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乌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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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瑞南帝国东南部,是一片丘陵地带。因为该处山脉盛产乌石,故又被称为乌石山脉。在乌石山脉最南边的山脚处,有一个名为乌石村的小渔村,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乌石山不高,最高处也仅三百来米,山脚至山腰的植被也多是些较矮小的阔叶树,还有极为茂密的灌木从。所以山腰以下,简直就是野兽们的天堂。因为这里不但易于躲避,而且有众多的天然瓜果可供食用。虽然山下有个人类的村庄,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以打渔为生,就是偶尔有从外面来的人,目标也是山腰以上那些有着魔晶的魔兽们。
“呼,呼”,这不,一头野猪吃饱喝足后,正一边呼着气,一边悠哉悠哉地散着步。
突然,就在野猪刚踏上一堆枯草时,只听一声巨响,野猪已经落入一大坑中。坑中四处布着尖尖的枝条,野猪才刚落下便已经被戳得四处是孔,血是哗哗地流。可怜的野猪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痛得抽搐了几下。
“这社会不太平啦!”野猪在感叹中合上了眼。
与此同时,在乌石村最靠近山脚的一间茅屋里,一个铃铛正哗啦啦的响着。
“有猎物啦!”一个少年从里屋奔出来,脸上一片兴奋。只见他浑身穿着粗麻制成的短衣,脚上也仅仅是一双草鞋,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少年名叫乌雷,现年十二。
其实整个乌石村,大都是比较穷苦的人家。这里原本就只是个小渔村,过的也是自给自足的生活。十年前,瑞南帝国与斯威帝国开战,帝国发下征兵令。当时村庄里十五岁以上的精壮男人都被征召入伍。战争持续了五年,乌石村的老弱妇孺们也苦了五年。原以为战争结束后,又能恢复以前平静的生活,但是,谁知道迎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那一年,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的除了几个决战前残废的,就再也没有了。
十年来,村中的女人们,靠着海上的养殖场,山脚下的野果以及自己种的一些蔬菜,总算也是撑了下来。偶尔,还有些到乌石山猎取魔晶的猎人会经过这里,会送给她们一些野兽的肉,那是她们唯一有机会吃到肉的时候了。虽然山腰下的都是些普通的野兽,但是,对于这些女人小孩来说,还是很有危险性的。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村民们都限制他们接近乌石山。
乌雷的父亲也没从战场上回来,家中的生活一直都靠母亲维持着。只是母亲身体原本就不好,后来再这么一劳累,撑了几年,也倒下了。还好村民们一直都互相扶持,母子两人在村民的救济下,也总算挨了过来。乌大娘尽量帮别人做点衣物,乌雷也常到海边帮忙晒网,或者帮着劈点柴火。直到遇到了莫依大叔,乌雷的生活才开始起了变化。
莫依大叔是最经常送肉给村民的猎人。听说他是从南水城来的。南水在哪里,乌雷也不清楚,只知道那里的人很有钱,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
莫依大叔是个好人,这是村民们众口一词的说法。村里的肉有八成是莫依大叔送的,而且他还经常给孩子们讲些打猎的趣事,教孩子们锻炼身体的方法。他还说过,以后等大家长大了,可以带大家到城里去生活。当时,让大家很是兴奋了一场。
乌雷也吃过几次肉,莫依大叔烤的肉,味道那个香啊,叫他怎么都想再吃一次。而且听大叔说,多吃肉可以补身体,乌雷很想为母亲多找些肉来。
乌雷很想学打猎,可是他求了大叔很久,大叔只肯教些锻炼身体的方法。
“打猎是件危险的事情,等你的本事练扎实了,我才能够教你。现在教你,只会让你送命。雷子,听话,想想你娘,不要让她担心你啦!”莫依大叔如是说。
乌雷当然明白大叔是为了他好。眼见学艺暂时是件不可能的事,也只好作罢。不过,乌雷并没有死心。他缠着大叔,讲了很多打猎的故事,了解了很多野兽的习性,并且偷偷学会了最安全的狩猎方式——挖陷阱。
陷阱狩猎的要点是:第一,要在野兽出没的地方挖;第二,要挖出够深的陷阱才能困住野兽;第三,要能够把野兽杀死的能力,不然即使能把野兽困住也无法带走。这种狩猎方式比较古老,一般现在的猎人都不再采用。因为,现在的猎人更感兴趣的是有魔晶的魔兽。这种魔兽感应力很强,环境稍有异样就会有所察觉,要布置出魔兽无法发现的陷阱,那需要十分丰富的经验了。所以,现在一般布置陷阱都是用来故布疑阵保护猎人自己。遇到陷阱时,魔兽总是会回避开来,相应的,陷阱附近的猎人就安全很多。
乌雷天生神力,这是村子里共同的秘密。为了怕再有帝队来抓人入伍,村子里总是对外隐瞒一些长大的青壮年。乌雷虽然身材不高,但是,如果被人知道他天生神力,只怕会被军队征召走。
