何。”石虎说话也真直接,也不隐瞒自己吃了败仗的事。

其实宫里来传旨,冉闵就已经猜到了些。只是得到了石虎的亲口验证,还是让冉闵暗自吃了一惊,这可是他最不愿意的事。如果现在就用冉家军有限的人数去硬扛石生的近七万守城大军,而且还是进行攻城战,伤亡可想而知。即使冉家军凭借骁勇,能够攻下平阳城。冉闵可不愿意将冉家军就这样白白地消耗在这无畏的皇权之争了,这可是将来汉人得以立足生存的保障啊。可是,这次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大好的正名的机会。
于是冉闵说道:“感谢皇上与宁将军如此地看得起冉家军,只是这样做,明显有些不妥。”
见冉闵如此说,刚才嘲笑的人都又露出了轻视之色,宁破阵很是不解,心中暗怪冉闵:这个时候,你谦虚干什么啊!石虎以为冉闵是有推辞之意,也面露不悦。这家伙可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啊。
“冉家军也是后赵的军队,怎么个不妥了呢?”石虎拉长了脸,盯着冉闵看。这种目光,要是其它人,早就被吓得跪地不起了。
可是冉闵不是,他装着没有看见似的说道:“冉家军的装备与实力,怎么能够与直接从邺城调过来的后赵骑兵相比呢。用冉家军的几千步兵,去攻击石生的几万骑兵,皇上认为胜算大吗。况且冉家军全部是汉人士兵,他们都要在农忙时从事农业生产。现在正是秋收季节,如果冉家军都出去打仗了,误了收割,粮食减产。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襄国城里的禁卫军,他们大部分的粮草,可都是由城外的冉家军提供啊。”
听冉闵说得有礼,石虎少了怒气,但是仍然不满地说道:“那冉家军真的准备袖手旁观了?”
冉闵笑道:“皇上放心,我刚才是说冉家军不能成行,而我冉闵,是随时都准备为皇上出力的。”
“你!?”石虎吃惊地说道,然后又点了点头,颀赏地道:“好!象个男人,冉家军就不用去了,还是留在原地吧。那么棘奴,你这次去破石生那老儿,要带多少人马呢?”
“皇上西征,所带八万精兵。臣不敢与皇上同数,只要四万就是了。”冉闵胸有成竹地回答。
“四万?你只要朕的一半!好,好,好,有胆色。朕就准了,棘奴你准备何时起程啊?朝中武将,尽管你挑。”石虎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就问到出发的事了。
“那就两日后出发吧,恐迟则生变。”冉闵自信地说。可是满朝文武,都避开了冉闵的目光,害怕这个狂妄的小子选上了自己。连石虎自己带八万精兵都摆不平,而这个小孩竟然只要以四万之数去进击士气正旺的石生军。都认为冉闵是不知天高地厚,头脑发热了,谁都不愿意陪着他去触莓头送死。
这时候,宁破阵站出来了,愿意与冉闵同往。其实他不站出来,石虎也会点到他,将四万骑兵拿给还没有带兵打过仗的冉闵,石虎还真的有点不放心。有宁破阵这个老手在,石虎也要放心些,谁叫是你宁将军大力推举的人选呢,你不去,谁去啊。石虎也是个战争好手,这次他派四万人前去,也是希望冉闵真的有那么大能力就将石生给灭了,只是要他们对石生进行无休止的骚扰,千万不能让石生安心舒服地成长起来。然后,石虎的最终打算是,自己休整一下,再亲率大军前往,一举将石生灭了。
计划就是这样的,如果冉闵不要求去,反正还是要派其它人去的。现在正好,免去了思考人选的麻烦,而且顺便可以试一下,在宁破阵和石遂口中那么能干的冉闵,到底有多少斤两。这一举两得的事,狡猾的石虎是乐于去干的。
回到冉家,听说冉闵要单独带兵西征石生。包括冉家三老在内的人都反对,他们都不放心冉闵的安危。在冉闵的力陈利敝下,冉家军众将只有妥协了。最后,徐德、张楚、司马杰三人坚持要随军保护冉闵,也被冉闵拒绝了。并说,有他冉闵参与其中,就足够了,何必要冉家军其它的人搅到这皇权之中呢。
行军之日,徐德三人,以及冉家军一些将领,都前来送行,都非常担心冉闵是否能够完成这么艰巨的羯族内战。冉闵只是向众人说了句:认真练兵,管好家里,提高警惕,等我回来。然后在徐德等人的泪光中,头也不回地与宁破阵一道,带领四万羯族骑兵,拔营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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