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廉城是否真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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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一路杀鲜卑人的几万人就是困不住冉闵的两千骑兵,双方边打边走,互相在消耗着力量,比拼着耐心与胆量。
鲜卑人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自从和冉闵交战以来,他们的二十万骑兵损折了三成都不止。由于冉闵军的多方向突围,鲜卑人的军队被迫地分成了多个部分,战斗力大打折扣。慕容恪见围是围不住的,冉闵如刀,再牢固的口袋都会被他割裂的。慕容恪非常后悔自己太小瞧了冉闵的武勇了。
鲜卑有句彦语:猛虎架不住群狼耗。慕容恪此番要将它用在冉闵身上了。冉家军即使勇猛如虎,可是毕竟数量有限,只要鲜卑群狼死缠着不放,到最后,数量占了上风的狼,一定会将猛虎撕碎的。
鲜卑人因此改变了战法,那就是由围攻转变成追击。冉闵军一走,他们就追。冉闵军一停,他们也停,并不时地派出骑兵进行骚扰,一刻也不让冉闵的骑兵安宁。鲜卑人相信,冉家军即使是铁打的人,也有生锈的时候。
更绝的是,慕容恪见人多对付冉闵的骑兵并不是很有效,于是精选了一万强悍的鲜卑骑兵,分成两队,轮流对冉闵军进行冲击。
这种车轮战,运动战,对于冉闵他们来说,真的是苦不堪言。虽然他们一路上杀敌无数,可是就是摆不脱鲜卑人的纠缠,他们如同附骨之蛆,非得将冉闵的这队骑兵吃光不可。这边走边战,吃的东西不能够保证就不说了,关键是连睡觉都成了问题。鲜卑人轮换着,变着花样的前来骚扰,等冉闵骑兵一追击,他们又跑远了,正面的对战,从来超不过十分钟。
冉闵带着弟兄们左右纵横,引着众多的鲜卑骑兵们来回奔命。冉闵没有往南面退,而总是在北方的东西向来回,主要是不想将战火快速地引向南面。多一天时间,祖影蝶她们带领百姓们南逃的安全就多了一分保证。十余天后,消耗得只有几百人的这支骑兵,又回到了廉台,他们的出发地。
战后的惨景,十几天的时间根本就恢复不过来。几百衣衫不整的冉家军勇士,望着满眼的荒凉,都沉默不语。刀枪剑戟的凶险,远远不及故土被毁给人的震撼大。
浑身是伤的徐德声音低沉地对冉闵说道:“主公,你的马快,你还是先走吧。只要有你在,即使我们全都战死了,相信主公也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的。”这已经是徐德、鲁羽等人多次说同样的话了。他们都相信,凭着冉闵的武勇,还有那绝世好马赤焰驹的帮助,冉闵一定能够摆脱鲜卑人的纠缠,安全地回到南方的。
“不行,如果我单独逃生,怎么对得起一同来的两千兄弟。现在只剩下当初三分之一的人了,我更不能够舍弃众位兄弟而去。否则,我冉闵成什么人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鲜卑人不是要我的命么,我就呆在这儿等他们来取好了,也免得他们再向南去骚扰百姓们了。不过要取我冉闵性命者,都先想想他们的命保不保得住。我们从廉城突围,今天又回到了这儿,这就就是天意。我决定,就在这儿等着鲜卑人来战,不走了。”冉闵说得大声,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剩下的几百冉家军骑兵们都高呼:“誓死追随主公!与鲜卑人血战到底!”