因为力气大,所以,挖个陷阱对乌雷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要在野兽出没的地方挖陷阱,那就有点危险了。乌雷记得莫依大叔说过,普通的野兽都怕火,为此,他每次挖陷阱的时候,都带足了火把。为了保证杀伤力,乌雷还在陷阱坑底布下了大量的木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乌雷偷偷在村庄的田地附近和山脚处,布下了数十个陷阱。并且用木藤和铃铛,做了简单的警报器。
话说,乌雷听到铃声响起,兴奋地扑到警报器处,查看一下编号,恩,是七号坑。
“希望这次不是木头石块什么的!”乌雷祈祷着。布好陷阱以来,警报器响了几次,每次都是只是发现些木头石块,让乌雷大受打击。虽然如此,乌雷还是兴致勃勃地带上火把,往七号坑赶去。
“哇塞,是只大家伙!”乌雷兴奋地低呼了一声。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要不是怕引来其他野兽,他早就跳起来欢呼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乌雷开始收拾起战利品。虽然这野猪的样子看起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用预备好的长棍使劲敲打了几下,待见野猪确实没有动静,才沿着事先留好的台阶下到坑底。
待把木刺收拾完毕,乌雷把这野猪掂了掂,好家伙,估计得有一百来斤重。虽然有点勉强,不过以他的神力还是可以应付。就在乌雷正准备把野猪往肩上抗的时候,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火把应风而灭。一抬头,一双碧绿的眼睛正“色咪咪”地盯着他。
“糟糕,是箭虎!”乌雷的脑子里瞬间闪过箭虎的资料。箭虎,标志是额头上的王字花纹。其动作迅猛,撕咬、践踏、尾鞭是它的招牌攻击方式。是普通野兽中攻击力最强的,有兽中之王之称。
还来不及多想,只见那箭虎转瞬间便已往陷阱坑中跃下。乌雷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乌雷只来得及把那野猪往身前一带,尔后只觉浑身一震,一道大力自手臂传来,人便往后退了几步。脚步方才止住,便又见那箭虎鱼跃而至。乌雷赶紧左脚往后一蹬,人便往右侧贴着坑避闪过。谁知那虎来的极快,乌雷只感到左臂一道火辣辣的疼。

此时,身后传了巨响,好像是那虎撞到了坑壁上。乌雷无暇回头查看,只顾着沿着台阶往上面逃蹿,却是顾不得什么野猪了。兴许是箭虎撞晕了头,他十分顺利地出了陷阱。原本想掏出火石把火把点上,却又惟恐来不及,乌雷只好把坑边的木棍顺手捞起,拼了命的往附近的陷坑跑。
可惜天不从人愿,乌雷还没跑上两步,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虎啸。一时间,他感觉老虎仿佛正从后面扑来,便赶紧往身侧打了个滚,果不其然,一个跟头稳住后,那箭虎已然在身前了。
“看来只有拼了,我就不信我这身神力还打不赢你这畜生。”被逼到这份上,乌雷一时间仿佛忘记了恐惧,眼睛里就只看得到这老虎,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打败它。
乌雷手握木棍,突然觉得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自己正挺着一根铁棍,与一些身着铠甲的人搏击着。“基本枪法,或挑,或拦,或扎,三式可远可近,可攻可守,是为天下枪法之根本。”一句话随着画面从脑中闪过,乌雷好象明白了什么,眼中再无畏惧,反露出无限的战意。
也许是不满乌雷的眼神,感觉自己的王者尊严受到了挑战,那箭虎身子往后一缩,后退一蹬,便张牙舞爪地往乌雷扑去。虽然箭虎来势愈加凶猛,但是乌雷并没有畏惧,只见他不退反进,木棍一横,稳稳地架住箭虎的前爪,那箭虎竟然被硬生生给拦了下来。乌雷丝毫不给箭虎反应的机会,左脚一个箭步上前,右腿往它腹部一蹬,箭虎于是滚了出去。箭虎方停住身子,那乌雷的木棍便跟随而至。木棍在乌雷手中不停晃动,如下雨般地对着箭虎的头部左拍右打。箭虎被拍得头昏眼花,没有办法,只好左蹬右跳,希望能脱离木棍的打击范围。可惜木棍始终如影随形。
乌雷打得兴起,一时忘却了枪法要诀,一个跃起,木棍往身后一抡,就要往箭虎脑门砸去。可那箭虎得此一瞬喘息之机,哪肯放过,腰一甩,头一转,一下就头尾换位,尾巴一下便蹦直了起来,往木棍迎去。
一牙二爪三鞭,说的是箭虎的三道板斧。牙和爪就不用说了,锋利如刀,就是这尾巴,硬起来也可逾铁石。这木棍打上去,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一下就断成两截。
乌雷一下就傻了眼,当下亡魂直冒。箭虎一个纵身,便把他扑倒在地。前足把乌雷的胸口紧紧压住,张嘴便咬。
生死关头,乌雷脑子一激灵,左手紧握断棍,一下子就戳进箭虎的口中,死死抵住。也不顾左手被箭虎撕咬,右手死命地锤打着箭虎脑门。也不知道捶打了多久,乌雷只感觉一阵脱力,便失去了知觉。
乌雷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家的茅屋里。母亲正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自己跑去抓野兽。”乌大娘眼见儿子醒转,心神一松,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还好你这次没受伤,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娘一个人怎么活呀?”