这才是冉闵想要的士气,士兵们虽然疲惫,可是有了士气,这仗一样的可以打。冉闵坚持留下的目的,还是因为他相信关中的张楚的援军一定会到来,不管他们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到那时,才是冉家军真正的反败为胜的时刻。所以再艰苦,冉闵也得下去,没有付出,就不可能有收获。
于是,几百冉家军骑兵重新安营扎寨,修防御工事,造防御器械,找粮食,打猎,练兵,总之是,该干嘛就干嘛了。似乎是跑累了,要休养生息一下,根本就无视放眼可望的鲜卑骑兵。
汉人骑兵一点也不将他们这些追兵放在眼里,这下可把鲜卑人气着了,他们连忙将情况报告给了慕容恪。
慕容恪想了一下,对金达说道:“冉闵还真不是常人,敢于以几百人来坐等我们几千追兵。他这种以逸待劳的冒险之举,其实也是目前他们的最好选择。只不过换着其它人,打死也不愿意停下来等追兵的。都言冉闵善于兵行险着,于此可见一斑啊。”慕容恪本以为冉家军害怕了,这可正中鲜卑人的下怀,他们就可以在追击中,活活将冉闵他们累死。

可如今,慕容恪的一万精兵,在追击中,又损折了近半。现在冉闵突然就不玩了,这让慕容恪气都不好气了。除了眼前的这个金达,上次那个连山,也被冉闵杀了。还有几个自己手下的悍将,都走了连山的老路。所以说什么,慕容恪也不愿意冉闵就这么好过起来。
“将军,他们这一停下来,我们也好歇一口气了。说实话,好多弟兄都累得遭不住了。”金达表达着鲜卑骑兵的共同愿望。
“现在不是歇气的时候,相信冉闵他们比我们还累。这也正好,冉闵不是讲义气不单独逃走么,这也少了我的担心。相信如果冉闵真的想要走,凭着他的本事和战马,我们鲜卑人中还真没有能够拦得住他的人。金达,你马上集合三千骑兵,对冉闵军的营地,进行突击。我可不愿意让他消停了,我倒要和他比一下,到底谁耗得住。”慕容恪这一路上与冉闵斗智斗勇,见冉闵一变招,他马上表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刚住了一天的冉家军骑兵,就被对方又来骚扰。冉家军骑兵们大怒,骑马扬刀,就与鲜卑人进行了一番血战。结果,同往日一样,冉家军骑兵们仍然是以少胜多,将来犯之敌打得落花流水,金达也差点战败被俘。
转世以前的朱小杰可知道一些历史,他晓得著名的廉台遗恨,就是指的冉闵在廉台兵败被俘的事。现在他成了冉闵,看着眼前的情形,难道历史真的要重演,再来一次廉台遗恨么。他下定决心,绝对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因为他还留了张楚和祖影蝶还有突围的部队这个后手。不然,他这一趟穿越之旅也就白来了。
看到败退回来的金达等人,慕容恪再次的发怒了,这也记不清是他多少次的发怒了。因为对阵冉闵总是败,部下们对于慕容恪这个鲜卑元帅的发怒,也就习以为常了。
“冉闵,你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么。我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就此一手,我就不信要不了你的命。”慕容恪吼叫着,部下们听出来了,这次,元帅的发怒,比以往要激烈得多,看来是动了真火了。
等不及了的慕容恪,马上招集了鲜卑军中所有的铁匠,连夜开始打制如小儿手臂粗细的铁链。这家伙要干啥啊,想用铁链来拴冉闵么。其实这种疯狂的想法对了一半。
几天下来,都有是相安无事,鲜卑人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冉闵却隐隐地感觉到鲜卑人正在准备着什么惊天的阴谋,他有些不安,吩咐士兵们加强戒备。
这几天,鲜卑人在元帅慕容恪的命令下,专心地造铁链去了,哪里有心思去管冉闵他们。经过几天的按兵不动,终于在铁链造好的第二天上午,装备一新的鲜卑骑兵,在慕容恪的亲自带领下,向冉闵进攻了。
冉闵如同往常一样,带领着自己的骑兵,站在了最前面。当鲜卑人的骑兵一出现,冉闵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这与以往明显的不同。
原来,慕容恪为了对付冉闵战力和机动性超强的轻骑兵,特别武装了五千全身装甲的重骑兵。更可怕的是,这些重骑兵,十人一组,全部用铁链连在一起。他们就相当于是一群群的敢死队,即使战死了,那系在一起的铁链,也会死死地将冉家军的战马缠住。如此一来,被缠住了战马的冉闵骑兵,失去了机动性,再骁勇,在数倍于已的鲜卑人面前,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慕容恪的这一狠招,还真的是阴狠到家了。在鲜卑人的重装连环马面前,冉闵还能够再次上演单骑闯阵的壮举么?这次,看来很玄了。廉台,真的是冉闵的遗恨之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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