看着母亲为自己担心受怕,乌雷十分难受。不过听了母亲的话语,他又觉得十分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也,怎么这下手臂和胸口都一点伤痕都没有了呢?难道有人为我治疗?
“娘,我是怎么回来的?”乌雷问道。也许一切的疑惑能够就此解开。
“还不是多亏了你莫依大叔。娘见你到了晚上还不回来,便四处去找你。刚巧莫依大叔准备入山,就拜托他帮忙在山里看看。”乌大娘顿了顿,续道:“后来,看见莫依大叔把浑身是血的你带回来的时候,娘都快吓死了。你莫依大叔说你没受伤,就是太累了而已。大叔还说,你这次算是运气好,要不是因为箭虎所在的地方,半天内都不会有野兽进入,你可能早就在睡觉时被野兽给吃了。”
“呵呵,那莫依大叔人呢?”被母亲埋怨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乌雷赶紧转移话题。
“去帮你收拾猎物去了,他说你打死了一只箭虎和一只大野猪,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小猎人呢!”担心归担心,想到儿子的本事,乌大娘心里一阵骄傲。
“哈哈,是啊,雷子已经是个小猎人啦。”莫依大叔笑呵呵地进到房间,对着乌雷直打趣,“想当年,我像雷子这么大的时候,看见箭虎可得吓得尿裤子。可没办法自己单枪匹马去打野兽。”
看到莫依大叔,乌雷想起自己偷偷瞒着大叔布置陷阱的事情。这下可被抓了个现行。
“大叔,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私自去打野兽。希望你不要生气。”乌雷生怕莫依大叔生了气,以后再也不教自己任何东西。
“生气,我当然生气!”莫依佯怒道。乌雷只听得心里一颤,还没来得及难过,又听莫依续道:“要是早知道你力气这么大,连箭虎的头都能打烂,我就好好教你狩猎技能了。你也就不用像今天这么狼狈。”
莫依缓了缓,又道:“雷子,以你的能力,只要我好好训练,我相信普通的野兽,绝对无法伤你一根寒毛。我无法长期在这里待下去,以后,有你在,相信村民们可以更经常吃到肉了。我也可以比较放心。”
“大叔,你要走吗?什么时候再来?”乌雷听出大叔言语中的去意,心中一阵着急。这些年来,大叔就如村里所有孩子的父亲一样,陪着大家成长,教导着大家。虽然平时也常有离开,但是,都是没多久就会回来。这次,感觉好象大叔会很久才回来的样子。
“呵呵,是要离开了。不过还有段时间,还能教你点东西。”莫依回答道,“大叔是银杏佣兵团的人,近来团里接了大任务,得去北边的冰雪帝国一趟。快的话可能一年就能回来,慢的话,也许得两三年了。雷子,在大叔走之前,你愿意好好跟着我学本领吗?”
“愿意,当然愿意。”乌雷拼了命的点着头。跟着大叔学本事一直以来都是村中孩子们的共同心愿,而且,如大叔所说,如果大叔长时间无法回来的话,自己也需要有足够的本事负担起照顾村庄的责任。
“那好,如果大叔完成任务回来后,你足够强壮的话,大叔就教你我独门的斗气技。”莫依承诺道。
“好,我一定会好好锻炼自己的,请大叔多多指教!”乌雷坚定地看着莫依大叔,说道。
乌大娘感激地看着莫依大叔,她知道,因为他,自己的儿子日后不会只是个小小的渔民。乌雷将可以飞出这个小渔村,在大陆中找到属于他的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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